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化妝，不是易容
眾人拊掌大笑，紛紛應和道：“此言極是！胡兄弟武藝高超俠義無雙，程姑娘聰穎伶俐機智無雙，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哪怕程靈素再伶俐大方，對胡斐的心意再深，也經不住眾人如此的調侃，畢竟還隻是個未滿二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轉過臉去，喃喃地道：“大哥他……大哥他心裏還有袁姑娘……”
無塵開口道：“程姑娘無需介意，那圓性與我一般，乃是出家的僧尼，怎能有這兒女情長之事？她走之前已經把事情解釋清楚了，那一切不過是誤會。胡兄弟，你以為如何？”
胡斐尷尬地笑了笑，有些艱難地說道：“袁……圓性大師此次回去清修，必然是一心向佛，諸位大哥不要對菩薩不敬。隻是這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
別說心似冰雪的程靈素，就是祁風和無崖子這種稍微細心一些的男人也察覺到了胡斐的異常。若是心中沒有念想，怎麽會差點錯口叫出那聲“袁姑娘”？至於後來的拖延時間，自然是心中有所不願！
程靈素眸子一黯，順著胡斐的意思說道：“是的，婚姻大事不能兒戲，還應該挑選良辰吉日好好準備一番。如果有時機成熟的一天，我們一定會通知各位大哥。”
話說到這，氣氛突然冷了下來。黑白無常兩兄弟脾氣最爆，齊齊一拍桌子，將手下的木桌拍了個支離破碎，怒指胡斐，嗬斥道：“胡斐！我們敬你……”
話沒說完，急忙被一旁的趙半山等人攔下，無塵甚至不顧自己獨臂，上前便捂住了常赫誌的嘴。胡斐沒辦法，呆立當場，不知如何是好。
祁風自然知道胡斐想的是什麽。男人嘛，都是視覺生物，尤其是年輕小夥子，自然傾心於美女，哪怕身為袁紫衣的美女性格頑劣不堪優柔寡斷，他也會為那美貌所動。相比之下，程靈素的相貌勉強算是平常，就算祁風自己也不一定會選擇程靈素，何況還是毛頭小夥子的胡斐？
眼見氣氛不對，祁風反而一笑，對眾人說道：“江湖兒女快意恩仇，擇日不如撞日。更何況此間諸位紅花會的英雄都在場，雖寥寥十幾人，卻可比重整個武林。若說良辰吉日，確實沒有比現今更好的日子。隻是，若是舉辦紅事，確實還需要一番準備。”
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祁風身上，問道：“不知姬兄弟所指為何？”
祁風說道：“這準備自然就在程姑娘身上。不知程姑娘是否信得過姬某，幫你準備一番，你和姬兄弟便可成親。”
常赫誌怒氣未消，大聲道：“要準備什麽你動手便是！搞什麽苟且之事！”
祁風也不怒，笑道：“一定要準備好了之後才能給大家看，過程是要保密的，隻能由我和程姑娘知道。姬某保證，如果準備好了，各位還認為不算準備妥當，姬某自絕以謝天下！”
“那你現在便自裁吧！誰看不出來，這姓胡……”常赫誌還沒說完，幹脆便被趙半山一指點倒。也不去扶這莽漢，趙半山道：“既然姬兄弟如此說，我們自然相信。若做什麽準備，二位請自便，我等再次靜候。”
祁風一拱手，便帶著程靈素到了另外一間屋子。到了這獨立的環境，程靈素的神情徹底黯然下來，對祁風道：“姬大哥，不要費心了，我知道大哥的心意，等時機到了自然會有發展。”
“好了！”祁風一把將程靈素按在凳子上，問道：“程姑娘，知道在哪能找到梳妝盒嗎？”
程靈素一愣，萬萬沒想到祁風一張口便是提了這個！可想了一下，搖搖頭道：“姬大哥不要費心了，沒用的，我天生長得這個樣子，除非易容，否則一般的胭脂水粉真的沒用。”
祁風大笑：“有沒有用要試了才知道。拿來梳妝盒！”
“可我長得不好看，師姐中毒後也不好看，別說梳妝盒，鏡子也沒有啊！”
“呃……那你有沒有什麽各種顏色的藥粉藥膏？顏色越鮮豔越好，都拿出來給我。”
見祁風確實沒有欺騙自己的意思，程靈素從身上不斷取出各種瓶瓶罐罐小紙包，不一會，竟然掏出不下百種！本來隻是隨意說一句，可看過程靈素拿出這些東西，祁風還是禁不住冒出一層冷汗！怎麽能想象得到，這麽個瘦瘦弱弱女孩子身上竟然放了這麽多種毒藥解藥！若是她真有心對付自己，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夠死的！
前麵一張大桌子已經全部擺滿，見程靈素還要拿，祁風趕緊攔住，生怕程靈素過一會真的掏出什麽空間戒指四次元口袋，問道：“夠了夠了，這些藥物都是無毒的嗎？一會可都是要塗在你臉上的。還有，顏色不鮮豔拿出來也沒用。”
程靈素說道：“這些都是無毒的解藥或者各種傷藥成藥，有毒的我沒有拿出來。白色的藥物我也沒有拿，純黑的隻拿了一個。這樣可以了嗎？”
祁風再次冷汗！這隻是無毒而且顏色鮮豔的？在這種條件之下，她都能拿出一百多種，若是讓她把身上的藥全部拿出來，還不要上千！
這才是千手妖怪！
幸虧沒和她為敵！否則屍骨無存！
祁風急忙道：“別拿出太多，顏色太亂我也會眼花，先把這些東西都打開，讓我看看顏色。”
果然是五顏六色，極其鮮豔！若是真的拿出這世界的胭脂水粉出來，絕對不會有這些顏色好看！
祁風畢竟是現代人，哪怕他是個男人，為了辨別一些“美女”到底是天生麗質還是用化妝術改造的，也看了一些日式化妝韓式化妝的書。這種經驗，古代女人自然沒有！她們哪裏見過能把人從屌絲便女神，堪比整容的化妝術！
端來一盆水，讓程靈素洗過臉，祁風便挑來各種顏色的藥物勾勾抹抹。
“首先是粉底，就是水粉的意思，這東西不能太濃，輕輕一層就好……畫眉要注意眉形……眼皮上的叫眼影，眼睛周圍的叫眼線……對了，眼線很重要……你知道什麽叫雙眼皮貼嗎……兩頰用胭脂抹出腮紅，啊，抹多了……鼻子旁邊要陰影……唇彩不能隻是紅，還要亮……用些油……這珍珠粉要用上一些，這叫定妝……”
祁風一邊畫，口中一邊說出一堆程靈素聞所未聞的詞匯。其實祁風也隻是看過，卻從沒親手為誰畫過妝，倒是經常出錯。可就是這種不斷出錯不斷試驗，卻讓程靈素明白了祁風做的到底是些什麽。心中訝異，說不定這些真的有用？
程靈素的頭發也不好，祁風幹脆做了一個斜向一側的朝天辮，顯得可愛一點。收拾完畢，又端來一盆水來，對程靈素說道：“程姑娘，看看吧！”
難道真的能讓我變得好看？程靈素心中忐忑不已，小心翼翼地一點點睜開了眼睛。隻偷瞄到一點影子，程靈素驀然地便瞪大了眼睛！
這……這個美女到底是誰！難道是……自己？
那盆水中，宛然一個倩影！膚色白皙，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本來便有神，如今上了拖長的眼線和半煙熏妝的眼影，竟似乎能夠放電！程靈素怎麽敢相信這就是自己！甚至比袁紫衣更加美麗！不是甚至，就是比袁紫衣美麗！
祁風對自己這個作品極其滿意，道：“俗話說，女為悅己者容，古人誠不我欺。胡兄弟年紀還小，不懂得什麽叫內在美，自然會被美貌所吸引。程姑娘既然對胡兄弟一片真心，為之做出些努力也是必須的。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也學習一些武功和他切磋，滿足他武林俠侶的夢想，豈不是好事？”
這番話，可是把胡斐的心理點得無比透徹，以程靈素的伶俐，自然一觸便通。可是看著美得完全成了另一個人的自己，程靈素還是有些遲疑，問道：“若是打扮成這樣，豈不是欺騙了胡大哥？這不是我的本來麵目啊……”
祁風豎起兩根手指，道：“第一，相由心生，如果程姑娘沒有一個美麗的心，無論如何打扮都不會美麗。第二，騙得一時是騙，騙得他一世，便是愛，若你真心愛他，騙了他一輩子又如何？”
程靈素知道這些道理，隻是囿於傳統的保守想法，很多東西沒法挑明點開，這才導致了原來的悲劇。而祁風這番話，便成了最好的催化劑，將程靈素瞬間說通。心裏的疙瘩解開了，程靈素那瘦小的身軀仿佛也挺拔了很多，站起身來，鄭重對祁風道謝：“姬大哥，你對小女的大恩大德，小女永記在心。程靈素再次對天發誓，今生以父兄之禮相待，永不相負！”
祁風微微一笑：“好了，外麵的人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也讓他們看看美若天仙的程姑娘。”臨出門，祁風忽然想起來，加了一句：“化這妝隻需要有顏色便可，不能亂把藥塗在臉上。之後我把化妝方法和一些基本的護膚方子給你，觸類旁通之事，程姑娘一定不會差。”
（這段不是我亂寫，現在妹子們的化妝你們懂的……讓程靈素和胡斐在一起是我的一個結，也是看過《飛狐外傳》後大多數讀者的結。解開它，我覺得心中大慰。如果你也覺戚戚然，請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