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涮腸子
因為剛過晚飯時間，居民們都出來散步，洛寒家破樓下已經圍滿了人，黑熊就算想殺人滅口，也絕對不可能了。
“你小子，真有兩下子”黑熊靠近洛寒狠狠的小聲說道：“不過你也不要得意，看大考過後，我如何收拾……”
“啪——”洛寒閃電般的一巴掌扇到黑熊臉上，這一巴掌他用了全力，將黑熊的牙齒都打飛出兩顆。
樓道一下安靜了下來，樓道中十幾名帶著協警袖標的流氓們都傻傻的看著黑熊和洛寒。
以言語威脅是一回事，敢於動手又是另外一回事，流氓們本以為洛寒就是嘴巴厲害，依靠幾道窮酸的法律條文堵著大家不敢上前，沒想他下手也如此狠辣，對於黑熊老大也是說打就打，絲毫不帶片刻猶豫，而且打的如此之狠，竟然將黑熊的牙齒都打飛了，這得多大的力氣。
洛寒看著被打蒙了黑熊和一樓梯震驚不已的流氓，緩緩說道：“狂妄之徒，竟然謾罵國家法律，我身為一名學子，理當為國守法，堵住你這宵小的臭嘴。”
“哦，原來黑熊老大罵了國家法律，所以才被這小子打臉……”
“可問題是我們平時不經常罵嗎，難道這也犯法？”
“說起來，你們聽到老大是怎麽罵的嗎，剛才他聲音太小，我什麽也聽不到啊。”
“我也沒聽到……”
黑熊聽著周圍小弟的低聲議論，被巴掌甩暈的混沌腦子慢慢清醒過來，原來洛寒竟然汙蔑他謾罵國家法律，他呸一口吐掉嘴裏的血水，吼道：“老子剛才罵了什麽他媽的國家法律？”
此言一出，眾流氓皆暗自點頭：“果然罵了。”
洛寒劍眉倒立：“你若敢再在此放肆，小心我扭斷你的狗頭，現在我要備考了，你可以滾了。”
黑熊哪裏甘心就這樣吃癟走人，他臉上火燒火燎的痛，臉蛋腫起了半邊，腦子也漸漸糊了，他眼中冒出血絲，右手伸到背後，偷偷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打算拚著丟掉現在安逸的生活，也要殺了洛寒，回頭隻要他改頭換麵一跑，瓶風城的警察們也沒有時間來管他這個外城的小混混。
洛寒見黑熊目露凶光，知道他動了殺心，他左手一伸，在門邊取過血絲小刀握在手中，隻要黑熊敢動手，他就當場殺掉黑熊，作為反抗一方，他應該不會被判刑，不過殺人後接踵而來的審問，很可能會影響到明天的大考，所以不到最後關頭，洛寒絕不會主動出手。
就在黑熊正要撲上去的時候，樓梯下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了上來：“李黑隊長，不要衝動啊！”
黑熊聽到這個聲音，臉色一變，立刻止住了身形，偷偷將匕首又放回口袋之中。
一個略有些發福的身體出現在二樓過道上，白白淨淨的胖臉看了上來，眼睛上一雙眯縫小眼，嘴唇紅的十分不健康：“李黑隊長，有問題要慢慢調查，洛寒和我兒子是同學，他們明天就要參加大考了，不要在這個時候打擾人家嘛。”
黑熊的本名就是李黑，上來的胖子正是他的頂頭上司，F區的王官旺區長，就是他從G區調到F區來當區長後，帶來了李黑等十幾名流氓充當F區的協警員。
“區長，毛猴上午跟蹤這夥人之後，一直沒有回來，恐怕是……”
“好啦，不要說了，先回去吧。”王官旺語氣很溫和，但隱約透露著一絲不耐煩：“大考之後，再慢慢調查吧。”
見到區長都這樣說，黑熊隻能作罷，他狠狠的盯了洛寒一眼，想說兩句狠話，可嘴巴皮剛動，就看到洛寒肩膀一動，黑熊以為他又要動手，嚇得一縮頭，竟然後退半步。
可洛寒手抬起來並沒有打人，而是對著王區長招了招手，算是打了個招呼。
眾流氓看得不由心中好笑，平常彪悍跋扈的黑熊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嚇的躲閃，但好笑歸好笑，可沒有人敢真的笑出聲來，黑熊的殘忍可是出了名的，他曾經為了立威在手下人麵前生扒活人皮，這些流氓雖然凶狠但還是挺珍惜自己這副臭皮囊的，沒人敢在黑熊極度不爽的時候找不自在。
王官旺看到黑熊的樣子也是一皺眉，不由得又多看了洛寒兩眼，這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小東西怎麽就能把黑熊逼到這一步。
黑熊也自覺出醜，老臉一紅，不禁又多了幾分怒氣，但他知道今天是肯定無法報複了，冷哼一聲，走下了樓梯。
經過王官旺身邊的時候，黑熊聽到區長小聲說道：“小舅子，我剛來沒幾天，區長的位置還沒坐熱，明天又要大考，這個節骨眼上先忍一忍，大考過後，隨便你怎麽玩死他一家，我絕不會插手。”
原來黑熊李黑竟然和王官旺是親戚，王官旺娶了李黑的姐姐，是他的姐夫。
黑熊悶悶的點點頭，他好歹也是靠這個姐夫混飯吃，不敢真的不給他麵子，而且要是這場事真的連累姐夫丟掉烏紗帽，他和姐姐也會連帶著受累。
他手一揮，吼道：“行了，兄弟們先撤，明天晚上再來，要是這家人有什麽違法行為，明天給他們全家涮腸子。”
“涮腸子”是一種相當邪惡的虐待手段，由於協警員的權限比較小，所以黑熊他們還是盡量不太殺人，畢竟殺人後他們也會麵臨真正警察的問詢，萬一碰到個較真的警察，他們又口供不齊的話，沒準還真被查出什麽冤情，那時候協警員的身份對他可沒有任何保護作用。
既然不能殺人，黑熊就研究了各種“合理”的虐人手段，他們利用協警員“搜查”的特權，隨便找些莫須有的理由，就可以隨意搜查任何貧民，這就是黑熊等一夥人跋扈的原因，他們經常以搜查為由隨意闖進居民家中，甚至將有些姿色的女居民扒光了衣服肆意侮辱。
“涮腸子”是所有虐人手段中最殘忍的一種，說白了就是以檢查被審問者身體內部有沒有窩藏贓物為由，用硬物撬開其肛門，然後用高壓水泵清洗內腔，這種手法極其殘忍，經常會讓受審者身體留下難以恢複的殘疾，嚴重者甚至會因為腹部腸道受傷而慢慢在幾個月內死亡。
黑熊今天信誓旦旦召集了所有兄弟而來，卻毫無建樹，還被一個十七歲的小毛孩當眾羞辱，這口氣他絕對咽不下去，隻要給他機會，他就一定會要洛寒一家人的命。
聽到老大發話，眾流氓吼了一聲好，陸續走下了樓梯。
王官旺最後看了一眼守在門口冷冰冰的洛寒，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據說是個天才，可惜了……”
“散開，散開，有什麽好看的……”樓下傳來流氓們驅趕人群的囂張吼聲，洛寒這才關上房門，回頭望向一臉沉重的父親和驚慌失措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