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異界(一)

衛正清朦朦朧朧地睜開痛澀無比的眼睛,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他試著控製自己身體,卻覺得體重如山,渾身上下酸痛無比,仿佛剛被大象踩過一般。

大腦隨之啟動,記憶如潮水般湧來,衛正清記起之前驚險的一幕。

他和龍組的另外幾名異能者隊員,一起追捕掌握了空間異能的天王級異能罪犯,那個罪犯不知道從何處得到一件葫蘆型的寶物,令龍組首腦大動幹戈,居然派出了在龍組中數一數二的龍一組和龍二組參與追捕,衛正清就是龍二組的副組長。

一開始一切都很順利,十名龍組成員將其順利包圍,那名天王級不知道從哪兒召喚出的各種奇怪的生物,在戰鬥的最後時刻,對手突然爆發,施展了一招——“空間破碎”的招數,撕裂了空間,空間裂縫頓時將所有人都吸了進去,最後衛正清隻記得一個葫蘆形的器物一下撞在自己身上,憑借最後一絲意識,他將那器物緊緊抱住,後麵就一無所知了。

“噓……活著就好。”

衛正清歎了一口氣,正暗自慶幸自己還活著時,突然又一股記憶湧來。

在這股記憶中,自己名叫步青風,才十二歲,是趙國一位將軍手下的小小馬夫,在一次戰鬥中,不幸被敵人包圍,步青風為了報答將軍的知遇之恩,仗著自己比一般同齡人高大的身形,穿*軍的服飾,引著敵軍奪路而去,在最後不幸被敵軍追上,砍落馬下。

“步青風?這是怎麽回事?難道我穿越了?”

衛正清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片血泊之中,渾身上下都是傷,在他身旁不遠處,一匹戰馬倒臥在地,原本柔順光滑如絲綢般的皮毛已經顯得泥濘不堪,泛起了皺褶,漂亮的大眼睛圓瞪著,仿佛在控訴著對世事的不甘,和對生命的依戀。

數枚羽箭插在馬屁股和腿上,還有一枚羽箭斜斜地插進馬腹,奪去了它的生命。

這正是步青風陪伴了三年之久的將軍的坐騎——青兒。

“青兒……”

見到此景,衛正清沒來由的心中一陣絞痛,似乎失去了自己的至交好友一般,顧不得身上的疼痛,艱難地爬過去,抱住馬頭,淚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滴落在死不瞑目的馬-眼上,淚水隨之滑落,就像是一人一馬都在一同哭泣一般。

痛苦了半晌後,衛正清才醒悟過來,將馬-眼撫上,這才發覺到自己身上的傷不比馬身上差。

左胸部有著一道深深的創傷,直入胸腔,傷口翻卷著,傷口已經不流血,衛正清估計,如果不是傷口偏了那麽一點點,心髒肯定被捅穿了。

人體中,心髒和肺部之間有著一指寬的空隙,利器正是刺中此處,才沒有造成致命之傷。

還有一道傷口在腹部,隻差一點點就將腹部劃穿,傷口就像張開的大嘴,混上了泥漿,難看無比。

顯然對方傷了他之後,見不是將軍,就匆匆離去,連腦袋都沒有割下……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衛正清忍著疼痛,匆匆處理了傷口,猶豫了一下,試著向傷口上釋放了一個異能——淨化。

是的,衛正清在龍組中的異能正是淨化,一種雞肋的,毫無戰鬥能力,隻能作為輔助治療的能力,它可以去除人體的任何不良狀態,也可以對敵人的各種負能量削弱和壓製。

要不是後一種能力效果,衛正清隻能成為龍組中的編外人員,而不會在戰鬥小組之中,否則,就不會落到現在的下場了。

衛正清驚喜地發現,自己的異能在這個世界居然還能用,一道白光閃過,原本因有些發炎而發紅的傷口,迅速回複了鮮嫩之色。

施展了異能後,衛正清感覺有些虛弱,他深呼吸了幾口,振了振精神,忍著疼痛,按照步青風的記憶,從貼身內衣的口袋中取出針線,將傷口縫合了起來。淨化對傷口有些許恢複能力,也能加速傷口的恢複,相信數日後就應該能痊愈。

既來之,則安之,衛正清定下心後,抬起頭來,發現自己身處一片荒野之中,時處初秋季節,風聲蕭瑟,野草凋零,因為地處戰亂地區的緣故,附近渺無人煙,一副衰敗景色。

從步青風的記憶中得知,這裏距離將軍防守的城池紅岩城還有數十公裏,除此之外,也別無去處,衛正清也不再猶豫,惜別青兒後,扛著從他身上卸下來的馬鞍,艱難地邁開雙腿,朝著紅岩城方向慢慢走去。

一邊走,衛正清一邊整理著腦海中步青風的記憶。

這兒是個尚武修仙的世界,民間習武風行,擁有一定武功的被稱為武者,分為九級,再上是後天高手,分為五級,最強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先天強者,分為三級。

更有那傳說中的修仙者,居住在飄渺高聳的深山之中,與凡世隔絕,隻是世人眾說紛紜,也不知是真是假。

步青風所在的趙國,所處的大陸名叫天圓,該國是附近國家中屬於比較強大的國家,最近與餘慶國發生了衝突,雙方互相拚戰,各派出了數十萬大軍,在紅岩城附近對峙。

將軍名叫南宮天保,是元帥手下的一員偏將。步青風九歲那年還在街上流浪,從他身上偷去錢袋,被他抓住後,不但沒有懲罰他,反而將他強征入伍,成為他手下專職馬夫。自此以後,青兒成為步青風最好的夥伴。

青兒是一匹純種良馬,待遇也非常好,經常挨餓的步青風也經常偷吃它的麥餅和黃豆,就這樣同吃同住了三年,再加上經常騎馬遛馬,原本瘦弱的身軀日見成長,才十二歲,卻看起來有十五六歲般,有了虎背熊腰的姿態。

就在衛正清艱難跋涉的時候,紅岩城中,一名身形矮小精悍的將軍正在營帳中痛苦地呻吟著。

“哎喲,我的娘哎,你倒是輕點兒,這箭你到底拔不拔得出來啊。”這趴在床上痛叫的男子正是南宮天保,這時候的他沒有半點將軍的威儀,正痛得滿臉大汗,在他身後,站著一個大夫,正在用專門的鉗子,準備將他身上插著的數支長箭拔出來。

“這,將軍,這箭頭上恐怕有倒鉤,這樣拔恐怕拔不出來,需要用刀切開傷口才行。”大夫惶恐道。

“嘶……”南宮天保吸了一口冷氣,“我的娘,痛死我了,胡大夫,你要動刀就快點,別亂動箭杆了。”

“我,我得先把箭杆鉗斷才行。”胡大夫擦了擦汗,穩了穩顫抖的雙手,快速地將那幾柄箭杆都剪了下來。

這時,帳門上的布被一隻巧手掀開,一個女子急匆匆走了進來,楚楚可憐哭叫道:“夫君,你可回來了,讓妾身擔心死了,你身上好多箭傷,你……你疼嗎?”

南宮天保咬著牙,氣喘籲籲地道:“煙雲不必擔心,幸好……幸好三年前遇到一個仙人,說本將軍三年後有一場大難,需要一個有福緣之人替本將軍擋災,否則今天就沒有機會在這兒叫痛了,嘿嘿……嘿嘿……”

這女子正是南宮天保的妻子煙雲,隨軍伺候丈夫,她的臉上擠出一些喜色,說道:“沒事就好!那個有福緣之人是誰?能救得夫君回來,妾身一定要好好謝謝他。”

“那人便是我三年前收下的小馬夫步青風,幸好我每次上陣都帶上他……要不是他穿了我的衣甲,冒名頂替我,今天為夫就回不來了,不過我看原先追他而去的那些人,後來又來追趕我,看樣子青風也是凶多吉少,嘶……那些家夥好箭法極厲害,我是怎麽躲也躲不過去啊,要不是他們想活捉我,否則我早就被他們射成刺蝟了。”

“可憐的孩子,可憐的夫君……”煙雲夫人拭淚歎息,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疼惜步青風還是南宮天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