第三十六章 長儀公主
皇上的親妹長儀公主玉犀經常來養心殿給皇上請安。長儀公主玉犀跟皇上都是由太後所生，所以兩人的感情更是其他王爺公主比不了的。皇上也隻有玉犀這一個妹妹，對她更是十分疼愛。長儀公主雖然出身皇家，身份尊貴，但是一點也不驕縱，為人隨和可愛，我們這些在皇上身邊當差的人都很喜歡她。
長儀公主今年十五歲，跟我同年，也是唯一一位沒有出閣的公主。由於我們年紀相仿，幾次會麵後便很快熟絡起來。
這日，長儀公主來探望皇上，皇上由於忙於批閱奏折沒有接見，我便陪著長儀公主在西偏殿裏敘話。
“這幾日皇兄好像遇上什麽苦惱的事情，婉玉，你知道嗎？”長儀公主有些擔憂的問道，長儀公主是個聰明的女孩，平時經常問我一些關於皇上的飲食起居，從側麵打聽皇上的生活，可見她是個十分關心自己皇兄的伶俐女孩。
“公主不要擔心，奴婢以為皇上近幾日是為了邊境的戰事而苦惱。”我隻是個小宮女，對朝政的事情並不十分了解，隻能將我知道的都告訴了長儀公主。
“哦？西北突厥雖然強悍，但是畢竟隻是一個遊牧民族，不足為患，皇兄何以如此頭痛呢？”長儀公主眉頭深鎖。
“奴婢也不太清楚，隻隱約聽到皇上說朝中這麽多大將，真正能打仗的卻沒有幾個。”我記得那日，我在養心殿給皇上磨墨，皇上突然發怒將奏折扔了一地，惱怒的說道：“都是一群飯桶！朕養了你們這些人，到頭來沒一個敢去打突厥的。”當時我還有些不明白皇上說的是什麽意思。
“皇兄太孤弱寡聞了，本公主就知道朝中武將衛總兵之子衛莫就十分驍勇善戰。”長儀公主說到這裏，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如數家珍，“這衛莫三歲便熟讀孫子兵法，六歲就精通騎射，九歲已經跟隨父親衛總兵上陣殺敵了，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將才。”
“哦，公主怎麽對這衛莫如此熟悉？”我不解的問道。
長儀公主臉立即紅潤了起來，帶著一點點少女的淡淡羞澀，說道：“本公主曾經與衛莫有過一麵之緣，衛莫不僅武功了得，而且還溫文爾雅、一表人才……”
看著長儀公主羞澀的摸樣我就立刻明白了，原來長儀公主芳心大動了，能讓長儀公主如此看重的人想必一定是出類拔萃吧。
“原來這衛莫是公主的心上人，怪不得。”我捂嘴偷笑起來。
長儀公主一聽我這樣取笑她，便害臊起來，連忙捂住我的嘴：“哎呀，不許胡說！”我笑著躲開，長儀公主在後麵一直追著我，我倆便這樣嬉笑打鬧起來。半天，我和長儀公主才停下了打鬧追趕的腳步，緩和了下來。
長儀公主見四下無人，認真的說道：“還是婉玉你了解我，我確實是有些喜歡衛莫的。”說著又偷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婉玉，你是不是喜歡皇兄？”
我頓時覺得雙頰緋紅，掩飾道：“哪有的事，我隻不過是皇上身邊的近身宮女而已……”
“你不用瞞我，我怎麽會看不出來呢？你看皇兄的眼神就告訴了我一切，我覺得皇兄也是喜歡你的。”長儀公主笑著說道。
我沒想到連長儀公主也看出了我和皇上的事，我頓時覺得有些羞愧，不過剛才長儀公主將自己的心事全部都告訴我了，說明她是很信任我的。
我羞澀的點了點頭。
長儀公主見我點頭，善解人意的說道：“皇兄英俊瀟灑，氣宇軒昂，又是一國之君，是女人都會喜歡皇兄的，你也不要覺得害臊。不過我是真的看得出，皇兄很在意你。”
“皇上是對我很好。”我低著頭小聲說著。
“那你怎麽不給皇兄當妃子呢？”長儀公主不解的問道。
“皇上有那麽多妃子，也不差我一個。但是皇上的近身宮女卻隻有一個，我隻想做皇上身邊唯一的那一個。”我將我心中所想全部說與長儀公主聽。這後宮中，我對皇上的感情也唯有可以跟長儀公主說說了。
長儀公主聽後十分動情，“婉玉，有的時候我真羨慕你，可以陪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我就不行了，不知道此生能不能跟衛莫走到一起……”長儀公主說著，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我能感覺到公主心中的無奈，生在帝王家裏，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握住長儀公主的手，輕聲安慰道：“公主，奴婢相信有情人會終成眷屬的。”
長儀公主感激的看著我，笑中有淚，半晌說道“謝謝你，婉玉！”
自從寶珠有孕以後，我就一直沒有時間去探望她，沒想到卻迎來了寶珠小產的消息。
最近因為邊境戰事連連，朝中的奏折特別多，所以皇上已經連續幾日都在養心殿批閱奏折。寶珠身邊的近身內監已經來請過皇上多次，說寶珠身體不適，都因皇上政事繁忙而推辭了，沒想到不出幾日，寶珠便小產了。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驚的連手中的茶碗都掉落在了地上，摔的細碎。
皇上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是大驚失色，頓時覺得十分後悔，直接起駕到寶珠的明珠殿。明珠殿的奴才們已經跪了一地了，唯有玉蘭在軟榻邊上安慰痛哭的寶珠。
我一看到此情形，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寶珠是多麽希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呀，沒想到現實對她來說如此殘忍。
皇上也覺得十分內疚，上前扶起寶珠，心痛的說道：“朕來晚了，是朕的錯。”
寶珠見皇上來了，一下子撲進了皇上的懷裏，哭的更大聲了。
房有財使了個眼神，屋內所有的太監宮女全部都悄悄的退出了殿外，玉蘭也用哭紅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便退了出去。
房間內此刻隻有皇上、寶珠、我和房有財四個人。我看著寶珠傷心的模樣，不住的掉著眼淚，但是又不好上前去安慰。
皇上一臉的傷心內疚，不住的安慰著寶珠：“朕應該早些來看你的，都是朕的不對……”
寶珠一邊哭著一邊哽咽道：“臣妾的孩子……是被……害死的……”
我聽了心中一驚，礙於皇上在不好上前追問，但是我心中迫切想知道寶珠口中所說的她的孩子是被害死的到底是什麽回事。
皇上聽了後並沒有繼續追問寶珠，仿佛他對這些後宮妃嬪小產這等事情看得平常了，或許皇上以為寶珠隻是傷心過度或者是一時氣話吧。
皇上對著房有財說道：“唐芳儀雖然小產，但是畢竟為朕懷過龍嗣有功，朕十分體諒，朕就晉封寶珠為側十品芸嬪吧！”芸嬪可謂真的可以稱得上是娘娘的品級了，比皇上一直寵愛的香嬪姚媚柔還要高出半品，可見皇上是真心疼愛寶珠的。皇上也是希望可以用這個封號來安慰寶珠。
寶珠聽後並沒有過多的高興，依然不依不饒的說道：“皇上，你要為臣妾做主啊！臣妾的孩子真的是被害死的。”
皇上近日政事繁忙，平日裏已經很心煩了，此刻以為寶珠無理取鬧便不些不悅，起身冷冷的說道：“怡嬪你喪子之痛朕能理解，可是朕也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啊，朕還有很多奏折要批閱，你好好休息吧。”說著，也不顧寶珠的哭喊，便掙脫了寶珠的手離開了明珠殿。
我看著寶珠哭得撕心裂肺心裏十分難過，但是我實在不能上前去勸慰寶珠，我無奈的跟著皇上往殿外走。
殿外，太監宮女們跪了一地，皇上理也不理。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給玉蘭的勇氣，玉蘭竟然上前擋住了皇上去路，“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說道：“奴婢求皇上徹查娘娘小產一事。”
皇上此刻正在氣頭上，玉蘭竟然還敢截住皇上的去路，我心中真是十分擔心，七上八下，生怕皇上一怒之下會怪罪玉蘭。玉蘭平日裏膽小怕事、唯唯諾諾，今天怎麽做出這種事來？想必寶珠小產一事一定有蹊蹺，我心中暗暗有數。
我連忙上前打著圓場，扶起玉蘭將她拉到了邊上，故意大聲說道：“你放心好了，皇上一定會還給怡嬪娘娘一個公道的。”說著，我又偷偷的在玉蘭耳邊說道：“你不要惹皇上了，皇上近日政事繁忙，已經很心煩了。”
皇上聽我如是說，便沒有發火，他看了看玉蘭，溫聲問道：“朕記得你，你是婉玉的結拜姐妹，叫什麽名字？”
沒想到皇上竟然沒有怪罪玉蘭，反而對玉蘭表現出極大的興趣，讓我心裏有些納悶。
玉蘭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問，半天才反應過來，小聲說道：“奴婢賈玉蘭，給皇上請安！”
“玉蘭，不錯，你哭泣的樣子跟婉玉有些相似，讓人看著很心疼。”皇上柔聲說道。
我心中大驚，皇上怎麽這樣說起玉蘭來了，還說她跟我的樣子有些相似，我在心裏總覺得皇上這樣說有些不對頭，又說不上來有什麽不對。
還好皇上沒有繼續說下去，起身擺駕回到了養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