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苦練，隻為一年之後！
“爆竹兩三聲人間改歲，梅花四五點天下皆春。梅花點點，春臨天下。”太陽剛躍出地平線，鳥兒依然在沉睡之中，演武場之上，已有一道身影，在騰飛之間，槍若蛟龍，勢若貫虹，氣溢滿場。
“不愧是集天下巧勁於一槍，號稱巧中之巧，將中蛟龍羅成羅將軍的梅花槍，果然神妙，道哥哥，想不到你一晚上就領悟了梅花槍的精義。”不知何時，可兒也一身勁裝，手勢丈二紅纓槍，立於楊道丈外，聚精會神的觀看著楊道的演練。
“那當然，要不然羅成羅將軍能無敵於當世，再者，昨晚我們一夜未睡，研究了一晚上的成果，以我的智慧，如果還無法領悟梅花槍的精義的話，那豈不是你道哥哥比豬還要笨啊。”楊道停下了身形，笑道。
“嗬嗬，道哥哥變成豬了。”可兒不由嫣然一笑。
“嗬嗬，那你就當我的母豬怎麽樣，我們做一對快樂的小豬。”楊道也順勢取笑著，果然，可兒的小臉，瞬間就紅了起來，像五月熟透的蘋果一般，尤其在這秋季幹燥的早晨，讓人有一種強烈的想咬一口的衝動。
“好了好了，咱們快演練演練吧，別浪費一晚上的辛苦。”楊道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在可兒未發飆之前，槍勢一變，“常山趙子龍的子龍槍隨之在楊道的手下，演練出來，霎時間，演武場之上，再度是槍聲呼嘯。”
“不對，我總感覺槍中缺少一點什麽？”楊道舞槍的身影，忽然的停頓了下來，似乎有所疑慮。
“怎麽了？有什麽不對麽？”可兒一臉疑惑，“我覺得挺好的啊，槍中帶走，人若矯龍，出槍如巧奪天工，對敵鬼出神驚，這等槍法，實乃當世一流，有何不妥麽？”
“可兒，你覺得就憑這些巧勁，和幾式梅花槍招式，羅成將軍就能無敵於當世麽？”楊道問道。
“這？似乎是有點勉強，但是書上就是這麽記載的啊？”可兒黛眉緊皺著。
“梅花槍，梅花槍，梅花四五點天下皆春，為什麽這種槍法要以梅花命名呢？梅花四五點，天下就能皆春？那這也太懸乎了吧，但是，武道拳意，拳意，武宗？難道是……”楊道眼神一亮，似乎參透了什麽似的。
“不錯，就是梅花拳意，梅花拳意之下，四季更替，無論處於苦寒的嚴冬，還是怖熱的岩漿之中，還是蕭瑟的秋天，梅花拳意之下，永遠隻有永恒的春天，這就是梅花槍真正的意境，永恒的春天，天底下，又有誰能敵？”突然間，一個深沉渾厚的聲音響起。
“叔父！”“父親。”
楊道和可兒同時一驚，看著突然出現在演武場之中的王元。
“嗯，道兒你悟性奇高，瞬間就能悟出梅花槍真正的精義，想必困擾你十五年心中的疑惑，在此時也該解開了吧。”王元點了點頭。
“困擾十五年的疑惑？道哥哥你被什麽困擾了十五年？”此時，可兒竟忘了在王元麵前變換稱呼，直呼比她小的楊道為哥哥。
“十五年來，我一直以為我父親是實力不濟，才被悼神殺死，但我又聽說我楊家槍法霸絕天下，先祖曾憑借楊家槍法中的一式回馬槍就斬西域地獄聖地冥皇首級，這樣前後，我實在是萬分疑惑不解，之後昨天，在陵園之中得到了楊家槍法的秘籍，翻看之下，覺得楊家槍法果然名不虛傳，但同時我對父親之死卻更加疑惑了，直到剛剛，我真正領悟出了梅花真意之後，我才明白，楊家槍的六式真正的精髓，以及被稱為六合的含義，以及第七式回馬槍真正代表的意義。”楊道陰沉著聲音。
“什麽意思？”可兒問著。
“霸王槍，源自霸王之手，霸王所傳，霸王槍如果隻憑一式霸道天下的槍法是無法無敵於當世，百萬軍隊之中取敵首級，要到是，那種霸絕天下，惟我獨尊的拳意，但是這種拳意，除了曆代皇帝，一代梟雄之外，又有幾人能夠養成，而我父親，更是不可能養成，更別說形成拳意了，因此我父親施展出的槍法之中，隻有形似，卻沒有霸王的真意，在絕頂高手悼神麵前，自然不可能是其對手。喪失了拳意的武者，頂多隻能達到武師的程度，這樣的戰力，如何抵抗悼神？而先祖楊少光創立楊家槍法，霸王槍、桓侯槍、鼉龍槍、子龍槍、梅花槍、汾陽槍，我父親根本就沒練到六合為一，化虛為神的至高境地，所以才會實力不濟，這或許和讀書是一樣的道理，真正的讀懂一本書，精神上與創作者交流，除了讀通這本書之外，還要了解作者的人生經曆，作者創造這本書時所經受的事情，這本書成書的時間，以及原因，經過，學武也是一樣，真正學懂一門武功，不僅僅是招式，還有招式的來源和意境，這才是真正的武道。”楊道的一番話，可兒是聽得目瞪口呆，但又有所領悟，一旁的王元，也是異彩連連，不時的點頭。
“總而言之，我楊家槍法真正的境界，是將霸王的霸道，桓侯的勇猛，鼉龍槍的不屈意誌，敢與天都的大無畏，子龍的靈閃、梅花的飄渺、點點之意以及汾陽的柳暗花明的意境，而後將這六道意境合而為一，以強大的精神意誌，配合猛烈的氣血催動，六合為一，回頭一擊，石破天驚，無人可敵，而且據我的估計，回馬槍的一擊之中，包含著六千六百六十六種變化，所以即使以冥皇那樣的強者，也不是一合之敵，被先祖一擊而殺。”
“不錯，想不到道兒你竟有如此見解，真乃曠世奇才也。”王元點著頭稱讚道。
“道哥哥……”可兒喃喃道，崇拜的望向楊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現在我心中的希望反而有點小了，梅花的涵義，開於嚴冬，卻打破嚴冬，拳意橫貫時空，永恒如春天，這樣的境界，讓人向往於傳說之中，我又該如何去做呢？”楊道喃喃自語。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你先祖楊少光曾遊走天下，拜訪天下用槍強者，走遍四方，靠著一雙腳和一雙手，創造出了這套驚天地泣鬼神的槍法，你是他的後人，又如何學不會呢，勇敢的去麵對吧。”王元說了幾句，管家來叫，轎子已備好，前往上早朝的時候到了。
此時太陽剛剛越過水平線，天蒙蒙的放亮，每在這個時辰，就是大易王朝早朝開始的時候。
王元點了點頭，整理好官服，坐著轎子上早朝去了。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叔父果然是大智慧之人，先祖能做到的，我楊道為何做不到，絕世高手寧有種乎？”楊道的心中，在叔父王元的一句話下，重新恢複了信心。
“道哥哥你打算怎麽做呢？”可兒問道。
“霸王槍，霸王之意，子龍槍的真龍之意，我現在是無法體會到那種意境，也無法見識傳說之中的真龍，是何等的活靈活現，但梅花，玄龜這些，我卻是能夠見識到，不過目前我隻能以梅花入手了，冬天已經到了，想必梅花，也不遠了。”
“難道你計劃去寒山麽？”可兒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急聲問道。
“當然，不親眼見識下梅的靈動，不親眼見識下梅的綻放，我又如何能真正領悟梅的意境，梅花槍的真正精義。”楊道緩緩的道。
“可是，萬一到時候你老毛病又發了怎麽辦，以我能力，可是沒有辦法幫助你的，到時候父親不在身邊，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麽辦啊？”可兒說著說著，仿佛看到楊道在寒山之巔，漫天冰雪之下，獨坐在冰冷的雪地之中，旁邊幾多梅花怒放著，但楊道突然之間全身劇抖，無窮痛苦纏身，忽然一個不小心，從此逝去的場景。
“傻瓜，十五年我都熬過來了，又何況這一次呢？”楊道哈哈的笑著，似乎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身體的隱患。
“可是疼痛是隨著歲月和年齡成幾何倍的增長的，上一次你痛的都失去了意識，要不是父親出手打出了一道波動真意，你怎麽可能渡的過去那如同水與火的交融而沒事呢，道哥哥，我求你了，你不要去好不好，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求過你任何事，但是寒山一行，你千萬不要去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可兒在言語之間，兩行清淚涓落臉龐，如泉水透徹般的雙眼之中盡是無盡的水氣。
“哎，可兒，姐！”
刹那間聽到楊道“姐”的稱呼，可兒的心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在她的印象之中，楊道從未喊過她一聲姐，心中產生異樣的同時，不安的情緒如同漣漪般在心中蕩漾。
“從小到大，我都是在你的照顧下長大的，如果要問我這個世界上我至親的人是誰，我不會說是從小撫養我長大的叔父，叔母，也不是生我，卻從未一見的父母，而是你，這個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我的命運，幾乎是父親與悼神交手的那一瞬間就決定了的，我不想我的未來永遠纏繞在痛苦的過去當中，我想迎接這一切，以大無畏的姿態，在天地雪白的寒山之上，雪的世界，冰的天地，體會春的生意，坐在梅花的旁邊，領悟梅的含義，體會真正的梅花意境，掌握縱橫天下羅成羅將軍的梅花槍。”楊道的話，從未有想現在這般讓可兒覺得難過，溫馨，也從未讓可兒的心如此的波動，可兒張了張嘴，還想要說些什麽，但卻始終說不出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楊道背著一杆無槍頭的黑鐵槍，漸行漸遠的身影。
“等我回來……，明年一月一，易樓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