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愉快的新聞發布會
出租車很快就來了，司機將車停在林風雷身邊，搖下車窗探出頭問道：“您就是林先生嗎？”
林風雷點點頭：“我就是。”
“那請您上車，我就是來接您的司機，我叫霍夫曼。”
上了車後，林風雷道了聲謝，然後好奇的問：“您怎麽知道我是林風雷？”
霍夫曼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壯漢，他熟練地啟動了出租車：“我們這個小鎮，總共才幾千人，每個人都互相認識，像您這樣的陌生人太容易被認出來了，何況您還是個中國人呢？現在我們全鎮的人都知道戈紹來了個中國主教練。”他打量了林風雷一眼：“哇噢，還這麽年輕。”
林風雷這才恍然大悟。霍夫曼顯然很健談，林風雷的住處離戈紹俱樂部不過幾分鍾車程，他就說了一路的話，基本把戈紹的情況都給林風雷介紹了一遍，哪裏風景好，哪裏有好吃的，他如數家珍。很快，車就到了戈紹俱樂部門口，霍夫曼停下了車，對林風雷說：“林先生，到了，請下車，車費俱樂部會付的。”
林風雷下了車，走到霍夫曼的車窗前對他表示感謝的時候，霍夫曼將頭伸出車窗，對林風雷擠擠眼睛說：“林先生，我是戈紹隊的忠實球迷，不光我，我們全鎮所有人都是。雖然我不知道主席先生為什麽會邀請您這麽一個默默無聞的中國年輕人當我們的教練，也不覺得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是我希望我錯了，希望您能帶領戈紹隊打出精彩的足球。在我的印象裏，中國人都是很神秘的，也許您能做到這一點。我可以承諾，如果您能帶隊打出好成績，我可以永遠當您的免費司機。”說著，他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林風雷：“您要用車的話，隨時可以打我的電話。”說完，他就對著林風雷揮了揮手，啟動了車子一溜煙走了。
林風雷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名片，笑了，真是可愛的球迷。在這一瞬間，他感到這個FM世界和現實世界在某些方麵太相似了。帶隊取得好成績嗎？好的，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地當我的免費司機的。他將名片揣進了上衣口袋，充滿鬥誌地向俱樂部大門走去。
露絲已經在門口等著了，她是一個三十歲左右，戴著黑框眼睛，麵容嚴肅的女性，見林風雷走了過來，她迎上前道：“林先生吧，我是露絲，現在由我帶您進去。”
林風雷點點頭，道了聲謝，便跟在露絲身後進了俱樂部，進門時還向那個有些禿頂的老門衛點了點頭。進門後，他隱約聽見老門衛嘴裏嘟噥了一句：“這麽年輕的主教練？他行不行？”林風雷腳步一滯，不過隨即他又充滿信心的大步走向前，行不行？讓事實來證明吧。
離9點還有一會，露絲先帶林風雷到主席辦公室和俱樂部主席羅蘭德.格內吉先生（Rolandgnagi）見了一麵，格內吉是一個滿頭白發，大概七十歲左右的老頭子，看見林風雷進來，他熱情地起身握住了林風雷的雙手道：“歡迎歡迎，歡迎林先生屈尊來到我們這個小俱樂部任職。”林風雷連道不敢。
分賓主坐下後，格內吉道：“沒想到林先生這麽年輕有為，相信在您的帶領下，戈紹隊一定能取得好成績，您說呢？”
林風雷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謙虛，要是自己說不能帶領戈紹取得好成績，那人家請你來幹嘛了？他充滿自信的開口道：“當然，我來就是要帶領戈紹走向輝煌的！”
格內吉仰頭大笑：“好，好，年輕人就是要有氣勢。戈紹是我的最大財富，我在它身上傾注了太多的心血，不過以前我們沒有太多可以值得誇耀的曆史，希望它以後的輝煌由你來書寫。以後戈紹的事務由你全權負責，你在戈紹有任何解決不了的問題都可以來找我。不管你遇到了任何困難俱樂部都會信任你，全力支持你！”
林風雷微笑著點頭道謝，他很清醒，並沒有被格內吉表麵上的慷慨、和善所迷惑，他清楚的知道，在戈紹這麽個小俱樂部，他雖然是全權負責，但是權力也相當有限，他解決不了的問題，找到格內吉恐怕也解決不了，而要是他帶隊的成績慘不忍睹俱樂部還會繼續信任自己？這話誰也不相信。當然，現在在麵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這時，露絲提醒道：“林先生，還有幾分鍾就是新聞發布會的時間了。”
林風雷微笑著起身和格內吉道別，然後就跟著露絲來到了俱樂部的會議大廳，被露絲引到了主席台上就坐，這時台下已經稀稀拉拉坐了幾位記者。林風雷以前沒經曆過這種場麵，他以前隻不過是個小職員，難免有些緊張，不過他一想到這隻不過是在一個遊戲世界裏麵，麵對的並不是真實世界裏的人，那又有什麽好緊張的呢？
露絲在林風雷身邊坐下，拿過話筒試了試聲音，又清了清嗓子道：“各位來賓，女士們、先生們，上午好！今天是2009年6月10日，今天戈紹俱樂部就本隊新任主教練林風雷就任召開新聞發布會。下麵是自由提問時間，請提問。”說完便把話筒交給了林風雷。
下麵舉起了幾支有氣無力的手，看來記者對戈紹這支注定沒什麽新聞亮點的球隊也沒多大興趣，來參加新聞發布會隻不過是例行公事而已。
林風雷隨意點了一位男記者，他站起來問道：“我是XX報記者高迪耶。請問林先生，您執教戈紹隊的心情怎麽樣？激動嗎？”
林風雷沉吟了一下道：“執教戈紹隊是一個很大的挑戰，我的心情當然很激動，希望在這個賽季結束的時候能取得我想要的結果，那時我會更激動。”
第二個提問的記者道：“那您想要的結果是什麽呢？”
林風雷道：“中國有句話說‘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在我看來，以戈紹的基礎，賽季結束的時候排在積分榜中遊是一個比較合理的位置。”
第三個記者：“可是戈紹一直以來成績並不好，今年又沒有什麽大的投入，大多數媒體預測他們本賽季將要降級，您真的有信心帶領他們排到積分榜中遊？”
林風雷心裏冷笑，要是手裏有修改器還能把戈紹帶降級，那自己也太無能了，我沒說本賽季升級已經是怕嚇著你們了。表麵上他還是彬彬有禮地說：“我當然有信心。”
這時候一個男記者沒等林風雷點到他就自己站起來咄咄逼人地說道：“林先生，你是個中國人，據我所知，中國是一塊足球荒漠，中國的足球水平很差，至少遠遠不如瑞士。我不知道為什麽格內吉先生會選擇你這麽年輕的一個中國人來當戈紹的主教練，可是我認為，這是個愚蠢的選擇，戈紹隊在您的手裏一定會降級的。瑞士球隊不需要找一個來自足球弱國的主教練。”
這一席話之後，全場嘩然，林風雷胸中充滿了怒火，他眼裏閃著寒光死盯著那個男記者，那個男記者也瞪著林風雷，氣勢一點不落下風。過了一會兒，林風雷笑了：“這位記者先生，我並沒有點到您提問，您起來發言也沒有做自我介紹，難道這就是瑞士人的禮貌？”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那個男記者，目光中都帶著不滿，似乎都認為他損害了瑞士人的形象，那個男記者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呃，對不起，這是我的錯。我是來自XX報的記者瓦格納。”
林風雷好整以暇地點了另外一個臉憋得通紅、手舉得高高的年輕男記者，然後對瓦格納說：“對不起，瓦格納先生，我沒點您提問，所以您的問題我有權不回答，請您坐下。下麵請這位先生提問。”
瓦格納有些喪氣地坐了下來，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年輕得過分的中國人這麽不好對付。那個年輕的男記者站起來後說：“林先生您好！我是戈紹本地報紙《戈紹人》的記者克裏斯汀，也是戈紹隊的球迷，歡迎您來到戈紹隊。”然後他轉向瓦格納厲聲道：“瓦格納先生，我認為您是一個無禮的人。您沒有任何根據的就質疑林先生，並詛咒戈紹隊會降級。我認為您需要道歉，向林先生和所有戈紹的球員和球迷！”
瓦格納的臉漲得通紅，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在全場不滿的目光注視下，他無奈的站起身，表示了道歉，然後就匆匆地離開了會場，頓時全場響起了掌聲。
新聞發布會開完後，林風雷留下了克裏斯汀，讓露絲給了他一張俱樂部新幫他印的名片道：“謝謝您，克裏斯汀先生！以後您有什麽事可以直接撥打我的私人手機。”
克裏斯汀明顯還是一個剛出道的小記者，得到這樣的優待，他很興奮：“不用謝，林先生，這是我應該做的。我是戈紹本地人，也是戈紹隊的球迷呢。希望您能帶領戈紹取得好成績。”
林風雷看著克裏斯汀企盼的雙眼，感到身上又多了一份責任，他重重地點頭：“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