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木劍門的手腕
唯一的問題是,這種方法的死亡率奇高,存活率,可以說是千分之一,萬分之一。說白了,就是賭命!
有些家底的人家不想賭博,可是世間總有窮人。那些揭不開鍋的人家抱著一絲僥幸心理,全家出動。木劍門的這種速成方法,不論年齡,不論天賦,不論出身,隻要能挺得過四個月中的藥性反噬,便可以一躍成為絕頂高手。誘惑如此,即便清清楚楚地明白死亡率奇高,前去碰運氣的人依然絡繹不絕。
三月之內,濟寧府暴斃三萬餘人。
百姓們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個活人站著進去,死人躺著出來。其麵目猙獰,渾身黑紫,隻看一眼,便可以聯想到一個詞:不得好死。所有人這時才真正明白,這種辦法,與死無異!
自此一個月之內,此地哀鴻遍野,滿街都是送殯的隊伍。棺木供不應求,附近的樹木幾乎被采伐一空,縞素遍布,活脫脫一座鬼城。
可是,人們的熱情隻被澆滅了這短短的一個月。一個月後,木劍門中突然出現幾名高手,都是先天境界的高手。
鄰居家二大爺,七十多歲又染了肺癆,幾乎沒法走路,完全是在等死。這樣的老鬼竟然脫胎換骨,一夜間成了高手,仿佛續命!
路邊要飯的狗子,駝背眼瞎,滿身爛瘡,雖說二十幾歲,和廢人也沒什麽分別。這樣的廢物竟然也變得幹淨利落,飛簷走壁無所不能?
後院小賴皮,書讀不好,學武也沒人要,七八位先生拳師都對這小子下了結論,天生愚鈍,行文習武都不是那塊料,讓他老老實實下地幹農活。這樣的唇彩竟然攀上了無數天才習練一輩子都爬不上的境界,才十幾歲,竟然已經成為了先天境的習武高手!
這些廢物成才的例子讓所有人都變得瘋狂!原來,木劍門的辦法真的有用!
廢物都能成,為什麽我不能成?
這一下,不光是窮苦人家,就連周邊的大戶也開始為木劍門送人,希望家族中有人一夜飛升。
可是有一點,這些頭腦發熱的百姓都忘了。或者,就算他們清醒,也沒有這種知識去分析。為什麽成功的案例都是那些爛得不能再爛的人?
就是讓其他人產生優越感,產生認同感,讓他們一邊羨慕嫉妒恨,一邊幻想自己也能有類似的成功,好讓更多的人參與到木劍門的計劃!
而實際上,每日幻想這些的,不都是爛人?
木劍門,或者說死隊的三個人,用完全超越了這個時代的心理學,把這一帶的所有人都變成了自己實驗功法的小白鼠!
濟寧府此時的蕭條,並不是木劍門在此地胡作非為的原因,而是幾乎所有人都死掉了!
胡斐何鐵手紫靈玉聽了這些,表情極其凝重,喃喃道:“這算是什麽說法啊?”
“死隊中絕對有專業搞心理學的。”祁風歎氣道,“看人看得這麽透徹,又玩人玩得這麽狠,絕對是專業的。”
酒家掌櫃問道:“幾位客官也要去木劍門試試運氣嗎?此地百姓對這件事絕口不提,生怕有外鄉人來湊這個熱鬧,出現幾個外鄉高手,所以外鄉人根本不知道。有幾個誤打誤撞來的外鄉人,也都跑去木劍門了。”
不光是利用人的優越感,還利用狹隘的地域偏見?隻聽了掌櫃說了這幾句話,祁風便感到死隊那個製定計劃的人不簡單。
祁風道:“木劍門我們是要去的,不過這邪門的東西我不會去學。”祁風看了看掌櫃手中的酒壺,冷哼一聲道,“所以,把那壺摻了毒藥的酒給我放下。”
這句話一出,所有人全都一驚。何鐵手更是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時便飛出兩把飛刀,直接釘在掌櫃雙腕之上。
酒壺應聲倒地,流出來的濁酒,白煙升騰。
掌櫃的表情突然變得癲狂:“你說的好聽!你就是要去學藝!你就是要去木劍門學那一步登天的本事!我告訴你,沒門!我要殺了你們,絕對不讓你們去!”
胡斐看著掌櫃的身體,心頭一陣疑惑。這老家夥也不是習武者啊,為什麽這麽橫?
何鐵手又在他肩胛出補了兩柄飛刀,將掌櫃身體死死釘在後方的木板上,道:“我早就懷疑,為什麽你這什麽都不會的老頭能頂得住誘惑,敢在這死城中開店。原來,你家人已經有人被木劍門做成先天高手了!”
掌櫃破口大罵:“你們敢拿我怎麽樣!我兒子!我兒子在木劍門做事,是高手!等他回來,你們都得死!想跟我兒子一樣?沒門!”
胡斐更加奇怪,問向祁風:“這老家夥怎麽這樣?”
祁風冷笑:“通過那麽危險陰暗肮髒的方式獲得權力地位,受益人怎麽可能不窮凶極惡?外加他們的裙帶關係,全都會變成這副嘴臉。他們上位所花代價太大,為了穩固地位,為了平衡自己付出的這些代價,自然會肆意妄為心理扭曲。所以木劍門行事才會那麽凶狠霸道。這是人性。”
沒人聽懂祁風的話,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樣的木劍門為害人世,不除之何謂安天下?
祁風手起刀落,收割掉這麽酒店掌櫃的性命。城中唯一出現在明麵上的活人,就此喪命。
“接下來我們怎麽做?打上去?”
祁風笑道:“別啊!反正程妹妹已經為我們易容過,不去見識一下木劍門的手段,豈不是辜負了這張假臉?”
何鐵手明白了他的意思,道:“隻是可惜程靈素沒來,不然她一定會感興趣。”
木劍門,並沒有眾人想象的那麽大。不過是正常的一座大宅院,除了刻有“木劍門”三個字的木匾掛在正門,便沒有任何特征。、
“有人在嗎?聽說這裏能讓人實力變強?”
大門緩緩開啟,一個門房搖晃著腦袋踱了出來,睡不醒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幾人。兩男兩女,莊家把式模樣,土得掉渣,一看就知道這輩子連集市都沒去過幾次。門房啐了一口,直啐在幾個人身前:“哪來的送死土包子?”
這四人,自然就是易過容祁風等人。祁風粗著嗓門道:“哪來的?家裏來的!不是說這地方能學本事嗎?一下子就出來個沒本事的,我看都是騙人的,回家!”
門房被這樣說,當即從腰裏抽出一把刀來,直接架在祁風脖子上:“小子,找死?”
就這抽刀的一手,此人實力不過後天二層。
想弄死他?不用動手,咳嗽一聲就夠了。
不過,祁風的目標可不是在門口隨隨便便找個軟柿子小鬧一場。壓著自己的實力,幾乎是用慢動作抓住門房的手腕,一掌將其手中的刀拍下來,大聲喊道:“你們這就是學不來本事!咱在家裏打的把式都比你強!還拿刀?切!”
“這點笨力氣?來人啊!有人鬧事!”被祁風拿住,門房無法掙脫,卻一點都不怕,反而愈發暴怒,大吼一聲。隨著這一聲喊,大門內一陣腳步聲響起,下一刻,足有十幾人衝了出來,將祁風等人團團圍住。
五個小廝打扮,明顯沒什麽實力。剩下的,竟然都是先天境界!
“放手!敢在木劍門放肆,你小子活膩了?”
祁風的臉色變化,本來被塗得黝黑的臉盤突然白了幾分,露出害怕的樣子:“誰……誰放肆了?這人欺負人!我們……我們是來學本事的!”
“哦?”隨著一聲平淡的語調,幾名下人向兩邊退去,一名身著華服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想學本事?歡迎啊,進來吧,馬上就為你們準備。”
先天二層!而且,氣息不弱!
何鐵手問道:“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唬人?咱們沒見過啥世麵,你可不能騙我們!”
年輕男子微微一笑:“當然不騙你們。我原來不過是個叫花子,一點武功都不會,就是在木劍門才學到這一身武藝。幾位,既然想學,那就進來吧。”
祁風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家夥,應該就是酒店掌櫃說的那個人。
先天二層?四個月的時間,打造一名先天二層的高手?這種事……竟然是真的?
這樣的反應落在木劍門這些人的眼裏,自然便是真的被嚇呆了,是沒見過世麵的最好表現。年輕男子道:“幾位先進來吧,我們給你們準備該用的東西,一會就開始。”
饒是幾個人刻意想混進木劍門找事,也不禁一陣恍惚。這……也太簡單了吧?
四人被安頓進偏房,幾個人還有些反應不過來。胡斐奇道:“他們警惕性也太低了吧?這個……”
祁風道:“說不定因為這方法死亡率太高,所以先搞了再說?那家夥也是走這條路過來的,應該不會在這方麵搗鬼吧?”
另一邊,將祁風等人安頓好,那名先天二層的年輕男子臉色快速變化,對一旁的人道:“找死的蠢貨。藥湯不兌水,直接把他們扔進去!”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