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決裂
第二日，天還蒙蒙亮之時，四名執事簇擁著一身大紅長袍的赤陽真人來到內門之中。
五人並沒有停留，直奔總執事所在的碧霄居。
此時總執事段餘慶還在睡夢之中，聽到手下前來匯報，他立即起身穿衣，慌忙的迎接了出去。
赤陽真人隻是淡淡的看了總執事段餘慶一眼，隨即徑直走上了碧霄樓。
“真人蒞臨內門，不知有何吩咐。”赤陽真人如此大清早來到內門，這可是第一次，總執事段餘慶也是感覺到必有大事發生，因此更加的小心謹慎。
“李力弟子何在，讓他來見我。”坐在椅子之上，赤陽真人眯著眼睛看著外麵被初升的陽光照射的通紅的濃霧，品嚐著剛剛奉上的香茗，淡淡的說道。
“屬下這就去。”總執事段餘慶立即拱手退出，吩咐手下執事快速將李力找來。
大清早前來，還是直接找尋一位弟子，總執事段餘慶更是感覺到似乎有大事發生。
李力此時也還沒有起身，昨夜與柳湄兒修煉的太晚，等到執事到來，聽到是赤陽真人相召，李力的眉頭頓時就皺了起來。
不敢怠慢，簡單的梳洗了一番，李力隨著執事快步的來到了碧霄居。
得到通報，李力快速走上碧霄閣，赤陽真人看著李力臉上露出的淡淡的笑容，揮了揮手對著四周其他執事說道：“都退下吧！”
瞬間整個碧霄閣隻剩下了李力與赤陽真人。
“李力，你可想好進入內堂後成為我的弟子？”輕輕品了一口香茗，赤陽真人淡淡的問道。
“能夠得到真人的青睞，李力感恩戴德，隻是這修煉一道艱難至極，弟子才剛剛進入內門，這進入內堂之事弟子現在還不敢斷言，以免讓真人失望。”李力模棱兩可的說道。
直接拒絕真人的好意，李力自知還沒有這個實力，隻能拖延。
“懂得謙卑有禮，確實是可造之才，這修煉一道確實艱難，不過要是有人扶持，進入內堂不在話下。”赤陽真人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輕描淡寫的說道：“隻是你依然與那個柳湄兒有染，卻是有失德行，還是速速斷了吧！”
“稟真人，我與柳湄兒之事內門盡知，如若真的拋棄，恐怕弟子更是有個始亂終棄的名聲，更是不利於德行。”李力拱手婉言說道。
“哼！這柳湄兒之父柳青山與我勢不兩立，你若要成為我的弟子，豈能與他在一起？”赤陽真人的臉上的笑容漸漸的消失，竟然直接說出了心裏話。
“我什麽時候說過要作為你的弟子？”李力心中冷哼一聲，但表麵卻不敢有絲毫的表露，立即裝作難為的樣子說道：“還有這等事？真人吩咐，弟子自然遵從。不過拋棄那個丫頭，這是為難了弟子。弟子進入內堂還要一段時日，說不定過段時間或許有了什麽變故，也許那丫頭不再喜歡我了，便會分開。這樣弟子也不用背始亂終棄的罵名，豈不是兩全之策？”
赤陽真人何嚐看不出來李力此時的不願意，微微一笑，搖頭說道：“也好，既然你如此喜歡，玩弄兩年，膩了也就拋了，男兒在世，一兩個女人算什麽。”
李力低頭不語，心中卻是冷冷的罵了幾句。
看到李力低頭不語，看不清楚他的內心，赤陽真人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這李力看似有禮，但句句婉拒，點滴不退，絲毫沒有那自己的命令當做一回事，這讓赤陽真人很是不爽，不過想到自己昨日得到的消息，赤陽真人清楚此時是讓李力選擇站隊的時候了，絕對不能夠讓李力這樣含混過去。
“李力，本真人得到消息，丹香別院已經經過商議，允許你與柳湄兒成為丹香別院的榮譽丹士。”微微一頓，赤陽真人這才說道：“聽說你知曉兩種丹方的偏方，十分巧妙，如果你獻給我，你所得到的絕對要比一個丹士的虛名要多很多。我會正式受你為弟子，全力支持你修行，以你的天分，修成真人，指日可待。而且你還可以成為我的弟子的同時，與柳湄兒繼續在一起，得到她的其他丹方，獻給我，每個丹方，我都會花大價錢購買。”
聽到赤陽真人的話，李力的心中一凜，知道這是赤陽真人拋開一切逼迫自己選擇，同時，李力也清楚孟長老已經尋求到內堂高層，甚至得到內堂真人的庇護，而孟長老身後的真人也絕對是令赤陽真人忌憚之人，否則赤陽真人哪裏會如此早就來到內門，將自己找了過來攤牌？
赤陽真人與柳湄兒的仇隙李力早就清楚，更是知道遲早要有決裂的一日，更何況與胡雲山已經勢同水火，胡雲山又是赤陽真人一脈，他更是不可能放過自己。
略一思索，李力心中立即有了決定，當下立即笑著拱手說道：“真人，弟子已經承諾將丹方送給孟長老，又怎麽能夠言而無信？請恕弟子不能從命。”
“哼，那麽你就好自為之吧！”赤陽真人冷哼一聲，臉沉似水，也不再多說。此時二人已經徹底的決裂。
赤陽真人隻是一聲冷哼，甚至沒有任何真氣外放，但李力瞬間感覺到仿佛置身火爐之中一般，體內鬥氣仿佛都要燃燒起來。
“真人沒有其他吩咐，弟子告退。”李力拱手趕忙退了出去。
離開碧霄居，李力的身體才緩緩的恢複過來，回過頭狠狠的看了如在雲端的碧霄閣一眼，李力暗自下定決心，定要努力修煉，早日抗衡真人的存在。否則真人一出手，就可以直接滅了他。
李力剛剛離開，碧霄居中又閃出一道人影，一名內門的小執事快步的向著內門跑去，直奔胡雲山的居所。
大清早，胡雲山就臉色陰沉的坐在內堂之中，對這些日子的萬事不順，憋悶異常。看什麽也不順氣，手中的茶盞已經換的第五杯，前麵四杯已經全部變成了地上的碎片，就是婢女也不敢進來打掃。
就在此時，一名執事快步的跑了進來，正是碧霄閣之中跑出來的小執事。
見到胡雲山，小執事來不及喘勻氣息，立即拱手說道：“大執事，請您到碧霄閣中，有人要見您。”
看到小執事，胡雲山的眼睛都瞪了起來，不等小執事說完，上去就是兩個耳光，怒罵道：“老子還沒到任人欺負的程度，你一個小小的執事就敢衝入我的居所，找死不成。總執事要見我，讓他來找我好了。”
兩個耳光已經讓小執事嘴角流出了鮮血，後退了幾步，小執事雙手捂臉，低著頭，但雙眼卻已閃出憤怒的目光。
雖然是小執事，但這個小執事乃是總執事段餘慶身邊之人，與胡雲山根本沒有任何的瓜葛。
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小執事繼續說道：“胡大執事，碧霄閣……“
“段餘慶要見我，讓他自己來，你還囉嗦什麽？想死嗎？”不等小執事說完，胡雲山又是一聲怒吼，上前一腳，徑直將小執事踢出了內堂。
胡雲山怒火正是沒處發泄，如今來了個低微低賤的的小執事，竟然敢囂張地支使他，難道他現在可以讓人任意侮辱嗎？
噗通！
小執事看到胡雲山追了出來，立即雙膝跪地，雖然是總執事身邊之人，但胡雲山將之痛打一頓也是上報無門，小執事當然不會吃這個眼前虧。
“大執事，是真人召見，是赤陽真人在碧霄閣召見。“看到胡雲山衝到了跟前，小執事立即高聲叫道。本來赤陽真人吩咐讓他低調行事，但是現在不說真人是不行了。
“赤陽真人？”聽到小執事的話，胡雲山陡然一愣，隨即臉色陰沉再次將身前的小執事一腳踢飛了出去，邊罵道：“你這小奴才，怎麽不早說。”
話音落下，胡雲山立即整理了一下衣衫，徑直快步向著碧霄閣走去。
院落之中，此時隻剩下一身是傷的小執事，旁邊還有其他的執事與雜役在指指點點，譏笑連連。
“胡雲山，早晚我會讓你死在我的手中。”看著胡雲山逐漸消失的背影，小執事狠狠的將嘴角的鮮血擦幹，雙眼閃出火一般的目光。
碧霄閣之中，胡雲山急切的走入其中，而裏麵依然隻有赤陽真人一個人。
“胡雲山，這柳湄兒居然成為了丹藥院的大執事，其中有你這個大執事不少的功勞吧！”此時赤陽真人的火氣也是沒有絲毫消散，看到胡雲山進來，立即冷冷的說道。
“真人，是屬下辦事不力，還請真人責罰。”胡雲山惶恐的說道，也不敢辯解。
“哼！何止是辦事不力。”赤陽真人再次冷哼一聲。
“真人，屬下也想了好多的辦法，可是這李力太過詭異，每一次都被其化解，隻是礙於門規，還有總執事段餘慶的阻隔，因此屬下不敢做的太過火，唯恐……”胡雲山小聲的開口辯解，同時故意將剩餘的話留下暫時不說。
“柳湄兒必須死，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事情鬧到內堂也有我為你撐腰。”赤陽真人冷冷的說道，隨即，他的雙眼微微一眯，仿佛是下定了決心，補充道：“李力也不能留，任何辦法，任何手段，隻要讓他死。”
胡雲山早就已經將李力與柳湄兒恨之入骨，如今赤陽真人表明支持，正合了他的心意，而且還能夠與赤陽真人拉上了關係。赤陽真人頭一次明白無誤地收他為屬下。
以前赤陽真人是高高在上的真人，胡雲山隻是內門的執事，地位差距太遠，巴結不上去，可是現在居然天賜良機。本來懊惱的胡雲山，頓時高興起來。
隨即胡雲山強忍得意之色，立即上前拱手下拜，恭敬的說道：“屬下以真人馬首是瞻，真人吩咐，胡雲山萬死不辭。真人放心，那個李力與柳湄兒，屬下一定早日除掉，手腳做的幹淨一些，不留後患。”
赤陽真人滿意地點頭，“不錯，事成之後，好處無窮，本真人不會虧待你的。”
胡雲山大喜，心想這是因禍得福啊，要是沒有令人討厭的李力，真人也不能如此拉攏他。
李力回到丹藥院，心裏沉重，知道以後要麵對的就是赤陽真人強烈的報複了。以前柳湄兒默默無聞，赤陽真人隻是想折磨她，不想殺了她，現在因為他的計謀，讓內堂都開始重視柳湄兒，赤陽真人恐怕會處心積慮，要殺了她。
想了片刻，李力忽然爽朗一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想多了也沒用。
赤陽真人欺辱壓製了柳湄兒那麽多年，是想慢慢的折磨死她。他的出現，拯救了柳湄兒，一定能把她救出火坑，讓她幸福的。
赤陽真人雖然是一尊真人，比強者都要強大許多，但是依靠計謀，勇氣，還有夜神殿的幫助，不信就鬥不過赤陽真人。
在明月堂，一切都要按照門裏的規矩辦事，赤陽真人就算是再囂張，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地他和柳湄兒動手，隻要小心敵人的陰謀詭計，不讓他們的詭計得逞，就行了。
來到試藥院，遠遠的瞧見柳湄兒認真地做事，巡視著十二個弟子的測試數據，又隨身攜帶著藥書，隨時學習觀看，還和身邊的藥婆討教，十分的用工，李力看得她美麗認真的俏麗模樣，更是心動。
“湄兒，你是好女孩，是天下降下來的仙女，我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不讓你受到欺負的。”李力暗下決心。然後就回到自己的山洞，去修煉去了。
他現在名義上修煉的是逐日勁訣，一本殘缺的功法，孟長老知道他修煉的這門功法，曾經專門找他，要給他尋找一門完整的，高深一些的功法。
李力找了一個借口，謝絕了孟長老的好意，現在整個內門的弟子，都知道他在修煉這本殘缺的逐日勁訣。
月衝曾經也好奇地問過他修煉逐日勁訣的事情，他知道李力是聰明人，不可能幹蠢事，選擇這本功法，必定有他的道理。
李力就騙他說，他覺得可以把這門威力巨大的功法，研究出全本，補充明月堂的損失。否則這本強大的功法，一直沒有人修補，豈不是明月堂的損失？
月衝擔憂地道：“你這麽做，可是會耽擱你自己的修煉啊。修煉時間寶貴，要是你研究不出什麽效果來，這些日子可就白白的修煉了。這本秘籍殘缺不全，你修煉了一本，研究不出後麵的口訣，那就前功盡棄了，會損失大把的事情。”
李力大義凜然的告訴他，“如果門裏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想，隻為自己著想，那麽明月堂還有前途？為了明月堂，我們個人，犧牲自己一點點的時間，又算得了什麽？就是因為所有人都沒有犧牲自己的精神。這本秘籍才沒有被補全，否則明月堂那麽多的天才，甚至有許多人能夠獨創新的功法，但是這本老舊的，有了一半功法的秘籍，難道還補全不了嗎？”
月衝被李力問的啞口無言，最後隻能無奈地歎道：“想不到李兄你是這樣的人，我以前小瞧你了。以後無論李兄有什麽事情，我都會全力幫助你的。像你這樣的人，才明月堂的中流砥柱，將來，明月堂裏，李兄你一定會有一席之地的。”
李力這些話，本來是騙月衝的，想不到效果十分的好人，讓月衝更加的對他刮目相看，友誼竟然又加深了幾分，李力索性就裝成了一個為明月堂，可以犧牲一切的“大傻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