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魂兮去矣
李若水和丫頭回到離石山莊,少不了一頓拜會,李若水有點煩燥,就搬到離島上去住。
習慣了淡然地生活,突然覺得自己與這個塵世如此的格格不入。慣看清風明月,淡品雲茶濁酒,李若水突然感覺自己是不是真的出世了,還是長青訣的影響。自從怒蛟島回來後,李若水覺得自己越發不適應現實的生活了,像一個飄然的居士,隻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虛無。
一切都是如此的無意義,芸芸眾生,營營一生,到頭來還不是要塵歸塵,土歸土,竹籃打水一般。
生命的意義是什麽?為何要生?為何最終要死?我們在幹什麽?明天將去何處?今天存在的意義是什麽?在天地的限製下,我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麽意義?
李若水想不明白,自己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難道自己真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還是那隻是自己的一場夢?
聖人雲:朝聞道,夕可死。可自己的道又在何處?李若水覺得自己得天之幸,比別人早一步明白人生。
難道自己還要重複夢中的人生,一生為外物所累,最終黃土一抔,那自己輪回一世又有何意義,可自己又要去往何處呢?
真的像這個世界所說,破碎虛空才是真正的出路,可老喇嘛鷹緣為什麽已經邁出半步,最後還是回來了呢?還是說破碎虛空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好。
可我又要向何處去呢?環顧四周,似乎都是死路。
我們似乎居住在一個大籠中,怎麽撞壁都無濟於事。既然一切都是無用功,那我們又為何要來到這個世上?還是這一切的背後有一雙手在推動著,我們就像困在籠中的螞蚱,再怎麽蹦躂都跳不出。
是否有一雙眼睛在觀看著我們,就像我們在看螞蟻一般,無論怎麽表演都像小醜一般。在那雙眼睛麵前,我們什麽都不是,自以為精彩的人生在別人眼中隻是一出滑稽的演出,可自己卻在台上洋洋得意,孰不知看戲的已經笑翻了天。
自己以為很重要的,卻不過是別人眼中的笑料罷了。
人生,你真正的出路在哪裏?李若水知道,這就像一個囚籠一般,所有人都像逃出去,獲得真正的自由。可天地的監牢堵死了所有可能的出路,任何一個想跳出這囚籠的家夥都要與這個看守這個監牢的家夥鬥智鬥勇,要麽強橫地打破它,要麽巧妙地欺騙它。反正不管如何,都要在審判來臨之前逃出去,不然便一切歸於虛無。
李若水十分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可如何達到卻不是那麽容易的。或許終其一生都無法達到,這便是大智慧者最大的悲哀。明明知道出路,卻無法找到,或許任何一個達到這個境界的在最後看不到希望,都會在璀璨中結束一切。不是對生命放棄,而是太熱愛生命了,在找不到出路後,才會融入生命的來處,或許這是另一種形式上的延續。
李若水在離島上苦苦思索生命的出路時,卻發生了一件改變李若水一生的事----紀惜惜死了。
在這個八月十五,全天下人團聚時,惜惜死了,那個有著絕世風華的女子死了,這個李若水剛剛認得姊姊死了,這個似乎聚集了天下所有靈氣的女子死了,就在八月十五這一天死在了洞庭湖上,也帶走了一片光華,令整個天地歎息。
李若水是知道紀惜惜死在八月十五這一天的,但李若水不知道是哪一年。更何況李若水在怒蛟島小住時,還特意用長青真氣探查過,沒有任何問題。當時,李若水還暗喜道:難道是自己這隻小蝴蝶扇動了原本的曆史軌跡。嗬嗬,原來自己還是挺有能量的嗎,不要小瞧穿越者。
可曆史的慣性是如此可怕,即使在強若浪翻雲的眼皮下,紀惜惜還是死了,像那個時空所記載的一樣。在八月十五的夜空下,在明月的見證下,在她最愛的浪翻雲懷中,死在孕育浪翻雲的洞庭湖上,像一顆耀眼的流星一般劃過江湖的上空,最終暗無聲跡。
李若水突然感到了生命的脆弱,為什麽世間最柔軟和最堅硬的特性會出現在同一個事物上?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陰極陽生,還是生死同體。在最燦華處便是死亡,在最慘淡處便是生命。可黎明前的黑暗又有誰能熬得過去呢?
紀惜惜的死極大的震動了李若水,李若水突然感覺時間緊迫起來了,死亡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李若水恐慌起來了。
難道自己終會就這麽結束麽?一切最終還是會回到原點,就像奔流的河水,自己再怎麽掙紮還是無事於濟,翻騰起的幾朵浪花終會落入水流中,打著轉兒在歎息中沉寂下去。
紀惜惜的死打亂了李若水原本悠閑自在的生活,一時愁雲籠罩,似乎一切都顯得那麽灰暗。
丫頭在聽到這個消息時,痛不出聲,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明明離開時還是一切還好好的,卻突然仿佛天塌了一般,將人以下砸暈了。
直到再三確認後,才不得不相信這個令人悲痛的消息。可無論怎樣丫頭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每日心痛無比,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渾渾噩噩的,整個人沒了精氣神。
李若水看在眼裏心痛無比,卻沒有什麽好辦法,讓丫頭好轉起來。隻好對丫頭說道:“丫頭,別太悲傷了。收拾一下,我們盡快趕到怒蛟島,祭奠一下紀姊。唉,人事無常啊。”
“少爺,紀姐姐怎麽就這麽去了。明明我們離開的時候,一切都還是好好的,為什麽會發生這樣的事?琴語隻覺得心好痛好痛。”丫頭痛不泣聲的說道。
李若書一把摟住丫頭,摸著丫頭的頭說道:“好了,丫頭,別這樣。紀姊在天上看著呢,她會祝願我們生活的好好的。”
“嗯,少爺,琴語知道,琴語要堅強。可為什麽琴語還隻想哭呢?少爺,琴語是不是很沒用。”丫頭哽咽道。
“丫頭,想哭就哭吧。唉,是少爺沒用。”李若水歎了一口氣,接下來卻沒說什麽。
第二天,李若水便和丫頭乘船趕向怒蛟島,這時離紀惜惜死去已經三天了。
浪翻雲或許已經成神了,現在的覆雨劍才是真正的覆雨劍吧。嗬嗬,我也算親眼看到一個武林神話誕生吧,李若水心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