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百年虛無中
今天又有事，不能爆發了，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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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花謝花開……
原山如同遊走於世間的幽靈，完全以旁觀者的態度觀察這個或者陌生、或者熟悉的世界，世間百態，人生種種，用一次次的淒涼、一抹抹的絢爛、一場場的狂歡、一聲聲的離歌來磨礪著自己的道心，鍛煉著自己的本心，從離開清源島算起，已經整整的百年了。
百年來，他不僅看到過如同玉芝一般被負心人所拋棄的傷心人，也看到過甘甜與田嶽那種因恨生愛，最後相偎相依的有情人，更多的，卻都是這個世界的悲涼。
曾經，他看到過一個白發的老翁在山野中撿到的小孩，長大後不僅不思回報老翁的養育之恩，反倒恩將仇報，活生生的將老翁氣死……
曾經，他看到過少年得意之時，朋友無盡，好似春風得意，但是，當少年落入失意之時，留下的卻隻有一個最初被他所忽略的兒時普通夥伴……
曾經，他看到過紅顏嬌媚，世間無雙，而後追求者如同過江之鯽，但是，韶華易老，當紅顏遇到禍事，被山匪劫持之後，願意前去拚命解救她的，還是當初被她所忽略的一個寒門小子……
曾經，他看到過一個山村出身的小子，機緣之下得到上古傳承，然後，在修真界大放光彩，真是成為了世間的寵兒，但是，意外之下，卻頓步於結丹期不得前進，然後，自暴自棄，最終聊賴之下，借酒消愁居然被生生的暗算之後喪命……
曾經，他看到過卑微的仆人，在自己的不懈努力下，不僅進入了修真界，還成為了一個門派的低層弟子，但是，他依然沒有放棄奮鬥，在不懈的努力之下，現在的那個小子已經是修真界大派中的頂尖青年修士，被修真界的眾多前輩看好……
曾經，他看到過一個意外進入上古傳承禁地的少年，在不足十年中就成為了元嬰期的修士，但是，貪心不足之下，不顧禁地之中的勸告，非要進入禁地中鎮壓的妖魔之地，卻不料，禍福旦夕，一夜之間，修為盡喪，而自身被原山看到時，也已是瀕臨死亡……
曾經，他看到過凡人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曾經，他在一個小鎮上一呆就是數載；曾經，他看著那些機靈的兒童、燦爛的少年、絢麗的少女、勤奮的中年人、日暮滄桑的老年人，總是會不由的發出一兩聲淡淡的感慨……
曾經，他看到凡人間不過百年的生命中，不斷的演繹著悲歡離合、嬉笑怒罵、勾心鬥角……總是會感到一絲的可笑，總是會感到難以理解，總是會覺得那樣沒有任何的意義……
曾經，他進入了大門派中的最底層，從雜役弟子做起，一步一步，封閉了自己的靈力，全靠著自己的努力，最終脫穎而出，正當門派長輩打算對其大家培養之際，原山灑然一笑，悄悄的離開……
曾經，他混跡於市井街頭，每天與人吵鬧，與人生事，於人結怨，每日好似在刀尖上跳舞，可是，誰又知道，那隻是他的一種遊戲罷了，而結果，卻總是那樣的意外之中，情理之外……
曾經，他混跡於青樓之中，每日借酒而醉，在其他人看來，他是一位武功高絕的江湖人士，擁有著數不盡的錢財與高不可攀的權勢，但是，當他的朦朧醉眼清醒的時候，就已經選擇了離開……
曾經，他冒充過俠客，解救過路人；曾經，他偽裝過強盜，打劫過高手；曾經，他成為了一些人的勾魂使者；曾經，他是一些人的活命仙人……
曾經，某些地方因為他而生機勃勃，人煙浩淼；曾經，某些地方因為他成為了血海之地，數十載煞氣之重，仍然沒有人願意踏足……
曾經，他笑過、哭過、哀傷過、恐懼過、無奈過……
曾經，他愛過、恨過、走過、路過、駐足過、離開過……
曾經的曾經，他給這個世界留下了多少的傳說……
不過，那些都是曾經了，那些都是過眼雲煙了，都是無所謂的了，現在的原山，眼中似乎沒有一切，隻是淡淡的看著那似乎沒有盡頭的前方，他覺得自己——
悟了……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化為了虛無，一切的一切，包括時間，包括空間，而原山的身形，也越來越淡，越來越淡，同時，一股飄飄渺渺，不知所蹤的感覺從他的身上升了起來，然後，一切不知所蹤，因為，即使你站在原山的前方，卻好似還是不能看見到他，不能找到他，或許，隻有那些化神期以上的修士，才可以感覺到他，當然，那是因為原山沒有掩飾自己的氣機！
同時，原山腦海中的混沌界，從最初的一顆小小的黑色石頭，不斷的淡化，淡化，然後，就如同一縷青煙一般，融入了他的身體，接著，天翻地覆……
五方神獸似乎也感受到了原山的這種變化，同時飛出了自己棲身的地方，飛到了各自所屬的空中，然後，一聲聲高亢的唳鳴在混沌界中響起，如同開天辟地到來之際的轟鳴……
九幽之塔也轟鳴聲中從血海之中升騰了起來，接著，幽暗的塔身也猛然間毫光乍現，變成了一座血紅色的光芒中閃現著金色光芒的寶塔，飄飄忽忽，如同進入了另一個空間之中……
蒼天巨木那碧綠色的樹身也開始變成了淡淡的透明，同時那棲息其上的精靈們開始了嘴裏低聲的低喃，不知在念叨著什麽神秘的祈禱，隨著她們聲音的落下，蒼天巨木之上居然開始出現一朵朵的花蕾……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為原山，而此刻的原山，卻仿佛陷入了空明之中，眼神空洞中仿佛演化著諸天，身體飄渺間卻仿佛涵蓋了大地，整個人和混沌界似乎產生了一種奇異的共鳴，飄渺之間，進入了這個奇異的境界……
這一坐，就是整整的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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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之外，正有數道絢麗的劍芒出現，其上是幾位仙風道骨，衣袂飄飄的修士，領先一人，居然是當初在蒼茫之海上趁著空玄道人和血無極大戰萬魔老祖的時候，和千雪尊者卷走了“清風攬月壺”以及“風光迷離劍”的通明真人，然後，即使空玄道人與血無極發出無限懸賞令，還是沒有找到他們，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出現！
“師傅，我們這是去哪裏啊？”站在通明道人腳下黑色長劍之上的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乖巧的問道。
通明道人嗬嗬一笑，右手虛指遙遠的地方，看那方向，卻正是原山所處的方向，輕輕地說道：“乖徒兒，這一次出現的至寶可是了不得啊，據說是五行靈珠中的水靈珠，被一個修士從一個小小的修仙家族中發現，而後，不知怎麽的消息被透露了出來，所以，我才這樣著急的帶著你們前來！”
“五行靈珠？”少女小腦袋輕輕地一歪，然後，好奇的問道：“那是什麽東西啊？”
通明道人眼看其他兩個弟子也是一臉的好奇，滿意的捋捋胡須，說道：“說起五行靈珠，就不得不說師傅以前碰到的一個奇人了？”
“奇人？”少女又是一問，不過，在看到通明道人責怪的眼神後，趕忙突突丁香小舌，專心致誌的聽了起來。
通明道人的眼神好似看向虛無的星空，可是，話語中卻是悠然中帶著一絲絲的懼怕，或者說顫抖，神色激動的說道：“說起那個奇人，當時他的年紀如果我所料不差，應該同你等大小差不多，就是個二十歲不足……”
“什麽？”三個弟子都是驚訝的看向通明道人，心中不由的極度震驚，能被自己這個師傅稱為“奇人”，顯然修為不低，但是，誰會料到那個奇人當時居然隻有二十歲不足，那麽，現在豈不是修為更加驚人，這個消息，真是太駭人了。
通明道人卻是對三個弟子的驚訝毫不驚奇，繼續輕輕地說道：“當時，為師我組織了一次拍賣會，但是，真是眼光不行啊，竟然沒有將那件寶貝發現，然後，就被那個奇人輕易的買去了。而那個寶貝，正是五行靈珠中的火靈珠。
過了許久，當我師傅出關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錯把金鑲玉當破石頭，然而，正是因為那顆五行靈珠，才讓我對那個奇人越發的關注。此後數天，那位奇人先是以元嬰初期修為硬殺兩位元嬰中期修士，而後，再次發威，殺死了數個元嬰後期的大修士，到達最後，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竟然能夠和化神期的修士硬悍，你們要知道，當時的他隻有元嬰初期的修為啊！
我想，他能有那麽驚人的變化，肯定是因為那顆五行靈珠，所以，若是此番我得到與我屬性相符的水靈珠，肯定能夠衝擊化神期成功！”
“恭喜師傅，賀喜師傅……”三個弟子立刻恭維的說道。
通明道人哈哈大笑，然後，法力一催，向著遠處飛去。
原山的身形緩緩的從山尖的虛無中出現，歎息道：“不行，還是差點……”
而後，他看著通明道人遠去的方向，微微笑道：“有趣，通明道人，水靈珠，嗬嗬……”
他的身形再次融入了虛無之中，一切，再次悄然無聲。
PS：每天上山下山，老草都覺得快累脫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