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米粒的另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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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樹軒徹底驚著了，對米粒極富跳躍性，而且嚴重不靠譜的言語，他徹底失去了生氣的力氣，隻能自認倒黴。
這麽可愛的，嫉惡如仇的小妹妹，你怎麽好意思怪人家？
雖然這麽想，他心裏還是有點不爽，似笑非笑道：“笑話呢，我是不會講。不過我這裏有一件更有趣的事，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米粒精神一震，焦急道：“什麽事？趕緊說。”說完，她突然注意到李樹軒的眼神，立刻警覺道：“你想幹什麽？我可告訴你，我可是警校的優秀畢業生，文化課第一，散打第一，你最好不要打什麽歪主意。”
李樹軒不屑的撇撇嘴，心說：就你，居然還是警校優秀畢業生，文武雙全？好吧，就算第一好了。對付你，我一根手指頭都用不著。
隻見他稍微靠近米粒，低聲道：“我知道，米警官自然是身手高強，英明神武。這件事和假古董案有關，你要不要聽？”
米粒目中精光一閃，欣喜道：“假古董案？”
李樹軒無奈的摸摸額頭，暗道：“就這麽個萌妹，真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唉，算了。這件事憋在心裏也是難受，找個專業人士分析分析也好，至少如果真被查出來，也好有個交代。想到此，他循循善誘道：“噓。你想讓所有人都聽見嗎？那還怎麽立功？他們都瞧不起你，你自然要做給他們看看，讓他們知道，你，米粒，是北榮縣最厲害的。”
米粒果然眼前一亮，思考片刻，拉著李樹軒走出公安局。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欣然道：“還是你最了解我。他們嘴上不說，其實都把我當花瓶。還有我爸，老說我成不了一個好警察。這次，我一定要成功，讓他們知道我米粒，是最優秀的。”
被米粒拉著手，軟軟的，滑滑的，李樹軒很有點陶醉。等米粒說完，他立刻說道：“不錯。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不要理他們。”
米粒臉色大變，一把鬆開李樹軒的手，指著他的鼻子怒道：“李樹軒，你怎麽罵我？”
李樹軒頓時奇道：“我怎麽罵你了？”
“你說我爸是狗，那我呢？”
“咳咳？沒有，我就是比喻，比喻懂嗎？”
李樹軒鬱悶了，他覺得有點跟不上米粒的跳躍思維，不過這事是說啥都不能承認的。說完他還怕米粒聽不懂，又解釋道：“比喻就是，唉，反正你知道我沒罵你就行。好了，說正事，說正事，你真想破案？”
米粒還待生氣，一聽李樹軒準備說案子的事，趕緊點點頭，如同小雞啄米，說道：“當然，我可是很認真的。”
“好，”李樹軒大加讚賞，“你知道嗎？我現在在一家典當行工作——華陽典當行，剛剛入職一個月。”
“嗯？我問你案子，你說工作幹嘛？”米粒很不滿。
李樹軒擦擦額頭的冷汗，語氣鄭重，一字一頓道：“我懷疑，這家典當公司，與假古董案可能有牽連。而且公司經理，可能是犯罪團夥的高層。”
怕米粒再打斷他的話，李樹軒言簡意賅的說出自己的推測。讓他想不到的是，一涉及案件，米粒立刻變得很謹慎，聞言問道：“證據？”
“我在經理的保險箱裏，發現了起碼八個乾隆年間翡翠碗仿品，與我家出現的那隻一模一樣。根據我的經驗，他們完全出自同一個人之手，或者出於同一個組織之手。”
米粒眉頭微皺，來回走了幾步，突然抬頭看向李樹軒，凝重道：“你確定？”
李樹軒道：“確定。”
得到李樹軒肯定的回答，米粒再也沒有萌萌的感覺，眼睛有神，嘴角微抿，顯然在認真思考事情的可行性。
她的突然變化，讓李樹軒看的歎為觀止。他突然覺得，也許米粒說的並不全是假話，在麵對朋友的時候，她可能表現的大大咧咧，懵懵懂懂。但一旦涉及案情，她真正關心的事，她立刻就能表現出優秀的一麵，何止是優秀，簡直就是卓越。
那種感覺很奇妙，李樹軒覺得，如果這件案子真能破獲，米粒一定居功至偉。
思考半響，米粒突然道：“這件事有點麻煩。如果我們兩人動手，力量嚴重不足。而且你說的那地方我知道，泉城路是全陽泉最繁華的路段，而明珠大廈又是泉城路的地標性建築，能夠在那裏開公司，無一不是手段通天的大人物。就算不是大人物，經濟實力也是不容低估。這件事，你先不要告訴別人，免得自身遇到危險。讓我再想想，從哪方麵入手最安全。”
此時的米粒，居然讓李樹軒有點畏懼。
“對了，”米粒又道：“你在華陽典當行是什麽職務？有沒有資格接觸機密？’
李樹軒道：“我剛剛加入公司兩個月不到，不過經理對我很器重。而且，”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呂凱誘惑他的事，凝視了一眼米粒認真的神情，他鄭重道：“而且經理想拉我進去。就在昨天，他拿出那些翡翠碗，希望我幫他賣出去。”
米粒眼前一亮，說道：“是這樣。這件事很危險，你願不願意加入他們？為警方，為我做臥底。”說到“為我做臥底”，她的臉色沒有絲毫變化。
李樹軒暗自思考，如果拒絕，對自己也沒啥損失？米粒既然得到消息，以她此刻表現出的精明幹練，破案應該沒有問題。案子一破，父親的怨氣也算報了。
問題又來了，如果呂凱和董天賜有勾結，董天賜又被抓住，他咬出自己怎麽辦？報仇很重要，保全自己也很重要，兩者卻存在衝突。不過隻要運作得當，或許兩者皆可兼得。
李樹軒有些遲疑道：“問個問題哈，如果我也犯了罪，比如製售假古董，價值十萬，那我僅僅提供這個消息，算不算戴罪立功？能不能免罪？”
米粒一愣，凝視李樹軒半響，忽的抿嘴一笑，居然有點小狐狸的味道。隻聽她說道：“這個問題嘛？哎呀，可大可小，十萬的假古董，十年應該差不多。不過呢，如果你是在臥底過程中，那自然沒問題了。”說完，她狡黠的眨眨眼睛。
李樹軒突然有點頭疼，他發現辦案過程中的米粒，簡直就是一隻小狐狸，精明的可怕。一點蛛絲馬跡都能讓她發現，或者說有所猜測。他隻是一說，就能讓米粒產生聯想。而且她明顯話裏有話，居然已經發現了什麽。
說，還是不說？李樹軒問自己。
尼瑪，要死吊朝天，不死萬萬年。人在做，天在看。做過的事就算不被人發現，終究心裏沒底。
李樹軒牙一咬，道：“好吧，我坦白，我交代。”
米粒笑的很開心。如果她身後有尾巴，肯定會歡快的搖來搖去。
既然說了一半，李樹軒也沒了隱瞞的必要，除了將技能來源推給不知名的牛人，其他的倒是竹筒倒豆子，說的明明白白。從受騙之後的憤怒，再到被人追債上門，無奈之下仿造了兩枚印章，董天賜當時的反應，兩枚印章最終去處。後來莫名其妙進入華陽典當公司，呂凱對他的照顧看重，最後時間是昨天，呂凱對他進行拉攏。
米粒聽的很認真，不詳細的地方立刻發問，秀氣的眉宇時皺時鬆。聽到最後，她突然笑道：“行啊，李樹軒，沒想到製售假文物的罪犯，我眼前就站著一個。你說我是應該把你抓起來呢，還是抓起來呢？”
李樹軒怎麽可能聽不出米粒的調笑之意，苦笑道：“我已經完全坦白，米大警官，你看著辦吧。”
米粒擺手打斷他，道：“少給我裝可憐，看在你是主觀無惡意，而且是被害者，這件事就當沒發生。後續你不必擔心，我會事先記錄，等案子破了，我會為你證明，你這麽做事先已經告訴過我，目的是為了打進犯罪集團內部。不過事先說好，一旦有機會，你一定要找到拍走印章的人，或者還錢收回印章，或者重新給人家一件真品，不然我一定不放過你。”
可惜米粒想不到，兩年之後，那兩枚出自李樹軒之手的仿品，因為他的關係而身價倍漲。不是真品，勝過真品。
李樹軒一聽，頓時大喜過望。他現在一切順利，就是這件事壓在心裏，慢慢的幾乎成了心病。米粒三言兩語就幫他隱瞞過去，這真是太好了。等案子破了，他就算徹底解放，再也不用為這件事擔心的睡不著覺。
看見李樹軒有點興奮過頭，米粒潑冷水道：“你先別太高興。要想幫你糊弄過去，你就必須先打進犯罪集團內部，這樣才好幫你說話。不過我必須事先提醒你，這件事很危險。那群人都是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之輩，稍有不慎可能有生命危險。你真的要當臥底？”
李樹軒頓時一愣，心說，我不是還沒同意嗎？不過米粒已經幫了他這麽大忙，如果不表示一下，他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因此立刻道：“我會小心的，保證完成任務。”
聽見李樹軒表態，米粒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歎道：“其實你不必去的。就憑你提供的信息，破案之後，我也會幫你隱瞞過去。”
米粒對朋友，真心沒的說。
李樹軒堅定的搖搖頭，心中一動，豪氣道：“一介女子，尚能隻身擒賊，大好男兒，何懼之有？”
怎麽回事？難道是人才級詩才發作，他居然有了吟詩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