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路人

陽光普照的清晨,太陽把零零碎碎的光芒透過海灘的椰棕樹投射下來,海浪輕拍著潔白的沙灘,海天之間顯得一片靜諡。

卓成伸了個懶腰慢慢站起,推推旁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蕭虎:“起來了。”蕭虎流著哈喇子,不耐煩地撥開卓成的手,還要繼續睡。

“起來了!這裏很危險的。”卓成大叫,可蕭虎還要再睡,這時兩個黑影籠罩住他們,卓成回頭嚇了一跳,是全副武裝一臉嚴肅的賽珍珠和歐陽晴。

“起來!”歐陽晴一聲虎吼,提著蕭虎的衣領一甩,蕭虎四腳朝天跌出去,大聲慘叫起來。

“你們……你們早起來了。”卓成結結巴巴看著兩個氣得杏目圓睜的母老虎。

“虧你們還睡得著。”賽珍珠手中緊握著槍械:“歐美軍方的海上巡邏隊一刻不停地在搜索我們,沒被抓走算你們走運。”

“你們什麽時候起來站崗的。”

“在你們說我們身材不錯的時候。”歐陽晴冷冷道。原來卓成剛一睡著她們就起來了,到底是有軍事素養的傭兵,時刻不忘警惕。

那邊的蕭虎哎呀哎呀地爬起來:“這就是你‘**’的方式嗎?”

“你說什麽?”歐陽晴把槍口向他一指。蕭虎忙道:“我是說你叫人起床的方式。”

賽珍珠和卓成撲嗤笑了,歐陽晴要衝上去教訓蕭虎,賽珍珠攔住她:“別鬧了,昨晚被沒搜索到隻能說我們走運,這兒不安全,得趕緊離開。”

“是啊。走吧。”四人收拾了一陣,用沙土埋了所有的痕跡,消失在樹林中。半路上,卓成心中有疑問,他們離事發地點也不太遠,以軍方的搜索能力,怎麽可能連影子都沒看到,難道自己真這麽好運嗎?

常言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果軍方的搜索隊真的一直在工作,卓成此刻隻怕早成了階下囚。他們不是不能找到海灘上的卓成他們,而是根本沒找。而原因對卓成他們來說也不是什麽好消息。

因為科索沃境內阿族遊擊隊在附近的機場三公裏處與南聯盟軍隊發生猛烈武裝衝突,混戰中連維和部隊也被殃及,為了避免更大的衝突,聯盟司令部命令所有軍區成員暫停軍事行動,葉芝在與意大利空軍交涉時也沒與軍方司令部溝通,沒能取得獨立管理權,所以她急得跳腳,空軍部還是照總部命令停止行動了。

這使得卓成他們暫時沒了被歐美軍方抓住的危險,但阿族遊擊隊在附近的活動急度頻繁,卓成他們隨時可能撞在槍口上。目前整個事情起因以及關於KK的奧秘還隻有少數高層人士知道,下級部隊以為戰爭是因為搶地盤而打響的,介入的人越來越多,形式越來越複雜。阿族官方索性對下級發布的命令,遇到任何可疑人物一律逮捕,反抗者格殺勿論。

武裝衝突的升級也引發了該地區的難民潮,為避戰事人們紛紛逃往南聯盟地區,由於阿族軍方封鎖路段橋梁,人們不得不繞道海岸線,正好與卓成他們所在的方向不遠。

卓成一行四人穿過樹林後來到沿海公路附近,很奇怪,這裏居然一個人也沒有,賽珍珠苦歎:“沒有地圖,人生地不熟的,我們怎麽找?”

蕭虎摸摸身上,打個冷戰:“這地方安靜得有點嚇人。”

忽然歐陽晴呼嘯一聲:“隱蔽!”

幾人急忙趴到草叢中,剛躲好就聽到腳步聲傳來,一名身衫破爛的軍人拚命從公路那頭跑來,氣喘籲籲,到了這裏,他看到四周無人,一屁股坐在樹下喘口氣休息一會。正好落在卓成他們視線內。

卓成看看他的軍服和肩章,小聲說:“是南聯盟的軍人。”

歐陽晴點頭:“好像是與大部隊失散的潰兵。”

“正好,抓他給我們帶路。”賽珍珠向歐陽晴打個手勢,兩人悄悄從草叢後冒出來,像兩隻母老虎從後麵撲上去,士兵大叫一聲被按倒在地,正要反抗歐陽晴的槍口已頂住了他的腦袋。

“阿呀斯斯……巴姆拉……”他大叫著,說的是南斯拉夫本地語言,卓成和蕭虎跑過來,看著他驚怕失措地手舞足蹈,不停地說著,眼神盡是惶恐。

蕭虎說:“麻煩了,咱們誰會說南斯拉夫的話?”

賽珍珠和歐陽晴都搖頭,卓成問:“南斯拉夫以什麽語種為主?”

“主要是克羅地亞語和塞爾維亞語。”

“那就好辦了。”卓成把手按在士兵肩膀上,KK馬上運作起來,看到他手表高亮,賽珍珠問:“那是什麽?”

“沒什麽,一種比較先進的語言翻譯器,裏麵我裝了本地語言的軟件。”

“是嗎?”

卓成說:“既然來這裏,我當然做了些準備工作。”

賽珍珠也沒懷疑,她也想不到出神入化的解密功能會在這塊小小的手表上。這種翻譯器雖然少見,但也不至於大驚小怪。

KK運行一會,卓成選擇了這兩種語言,KK在卓成點擊克羅地亞時出現文字,看來這名士兵說的是克羅地亞語,上麵翻譯成標準的中文。

卓成說:“他在叫:你們是什麽人?”

賽珍珠說:“先問他我們在什麽地方?”

卓成掏出紙筆,先把賽珍珠的話翻譯成克羅地亞語,再照KK的顯示抄在紙上給那士兵看,士兵回答:“阿爾巴尼亞。”

“這裏是阿爾巴尼亞沿海?”賽珍珠和歐陽晴嚇了一跳:“我們遊了那麽遠嗎?”

蕭虎問:“那他不是南聯盟的士兵嗎?怎麽會在這兒的?”

卓成翻譯後再次給他看,士兵回答他是塞爾維亞第九空降師的中士塞穆特,前天在馬其頓與科索沃交界處阿族解放軍與塞爾維亞軍方發生衝突,他們本是前往支援,但中了炮火偏離了預定航線,他是誤入阿爾巴尼亞的。

“也就是說他是個逃兵。”歐陽晴在他身上搜出一幅地圖,一把手槍和手表,士兵證,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打開地圖可以看到這裏離戰事地點差了很長一段路,他跑的方向完全相反。

雖然卓成沒翻譯,但塞穆特從歐陽晴的口氣聽出不屑的味道,臉紅了一下,他的確是個逃兵,不想上戰場,九死一生逃離後想在這裏躲一陣子,不想碰到卓成他們。

卓成問他:“你想活命嗎?”

塞穆特點點頭,卓成寫道:“給我們帶路。”

塞穆特問:“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中國人。來找些東西。”卓成表示:“你如果能幫我們,將得到重賞。”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大把美元放在他麵前。

塞穆特眼睛亮了,雖然他怕死,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是帶路而已,有這麽多錢冒點險也值得。但他還是警惕地問他們:“你們是不是外國間諜?”

卓成還把他的東西還給他,當然除了槍以外:“我們沒有惡意,不是間諜也不是恐怖份子。我們要去科索沃。”

塞穆特心裏權衡了一下,不管卓成他們是什麽人,反正自己隻是為錢做事。就算他們真是外國間諜,他們要去的地方是科索沃又不是南斯拉夫,去搞搞破壞也與自己國家無關,自己不算叛國。唯一的顧慮就是現在科索沃太危險了。

卓成見他猶豫,把身上所有的錢都掏了出來:“事成之後還有重賞。”他身上有差不多上萬美元。南聯盟一直以為經濟低迷,一個普通士兵一輩子也隻怕也掙不了這麽多錢,塞穆特不再猶豫,看在錢的份上,拚了:“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