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回夜漫漫,與誰度?

“好可愛,好卡哇伊啊!”玄育嬰忍不住蹲身下去,雙手抱住土鯪怪的長條形臉頰兩側,十分用力的捏圓捏扁拉長,極近揉虐之能事。

土鯪怪被捏的臉上肌肉不住吃痛抽搐,見計得逞,心中卻是歡喜無限。為求逃脫出去,更如狗一般,伸出長舌舔著小女孩的手心,咩咩的叫道:“可愛的蘿莉啊,您是真善美的化身,是從天上跌落,而腳先著地的天使。法力也如海一般深,俺老土一點都看不透,敢問可是上仙的女兒,女徒,童養媳蘿莉呦!”

“你說呢?”玄育嬰嘻嘻笑問道,拽著它脖頸的皮毛,就提到了半空。

“這個……”土鯪怪察言觀色,卻是看不出一點頭緒,但見她沒反駁,無疑表明不脫離這三者之外,無論哪種跟上仙關係都很密切,正好說下好話。

如果判斷錯誤,她也是被囚禁在這裏的牢徒,那也沒關係,吃了就是。土鯪怪也就不掙紮,可憐汪汪的道:“那個,這個……”

看它的神色,玄育嬰猜也猜得出來它在想些什麽,心下冷笑,佯裝失手,把它狠狠的往地上一摜,哢嚓幾聲,骨骼斷裂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你!”土鯪怪痛的齜牙咧嘴,勃然色變,一滾爬起,看著玄育嬰作勢欲撲。

“哎呀,對不起白羊老土,剛才失手了,你不會生我的氣吧。”玄育嬰表情愧疚的道,伸手一攝,土鯪怪就覺一股渾厚的元氣包裹住自己,身不由已的被她抓在掌下,撫摸著自己受傷的臀後位置,隻是這撫摸十分用力,差點兒就能把它的盆骨都給捏碎。

“啊,痛痛,乖個隆冬的仙女呦,俺老土投降了,投降鳥!你說東,俺不往北,你說西,俺就一條路走到底。你說上刀山,俺就下那火海,絕對不瞞你。”

玄育嬰這才滿意的停了手,別看這土鯪怪長的雪白,細小如綿羊一般,但能生出如人一般的智慧,起碼也活了二百多年。人老了都能成精,何況這不以武力見長的土鯪怪,能在昆侖一幹道士的眼皮底下自由自在的活著,說它沒心機,沒城府,誰信?

而現在為了奪回屍者刀,不得不攻略昆侖,有這麽個在這座巍峨高山中土生土長的原住民,幫助之大自不用說。但玄育嬰也完全不相信它在這個當口說出的話,還得尋機敲打幾番,磨去它的野性才堪大用啊。

這時,玄育嬰把土鯪怪十分珍愛的抱在懷中,笑眯眯的道:“以後我就叫你老土了,老土啊,你知道昆侖山那個地方既沒有花草,又藏身隱秘,不容易被發覺的地方嗎?這可是上仙交給你的第一個任務哦。”

土鯪怪神色一振,迫不及待的高叫道:“有,有,後山之中有處深潭,是昆侖老中少三代雜毛們迫害我等無辜妖族的地方,號稱水潭永監!俺老土以前也被*在裏麵,跟過一位灰不溜秋的泥鰍精後麵混飯吃,它也是位不堪壓迫的義士,偷偷挖了一道水府隧道,可惜出師未捷身先死,真是哦理由……”

玄育嬰一下拍過去,打斷了它突然發作的唱歌興致,因為在她的神念中,位於昆侖山腳下的天池鎮抱樸局裏,花弄影看了下夜色,突然一彈指,旁邊盆栽的雪蓮花就在她彈指間綻放盛開。

接著,花弄影就好意的就對玄育嬰和昆侖一幹人等說:“夜色深沉,正是養精蓄銳,以備明日大戰的好時候,諸位也趕了一天的路了,都去休息吧。趙師弟,你跟我來一下。”

這番情景也幾乎同時的共享給趙厄知道,他的臉色登時凝重,毫不留戀的從周幽蝶身軀上滾了下去,躺在草地裏仰望星空,思慮著對策。

他的眉心卻突然洞開,是玄育嬰飛速遁出,土鯪怪被她隨手扔在地上,在腦海中大笑道:“拿去,我為惡,你為善,一個大棒,一個蘿卜正好收服此妖。如今情景是我在明,你在暗,你我兩位一體,怎麽也能在這場大戰中保存下來,大可不必憂慮。”

她的念頭就是趙厄的念頭,表達的是樂觀的一麵情況。

趙厄所憂慮的卻是壞的一麵情況,心中悲憤道:“你乃我吃了抱子玉樹的果子而孕育出來的,果子又是因天地陰陽交1合之氣而生出,正是陰陽混合之體。此去你多半貞節不保,也不知她會約會多少女怪?定然個個要榨你元陽,無多時必然就會因精盡而亡,叫我如何眼睜睜看著自己去死,而無動於衷?

她那個懲戒花環真就如此厲害,用離火真焰能否分解掉它?”

“難難難!那花環就如生來長在我頭上一般,我用血目神劍砍過,仿佛砍在手臂上,鮮血噴射而出,劇痛無比,除非把我六陽之首整個給斬下來,不然絕難除去它。這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有定計,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消除離火真焰的隱患!

屍者刀能奪就奪,不要勉強。你要相信,隻要有你在,我戰就是死了,你在把我生出來就是。”說到後來,玄育嬰的神念已然完全回轉了肉身之中。

周幽蝶收拾了一下被扯的淩亂不堪的旗袍,把露出的雪白山峰,腰腹都給重新掩蓋了進去,麵色卻依然是紅若火燒,狠狠瞪了一眼連變形都不能卻目不轉睛偷看的土鯪怪,駭的它忙轉過羊頭,籲籲的吹起了口哨,喃喃唱著:

“醜陋的女人啊,你的山峰雖白,卻為什麽隻有可憐的一對哩?那山上的殷桃雖紅,卻如何養的了養崽呢……”

不得不說,人和妖之間的審美關,有時會相差特別大。

它的聲音小如呢喃,但周幽蝶如何聽不見,要換平日,早就把它煮了做涮羊肉。這時側頭卻看到趙厄麵色不豫,對自己也無一絲溫情,就以為是剛才的拒絕,惹得他心中不快了。

周幽蝶就貼身過去,也不顧可能暴露行蹤,懷抱著趙厄的手臂在胸間廝磨道:“怎麽了,我的好丈夫,人家又不是不從你,隻是這地方……”

“這不關你事,我隻是感應到死對頭逼來了,才會如此失態。”趙厄根本就不會為這事生氣,而且一想到本來隻有自己能享用,看到的東西,卻要被別人偷窺去,他心中就如吃了一隻蒼蠅般惡心的欲念全消,這或許是處男情節在作怪,雖然他身體上已經不算處男。

“哦!”周幽蝶驚詫莫名。

趙厄潛身而起,拉過土鯪怪就問道:“你說的那個水府在那裏,快帶本大人去。”

“是,是。”土鯪怪不敢怠慢,又不忘叮囑:“上仙啊,那裏離著水蛇兵的營地可近著哩,被發現俺們就全完啦,一定要小心在小心……”

“大人,這妖眼睛不老實,口也呱噪,不如砍去四肢,挖去眼睛,看它還老不老實?”周幽蝶冷笑道,頓時就嚇得土鯪怪不敢說話了,一瘸一拐的朝著後山帶路。

與此同時,棚廬之中,嗜殺真菌見六座宮殿建成,不僅鼓舞了手下小妖們的士氣,也狠狠震撼了昆侖和扶桑天三皇子,天照咒的表情他可是十分留意的,結果是十二分滿意,轉眼卻見身邊不見了寶相夫人,不禁奇道:“夫人,這個時候去那裏了?”

此時跟在他身後的有大聖王一係的鄭侯爺,是猿猴一類成精,其他就多是合歡宗成員,都說不知。

嗜殺真菌眼尖,注意到地行尊者眉宇苦澀甚重,似乎知道些什麽,隻是不好逼問,畢竟先前尊者潛行地下伏擊昆侖那個大胸婦人,雖然被打得吐血而回,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嘛,就當沒看見吧。

地行尊者對他感激的一笑,嘴角的苦澀卻是更濃,剛剛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六座宮殿吸引時,他卻十分清楚的看見寶相夫人腳邊突然盛開一朵鮮花,她隻橫挪一步,就鑽進花中情景消失不見,是那麽無聲無息,不引人注意。

不禁令他想起了落雨生重新回歸那日,青陽澗十大尊者一起出手,卻還是令那個蒙著粉紅麵紗的女子逃脫,她當時也是腳下開花,隨即遁走。跟今日的情景一模一樣,顯然兩者間的聯係不言而喻。

眼看合歡老魔即將再次出關,寶相夫人還不識時務的勾結外人,讓以她為靠山的地行尊者如何不苦惱,也許是該重新找條出路的時候了。

這時,寶相夫人正從盛開的花中走出,舉目一望,卻是外昆侖山腳下的一處密林之中,當中卻有一張用象葉拉扯而成的香床,覆蓋著一張用鮮花織就的錦色薄被。

花弄影就抓著薄被一角,笑盈盈的站在那裏。

“叫我來幹什麽?”寶相夫人看著她,沒好氣道。

“姐姐說那裏話,沒事妹妹就不能叫您了嗎?”花弄影傷心了,委屈了:“妹妹知道上次得罪了姐姐,這不是來給您賠罪了嗎。”說完,她就燦然掀開了錦色薄被……

果然,寶相夫人如她所料一般,呼吸急促了,魂不守舍了:“妹妹說哪裏話,你有你的打算,姐姐不理解隻是自己的問題。”

躺在香床上的玄育嬰,頭戴花環,以手枕頭,看著那閃爍的星辰,隻覺得這夜是如此的漫長!

——明日大戰,昆侖易血受傷,趙厄的機會來了。

但同時,花弄影又令玄育嬰出戰,元嬰以下第一人的名號終於徹底打響。

注:最近越來越拖了,不知道寫的時候會不是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