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河州蕩漾
河州的山開始變多,秦一角已經跌落到低穀的心也開始恢複過來,至少到目前為止。到目前為止,秦一角還在不停的幻想,他覺得河州這個時候肯定定然還在自己的統治下,隻要自己回去,就算是唐開鵬真的有什麽動作,也能夠振臂一呼,從者如雲,輕輕鬆鬆拿回自己的河州。
河州對於秦一角來說,不能簡單的看成一塊地盤。這裏是一個寄托,秦一角內心的寄托,隻有這裏安全,秦一角才能夠感覺到希望。河州是他的發家之地,也是他的根基所在,其他的都是無根之花,好看,但是用處太單一。
明朗的天地間,陽光漫漫,由於下過了春雨,大地萬物都已經開始複蘇,微風一過,天地間淡雅的香味就會馬上迎麵而來,填充滿每一個人的所有味蕾,會在突然間讓你醒悟到這個世界原來如此的多姿多彩。
外麵的景色不管有多麽精彩,這個時候也完全吸引不了秦一角的眼神。他內心這個時候是混雜的,淩亂不堪,在美的景色也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遠處天空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降落下一顆帶著長長尾巴的火球,驚天動地的掉落到不遠處。
“大王?”祝壽平顯得有些著急,一個寸步就跑到了秦一角的身邊。
“沒事。”秦一角也感覺到了什麽,伸手打斷了祝壽平的話,十分穩重地看著遠處的天空,眼光有些顯得比較迷離,不知道他在想個什麽。
祝壽平這個時候十分的擔心,傳說每個宗師級以上的高手隕落,都會有命星跟著隕落。現在有星石隕落,說明李亨怕是凶多吉少,李亨跟了秦一角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沒有感情。
李亨的隕落如果讓秦一角從此精神不震的話,祝壽平甚至有些擔心,兩人是不是也會跟著李亨一樣隕落與此。那樣李亨放棄生命,犧牲自我就沒有任何意義。
“大王。”祝壽平還是十分擔心,就算秦一角已經讓他禁言,祝壽平還是忍不住,再次說道。
“我沒事,我知道我現在麵對的是什麽,我會記住我發過的誓言。”秦一角看似說得十分平穩,不過每個被吐出字都帶有顫音,可見他這時候的憤怒之情。
祝壽平還想說兩句寬慰秦一角的話,以便能夠讓秦一角冷靜下來,“我們走。”秦一角直接下達了出發的命令,祝壽平的話也沒能說得出來。
秦一角跑得很快,唐開鵬追得也不慢,解決了李亨和幾個礙眼的家夥之後,唐開鵬找準方向就狂追而來,那種瘋狂的勁兒比之剛剛開始追的時候強悍了很多倍。開始的時候唐開鵬覺得秦一角有一定的危險,一切都是小心翼翼,現在唐開鵬看來秦一角就是一個喪家之犬,這個時候真是痛快打擊他的時候,怎麽能夠放棄這個機會,秦一角在跑,不追快點,可能毛都撈不到,這時唐開鵬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河口城無論什麽時候都顯得無比的繁榮,在雲州軍占領這裏之後,並沒有馬上改變這裏的所有政策,比如說河口城不夜的規矩。
在商業很少的時候,不夜也就是一個虛頭,雲州占領這裏之後,混亂領地和雲州本地的商人大量湧入,讓死氣沉沉的河口城一下就恢複了往日的繁榮,而且更甚以往。
河口從來就不是一個政治領地,不管在什麽時候,他都是一個商業的交匯口,地理、天時都是這樣安排。當他被強行扭曲之後,當然出現了許多的問題,不過當它被扭轉過來之後,它馬上就煥發出原來的精神,瘋狂增長起來,續寫著他的傳奇。
月光剛剛出現,大地還不是十分透亮,想要看見遠處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不過河口城的燈光卻是燈火通明,不管在什麽地方都能夠看得見。
“前麵就是河口城。”祝壽平飄然的說道
河口城不遠處的山頭,祝壽平和秦一角相互矗立,淡然的盯著前麵,城裏很是平和,理論上應該讓人安心才是,可是越是這樣平靜就說明雲州的控製越是到位,越看祝壽平越有些擔心。如果這裏完全被雲州軍掌控,那對於吳軍來說將是致命的,贛州、河州、江州就真的很難收回,失去三州,秦一角也將會從慶國頂級勢力落魄成普通勢力。
“是,我們拿下它。”秦一角有些皺眉,不過在想了一下李亨的樣子之後馬上又說道。
“大王等等我。”就在兩人準備飛向城裏的時候,闕德興突然出現在了後麵,一看見秦一角馬上就叫喊了起來。
闕德興在前麵的戰鬥當中和祝壽平一樣偷奸耍滑,一直都在後方,這樣沒有威脅的人,雲州軍也沒有把他當成一回事,根本不當他存在而已。後來雲州軍幹掉李亨,闕德興見情況不對,早早的就溜走了,不過他根本沒有去處,一直都在這邊閑逛,突然看見秦一角,他也就跑了過來。
“你還好意識來。”秦一角看見闕德興表情馬上就搭了下來,闕德興耍點手段,偷奸耍滑秦一角一點意見都沒有,畢竟那個場合大家都是為了保命,能保命才是重要的,可是這個家夥居然一個人溜掉,這無論如何也不能夠接受了,那是每次每人都這樣,秦一角真的沒法統治了。
“我不到大王這裏我到那裏?大王這裏是我的家。”闕德興笑得十分的燦爛,同時還十分殷勤的對秦一角說道,跟了秦一角這麽多年,對於秦一角了解,闕德興當然十分了解,這個時候秦一角正在氣頭上,要讓他消氣就必須放低自己的態勢。
“哼,知道就好,你給我說說為什麽自己跑了?”闕德興的話十分管用,一說完,秦一角的火氣馬上就消減下來,至少沒有開始那麽衝動,能夠靜下心來好好的思考一番。
“那個,我那裏有跑,我一直都在不遠處,後來看見大王離開之後,我還返回去,把李亨給帶了回來。”闕德興連忙把身後的一個盒子取了出來,然後遞給了秦一角。
秦一角雙眼這個時候睜得老大,雙手有些顫抖,整個人就像是站不穩一樣,“這是李亨?”不是秦一角懷疑,而是闕德興遞過來的盒子實在有些小,同李亨這個人完全是不成正比的。
“當然就是他,我把他化成了骨灰。”闕德興馬上也是一楞,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轉而繼續的對秦一角解釋道。
原來闕德興在躲開之後,並沒有馬上的離開,他一直都藏在了遠處,本來幾十年的交情了,闕德興是想給秦一角收屍的,可是沒有想到最後李亨去送了死,而秦一角卻跑了出來。而雲州軍的人為了追秦一角,根本沒有管李亨的屍體,在幾人離開之後,闕德興把李亨搶了過來,然後化成了骨灰。
秦一角為了躲避唐開鵬,並沒有馬上走直線,而是先把追擊的人引到了北麵,然後在折了回來,故而秦一角能夠十分容易的追上兩人。追上來當然就要請功了,這樣大的功勞不請可不是闕德興的性格,當然這一切都是闕德興的說辭,也沒有人看見,到底是不是真的就兩說。
“我相信你。”秦一角看著闕德興好一會,都讓闕德興內心直發麻,不過最後還是說道。
不管闕德興這個時候說道是不是真的,至少這個時候秦一角已經滿足了,李亨在他內心已經留下了陰影,能夠拿回他的骨灰,內心的虧欠就會少一些,就算是假的又如何,至少秦一角自己認可,其他的都好說。而且秦一角也自信,不管闕德興如何的不靠譜,這樣的事情,覺對還是不敢騙他,畢竟兩人也認識這麽多年,什麽性格還是能夠莫得清楚的。
聽見秦一角的話,闕德興總算是輕鬆下來,至少不用在提心吊膽。
“大王節哀順變。”同闕德興的興奮不同,祝壽平這個時候更加焦慮起來,本來秦一角的情況就不好,現在更是雪上加霜,祝壽平硬是擔心他垮掉。
正如想像中的一樣,這個時候秦一角已經悲傷到了骨子裏,李亨是他最信任的人,幾十年來一直都任勞任怨,隱藏在黑暗當中,為秦一角不知道立下過多少功勞,卻一天都沒有享受,到頭來,還替秦一角去死,這樣一個人怎麽能夠不讓秦一角傷心。
秦一角的心很痛,這比之被雲州幾人圍攻的時候要痛了不知道多少倍,這種東西來自內心深處,想要甩都甩不開,隻能接受。
夜晚越來越暗,本來偶爾出現的星星突然之間不見了蹤影,微風一過,天空中竟然下起毛毛細雨來,似乎感覺到了秦一角的悲傷,這場毛毛細雨,同時也讓人渾身發抖起來。
“我們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秦一角站了起來,然後對旁邊的兩人說道。
“大王意思是我們現在進城。”闕德興十分興奮,這十分破地方,又冷有沒有吃的,最可惡的居然天上還下起了雨,呆在這裏怎麽能行,要不是秦一角在傷心,闕德興早就跑了。
“不,我們回惠州。”秦一角抬起頭看著天空,就好像現在的天空下的不是雨,而是萬裏晴空一樣,這個時候他已經看見了遙遠的萬裏之外,或者是遙遠的未來某一天。
“大王?”祝壽平馬上站了起來,他不知道為什麽秦一角會有這樣的選擇,但是還是提醒的叫道。
“不行,我們不能丟了河州。”同祝壽平的提醒不同,闕德興直接就反對道,這裏離城這麽近,再走不就是要被淋雨了?
“就算我們到了河州,就憑這樣,也不是唐開鵬的對手,隻有回到惠州我們才有機會,那裏我們還有百萬士兵。”秦一角說得十分果斷,就好像他抱著李亨的骨灰時,整個人又一次的恢複了往昔的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