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出生天自由身
今天李誌又挨了一鞭子,正當他在心中惡毒地咒罵著時候,外麵突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礦洞被震的從上方不斷地揮灑著石屑,早已被以前層出不窮地新聞報道灌滿了一腦子的李誌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塌方了!
難道要死了,要死在這個不知名世界的一場礦難中嗎?不!我不要死,李誌甚至感覺到死亡正在向自己撲來。礦洞還在微微地顫抖,“啪”地一聲,監工一鞭子抽在李誌的背上,“快,他媽的幹活,發什麽呆!”
要塌方了,要死了,這個混蛋還打我,一個瘋狂的念頭自李誌的腦中升起,殺了他,殺了他!總比就這樣地死了要強!李誌想到這,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他雙手緊緊地握住礦鎬,猛地回轉身。
“呀——”大喝一聲,尖利地鎬尖直插入了監工地腦袋。監工最後看見地是李誌那透露著瘋狂,絕望,憤怒地雙眼。
一時整個礦洞裏都寂寞無聲,剩餘地幾名監工驚呆了!
“李誌,你!”李誌抬手拔出插在監工腦袋上地礦鎬,神色猙獰地衝著奴隸們喊道:“塌方了,洞就要塌了,早晚是個死,兄弟們,咋們拚了!”
不能不說人求生的欲望是巨大的,表率的作用是無窮的。當旁邊的奴隸們看到平時膽小怕死地李誌,居然殺死了監工,加上外麵那聲巨大的聲響,以及還在往下掉著石屑地礦洞。“跑啊!”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奴隸們爭先恐後地朝著洞口跑去,監工們剛要出來製止,卻被成群地奴隸給淹沒了。
當李誌一馬當先就要衝出洞口,洞口?李誌仿佛看到自己被主管胡縐大人邀請,傾情演出生刮活人的節目。然而事情已經不容李誌在那裏細想自己的下場,逃命地奴隸們已經一股腦地衝出了礦洞。礦洞旁的正在忙著搶救同僚地士兵們見奴隸們揮舞著礦鎬,喊叫著衝出礦洞時,紛紛抽出了寒光閃爍的刀槍,高喊著:“回去,給老子馬上退回去!”晃動的刀麵將一束束白光刺入奴隸們還不太適應光亮的瞳孔,希望喚醒他們心底的懦弱。
“回去你嗎個比啊,回去讓野獸吃啊?兄弟們,橫豎是個死,拚啊!”不知是誰喊了一這麽一句。
李誌夾在人群裏,偷偷的抹了把汗:怎麽塌方變野獸了?三人成虎,古人誠不欺我啊!礦鎬,礦石,紛紛向著那十來個士兵招呼了過去。
機不可失啊,失不再來。想到這裏,李誌高喊到:“兄弟們,跟著我衝啊,趁機把那混蛋胡縐幹掉,咱們翻身農奴做主人啊。”喊完李誌舉目四望,周圍還是亂糟糟一片。
怪不得有位偉人貌似說過人民的力量是無窮的,一會地功夫,那十幾名士兵也跟隨著被炸飛的同僚一起歸天了。那十來個士兵,被打到在地,讓奴隸們踩踏成了肉泥泥,隨著陪葬的還有數十個奴隸。
李誌見傳說中的振臂一呼從者雲集的情況沒出現,就想揀把士兵的兵器,結果都已被他人揀去。幾千奴隸,不知誰呼嘯一聲:“跑啊!”李誌就被湧在人流中,隨著奴隸流衝下山去。
磕磕絆絆地衝下山後,山下地駐軍早已經嚴整以待,李誌遠遠看見那騎著高頭大馬的將軍手一揮,李誌當時就知道什麽叫箭雨了。
密密麻麻的箭一撥一撥又一撥,三四千人“呼啦”就少了大半,讓李誌想起一副對聯一片一片又一片,李誌暈頭轉向的跟在人群後麵亂跑,也不講究是不是路了,有掉下山溝的,也有被樹根絆倒的。
也是李誌他們這群人命好,跑了兩天一夜最後還是趁著天黑下來,居然跑出了包圍,鑽進了一處林子休息。
三十多名奴隸一個個累的跟狗似的,趴在那裏都不想動了,寂靜地樹林裏都是奴隸們大口地喘氣聲。
李誌仔細看了看,他們隊地隻有二臭跟道格斯在他們這一夥裏。
也不知道是為逃出生天喜極而泣,還是餓的,又或許是被追的怕了,李誌不清楚。這時不知道誰開始小聲地哭泣,結果引起了連鎖反應。一時間,在這個小樹林裏哀鴻一片。
“外麵有人來了!”霎時雲淡風清,哭聲頓止,有幾個身體靈活的起身就要跑。
‘嗖’的一聲箭響,正中那跑的最快的奴隸後心,衝力帶著他的身軀直接撞在一棵樹上,緩緩滑倒。“隊長,好箭法。”一片叫好聲傳來。李誌抬眼望去,原來是一小隊地士兵追了過來。
“賤奴!我讓你們跑”說著這名小隊長收起弓箭,看著這群疲憊不堪,呆若木雞地奴隸,指揮手下的十來個士兵,上前捆拿。李誌看著一名士兵獰笑著衝自己走來,暗暗抓起一把爛樹葉夾雜著泥土,揚手照那士兵臉上擲去,轉身就要跑。
那名士兵措不及手給糊了一臉。李誌此刻為了活命也顧不得什麽了,就在那名士兵正在揉眼的時刻,劈手拽下他的腰刀。“噌——唰!”極快的兩聲過後,那名士兵的腦袋已然落地。
那名隊長見李誌居然還敢反抗,拔出刀來,衝士兵們呼喝一聲:“把這群賤奴全部宰了!”
說著話手裏卻也不閑著,隨手兩刀砍死了撲過來的兩名奴隸,就朝李誌殺來。這時候,奴隸們也明白,不殺了這幾個人自己就沒命,紛紛嘶吼著向那士兵們衝了過去。
撲通,那名隊長摔倒在地,卻是適才被砍倒的一名地奴隸,從後麵摟住了他的雙腿將他絆倒在地。張昌快步趕上去,一刀結果了這個叫囂著把他們全宰了的隊長地性命。隨著幾聲慘叫,剩下那幾名士兵也被奴隸們拚著命給幹掉了。
李誌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幾具屍體,心中大是不忍,他喃喃自語地說道:“我也是迫不得,你們九泉之下不要怪我!”
道格斯伸手拽上還在發呆地李誌,呼喝一聲,一群人撿起士兵們的武器,慌慌張張地又踏上了逃亡之路。
這天傍晚,李誌他們終於鑽出了深山老林,遠遠地可以看見一片房屋。正值黃昏,幾縷炊煙在空中冉冉飄動。李誌看著遠處的村莊長出一口氣,心說總算出了深山老林了,掃了一眼奴隸們,見他們也個個麵帶喜色,想必心中也都是歡喜得很。
李誌衝著奴隸們說到:“大家看,前麵不遠就是個村子,咱們能不能用這些天咱們弄的獸皮去換些吃的?”
“李哥,讓我去吧。”張昌起身應道,憑借著那天的第一個動手,以及幾天來的處事,李誌逐漸地成為了這群人的主心骨。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道格斯說到:“你們看咱們額頭上這個的烙印,隻怕一出現在村鎮就會被人抓起來送到官府去,要知道帝國法律中早已規定,發現誰收容包庇逃奴,全家都要貶為奴隸!”
李誌摸了摸額頭上象征著奴隸的烙印,看著一起逃出來的幾天沒吃過一頓正兒八經飯的人們。媽的,不能換?老子還不能偷,不能搶?
夜已經深了,一輪明月垂掛在夜空。李誌抬頭望了望,都道月是故鄉明啊,這世界的月亮也是他娘的亮堂堂啊,不過就是有些不應景。月黑風高才是殺人放火夜啊,真是不應景。
李誌站在這個寧靜地小村莊感慨了一下,將手一擺,十來個人影綽刀輪棒的殺進這個寧靜的小村落。
李誌他們早已分工好了,分做幾股四散開去。
李誌五人翻入一戶人家,想來應該是個獵戶,院子裏還擺放著幾張忘記收入屋內地獸皮。李誌一擺頭,就見剛剛轉職強盜的奴隸陸大。哐,一腳踹開房門,提著棒子當先就衝了進去。
就聽一聲慘叫!李誌他們還沒來的及細想,陸大就從房中跌了出來。隨後就房中走出一位光著個膀子,穿一條短褲,赤著腳的壯年男子。他手裏拎著碗口粗細地木棒嚷到:“無知的蟊賊,敢來你爺爺這裏偷東西,不知死活,啊呸!”
這名男子說著話就拎起木棒朝著還沒起身的陸大打去,李誌他們幾個連忙揮舞著刀劍衝了上去,這男子看到身旁又有幾個人衝過來,一腳將身邊的陸大踢出老遠,扭身一棒便把李誌手中的單刀磕飛,就勢把另一個人的木棒打折,接著飛起一腳踹飛了大呼小叫撲過來地張昌。
男子哈哈一笑:“就你們這樣的慫貨還做小偷,等我一並收拾了你們,送到官府領賞!”說話間木棒帶著風聲朝李誌頭上砸去,李誌見避無可避心中萬般念頭轉過,就要閉目等死。這時突然傳來“嘣”地一聲弓弦聲,“撲通!”那大漢身子已經重重壓在李誌身上,腦後正插著一枝尚在顫悠的羽箭。
李誌推開屍身,回頭就看見道格斯手持長弓,站在屋頂。
原來道格斯幾人也找了一戶人家,綁了屋主。搶了些幹糧,衣物,出來尋找李誌他們,聽了這裏有喊叫聲尋覓著跑過來,眼見李誌幾個人完全不是對手那男子的對手。道格斯就爬上屋頂,借著月光一箭射死了那名男子,救了李誌一命。
可憐李誌原先不過是個老實本分地普通男子,雖說先前殺了幾個人,那不過是形勢所迫為了活命,這次可是全然不一樣,這是搶劫殺人。更悲哀地是,自己一開始還為自己想出的這個主意竊竊自喜。
雖然李誌已經在三年奴隸生涯裏見多了比這個死狀更慘的屍體,被撥了人皮的還沒死去的血淋淋地奴隸,被大石砸成肉泥的屍體,卻全然沒有這個仰麵躺在那裏,箭簇從眼眶裏突了出來的死人,讓李誌感到恐懼,甚至感受到那僅剩地一隻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他。正無聲地質問著他。此刻他突然覺得自己跟那些被判死刑地搶劫殺人的罪犯有什麽區別?
“快走吧!”道格斯拍了拍李誌,
“為什麽殺了他?”李誌語氣低沉地似乎是在問道格斯,也似乎是在問自己。
“哎呀,不殺了他!難道就讓他把咱們抓起來送到官府,拔下人皮掛起來嗎?走吧!”道格斯也不跟李誌多說拉著他,一群人趁著夜色匆忙地逃離。
李誌每晚都從噩夢中驚醒,讓李誌醒來後依舊覺得那一隻喪失了神采沒有了生氣死氣沉沉的眼睛依舊在某個地方緊緊地盯著自己。
李誌仰麵躺在叢林中仰望著夜空,他要問一問蒼天,這難道是一個你不殺別人,別人就要殺你的世界嗎?那些被監工殺掉地因為挖礦而殘廢的奴隸,那個被自己一時惡念殺掉的監工,還有那個要捉自己的士兵,還有,還有被道格斯一箭射死的那名男子。伸出雙手,如今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了鮮血,生命在這個世界上就如此地輕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