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周閻王

看著這些小醜的舉動,趙凡的心中暗暗咬牙,這些仆役每一次的毆打和欺辱,他都清晰的記得,若不是他夠機靈,在每一次遭遇毆打的時候都大喊大叫,引起周管事的注意,恐怕他早就已經被活活打死了。

不過這周管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每一次出來都是製止就算,並不多問,看向趙凡的目光之中,始終都是有著深深的厭惡和殺意,還有著一絲隱晦的顧忌。

趙凡自然能夠看明白對方的眼神,是以每一次逃開的時候,也不說什麽感謝的話,直接就走掉。

他知道,周管事是夫人那一派的人,要不是有著夫人的命令,恐怕在他出生之時就被殺了,哪裏還會活到今天?

舉目望去,整個家族之中,全都是要至他母子倆於死地的人,這種情況,曾經一度的讓趙凡的心中苦澀,不過好在他忍辱負重,頑強的生存了下來。

隻要能夠生存,那麽一切都有著可能!

現在的他,已經有了虎嘯拳作為根基,再加上他那可怕無比的領悟力,要不了幾年,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這不僅讓他本來苦澀的內心得到了一股甘甜,更讓他燃起了強大的鬥誌和希望!

一個人,如果被壓製到了極限還能堅持的話,那之後迸發出的鬥誌,就是無與倫比的!

就像是現在的趙凡,雖身處卑微,但卻心中傲立!

“隻需要再堅持一段時間!隻要在堅持一段時間,我就能擁有一定的武力,保護自身與母親!到時曾經傷害過我們母子的人,統統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冷冷的念頭在他心中劃過,心中的仇恨和殺意在隱藏著,醞釀著,隨即他也不再看這些小醜,默默的等待著周管事的到來。

過了一會兒,所有的仆役都已經聚齊了,對那高級仆役的阿諛奉承之聲也開始越來越大,越來越響,幾乎每一個仆役都在說話,唯有趙凡,始終被孤立在一旁,顯得形影單隻,很是悲涼。

不過這正合趙凡的意思,他才懶得和這些廢物談論,甚至站在這些廢物的身旁,他都認為自己好像身處於肮髒腐臭的屎坑當中,惡心連連。

這群廢物,腦海之中想的隻有怎麽才能當上高級仆役,整日裏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就互相算計,性情變態扭曲,個個惡毒無比,真就是連屎都不如,若是能選擇,趙凡寧願選擇去屎坑幹活,也不願意在這個地方多待。

若是與這些存在相處的時間長了,恐怕再高的雄心壯誌也會被腐蝕,再好的想法也會被淹沒,是以趙凡一直都是以遠離他們為原則,這樣一來既能讓他們敵視自己,欺負自己,還能刺激他心中的不甘和怒火,做為動力,二來也顯示出了自己的“愚蠢”和“無能”讓周管家,連同那位周夫人,都不至於這麽顧忌。

這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鳥的舉動了,他這個情況,最好就是繼續裝著渾渾噩噩的活下去,要是顯露了一點才華,那就是自己找死,無人能救。

沒有人願意看著自己的玩物變強,更討厭玩物的反抗。

這是本能。

踏,踏,踏……

又過了一會兒,太陽開始升起一點的時候,一陣富有節奏腳步聲才開始傳來,隨即一個渾身精瘦,雙目微眯的中年男人,慢慢的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隻見他的雙手背負在身後,步伐之間不急不緩,顯得很是悠閑,宛如叢林中悠閑走動的豹子,充滿了懶散,但也充滿了力量!

而就在他出現的第一時刻,所有的拍馬之聲當即停止,每一個仆役都神情肅穆,腰杆挺得筆直,眼神直望前方,宛如軍隊之中的士兵一般,讓人挑不出半點的毛病。

周管事,號稱“閻王手”年輕的時候在大街上靠乞討為生,後來周家有人看中了他的根骨,帶他回了周家,教授了一些粗淺基本的武功,指望做個貼身的奴仆,可卻沒想到這周管事天資高超無比,無論什麽武功,一學就會,再學就通,自那以後就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厲害,周家乃是豪門大族,號稱天地皇朝第一修煉世家,當然免不了有挑戰者上門,不過自從周管事來了之後,那些來挑戰的武林豪雄,個個都是有死無生,而且死得都是極其慘烈,要麽就是被一掌震碎內髒,要麽就是被扭斷喉結,還有的則是渾身骨頭盡碎,慘嚎連連,如此手段,當真是又狠又毒,所以就有武林人士給他起了一個外號,叫“心狠手辣活閻王!”

如今這個名號,在江湖武林之中都是響當當的招牌,拿了出去,也是一方豪雄的架勢,無人敢惹。

當然,家中仆役表麵上還是喊他“周管事”以表親近,暗地卻是會喊“周閻王”,這也是因為他規定極嚴,下手極狠的緣故,若有仆役的雜活沒有做好,當即就是斷腿扯臂,如有再犯,直接扭斷喉結,取其生命,端的是殘忍無比。

如此殘忍暴虐的人物,自然是讓所有仆役都無比害怕的,是以他一出現,個個都把腰杆挺的筆直,精神抖擻,半點毛病都挑不出。

周管事緩緩渡步,看著四周嚴肅站立的仆役,神情顯然很是滿意,又看了一眼被孤立在一旁的趙凡,目光之中閃過了一絲厭惡,但也沒做什麽,隻是輕咳了一聲,淡淡的說道,“所有人都給我注意了,再過半個時辰,年青一代的家族子弟們就要訓練,這一次乃是家主親來,想看看族中子弟有沒有什麽值得培養的好苗子,當然,也是你們這些仆役的機會,若是表現的好了,說不定會被家主賞識,傳一些武功,日後出去了也能是一方豪雄,但要是表現的不好,或者觸犯了家族弟子,那我周閻王的手段,你們也是知道的。”

話語前半段說出,立刻讓所有仆役的眼神之中帶了一絲狂喜,但是後半段,卻讓所有仆役眼神一抖,身體發顫,不過眼神之中的狂喜,還是怎麽都掩飾不住。

要知道,這可是他們這些仆役一生當中都夢寐以求的機會,平日裏他們除了幹活就是幹活,極難見到家族子弟,有時聽說某某家族子弟來了,那全都爭的頭破血流,再好的交情都是狗屁,為的就是要在家族子弟麵前露個臉,混個高級別。

可是現在,不僅僅是家族子弟要全部前來,連帶著家主也要來!

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隻要能夠得到家主的賞識,甚至是得到家主的一個誇讚,再不濟一個眼神,都會在讓自己的身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地位變得更高!

如此的機會,怎麽能不讓這些仆役興奮,當即一個個都精神抖擻,比之剛才更顯得威武整齊了。

看到這個變化,周管事眼神之中的滿意更濃,點點頭說道,“都去那演武房之中,把那些刀槍劍戟,木人木樁,全都給搬出來,擺放好,等待家族子弟前來,當然,幹完了這些活之後,你們也可以自己去廚房吃飯,並不強留。”

“是!”所有仆從都應了一聲,隨即一個個飛奔式的搬起了東西,每一個人,都是小心翼翼,木樁木人擺放的整整齊齊,武器擦的程亮無比,不過片刻,演武場就已經換了一個摸樣,到處都有一種幹淨利落的味道,就算是從小生活在這個家族之中的趙凡,都沒有見過演武場如此整齊過。

左右看了看,周管事連連點頭,嘴角帶了一絲輕笑,“好,你們的活做完了,想要留下的就留下,不想留下的就去吃飯吧,到了中午再來,進行打掃。”

所有的仆役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走動腳步的,都要留在這裏,等待機會。

不過這時的趙凡,卻是二話不說,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直接就走。

他要吃飯!

平日裏他的食物都被這些仆役瓜分,今日裏可算是有一頓幹淨飯可吃了,並且還能幫母親提前幹一些活,簡直就是一舉兩得,當然要去。

至於那演武場上的機會,一點都引不起他的興趣,他非常明白自己的身份,隻是一個奴隸而已,比之仆人還要低級,哪裏有資格學什麽武功,恐怕他一展露天資,第二天就會橫死,現在的他,能夠活著就不錯了。

而且他百分之一百肯定,自己隻要在這裏留下,定然會引來周管事的警惕,甚至會引起夫人的顧忌,別說是學武功,恐怕一露麵就是喪失生機,那還留在這裏做什麽,找死嗎?

腳步跨出,速度不慢不快,真的就是要離開這個地方,如此的舉動,當即也讓其他的仆役都開始把目光一轉,似乎沒想到有人願意舍棄這個機會,但是當看到了是趙凡之後,這些仆役頓時就嘲笑起來。

“嘿嘿,還算知道自己的身份,沒在這裏留下,要是不然,咱們都得跟著他一塊丟臉!”

“不錯,與奴隸站在一起,的確是辱沒我等的身份,走了更好。”

“他這一輩子,也就是當奴隸的命了,算了算了,不要管他,咱們繼續等咱們的。”

“對,這小雜種還不配我們多問,終有一日他會在夫人的手底下死的很慘,隻是一個死人罷了。”

“關心死人就是浪費時間,不說了不說了,劉大哥,你說這家主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一陣陣的話語開始響起,隨即這一群仆從就開始議論起來,家主長什麽樣子,什麽實力,哪些家族弟子又比較出彩等等,如果有人還要提起趙凡,那立刻就會被一陣噓聲淹沒,罵兩句,隨後在轉移話題。

對於他們來說,趙凡就是一個最為低階的奴隸,一個夫人必須要處死的小雜種,外加一個死人,這個時候談他都覺得丟臉,平日裏欺辱他,那還是看得起他了。

這就是所謂的自以為是。

而在這些議論之中,隻有周管事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精光,低聲說道,“哼,小雜種還算識相,要是敢留在這裏,說不得我就要被夫人懲罰一番,現在你走了更好,也省的我費心思了,這一次夫人和少主也都會前來,隻要我表現的好,也能和少主建立關係,日後的地位,就能更上一層樓!與這個相比,你一個小雜種根本算不上什麽。”

念頭一動,周管事的臉上就帶了一絲冷笑,隨即不再關心趙凡,反而是走進了眾仆役之中,開始談天論地的吹噓起來,一陣陣叫好聲馬屁聲不停響起,真可謂是臭氣衝天,遍布方圓。

趙凡聽著這些諷刺聲和馬屁聲,心中很是平靜,半點波瀾都沒有,他現在隻是想著趕快到了廚房,填飽自己那饑腸轆轆的肚子,然後幫母親做一些活,這對於他來說,就已經是很大的滿足了。

一路前行,他直接到了仆役用餐的房間之內,當即就發現了一大桶的稀飯和饅頭整齊的擺放著,還有著一碟碟的精致的鹹菜,而在一旁,自己的母親竟然也在這裏,還偷偷的往懷裏藏些饅頭,看來是早就來了,不想要趙凡替她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