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何為謀劃何為俠
方才，祁風情急之下用出的血踏長空已經用上了全力！血氣噴發之下，他的身體完全就是在空中步行！速度之快，血氣勢頭之猛，這些號稱縱橫江湖幾十年的高手一概沒有見過！
在空中行走，不是隻應存在於傳說之中嗎？
祁風也沒有想到，這本是無意中顯露出的招數竟然能造成這麽大的轟動。
哪怕祁風已經鑽進小屋討論了半個多時辰，古羽督的眉頭還是止不住地連連跳動。他站出來問道：“祁兄弟，你剛才那手輕功，之前怎麽沒見你用過？”
祁風道：“最近都在和各位前輩學招式，沒有用這招的機會。”
這一番話，更是讓在場的人無地自容。這些天來，他們和祁風對練已經不知多少次，其中自然互有勝負。所有人都以為，祁風雖然那一手內力噴發的招式太過詭異，刀招則中規中矩沒有亮點，熟悉之後便有了打敗他的希望。
可是現在，他們才知道，祁風還有很多後手根本沒有露出來！那招螺旋爆轟他們驚為天人，以為這世界上再也不會有類似的招式，可剛才的“血踏長空”則把所有人的幻想打破！
這兩招之外，還會不會有其他的詭異招式？若是有，怎麽應對？
一時間，震驚，畏懼，茫然無措之感襲上了眾人的心頭，再也揮之不去。
祁風自然知道他們心中的顧忌，也不提這些，轉移話題道：“諸位，大家聚集在此的目的就是打破兩大宗門攪亂武林的大陰謀。既然早晚要和他們動手，我們為什麽要躲在這裏？不如趁早把所有不願聽從兩大宗門號令的門派集合起來，我們人多，憑什麽怕他們？”
祁風這句話，太過激進。唐武聰道：“祁大俠，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種事情僅靠我偏居天府的兩個門派，怕是搞不起來。”
“哼，不就是那些所謂的武林人士怕死嗎？”祁風的表情突然變化，冷聲道，“兩大宗門高手加起來有多少人？五十人左右。五十人啊，區區五十人，就能把整個武林嚇成這個樣子？那些不敢反抗的人，和草包無疑，不配稱為武林人士！”
古羽督道：“話不能這樣說，畢竟兩大宗門的人實力太過詭異，比之俠客島的賞善罰惡二使也不差分毫，真的沒辦法反抗啊！”
祁風微微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二十多名武林高手。這些先天境的高手，若是在之前，必然會耀武揚威稱霸一方，以為自己實力高強便可為所欲為。可是自從輪回者來到這個世界，這些土著竟然全都嚇成了這幅喪家模樣。
“諸位既然身在唐門之中，必然是不畏強權的好漢。那些連反對的聲音也不敢發出的懦夫，不提也罷。”
聽了祁風這樣一句話，所有人的臉色都稍稍好了一些，腰杆也直了起來。
祁風繼續道：“四十幾人，四十幾人能幹什麽？能打倒萬人大軍嗎？準備五千騎弓兵，五千火銃手，幾輪齊射，再高的高手也得斃命！為什麽江湖人士都怕？因為不團結！平日你算計我我算計你，把心思都放在尋仇上了，沒有時間練功，更聚不起多少人來！要我說……”
祁風使了一個眼色，胡斐頓時提冷月寶刀而上，和祁風組成了一道旋風，刮得眾人臉上一陣疼痛。二人的刀招雖然有些差異，可是都是脫胎於胡家刀法，配合起來威力大增！再加上胡斐的內力也受祁風的影響，交相輝映之下，簡直就是兩個先天境高手！
可是胡斐，前天才衝關進入後天六層，境界尚未穩固！
胡家刀法，看重的便是刀招之間的銜接，講究連綿不絕力不用老。在二人的配合之下，這一特點更是發揚光大，甚至在場的二十多人在這一刻齊齊咬定，他們練的正是一套雙人刀法！
威力，更強！
二人展開刀法，將成千成萬片樹葉被席卷上天，在刀風之中下，那些樹葉根本無法落下！更可怕的是，樹葉質輕，可是被刀風卷上空中之後，竟然不會飛散而去！將這成千成萬的樹葉吸附在刀風之中，這是要多深厚精純的內力才能做到！
但見千千萬萬片樹葉化成一團綠影，將兩個盤旋飛舞的人影裹在其中。
別說觀看的人吃驚，就連祁風胡斐兩名當事人也訝異無比！這種程度的合擊他們二人從來沒有練過，隻是因為對胡家刀法的熟練，這才臨時起意，想用這種方法勸那些武林高手聽從自己的計劃。可是，這威力太強烈，完全超過了兩個人的預期！
二人心下甚喜，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興奮神色。於是不住催運內力，但覺舉手抬足間說不出的舒適暢快，意興神會，漸漸到了物我兩忘之境。
刀風旋轉了好久才停下。內力收斂，再看向地麵，腳下的樹葉全都被吹散，在二人身外一丈之處清晰地堆成了一個青色圓環！
內力深厚，刀招精妙，盡顯於這些仿佛被機械排列過的樹葉之上！
祁風看著眾人驚訝的表情，道：“就如同這樣，就算我們個人實力不強，可組成戰陣，也足以對抗一名絕頂高手！兩個人不行，十個人排陣；十個人不行，百名弟子車輪戰；百人不行，便將千名江湖人士組成一支軍隊！別說兩大宗門，就是神仙來了也得考慮一下後果！”
中華文明，受土地文化和家族派別之見影響太過嚴重。祁風等人的這個提議，放在現代社會中簡直就是一個孩童都能輕易明白的道理，可是到了這些武林高手之處，瞬間變成了一個難題。
“我們門派沒有多人劍法和戰陣傳承，做不到啊。”
“我宗人丁不廣，難以成型。”
“我山門雖然名氣不大，可招式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看的！成百上千人一起練習，豈不是露了自家保命本事？”
“對啊！不能這麽辦！”
……
祁風看到這些先天境高手的嘴臉，不禁一陣厭惡，道：“各位還真是敝帚自珍啊！”
敝帚自珍這個詞是用來自謙的。可是祁風這樣說出來，分明就是嘲笑這些人武功差！
話語的矛頭一變，眾人大怒道：“祁風，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看你實力不弱，這才給足了你麵子，你可不要不識好心！”
程靈素急忙拉住祁風，站在他身前，道：“各位前輩先消消氣，小女隻想問一句，大家看得起祁大哥，是不是因為他實力夠強？”
神醫出麵，誰敢得罪？心裏再大的火也得憋回去，個個站立原地，默不作聲。
程靈素繼續問：“武林眾人不敢明麵對抗兩大宗門，是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夠強？”
沒人會否認。
程靈素手中小小的紙扇一揚，霎時間一股微微腥甜的氣味便遍布四周，程靈素道：“諸位看得起小女，醫術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是不是也因為我可以隨時向周圍下毒，讓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命？”
聞著空氣之中的那股異味，眾人臉色更是大變！程靈素這揮扇的動作顯得極其隨意，整個過程之中不見任何藥物出現，可方圓幾丈之內還是被這股氣味影響到。若她放的真是劇毒，自己這些人現在就要喪失一切抵抗能力，任人宰割！
程靈素道：“所以說，這片世界看重的，還是實力二字。不管是獨戰還是擺陣，隻要能打得過對手，便是好方法。更何況，兩大宗門陰謀搗毀整個江湖，我們結陣而戰，都是為了江湖的安危，有錯嗎？”
“程神醫，武俠武俠，武林人士要以俠義為重，不能……”
程靈素直接打斷那人的聲音，道：“既然你說武俠，自然是以武為先！不會武功，自身尚且難保，怎麽保天下平安？武功夠高才有話語權，才能定義自己的俠義之路。一群根本打不贏壞人的俠客有什麽用？除了喝醉酒之後肆意罵兩句，還能幹什麽！”
句句點到這些人的痛處之上。
程靈素道：“我們為的是天下大義，隻要不用下三濫的手段，做些謀劃又有何錯？你們不就是怕自家的武學被別人偷去嗎？可若真的是為了武林安危著想，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在意自家傳承？難道各位也是沽名釣譽之徒？”
聽了這些話，二十幾人再也站不住，局促不安地微微徘徊，心中似有掙紮。
這談判技巧，完全不像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所能擁有的！就算那些步入古稀之年的閱曆極其豐富的老人也不一定有這樣的水平！
就在這時，唐武聰站了出來，大聲地對祁風道：“二位的話有道理！我唐門雖然人數不多，可若是都拿上強勁暗器排好陣勢，再高的高手來了也沒用！你們的提議我支持，所有唐門弟子都可以為推翻兩大宗門效力。我們可以組成三個或者四個戰陣，足以將後天三層的高手射殺其中！”
程靈素釣的就是唐武聰的魚！聽他如此表態，欣慰地道：“多謝唐門主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