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憤怒與法則
梁啟發出一聲低吟，睜眼悠悠轉醒，第一眼就看見林若雨梨花帶雨的臉，輕喊：“雨兒~”
林若雨臉上揚起一絲喜意：“梁啟哥哥，你醒啦！”
梁啟點點頭，坐起身來，用手擦掉林若雨臉上的淚：“別哭了，傻瓜，我還沒死~”
“恩恩！”林若雨雙手擦拭掉淚水，露出一縷笑容，如同百花綻開：“梁啟哥哥沒事就好！”
梁啟溫和一笑，接著臉色一變，滿目著急：“秦月他是不是回來了，他怎麽樣啦？”
林若雨點點頭：“恩恩，秦月哥哥回來了，他在跟壞人打架呢！”
這時——
數聲慘嚎傳來，梁啟跟林若雨同時朝聲音方向望去。
入目的一幕讓林若雨發出一聲尖叫，梁啟瞳孔不由得一陣收縮。
無比血腥的一幕，血淋淋的斷肢殘臂，那染紅的地麵，加上那幾人的慘嚎，都是那麽滲透心靈。
赫然，兩人見到的正是秦月將黃發男子四人手腳砍下的一幕。
那原本不可一世，將梁啟不斷羞辱的四人，此時正躺在地上哀嚎。
梁啟解恨的同時，不禁一臉震驚，因為他發現一天多沒見，秦月又強了很多，到達了另一個高度。
光眼前這一幕，就能清楚的詮釋。
一人蹂躪四位弑神者，而秦月毫發無損。
“下一個，是你了，方同！”
聲音炸響，秦月拖著黑晶緩步走向方同。
這一幕讓梁啟滿臉欣喜的同時笑容有點苦澀，欣喜的是自己兄弟的實力越來越強，苦澀的是自己還在原地踏步，無法追趕。
“你又再一次將我遠遠甩開了。”
梁啟內心的感歎，他也是位熱血青年，他也渴求強大的力量，他更想與秦月並肩作戰，回到當初那種無論誰被人欺負都一塊上的時光。
但梁啟這時的感覺，那個渴求已經在不經不覺變的很遙遠，遙遠到他感覺不到追趕的希望。
梁啟很不甘，對自身的不甘，對命運的不甘，對這時代的不甘。
不過，他沒有說出來，縱使很不甘，但最重要的兄弟能越來越好，他也喜聞樂見。
兄弟是什麽？是在對方位置越來越高時，能為之欣喜與激動的人，是在對方遇見苦難時，無論自己多麽弱小，哪怕要麵臨生命危險都要站上去的人。
這，就是兄弟！
布蘭斯時是一次，德蘭斯時是一次，還有今天，也是一次，三次都要真正麵對生命危險。
梁啟做到了，對，他做到了，三次都沒有絲毫猶豫的站出來。
他，詮釋了兄弟這個定義。
正是感覺到兄弟的重要性，秦月才會如此暴怒與後悔。
如果自己昨天有個不測，曾經的手軟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若是他自己遲遲不出現，方同為了解恨真的可能卸去梁啟的四肢，並且斬殺。
這個弱肉強時的時代裏，弱者的生死沒有人會過問。
剛才在砍掉黃發男子四人手腳時，秦月很想將他們殺掉，但同時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主動殺掉一位登記弑神者，將會麵臨弑神者公會的怒火。
秦月暫時還沒有那種能與弑神者公會抗衡的力量，而且那樣會連累梁啟他們。
雖然暗地裏也有不少弑神者間的自相殘殺，但那都是在弑神者公會不知曉的情況下，現在光天白日，不太現實。
黃發男子四人一開始也是想要卸掉秦月四肢，不敢有將他殺死的念頭，畢竟那是在赤裸裸挑戰弑神者公會的威嚴。
至於，斷手斷腳等傷殘，弑神者公會還是睜隻眼閉隻眼，畢竟現在科技強大，四肢全斷也有辦法讓它們重生，隻是要多付出點代價與時間而已。
但是，梁啟並不是弑神者，無法得到弑神者公會光環的保護，被殺了也就殺了，這個力量高於一切的時代裏，一千條貧民的性命都比不上一位弑神者。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殘酷。
秦月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有一個字，那就是冷！
澎湃的怒火在胸中燃燒，拖動黑晶，一步步朝肇事者走去。
方同，並不是弑神者，所以秦月給予他的定義是，絕殺！
“別，你不要過來~”
方同癱倒在地上，一臉恐懼，剛才那血腥一幕讓他肝膽俱裂。
秦月沒有回話，繼續朝他走去，黑晶在地上拉出一道深深的劍痕，猶如一道血槽，準備迎接接下來綻放的血液！
雲茜此時滿臉複雜，無數情緒在臉上浮現，想要開口，但看到秦月臉上的冰冷時，不由把話吞回肚子裏。
這個自己曾經愛的男人，現在已經變得這麽強大，出色。
秦月沒有注意雲茜一眼，直接從她身邊走過，來到方同身前，居高俯視坐在地上的他，麵若寒霜。
“你~你~你想幹~幹嘛~”
方同被嚇壞了，秦月臉上的冰寒他更恐懼，此時說話不禁直哆嗦。
“我想幹嘛？”
“你還有臉問我想幹嘛？”
秦月咬牙徹齒：“我很後悔半個月前沒有對你更狠點，不然也不會有今天。”
“一直以來，我太仁慈了啊~”
仿若感歎，秦月舉起黑晶，在方同驚恐的眼神中揮砍而下。
這時——
一道身影闖進兩人中間，擋在了方同身前，是雲茜！
黑晶停留在雲茜頭上，數根頭發在黑晶劍刃上折斷飄落。
秦月望著雙眼緊閉的雲茜，低吼：“他值得你為他做到這個地步嗎？”
雲茜睜開眼，望著秦月冷酷的臉，悲涼的說：“或許，他不值得，但，我不能讓他死，他死了，那麽一切就沒有意義了。”
秦月眼神一凝：“什麽意思？”
雲茜搖搖頭，沒有說話，臉上滿是堅定。
“茜兒，茜兒救我~”
方同開始先是一愣，隨即見到秦月眼中不經意流露出的猶豫，一時間如同找到了救命稻草，爬起來緊緊捉著雲茜。
“月，求求你，放過他好嗎？”
雲茜神色淒婉：“他不能死，我不能失去他！”
秦月深呼吸一口，臉上升起強製的冷漠：“如果我說不呢？”
這時——
“月~”
“秦月哥哥~”
兩聲呼喊同時響起，林若雨攙扶著梁啟也在此時來到這邊。
秦月眼神落在兩人身上，臉上揚起一絲微笑：“啟，你沒事吧？”
“今天這事都怪我，我不會讓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梁啟搖搖頭，一拳錘在秦月胸口上，笑道：“好小子，一天不見，又變強了這麽多！”
“對噢對噢，秦月哥哥現在變得好厲害呢，以後一定沒人敢再欺負我們！”
林若雨雖然有些糊塗，但她還是知道弑神者的厲害，她的秦月哥哥今天一下子就大敗四個弑神者壞蛋，在她想來，肯定很厲害！
“厲害？”秦月一愣，隨即苦笑，搖搖頭：“雨兒，我還很弱，不厲害，真正厲害的是那些英雄們！”
若換做幾天前他還會稍微認同，但經曆昨天一戰，他已經完全沒有這類想法了。
林若雨使勁搖頭：“但是在雨兒心裏，秦月哥哥跟梁啟哥哥是最厲害的啦~！”
秦月跟梁啟對視一眼，一起發出大笑。
方同跟雲茜被幾人直接忽視。
雲茜目光落下三人間，有點羨慕，曾幾何時，她也在這個行列裏。
方同雖然還恐懼，但經過緩衝，比起之前好了很多，此時眼睛一轉，也不管雲茜，趁秦月無視他，轉身朝外跑去。
雲茜感覺身後一空，不由疑惑轉身，看到方同奔跑的背影，心裏一酸，輕喊：“同~”
秦月此時雖然臉上微笑，但也沒忘記身後的方同，他一跑，秦月就察覺。
朝兩人微微一笑，秦月轉身，臉色再次變的冰冷，朝方同奔跑的方向快速衝刺。
兩人差距太大，秦月瞬間便追上方同，擋在他身前，在他驚懼的眼神中，掐住他的脖子，把他舉了起來。
“啊，放開我！”
方同一陣掙紮，雙手撕扯拍打秦月的手，但他無論他怎麽掙紮，都無法掙脫得掉秦月如同巨鉗的手。
秦月就這樣舉著他，慢步走回原地，將方同仍回原本的地方，將黑晶抵在他頭上。
“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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