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周天練皮

深秋初至,秋風已經蕭瑟,遍地枯黃的樹葉為天京的街道上增添一分秋意,到處都是枯黃遍地,此時天已摸黑,時至子時,天京的街道上已稀少了人煙,勞累了一天的人們,在這安寧深沉的夜晚,享受夜的鬆弛和緩解一天的勞累。

天京是大易王朝的都城,太元一千三百年,唐太祖征戰四方,平定天下,原本是定都吳淵省為首都的,但曾有道門高人望氣言曰,此地雖然人傑地靈,風氣旺盛,但地氣不足,背朝陰咁,有鎮壓龍氣之說法,皇帝定都此地為首都,是為不利。

唐太祖聽後,想也沒想,大筆一封,立馬請道士重新觀望,指明哪裏定都作為大易的都城是好。

那道士夜觀星宿,忽望東方天地紫氣東來,星光乍泄,地底生光,星辰大放光明,天現異象,鬥牛之氣衝天,仔細觀察沉吟片刻後手指著東方天際道:“君若信的過貧道,那裏即最適合定都,那次坐南朝北,地氣旺盛,不僅方位可呼應龍氣,紫氣東來,而且風水極好,與天罡北鬥星座極為的相似,貧道建議那裏定都為好。”

唐太祖聽言,立馬下令遷移,即現在的天京。

天京都城東數十裏處,有著一座富貴的沒邊了的莊園,朱紅油漆,燈火通明,大馬金刀,隻憑外麵的門麵,就能看出不凡之處,難以想象,莊園的裏麵,該是何等的世外桃源,驚世駭俗,也難以想象,擁有這種莊園的人,該有多麽大的權勢,地位。

這是大易王朝,兵馬大元帥,位極人臣,功勳顯赫,戰功累累王元的府邸,說起大易兵馬大元帥,就不得不提一下他的人生簡曆了,在大易內,上到八十阿婆,下到五歲小兒,無不知道大易的兵馬大元帥王元的。

王元十五歲就在太祖親自監聽的科舉中一鳴驚人,文武雙全,不僅文章做得花團錦簇,武力更是厲害非常,僅僅是十五歲,就已經到了武宗的境界,之後大遼、大蒙、西域三國來襲,百萬兵馬,兵臨邊關,太祖禦駕親征,王元太祖從龍,保護太祖舍生忘死,在邊關血戰七天七夜,震鬼驚神,取地方將領人頭與十步之內,殺的地方膽戰心驚,雙方血戰半年,不分伯仲,後來大遼、大蒙、西域三國求和,並簽署仙凡同盟,這才天下太平,王元也從此平步青雲,成為大易王朝炙手可熱的人才,至如今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武太保,大內侍衛首腦一級的人物。

元帥府內,紅紅綠綠眼花繚亂的輝煌建築錯落有致的排列,仿若林子一般的樹木枝條猶如天然守護一般,分布在元帥府兩畔,轟轟的流水聲從溪亭河畔傳出,無窮的水汽縈繞四周,到處都是一片天然仿若夢幻一般的府邸。

東邊的演武場之上,基本上已無人,但仍然是火把耀耀,亮如白晝,北方數百步外一排排的箭靶紅心整齊排列,西邊一排排的兵器架子整齊擺放,刀槍劍戟樣樣都有,總共十八般兵器,全部齊全。南邊的角落之處,密密麻麻的站著數十個“假人”,這些假人看上去似乎有點弱不禁風,但都是用精鋼所製作,內置機關樞紐,隻要一按假人背後的樞紐,假人就會自己操練起來,如是練武之人,可以假人對練,提高自身武術運用的同時,還能感受實戰的經驗。

這些假人都是出自大易兵器總監天機閣之內的高級貨色,一般這種東西都是不在市麵上流行的,這些東西僅限於貴族,皇室上層之間流傳。

此時,“嘭嘭嘭……”

東西碰撞的聲音從南邊角落的陰影處傳了出來,是有人在用假人,並且還是在與假人對練。

“澎……”

忽然一聲巨響,一條人影從陰影處倒飛著出去,翻了個跟頭之後狠狠的摔倒在地麵之上,濺起滿地的灰塵,這是泥土地麵,石子等凹凸玩意多不勝數,人如果在沒有任何的防護之下摔倒在這地麵之上,那疼痛可不是一般的。

於此同時,一個金甲假人身上紅光一閃,隨後由原先的橫劈動作歸於平靜。這是假人身上的自動按鈕,每當對練之人承受不住擊打時,到達一定的程度後,會自動啟發假人身上的自動按鈕,假人就會立馬停手。

“哎,道哥哥,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一個紫色的身影衝進了灰塵之中,扶起地上的人兒關心的問道。

漸漸的,灰塵散去,顯露出一張清秀的臉,不算俊朗,不算醜陋,一張普通的臉,一個普通的少年。

隻不過少年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和嘴角溢出的鮮血,以及顫抖的身體之中,顯現少年此刻無比的疼痛。

“不打緊,隻是被踢了一腳而已,別擔心。”少年嘴角做了一個勉強的微笑,支撐著站了起來,隻不過這一戰,腰部突然劇烈疼痛起來,放佛撕裂一般,少年再也支撐不住,噗通一聲坐到在地麵上。

“還說不要緊,都傷了筋骨了,你說你幹什麽不好,偏偏要和金領打,金領個個都是武師巔峰的力量,雖然實戰起來沒有真人的狠辣,但是以你武士的境界,是在是太勉強了。以後我不許你這麽做了。”紫衣少女拉開少年捂著腰部的手掌,看了一眼,緊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

假人也是分等級的,以白色的為最強,戰鬥力有武宗的強大,甚至有的巔峰假人,還能催發出拳意,隔空傷人,一般的道術高手都不能奈何,之後是金色假人,有著武師大成的戰力,銀色假人,有著武生的戰力,銅色假人,有著武士的戰力,鐵色假人,有著武者的戰力。

“好了,我都已經這樣了,你就別埋怨我了,我以後注意點就是了。”少年搖晃著腦袋說道。

“哼,每次都是這樣。”紫衣少女看著少年那漫不經心的表情,歎了口氣,將少年扶回廂房,取出貼身保存的去肌生骨丸,給少年扶好,之後坐在床邊,瞪大著眼睛看著少年。

“咳咳,我說,那個,可兒妹妹,我已經沒事了,你也回房間去吧,明天你不是還要去聖殿閣聽洪星老師講課麽?”少年看著一眼紫衣少女,支吾著道。

“好啊,我等你睡著再走。”紫衣少女展顏一笑,眨著眼睛道。

“可是你在這我睡不著啊。”少年撇了撇嘴。

“少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轉著什麽心思,不等你睡著,休想讓我離開。”紫衣少女走到桌邊,倒了杯茶,小泯一口,在桌邊坐了下來,那架勢是不等少年睡著就不走了。

“好吧,我答應你,我會乖乖的睡的,決不像以前一樣偷跑著出去,帶傷練武了,夜深了,你也趕緊去休息吧,雖然我們是兄妹,但是我倆並無血緣關係,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待一室,傳出去可對你的名聲不好。”少年忽然歎了口氣,用一種滄桑憂傷的口氣說道,令紫衣少女聽的心中一緊,舉著杯子的手差點拿捏不住。

“好吧,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無話可說,不過這也是你說的,我們並無血緣關係,希望你能永遠記住這一點,這是去肌生骨丸,對筋骨有好處。”紫衣少女站起了身子,深深的看了少年一眼,將一白玉淨瓶放於桌邊,意味深長的說道,說完,徑直離去。

紫衣少女一走,少年鬆了口氣,從床上掙紮著坐了起來,拿起桌上的去肌生骨丸,鼻息間隱約還能聞到站在瓶上的少女幽香,歎了口氣將其收了起來。

是夜,無比深沉,沒有月亮,大地一團漆黑。

“咚咚咚……泵泵泵……”

仿佛咬牙一般的聲音從少年的房屋之中傳了出來,漆黑無光的房屋之中,隱約間,少年盤膝坐立與床邊,身體仿佛在承受無比的痛苦一般,猛烈的顫抖個不停,牙齒在碰撞間,發出無比的深沉的聲音,在這漆黑的深夜,是那麽的響亮,甚至還有一絲的恐怖之意。

鬥大的汗滴,不斷的從少年額頭,身體之中滲透出,僅僅片刻,少年就仿佛被一盆大水澆個透心涼一般,渾身濕淋淋的,

“無回無回,一往無回,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此槍有去無回!孤獨,蒼涼,絕望,一股無窮的死誌充斥在少年的腦海之中,下一刻,少年仿佛置身於一個殘酷的戰場之中,兩軍交戰,你來我往,廝殺不斷,慘烈,悲壯,到處都是血雨腥風,此時,一個全身金甲金衣的中年人,揮舞著一把火舞槍,全身包裹在無邊的烈火之中,腳下仿佛生了旋風一般,仿佛颶風一般,猛烈急速的移動著,同時無窮的戰意從旋風之中澎發,充斥與戰場之上。就在這時,殺神一刀斬!一個仿佛天音一般的聲音突然響起,震動這片天空,下一刻,天空忽然暗了下來,又在刹那間,一道刀光,仿佛劈開混沌的光芒,降臨天地,殺殺殺!無邊的殺意縱橫戰場,這道光,犀利無比,這殺意,縱橫無雙,而且隱約間,殺意之中攪拌著無窮的殘酷意味,下一刻,楊道在感覺被四分五裂之間,看見了一個人影,白衣,大馬,彎弓,射月,恍如天外魔神,橫空出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所有的人,都擋不住這一刀上從黃泉下碧落的刀光,這刀光,撕碎了一切。”

“啊!!!!!”

在這道刀光和這道槍意猛烈碰撞在一起的刹那,楊道忽然感覺腦袋裏麵放佛被十萬斤重的巨石給壓了一般,痛!無比的痛,無法形容的痛,楊道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出生以來,楊道就一直經受著這種痛,在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楊道就隱隱感覺,自己腦海之中經常會出現的兩道殺意,一道很有可能就是自己父親的,另一道就是殺害自己父親的,楊道在五歲的時候,就已經經受過這般痛,當時差一點就死去,幸虧有高人相救,將這股疼痛暫時壓製住,但是後來,每過半年,自己腦海之中的這兩道意境,都會再度碰撞,使自己痛的死去活來,而且要命的是,楊道感覺,隨著自己實力的提升,這股殺意仿佛寄生蟲一般在慢慢長大,不斷摧殘著自己的靈魂,令自己痛苦不已。

“父親,你快想想辦法救救道哥,不道弟弟吧,他這個樣子,我實在是怕他承受不過去啊。”楊道的屋外,紫衣少女緊張的看著屋內,屋內每傳出一道痛哼,她都心都會被揪一下,仿佛受苦是她一般,此刻她再也不忍看了,央求著身邊一個高大,放佛魔神一般的男人。

這個身材高大的人,在黑夜之中,平視著屋內,漆黑的眼睛仿佛最低幽深的幽潭一般,甚至比著漆黑的夜還要黑一般,整個人站立在黑夜之中,人們渾然不會感覺到黑夜會將他淹沒,反而是他取締淹沒黑夜一般,仿佛他要比黑夜還要黑,比夜還要深沉。

此刻他,看起來就仿佛那天上的魔主一般,氣息沉穩,強大。

這個人就是王元,十五年過去了,自從從悼神刀下逃脫之後,十五年之後,反而更加深不可測了。

“放心,我王元膝下無子,他雖然隻是我一個手下的兒子,但這些年來,我視如己出,早已當成自己的兒子培養,被種在他腦海之中的精神印記,是十五年前戰場之上,一代悼神的絕代刀氣與楊文催生無回殺道之後的結合,當時他母親在戰場之上正好感應到這股殺意,不小心之下就傳染給了腹中的胎兒,就是現在的楊道。”王元的聲音一出,仿佛有一種讓人安心的魔力一般,紫衣少女不再擔心,似乎王元說什麽就是什麽,很放心。

“我會在他到達極限的時候出手的。”

“咦,他竟然自己抗了過去,以他這般年紀,竟有這般意誌!”半晌之後,房屋之內似乎平靜了下來,再也沒有之前的痛哼聲傳出來,王元定睛一看,平靜如水的麵容上忍不住露出一絲的驚容。

“我一直相信著道弟弟,他將來一定會是有大成就的人,所以,所以他能扛過去,也沒什麽奇怪的。”紫衣少女喃喃的道,眼中有著異樣的神采。

王元看著身邊自己的這個女兒,讚同的點了點頭。

“好了,道兒度過此次的痛苦,精神意誌都已經到達一種穩固的程度,這對他將來領悟拳意非常有幫助,你夜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聖殿閣有洪星親自演講麽,帶上道兒一塊去另外將大周天練皮的法門也傳給他。”王元說完,也不見如何動作,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就仿佛是憑空消失一般。

“道弟,不道哥哥,恭喜你,你離你的夢想有近了一步。”紫衣少女看著少年的屋子,臉上閃著異樣的神采,心中仿佛吃了蜜一樣甜,楊道如何,就仿佛她如何一般。

其實她比楊道要大兩歲,不過在楊道五歲的時候,楊道第一次自己度過腦海之中的那種痛苦,她為楊道的意誌所折服,雖然心知自己比楊道大,楊道是自己的弟弟,但在楊道麵前,無論如何也坐不起姐姐的樣子來,楊道喊她妹妹,她也沒什麽抗議,仿佛是理所當然。同時,這也是他們兩人獨有的秘密,誰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