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試啼聲
和阿森納的球員一同跑進球場，我在隊伍最後認人。
這是範佩西，這是阿爾沙文，這是迪亞比，這些隻會出現在電視機裏的人物，此刻就站在我身旁，他們大名鼎鼎，擁有數以萬計的粉絲，他們是足球場上璀璨的明星，是媒體追逐的寵兒。
而現在，他們是我們的對手。
忘記他們是誰，忘記這是首秀，忘記這裏是主場，我拚命給自己做著心裏建設，就像平時一樣踢球就好。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去看他們，忍不住打量著這些球星。心裏澎湃著，就像一個小說讀者，終於有一天真實地來到他閱讀的世界。
球場的環繞廣播開始播放激情的音樂，廣播員大聲的進行著介紹，接著，他開始宣布狼隊的上場名單。
“韋恩.赫內塞！”全場發出一陣歡呼聲。
“克裏斯托弗.貝拉！”又是一陣歡呼
......
“傑米.奧哈拉！”歡呼響成一片，去年來到狼隊的奧哈拉，迅速成為了球隊的新寵，他在中場能力出色，把大衛.愛德華等一眾中場老臣都壓了下去。
“史蒂夫.亨特！”歡呼聲中還帶著掌聲，亨特是09年狼隊衝入英超後，從赫爾城引援而來，邊路突破犀利，經驗老到，加上他平和的大哥性格，被麥卡錫任命為隊長。
“凱文.道伊！”歡呼聲更大了，道伊同樣來了球隊兩年，由於原本的主力前鋒班斯.布萊克這一年狀態下滑的厲害，道伊成為了球迷們進球的希望。道伊有一顆童心，和我關係不錯。
我開始一陣巨大的緊張。
“麟--吳！”球場愣住了，沒有聲音。估計大家都在想，這是誰？
我尷尬地向前站了一步，舉起右手，示意廣播裏的名字念地是我，看台有部分回過神的球迷響起零星的掌聲。
不知道為什麽，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心裏感覺很好玩，就像對全莫利諾球場的球迷作了一個惡作劇一樣，這名字實在讓大家太陌生，太意外了吧？
沒關係，我會讓你們認識我的。
亨特猜贏了開球權，狼隊先開球。
我站在中圈，耳邊環繞的呼喊聲讓我每個細胞都跳躍了起來。
道伊對我做個鬼臉，示意我來開球，我右腳踩在皮球上，踢了這麽多年球，第一次踩球的感覺如此陌生。鎮靜，鎮靜，我生怕自己就錯過了裁判的開場哨，要是傻在原地全完了。
還好，裁判的哨音很清晰。我把球輕敲給道伊，滿滿的莫利諾響起歡呼，新賽季就此拉開序幕。
我在原地愣了2秒後，發現自己應該跑位，連忙跑向自己的位置。
球在亨特腳下，他略一控球，交給奧哈拉，奧哈拉這位狼隊新中場核心，不知道打算著什麽，忽然對準我前麵一點一個直傳。
我霎時反應過來，這球是給我的，我的表演機會飛快的來臨了。我連忙順著球路飛跑過去。心裏想，控球後，是找道伊傳給他呢？回敲給亨特呢？還是自己試試遠射？
就在我還沒想清楚的時候，忽然一個身影撞了過來，我感覺自己身體飛了出去，接著重重地跟草皮來了個親密接觸。
裁判哨響。
我翻身而起，尋找著凶手，阿森納一個高大後衛凶狠地盯了我一眼。
原來這是一個下馬威。
狼隊任意球，禁區外30來米。
我心想，未必這樣我就怕你了？不，我偏要麵對你！
我擠到大禁區裏，緊緊靠著阿森納這名後衛。這後衛極高，幾乎快2米，金發高鼻梁看起來就像電視裏德國的D衛隊。
德國？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過德國國家隊的比賽，這人應該是德國隊的！而且以前沒有在阿森納比賽裏看到過，應該是新轉會的。
德國人，中後衛，快2米，金發大個子。
我突然反應過來，默特薩克！應該就是這個名字，德國國家隊的中後衛。沒想到他也來阿森納了。
就在我發愣的當口，奧哈拉一腳把球射高了。
狼隊開場不久氣勢如虹，很快再次進攻。
狼隊打向邊路，我按照麥卡錫要求壓著對方後防線到大禁區附近。高球打了過來，我連忙跳起，可是默特薩克又擠了上來，他實在太強壯，我在空中無法固定自己的位置，頭球被他頂到，阿森納斷球，反擊。
默特薩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是說，小子，你太嫩了。
我心裏的火苗似乎被點燃。是的，我現在還是一個菜鳥，也許我的水平還遠遠差你很遠，可是踢球的人，就不應該是聳蛋！
我毫不畏懼地很默特薩克對視著，是的，我可能爭頂不過你，也過不了你，但是，我絕對不怕你！
球已經踢到狼隊半場，我連忙回跑。
隻有真實在球場上，你才能感覺到球員和球員的差距，阿森納的邊路球員速度驚人，很快衝破了我們的右邊路，一腳高質量傳中。阿爾沙文在遠角接到妙傳，麵對韋恩。阿爾沙文見韋恩位置靠前，果斷的挑球吊射，在一片球迷的驚呼中，球擦著橫梁挑高了。
我心想，狼隊今天看來是受到保佑了，一開場就躲過一劫。
我繼續在前場挑戰著阿森納的大牌後衛們，但很快，我開始明白自己的差距。
我的職業經驗太少了，我嫩地就像一個無知的兒童。
為什麽阿森納的後衛總是先我一步搶到落點？為什麽我一拿球三步之內必然被斷？為什麽我總找不到隊友在哪？
我的信心，踢球的信心，被一點一點摧毀著。
上半場很快過了一半，阿森納開始發力。
阿爾沙文在邊路連過兩人，把球妙傳給禁區裏插上的阿森納2號黑人迪亞比。
我在遠處看著這球的發展，阿森納進攻犀利老辣，這球把狼隊後防線完全拉亂了。
迪亞比的跑和阿爾沙文的傳都恰到好處。迪亞比在禁區接球後身邊一個防守球員都沒有。
我的心提了起來。
迪亞比怒射遠角，韋恩費力托了一下，可惜球隻是減速並沒有變向，仍飛進了球門。
新賽季第一場球，我們早早失球，0：1。
我站在場中央，充滿迷惘。看著球場上方的大屏幕，數字變動，我們確定是落後了。
阿森納難道真的這麽強大嗎？我們這是主場作戰啊。
英超票價不便宜，看狼隊一場球，是30英鎊左右，難道這滿場的球迷就是花錢來看我們被虐的？
不，要打回來才行。
隊長亨特在場上招呼著隊友，鼓勵著因失球而被打下去的士氣。
我又站到了中圈開球。
道伊這時臉上沒有了笑容，他咬咬腮幫，給了我個眼神，我估摸著那意思是，咱們哥倆上吧，去進一個。
我把球踢給道伊，對他點點頭。
然而上半場並沒有留太多時間給我們，我還是像無頭蒼蠅一樣不知道怎麽踢。
默特薩克斷下我的球，一個大腳踢向高空。裁判同時一聲哨響，上半場結束了。
我跟著狼隊球員走下場，球員通道裏，道伊趕了上來，他抓住我後脖子，將頭貼到我耳邊對我說：“別去跟他們硬拚搶點，先躲到他們背後，讓他們看不到你。”
躲到他們背後？
我一直思考著這句話，連中休息麥卡錫說些什麽都沒聽清。
亨特踢踢我的腳，“放鬆些，你太緊張了。”
我太緊張了嗎？我忽然覺得也是，我似乎被滿滿的情緒衝昏了大腦。
亨特眼神裏透出鼓勵，他拍拍我的肩膀，“你平時的水平不是這樣的，想想你第一次在青年隊和我們踢的情形，那次你那一腳，連我都嚇了一跳。”
我忽然像從睡夢中醒過來一樣，一直以來，我心裏的壓力都是對自己的不確定。
我行嗎？我一直這麽問自己，一直問到自己在場上都不知道幹什麽了。
亨特的話，給予了我莫大的信心，我可以的，我絕不是這樣的水準，我呼出一口長氣，覺得渾身輕鬆多了。
去嚇他們一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