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笑著麵對
（十八）
五點鍾下班，外麵天色還很早，街上人流匆匆，都是下班的人，許多人從各個寫字樓湧了出來，文琳走在街上，看到那些迎麵走過來的白領們，她想起小凱對她說的笑話，他說現在同事見麵，都流行問你裁了嗎，再也不問你吃了沒有？
文琳走到街上，看到那些木無表情，行色匆匆的白領們，她有一種衝動，很想攔住他們，問一下，“今天你裁了嗎？”
她微微笑了笑，搖了搖頭，想著自己是不是比較變態，竟然這麽希望別人跟她跟小凱同樣的命運，為了保業為了再就業都在辛苦努力著。
她坐公車坐地鐵，回到家裏，小凱今天沒有比她先到家，文琳想著他應該是出去麵試了，便煮了米飯，打開手提電腦，對著電腦在那裏做著室內設計的圖紙。三天後，就會出結果了，想從二十多個設計師裏脫穎而出，她又沒有其他的本事，唯一的辦法就是盡量把設計圖紙做好，這樣才能有幾分勝算。
老喬說設計才華是最後一張王牌，分勝負就在這一張牌上，但願如他所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倒是真能找出幾分成就感來。
一直盯著電腦，細心的做著每一張圖紙，眼睛一眨不眨，也不知道累。
直到聽到門鎖響，她回過頭來，就看到小凱站在門口，他的手裏提著菜，肩上背著一個手提電腦，站在門口衝她笑道：“今天你回來得比我早。”
他提著菜對她微笑的樣子，讓文琳看了很溫暖，想著有一個對她這樣好的男人陪著她，寒流再怎麽冷，她也不怕這冬天了。
她笑了笑，用手擦了擦眼睛，伸了伸懶腰，笑道：“是啊，我也是剛回來不久。”
小凱返身關上門，走進來，對她道：“我買了酸豆角，晚上做酸豆角炒肉泥，我記得你喜歡吃這個菜，以前吃這個菜，你的飯都吃得特別多。”
他走到她麵前，衝她笑著。
文琳心裏感動，對他道：“好啊，謝謝。”
小凱看到她的電腦上全是密密的圖紙格子，不由笑了笑，對她道：“看樣子，你這個單快成功了吧。”
葉小凱有經驗了，和文琳在一起這麽久，知道如果她已經在電腦上開始做設計圖了，那麽離成功也就不遠了，所以他今天看到了，才這樣問起。雖然自個內心沉重，可是看到她要成功了，也是很為她高興的。
文琳不想讓小凱擔心，便笑了笑，說道：“是啊，快成功了。”
其實心裏知道，八字還沒一撇哩。
小凱點了點頭，說道：“那你繼續畫圖吧，我做晚飯去，做好了我叫你吃。”
文琳道：“我晚點再畫吧，我和你一起做飯去。”
小凱說道：“不用，不用，你先畫圖吧。現在我沒了工作，你的工作最重要，一切要以你為中心”
文琳呆了呆，回過頭看著小凱，葉小凱自從失業過，整個人好像變得特沒自信，小凱看到文琳關心的眼神，便勉強笑一下，說道：“我去做飯。”
文琳便笑了笑，說道：“好。”
這樣，小凱就去做飯，文琳就繼續在電腦上麵繪圖。文琳想著一會要和小凱說說話，讓他改變這種頹唐不自信的心態。
直到小凱來叫她吃飯，她才從電腦麵前站起來，瞬時間就覺得腰酸背痛，她用兩隻手撐在腰間，看著那些密密的圖紙，又想起以前小凱深夜編小程序的情景，她感歎道：“想起一句古詩，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
他們這些搞家裝的，做設計的，有幾個在大城市有了自己的房子？文琳設計圖不知道繪過多少張，但是從來沒有一張是給自己的房子畫的。
小凱明白她心裏的感受，抱著她的肩膀拍了拍，對她道：“文琳，我一直有個想法，我們買了房子，我誰也不請，一定要我老婆自己裝修，不管你裝修成什麽樣，我都會滿意。”
文琳笑了笑，這也是她的願望，能夠早點買到屬於他們的房子，當然，她自己是設計師，家裝肯定要自己來，從繪設計圖，到量房子，到材料報價，到施工，她都要親自來。
因為是她自己的房子。
隻是這個夢不知什麽時候能夠實現呢。以前兩個人都有穩定工作時，好像通過努力，買房這個夢想還有實現的可能，現在呢，小凱失業在家，買房就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了。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吃完飯。
“小凱，你說一個人有才華最終能不能成功？”
“嗯，我想，有才華不一定能成功，但是沒才華是肯定不能成功的。”
“嗬嗬，你說得是。”
文琳不能把所有的心事和葉小凱說，所以隻能話說一半留一半，不過葉小凱這句回答還是讓她安定自信了幾分。
“小凱，我今天聽到同事一句話，他說，在職場上，一個人應該慶幸自已有被利用的價值。”
“嗯，他說得沒錯，就好比我，於公司來說，沒有多大利用利值了，所以fire了。”
小凱把筷子往自個脖子上一橫，好像引刀自盡一般。臉上浮起無可奈何的苦笑。
李文琳心裏沉了一沉，就不能再說下去了。
吃完飯，小凱洗了碗，文琳對他說道：“小凱，你晚上有事情沒有？”
葉小凱笑了笑，說道：“我還能有什麽事，怎麽，你有什麽事情嗎？”
文琳笑了笑，對他道：“小凱，我有一個建議，我們現在反正晚上大部分時間都不用加班了，有大把空閑的時候，不如我們拿來鍛煉身體吧。”
“鍛煉身體？”
葉小凱有點迷惑不解。
“恩，我們下麵剛好有一個學校，可以隨便進去，我最近幾天觀察了，裏麵有一個操場，我們可以到那裏去跑步。”
文琳笑著看著他，走到小凱麵前，對他笑道：“我們兩個以前天天加班，沒有時間鍛煉身體，想起來了才會周末跑到健身房去，又花錢又沒有效果，現在你看，我們每天晚上堅持跑步，不但能身體健康，而且又不用花錢，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嗎，小凱，我想啊，經濟危機了，可千萬不能再生病，我看你平時老說腰酸背痛的，身體不好，所以想著要鍛煉身體，保持身體健康。”
文琳的笑容就像春天的陽光，那麽溫暖明媚，小凱雖不想運動（失業這些天來，他晚上睡不著，白天無所事事，整個人是越來越頹唐和不自信了）但是聽到她這麽說，心裏暖融融的，迎上她期待的眼神，便點點頭，說好啊。
她快樂安心起來，笑道：“好，那我們馬上跑步去。”
小凱點點頭，兩個人換了從前的運動衣和跑鞋，然後肩並著肩，一起跑步去了。
繞著那個小學操場跑了幾個圈，操場附近的教學樓的圍牆上開滿了紫藤花，香氣馥鬱，整個操場都是紫藤花的花香。
葉小凱因為失業原本一直很壓抑，現在運動過後，身上出了一身汗，壓抑的心情一掃而光，文琳原本因為公司臨時改變的設計師選定法則而抑鬱，現在壞心情也一掃而光，她一邊跑著一邊笑著看著身邊高大帥氣的小凱，心裏充滿了幸福。
是的，經濟危機來了，身體健康最重要，一定要好好鍛煉身體。
兩個人跑累了，站在開滿了紫藤花的圍牆邊，在那裏休息，小凱心情輕鬆快樂不少，對李文琳笑道：“文琳，這真不錯，現在啊，全身舒暢！”
李文琳對他微微一笑，溫柔道：“小凱，現在這個時道，失業再正常不過，我們要笑著麵對，不要不開心，振作精神努力找工作才是要緊。”
葉小凱呆了一呆，看向李文琳微笑看著他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才知道李文琳是怕他一直壓抑難過，才叫他一起出來運動的，他心中溫暖，感動道：“恩，謝謝你，文琳，我知道的，我們以後每天都來跑步吧。”
“好啊，又減肥又健康。”
第二天，李文琳就拿了自己的設計作品交給了總監，總監笑著看了看她，對她道：“文琳，你真的很有才華，如果你口才好點，膽子大點就十全十美了。”
李文琳神情一凜，總監的言下之意有明顯，她的不足就是口才不好，膽子小，然而她還是微微一笑，對總監道：“總監，我會努力的，我膽子比以前大多了，一個人要與時俱進呀。”
總監滿意的點點頭，對她道：“恩，那你等消息吧，我會認真考慮的。”
李文琳看到總監欣賞的眼光，不由心裏多了幾分自信，她道了謝，邁著輕快的步子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