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順利成交
愣愣的看著人來人往的古玩市場，李樹軒有點狗咬刺蝟，難以下口的感覺。他長這麽大，東西買了不少，賣東西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算了，伸頭縮頭都是一刀，誰怕誰啊！”
把心一橫，李樹軒直接進了一家叫聚寶齋的店鋪。
店鋪告示上寫得清楚，即出售古董，也收購古董，很符合他要求。裏麵布置的很不錯，古色古香，店鋪正中擺放著一張八仙桌，桌子上放著紫砂壺以及四個茶杯。此時正有兩個人談著生意，其中一人頭發半禿，肥頭大耳，另外一人年紀輕輕，西裝革履，文質彬彬，顯然是顧客。
“這可是正宗雞血石，要你這點錢真不多。”
“老板，這個價格太貴了。我就是想給我女朋友買一件古玉吊墜，沒必要買這麽貴的。”年輕人顯然對價格不滿意，繼續討價還價。
“唉！小夥子。便宜的玉石我們這裏也有，一百塊錢三個，你舍得讓你女朋友戴出去麽？”老板循循善誘。
“可是，五千的確太貴了，要不我再看看吧！”
年輕人狠了狠心，最終還是搖搖頭，顯然這個價格完全超過他的承受能力。
李樹軒自然不會沒眼色的湊過去，進門之後，他就開始觀察這裏擺放的所謂古董，以他目前的鑒賞能力，一般贗品絕對瞞不過他的眼睛。一圈轉下來，他有點無奈的搖搖頭，心裏給胖老板總結了八個字：外表好看，價格昂貴。黑，真黑。
看到小夥子離開，胖老板也沒多說，既然在這裏開店鋪，他自有生財之道，也不在乎這一件物品是否交易。等李樹軒坐下之後，胖老板雙眼一眯，笑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白，白廣友，廣交天下朋友。不知道小兄弟準備買些什麽？”
“額，你好，白老板。我家裏有點祖傳的東西，想出售，不知道？”李樹軒滿臉真誠，有點不確定的道。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世麵的土豹子。
“哦？放心，我們聚寶齋在這萬佛山也算小有名氣，童叟無欺，買賣公平，絕對讓你滿意。”
一聽李樹軒要賣東西，白廣友目光一閃，深深的看了李樹軒一眼，好像要對他做出評價。
“白老板，我隻知道這東西是祖上流傳下來的，具體多少錢，您幫看看，如果價錢合適，就賣了。”
話雖這麽說，李樹軒卻是緊緊的抓著背包，等白廣友笑眯眯的又重複了一遍本店的宗旨，他才有點不舍的從背包裏掏出那兩枚印章。
李樹軒倒不是故意假裝緊張，他是真的緊張。這種事他還是第一次幹，說輕了是欺騙，說重了就是詐騙，萬一被識破，自己這輩子可就徹底完蛋了。
白廣友眼中含笑，心裏卻是大為鄙夷。沒見過世麵的土豹子，看你緊張的？不過他對李樹軒將要拿出來的東西卻有了一點興趣，當然，僅僅是一點興趣。他在這裏開聚寶齋也有不少年頭，還真沒遇到過幾件真品。就算遇到的真品，價格最高的也沒超過一萬，因此對李樹軒所謂的祖傳之物，本能的有些輕視。
“嗯，這是文彭，文壽承的作品。”
拿起報紙包著的印章，白廣友眼中鄙夷更甚。不過當他打開報紙，看到那兩枚印章，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迅速露出狼一樣的目光。亮光一閃而逝，他將印章隨手放在桌子上，不屑道：“做的不錯，可惜是假的，不值幾個錢。看在玉質還不錯的份上，五百塊錢兩個。”
“啊！才五百，連訂婚都不夠。”
自從拿出報紙，李樹軒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白廣友的臉，自然看到了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炙熱和渴望，頓時心中一定，知道他這次看走了眼。聽到白廣友的報價之後，他直接無語：裝，接著裝。不過既然你這麽愛裝，那我陪你演下去好了。於是，他臉上自然而然的露出極度沮喪的神情，好像媳婦跟別人跑了一樣。
“唉，小夥子，雖然這兩枚印章仿製的不錯，可惜卻逃不過老白我這雙眼。也就是我這裏，如果在別的地方，五百都沒有。”看到李樹軒失望透頂的模樣，白廣友神色一喜，暗道：這事要成了。文彭的作品，送到拍賣行，至少值個五六萬，兩枚那就是十多萬。
“五百，不行。與其賣這點錢，還不如傳給兒子，至少還有個念想。”李樹軒覺得戲已經演得差不多了，家裏還等著用錢呢，他實在沒心情陪白廣友耗下去，直接拒絕道。說罷，他迅速的一伸手，將放在桌子上的兩枚印章搶過來，用報紙包好放進背包。
“唉，別啊！”
白廣友一看李樹軒要走，一把將他拉住，暗道：難道我給的價太低了，這小子怎麽突然改了主意？
“別走。小夥子，先別走。你出個價，隻要不是太過分，我就當結婚隨份子了。”
“哦，我算算。”被白廣友拉住，李樹軒倒也不急著走，低聲算道：“訂婚五千，彩禮兩萬五，結婚估計得小一萬，四萬，四萬怎麽樣？”
“什麽，四萬？”白廣友一愣，怒道：“這種破玉，你給我四萬，我給你一打。”說完，他又溫和道：“這樣，小夥子，最高價五千。”
“算了，俺還是到別家去看看吧。”李樹軒徹底失去耐心，直接離開。
看到李樹軒漸漸消失的背影，白廣友突然有點後悔，四萬雖然有點多，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嘛？做這種買賣的人，最害怕遇到李樹軒這樣的愣頭青，認準多少錢死不鬆口，哪怕東西是假的，你不給他這些錢，他也不賣。
從聚寶齋出來，李樹軒也沒了進其他店鋪的興趣。看著人來人往的市場，他幹脆找了一個地方，從包裏掏出報紙墊在地上，將兩枚印章擺在上麵，做起了賣家。
市場上人雖然很多，卻很少有人注意到這個小小的地攤。一方麵自然是地攤太小，連一平米都不到。再則賣的東西隻有兩件，想看到都難。
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問價的。一個小時時間，隻有兩個人問價，不過一聽到李樹軒“四萬，概不講價”的話，立刻一聲不吭的離開。
聽到價格直接離開的這些人，過來古玩市場，純屬抱著看看的心態，並沒有真正懂行的人。而真正懂行的人，自然不會在意價格。隻是李樹軒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遇到一個這樣的人。
“咦，這是？”
隨著一聲輕咦，一位中年人停在了李樹軒攤子前麵，中年人戴一副金邊眼鏡，神色不怒自威，顯然是處於高位。小心的拿起兩枚印章，中年人迅速從口袋裏掏出一副精致的放大鏡，仔細觀察起來。
李樹軒心中一動，知道這次是遇到內行了。不過他並沒有過於擔心，妖孽級造假能力，絕對不是蓋的。
足足觀察了十分鍾，中年人才驚訝的抬起頭，臉色陰晴不定，疑惑道：“小兄弟，這兩枚印章是你的？”
“是，祖傳！”
“祖傳？”中年人臉上驚訝更深，他又仔細的觀察了一番，甚至從口袋裏拿出一件特殊的儀器，做了詳細的測試。測試到最後，他突然站起身，目光緊緊盯著李樹軒，一字一句問道：“真的是祖傳？”
如果中年人用放大鏡觀察，李樹軒還有點信心，可是看到他從口袋裏掏出的儀器，他頓時傻眼了：我遇到的是什麽人啊？出門居然還帶特殊裝備，你這是作弊！等到中年人再問，他甚至有說出真相的衝動，不過最後他還是硬著頭皮道：“的確是祖傳。四萬，要買就買，不買就走。”
中年人定定的看了李樹軒半響，神情越來越精彩，最後他居然開心的大笑起來。笑完之後，他才充滿意味的說道：“好一個祖傳，不錯。我就喜歡這樣的祖傳之物，四萬一枚，不貴，一點都不貴！”
李樹軒愕然，他本來的意思是兩枚四萬，誰想到中年人居然理解成一枚四萬，真是！這個錯誤，錯的好啊！
中年人倒很是爽快，連還價都沒有，直接問道：“小兄弟，要現金還是轉賬？”
“額？還是現金吧！”李樹軒心裏一動，隱隱覺得有點不對。看中年人的反應，他好像發現了什麽，但是他即沒有再做鑒定，也沒有繼續講價，而是很幹脆的付錢，為什麽？難道他是傻子不成？
“那好，我很快回來。”
萬佛山古玩市場附近就有銀行，中年人沒有食言，很快就拎了個袋子過來，打開一看，八疊錢，正好八萬。
將袋子遞給李樹軒，中年人拿起印章，隨手扔進包裏，那樣子好像不是八萬塊錢買來的東西，反而像是扔一件垃圾。收起印章，中年人接著拿出一張名片，意味深長道：“小夥子，這是我的名片。以後如果還有祖傳的東西，記得打我電話。”說話的過程中，中年人將“祖傳”兩個字說的特別重。
李樹軒本來不準備要，不過最後卻還是收起了名片。中年人雖然神神叨叨，莫名其妙，但人家花了八萬塊錢買了自己的仿品，以後有機會是要還的。
中年人離開之後，李樹軒拿出名片一看，暗道：“華鑫國際拍賣行，董天賜”，到底是什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