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艱難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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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擁有天才級的鑒定能力，眼前這幅畫，卻是李樹軒第一次鑒定的字畫。而且他也沒有任何戴手套的覺悟，一手持放大鏡，另一支手直接摸上了他認為有問題的地方。
看到這種外行的動作，其他鑒定師眉頭一皺，目光中卻是深深的不屑。外行就是外行，無論別人誇的多麽厲害，終究無法改變身為外行的事實。
趙峰有點失望，他偷偷的看了賣家一眼，發現他沒有任何不滿的表示，這才放下心來。
李樹軒輕輕撫摸著有瑕疵的地方，突然眼前一亮，他發現那些線條有了明顯的變化，漸漸的和原來的線條重合，一切都顯得那麽完美。
“原來是這樣，好厲害的造假高手。”
他暗自想到，他這話並不是說眼前的畫是仿品，恰恰相反，字畫是唐伯虎的真品無疑。但是不知道哪位奇葩的造假大師，故意用高超的手法，用特殊墨跡，在原畫上隨意添了幾筆，導致整幅畫出現了兩種完全不同的風格。一種風格成熟穩健，一種稍顯稚嫩。但是那人的手法很巧妙，將這一切掩飾的渾然天成，一般人隻會以為這是一個人的畫作，很難想到後期居然有人專門做了處理。
而且那位造假師用的墨非常特殊，又經過了極其高明的做舊手法，所以很難判斷真假。
更何況，所有人都知道這是大師作品，價值連城的寶貝，誰會舍得用手直接摸來摸去。墨跡接觸到手指的溫度，顏色很快消失，僅僅剩下原本的色彩，唐伯虎的真跡。
心中計較已定，李樹軒抬頭笑道：“這幅《春暮丘山圖》是唐伯虎的真跡無疑，而且應該繪製於他的巔峰時期。據目前行情，這幅八十厘米乘四十厘米的作品，至少價值五百萬。”
“啊？”
趙峰有點傻眼，這麽多鑒定師看了半天，你愣是僅僅用了十分鍾不到，就給出了這麽確定的答案，未免太快了吧。其餘鑒定師也是麵露狐疑之色，焦急的看著李樹軒，期望他能夠解釋一二。
李樹軒早就不是菜鳥，很明白他們的想法，但是他卻不想解釋。這倒不是他小氣，而是現在不到時機。
珍貴文物和頂級鑒定師的關係屬於互贏，比如眼前這幅《春暮丘山圖》，唐伯虎真跡，造型優美，極其珍貴。李樹軒作為畫作的鑒定師，有權利開具真品鑒定書，如果事後證明是仿品，那他就會名譽受損，而且越是出名的作品，他的名氣受損越嚴重。
相反，如果這是真跡，作為第一個發現他的鑒定師，李樹軒的名氣也會隨之提高。而且同時代的鑒定師，別人已經出具了真品鑒定書，你就無法再出具。
因此，每個鑒定師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夠親手發現一副珍品。可惜，這種機會可遇而不可求。大部分珍品不是被收藏於各大博物館，就是被收藏家視若珍寶，輕易不肯示人。
作為拍賣行的經理，趙峰對鑒定圈內的規則也有了解，他直接道：“李先生，你說這幅畫是唐伯虎真跡？”
李樹軒朝著賣家點點頭，笑道：“不錯，我願意出具真品鑒定書，如果出了問題，我願意負全責。”
趙峰心中大定，他身為拍賣行經理卻沒有權力決定物品真假，真正能夠決定真假的隻有這些公司高薪聘請的顧問。當然，如果事後文物被證明是仿品，也和他沒有關係。
他轉身看著賣家，笑道：“劉先生，剛剛我們的鑒定師已經說了，他願意給你出具真品鑒定書，隻要你同意，我們立刻就簽署協議，將畫掛在公司拍賣。”
劉先生聞言笑笑，溫和道：“我相信李先生的眼光。說實話，這件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如果不是公司遇到困境，我根本不會拿出來拍賣。”
其他鑒定師麵露難色，這可是一次難得的出名機會，可是他們實在摸不準真假，有些地方瑕疵太明顯。而李樹軒又不肯說明白原因，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要不要聯名簽署。
他們這邊計較得失，趙峰辦事卻很利落，直接領著劉先生和李樹軒進到辦公室，先和劉先生簽署了拍賣協議，又讓李樹軒出具了真品鑒定書，三方都是皆大歡喜。
眼看著《春暮丘山圖》要被收起來，李樹軒突然道：“劉先生，等等。有件事我要說明，這幅畫雖然是真品，但是存在問題。”
此時協議已簽，真品鑒定書也已經拿到手，最多就是流拍而已，不過對李樹軒所說的問題，他頗為好奇，笑道：“什麽問題？”
趙峰臉色一變，他雖然也很好奇，但更多的卻是怪李樹軒不識趣，現在合約都簽了，你再說還有啥用。反正無論畫能不能賣出去，公司都是穩賺不賠。
李樹軒解釋道：“劉先生，你不必擔心，這畫肯定是真跡。但是曾經被人做過手腳，所以很多人看走了眼。而且就算有真品鑒定書，如果繼續保留著那些瑕疵，也可能被人懷疑。如果你沒有意見，現在我就可以幫你恢複它的本來麵目，這樣價格才能上去。”
“真的？”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疑問道，這事太意外了，一副真跡，居然故意被人做成仿品。
趙峰很高興，因為價格高了，他們的傭金就多。劉先生則是有點感慨，他在來九州之前，曾經去過兩家拍賣行，鑒定結果全是仿品。這麽明顯的仿品，而且還是名家名作，自然不會有人願意出具真品鑒定書。
劉先生也是爽快人，而且現在合同已簽，他也沒有什麽擔心的，立刻道：“好。”
李樹軒笑笑，直接將畫攤開在桌子上，然後取出一隻盛著熱水的玻璃杯，將杯底靠近畫麵，離畫麵大概有一厘米左右。
趙峰和劉先生開始還有點疑惑，但是很快，他們臉上全是驚奇。就見到原本是組線條的地方，在玻璃杯靠近之後，很快變成細線條，原本有墨跡的地方，墨跡居然慢慢消失。
變化如此明顯，簡直和變魔術一樣。別說劉先生從來沒見過這種奇景，就連趙峰都從未見過，兩人迅速對視一眼，目光中全是震撼。
足足忙了半小時，李樹軒才滿意的將玻璃杯拿開，額頭上已經布滿汗珠。這種事也是體力活，手絕對不能抖動，萬一有水珠掉在畫上，幾百萬的東西，雖然不至於打水漂，卻勢必會損壞畫的完美。
擦了把汗，看著恢複原貌的《春暮丘山圖》，李樹軒不覺讚歎出聲：完美之作，唐伯虎，真正的大家。
此時別說是他，就連完全不懂畫的劉先生都深表讚同，經過李樹軒這麽一處理，他覺得整幅畫好似有了靈魂一樣，遠山如黛，雲層蒼茫，空曠遼遠，給人一種極其遼闊的感受。
重新將畫收起，劉先生真誠道：“李先生，謝謝你，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鑒定師。”
李樹軒笑道：“能夠見到如此珍品，並為它出具真品鑒定書，我感到很榮幸。”
趙峰徹底服氣了，他現在覺得，當初公司的決定是多麽英明。尤其是在送劉先生離開的時候，見到公司那幾個鑒定師還在討論那幅畫的真假，有人甚至對李樹軒的決定嗤之以鼻，等著看他的笑話，他就覺得很可笑。
回到辦公室，李樹軒立刻起身告辭。此時離最後接觸真跡已經過了二十分鍾，如果他再不做出選擇，下次見到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趙峰知道李樹軒還有本職工作，倒沒有強留，將他送到電梯口才回來。
李樹軒急匆匆的下樓，立刻進入對麵酒店，開了一間標間。一進入房間，他立刻將門反鎖，掏出手機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小時。他趕緊道：“小雪，小雪，趕緊出來，把唐伯虎那幅畫給我說說。”
小雪隨即現身，道：“春暮丘山圖，作者：明代正德年間唐伯虎，滿意度八十三，心血度七十九，成就八十一，綜合精神力：妖孽級。”
李樹軒大喜，驚呼道：“妖孽級？快說說，我都能學習什麽技能？”這可是妖孽級啊，他遇到的唯一一項妖孽級技能就是坑爹的文物造假。
小雪道：“能夠學習的技能有：妖孽級山水畫，妖孽級人物畫，天才級詩才，天才級書法，天才級圍棋，天才級風度，可以選擇三項。”
李樹軒再一次大跌眼鏡，天才級風度，那是什麽玩意兒，這東西也能學習嗎？而且這唐伯虎也太牛叉了，居然有兩項妖孽級技能，到底學習哪一項比較好？人物畫，還是山水畫？
兩者都是繪畫的一種，實在難以取舍，而且他現在已經擁有天才級仕女圖，再提高一級暫時也沒必要。至少目前他並不依靠這些活著，也沒有成為文藝青年的打算。
難以取舍之下，李樹軒心中一動，突然想到答應李江的事，立刻堅定道：“小雪，我不想學習技能，我想要唐伯虎的真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