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怒火
第十六章 怒火
“都失業了還知道吃，你有沒有腦子啊。”老太太頓時火了，渾身都冒著寒氣，使得她周邊的人都忍不住後悔幾步。幾個跟海顏差不多大小的小輩眼裏都露出了些許害怕，但隨即想著又不是自己被凶，便再次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眼神，笑看著猶如小醜一般的海顏一家。
“對不起媽，對不起，我隻是想著你們難得來一次……”劉月華連忙低頭認錯，語氣卑微至極。
如此舉動的劉月華，是徹底引發了海顏的怒火，怎麽都不能再忍下去了，再這麽一味的忍下去，爸媽鐵定會被他們說的頭都抬不起來，自己一家人不求他們吃飯不求他們養活吧，憑什麽輪到他們說三道四的，父親現在成家了，母親不欠爺爺奶奶什麽啊，甚至每個月都從工資裏省下三分之一給他們，他們到底有沒有心，有沒有眼，看不看得到誰對他們才是真心的好啊。
“奶奶，我媽不欠你的，你憑什麽這麽吼她。”海顏眼裏冒出憤怒的火花，話就跟跑火車一般飛速跳了出來。
可能海顏奶奶也沒有想到海顏會突然回嘴，片刻的呆愣後，取代的便是大大的怒火，“海顏你教養哪兒去了，你爸媽沒有叫過你，大人說話小孩兒一邊呆著不能插嘴嗎？”
“家教？哈哈，奶奶你可從來沒有教過我家教之類的。”她讀小學離著爺爺奶奶家很近，那個時候兄弟姐妹都往爺爺奶奶家吃飯住宿，可自己呢，就算離家再遠都得回家過夜，中午都是蒸飯吃，從小到大，她就從未看見過爺爺奶奶對她的恩惠和好。所有的疼寵，她都沒有享受過，這個時候來給我說教養，憑什麽。
“什麽我教你，你是誰生的，你爸媽沒有教過你嗎？我有什麽義務教你？”老太太不依了，從來都是她吼別人，還輪不到別人吼到她頭上的，這孫女兒簡直是造反了。
“既然奶奶你也知道我是我爸媽生的，教養應該我爸媽教，那麽就請奶奶別在我麵前提什麽教養之類的話。我的教養很好，至少對其他人是這樣的。”她一直不喜歡這個奶奶，爺爺都還稍微好點。這個奶奶對自己說話就從未有過好聽的，有好吃的也從來都是給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吃，前世的她，委屈過，哭泣過，但這一世，她不會再有這些幼稚無知的舉動。
“你……”可能是被海顏氣得不輕，老太太狠狠看著海顏的父母，“這就是你們教出來的女兒，我憑什麽管你們，憑什麽說你們？你們不欠我什麽嗎？”
海天和劉月華一看這被女兒氣得不輕的母親，臉色也有些難看，後聽著母親的話後，臉色更是出現了裂痕。
“喲，海天、月華啊，你們這女兒可真是牙尖嘴利啊，剛才我們在樓下聽著一些居民說你們女兒還不相信呢，現在啊，我們大家可都是服服帖帖的信了，你女兒，果真是與眾不同啊。”大伯母出生小家，心胸根本沒得比，就像此刻，還不忘添油加醋。
“大嫂，你這是什麽意思。”什麽都好說，說了自己的寶貝女兒，母親可就不依了。她對公婆可以孝順服從甚至忍讓，但對同輩的妯娌，卻是不能忍受她的譏諷，對象還是她女兒呢。
聽著母親對自己的維護，海顏原本怒火攻心的情緒得到了絲毫緩解。
“怎麽，我實話實說啊，難道說錯了？”隻見大伯母李翠嫌棄的看了一眼整個房子，譏諷的瞟著母親。
這樣的眼神，劉月華差點沒被得的暈過去，“下麵鄰居就愛搬弄是非，打擾以前也是住筒子樓的，小時候更是鄉野長大的，難道還不清楚這些人的嘴巴嗎？”
李翠最恨的便是自己出生鄉野，如今再次被劉月華血淋淋的揭開傷疤，頓時火氣大了起來，狠狠一拍桌子，“劉月華，我出生的地方用得著你時時刻刻掛嘴邊嗎，我得罪你了嗎？”
看著惱羞成怒的李翠，海顏差點沒笑出聲，誰說母親軟弱了，聽著剛才母親為了維護自己字字珠璣的話語，海顏就想要為母親喝彩，沒有任何火氣的口氣，平平淡淡的語句，組合起來卻狠狠打擊到了李翠。
另外兩個嬸子都出生在城裏，家裏也算小康，看著平日在婆婆麵前受寵的大嫂被二嫂如此打擊，心裏頓時暗暗竊笑，她們平日關係看起來融洽，實則並沒有一個關係互好的。
“媽，你看看二弟妹，怎麽這麽跟我說話呢。”海家始終保留著封建的一些想法，例如長嫂如母，如今劉月華對大嫂李翠如此不敬，自然視為目無尊長。
老太太雙眼瞪得老大，伸手對著母親的臉就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父親沒有想到，海顏更沒有想到。看著母親被打偏的側臉，看著母親眼裏隱含的淚花，海顏心仿佛被什麽狠狠一痛，鮮血淋漓，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媽，你怎麽能夠動手打月華。”對母親始終和和氣氣的父親也被劉月華唉的這一巴掌給惹起了怒火，對著老太太就是一頓大吼。
老太太被突然發火的二兒子給嚇了一大跳，這個二兒子對自己從來都是和和氣氣，自己說什麽他都聽的，如今竟然為了自己的媳婦兒這麽凶自家老娘，這兒子她可真是白疼了，白養了。“怎麽，打了又怎麽了，你難道還能還回來？”
“媽，她是你媳婦兒，你難道就不能像對大嫂她們那般對你這個媳婦兒嗎？”眼裏含著淚，這些年父親一直都知道母親為了她對老太太和老爺子的忍讓有多少，這一次當著這麽多親人小輩兒的麵，老太太還這麽不給妻子劉月華麵子，海天就是再好的脾氣，也得憋出火來了。
“海天，你可得好好想想，我對你們好不好你們心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房子大家都知道是我的，可是我沒有給他們，卻給了你這個不孝子，如今你竟然給我說，我對你們不好？”老太太手指顫抖得伸出指著海天，雙眼紅紅的。
“媽，我不是說這個。我指的是你以後能不能對月華……”話還沒有說完，卻被猛地吼住話頭。
老太太對兒子往日的心疼都隨著兒子的反抗煙消雲散，“好啊，既然說我對你們不好，那麽這房子我收回，從今往後，你們自己解決這些問題，不要來找我。”
海顏清楚的看到父母身子猛顫，眼裏有何濃濃的不可置信，在這樣的關頭，老太太竟然要趕他們走？
而海顏心裏同樣充滿了疑惑，前世父母就一直住在這筒子樓裏，也不曾聽說過這房子是老太太的，難道是今日因為惹怒了鬧太太才惹得老太太說出這房子的歸屬的事兒嗎？記得前世，老太太雖然不喜歡母親，卻是一直對父親挺疼愛的。如今想來，怕是父親跟奶奶拌了幾句嘴，奶奶惱羞成怒了吧。
這個時候，海顏的眼神很冷很冷，這樣的話，老太太竟然說的出口，到底，他們是不是一家人啊。並且，這房子似乎也不是他們家的，看來自己家卻是有夠窘迫的，被親戚朋友鄰居瞧不起，也的確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