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意外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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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往今來，凡是有幸警局數日遊的人，估計沒有一個比李樹軒更加愜意。他在這裏的身份，表麵上是嫌犯，其實和鑒定顧問差不多。除了暫時不能離開，其他方麵不會受到任何限製。
就在他住進公安局的第一天，李江專門來了一趟，對兒子的所作所為，他雖然有些擔心，卻又給與了極大的肯定。希望兒子一定要堅持住，等待案件徹底結束。
有李江這句話，李樹軒如同吃了定心丸，安心的在公安局住了下來。
一天三頓有人送飯，當然，飯錢自己拿。不過米粒米大警官說了，飯錢她出，李樹軒樂的如此，自然從善如流。無聊的時候還能去院子裏散散步，或者聽聽報告。
米粒幾乎每天都會見見他，告訴他案情的最新進展，那樣子，倒好像他是公安局局長一樣。追回的仿品越來越多，就連李樹軒家那隻仿品翡翠碗都成了證據。
遇到鑒定方麵的難題，她更是直接將物證拿到李樹軒麵前，讓他鑒定真假。
有時候李樹軒甚至想，米粒說了那麽多理由，是不是就是為了讓自己協助她破案？
事實當然不是如此，因為每天，米粒都會特別派人押著他在董天賜等人麵前轉一圈，美名其曰，為他將來打算。李樹軒還能說啥，隻好帶著手銬，每天展覽好幾回。
不過董天賜等人倒真沒懷疑過他，因為他們此時已經全部交代了。交代之後，他們才了解到，他們之所以被抓到，完全是被老三連累。因為老三企圖綁架支教女老師，正好被抓個正著。審訊之後，他很快交代了其他犯罪活動，董天賜等人純粹受了無妄之災。
當然，這段事實都是米粒授意民警故意告訴他們的，至於原因，自然是盡量不讓他們發現李樹軒的真實身份。
隨著案件深入偵查，李樹軒徹底震驚了。
董天賜等人，核心成員不足十人，外圍成員也不過數十人，就這麽小貓三兩隻，一年時間不到，居然騙了三十多個人，涉案金額更是達到了恐怖的八千萬。
從米粒口中得到這個數字，李樹軒唯一的感覺就是：他心動了。這錢來得未免太簡單了，如果哥們也這麽做？說不定一年就能成為億萬富翁，三五年就比蓋茨有錢了。
當時米粒正坐在他麵前，見到李樹軒嘴角哆嗦，雙目放光，立刻潑冷水道：“是不是心動了？哼哼，就董天賜這群人，誰都跑不了。最少的也得判十年以上。”
李樹軒渾身一激靈，趕緊把這個誘人的想法拋到腦後。不過他突然想到張肆，問道：“對了，張肆怎麽樣？他會判多少年？”
米粒拿起卷宗翻了翻，皺眉道：“事情可能有點棘手。張肆本人倒是沒有問題，無奈他在團夥內部地位有點高，除了有限幾人，別人都叫他四哥。不過他有見義勇為的行為，而且確實沒有直接參與，我們會盡力幫他開脫，爭取判個緩刑。”
知道米粒已經盡力，李樹軒也無話可說。高大八千萬的詐騙罪，就連他都覺得要想無罪釋放，著實有點難度。恐怕也隻有他才能全身而退。
相比起董天賜，李樹軒更關心自己到底啥時候能離開。
對此，米粒雙手一攤，無奈道：“我也不知道。如果一切順利，這周差不多就能結案。然後提交檢察院提起公訴，等待法院判決。怎麽也要一個月吧？”
“什麽，還要一個月？”
李樹軒頓時氣急，還要一個月，天呢！他在這裏已經待了一周，居然還要一個月。他現在突然有點後悔，覺得就不該聽米粒的餿主意。
他當初就應該想到，像米粒這麽不靠譜的人，能想出好計策才叫奇跡。現在怎麽辦？戲已經演了一半，如果拍拍屁股走人，豈不是前功盡棄。
見到李樹軒頹廢的坐下，米粒也有點不好意思，趕緊道：“你別生氣。我會盡快結案，催促檢察院趕緊進入訴訟程序。我向你保證，最多一個月，不是最多三周，一定還你自由。”
李樹軒這邊過的鬱悶，外界卻是炸開了鍋。
這起案件，是北榮縣近些年破獲的最大一起詐騙案，而且還是係列案，受害人遍及全國六個省份，十多個縣市區。別說北榮縣，就算在全國範圍，如此規模的假古董詐騙案，都不多見。
案件一破獲，各路記者如同聞到腥味的貓，兩三天時間就已經蜂擁而至，將北榮公安局堵了個水泄不通。
北榮縣公安局聰明絕頂的局長大人，第一次體會到了萬人矚目的感覺，在各路記者的圍追堵截之下，幸福了過了一把出名的癮，他甚至盤算著，市委換屆也快到了，自己是不是能夠憑借這起案件的成功破獲，再上一步！
不過作為聰明人，楊局長也不是完全想著升官，尤其是還有米粒這樣的手下，在英明領導跑不掉的情況下，大大方方的將大部分功勞推給了手下幹警。結果顯而易見，楊局長在北榮縣公安局的地位更加穩固，受到的讚譽也更多。
唯一的遺憾就是米粒，她對接受采訪沒有絲毫興趣，說不了幾句話就開始打瞌睡。沒辦法，她這段時間很辛苦，既要忙著部署警力抓人，又要忙著審訊。本來睡覺時間就不夠，哪有心情陪這群閑的蛋疼的記者嘮嗑，沒說幾句話就直接走人。
采訪不到直接負責人，記者聞風而動，開始采訪其他人。可惜從他們口中得到的消息實在少的可憐。任你有生花妙筆，麵對隻言片語，也很難寫出花團錦簇的報道。
於是，有記者突發奇想，開始參訪被公安局邀請來的鑒定專家。一番采訪之下，猛料出爐。
最大新聞來自一位鑒定師，這位鑒定師隻有三十多歲，為人還算正直，在這個行業隻能算是菜鳥，因此也沒有太多顧忌。
見到記者采訪，他估計是興奮過頭，直接道：“最新的一批假古董，造假工藝之高，實屬罕見。就算拋開曆史價值不談，單就瓷器本身，就是難得的傑作，價值連城。此次應北榮縣公安局領導邀請，過來參與鑒定工作的數十位專家，居然全都看走了眼。慚愧慚愧，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
針對這位年輕鑒定師的話，中魯省，陽泉市媒體進行了連篇累牘的報道，網友聞風而動，展開激烈討論。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開始偏離案件本身，聚焦到那位造假師身上，他是誰？他的造假技術究竟高明到何種地步？在詐騙團夥內部，他究竟扮演著什麽角色？
所謂躺著也中槍，李樹軒本想安安穩穩的等待案件結束，然後回去接著工作。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記者，網友的推波助瀾之下，李樹軒居然意外的出名了。盡管處於保護他的目的，米粒等人對他的名字絕口不提。但事情愈演愈烈，他還能瞞得了多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