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不隻是搭檔
“他也是我的仇人啊，要不是他，我柳家一家上下又怎麽會被滿門抄斬，隻有我僥幸活了下來？我早就想殺了他，一直都想！”柳青煙腦子轉得很快，馬上就想出了一個聽上去很有道理的理由。
隻可惜，軒轅逸塵的腦子也不錯，再一次反駁她：“早不殺晚不殺，偏偏要等他說了這句詩以後再殺？你又何苦這樣自欺欺人？”
“就算真的有什麽原因，那也是因為你是我的搭檔。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完成我的目標。我必須有一個很好的搭檔，而你目前就是我唯一的人選。所以，你絕對不能出事，否則我的全部希望也破滅了。真的是你想太多了，我隻是為了我和你之間的整個計劃好罷了。”
軒轅逸塵怒目圓睜，這麽說來，她之所以表現地好像對自己很是關心和擔心，其實質原因隻是因為幫她複仇的這個計劃？軒轅逸塵差一點就又變得灰心喪氣起來了，不過他立即又想到了一個很重要的地方，“你說得不錯，我是你的搭檔，所以你不能讓我有事。可是，皇上在說這句詩的時候，隻是表示他有這個意思，並不是說他就要動手了。如果隻是用你自認為的理由來解釋的話，還是太說不通了。你說對不對？”
軒轅逸塵幾乎就要被柳青煙給繞進去了，還好他雖然生氣，但還沒有被氣糊塗，馬上又找回來了自己的論據。
柳青煙不想再說下去了，隻怕再這樣下去，自己心裏的什麽想法都要被他給一一揭穿了，在那之前，還是趕緊收手，給自己保留一點自己絲毫不願意被揭露出來的心底的秘密吧。“不要再說了，我不管你心裏是怎麽想的，你也不需要知道我心裏是怎麽想的。但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以後再發生了什麽事，我都不需要你擋在我的前麵。”
“很好，我也要告訴你，不管以後再發生了什麽事，我也不需要你來為我出頭！”
兩個又都不說話了，還都不約而同把頭扭過去不看著對方，就好像兩個小孩子一言不合就互相發脾氣不理對方了一樣。一個說：“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了。”另一個也會馬上就說：“以後我要是再跟你玩我就是小狗！”
兩個小孩子之間這樣的吵架，被大人看到了，隻會覺得好玩又好笑。而兩個大人之間的吵架被別人看到了，好像效果也差不多。
“在外麵多久了，還不進來！”軒轅逸塵忽然吼了一聲，方才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和柳青煙爭論上去了，扭過頭去的時候，就看到閑庭外麵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不用猜也知道是什麽了。
柳青煙頭是朝著另一個方向，她什麽都沒有看到，不過聽到軒轅逸塵的這句話，她也猜到了。
果然，就看到閑庭外麵的門邊，初一打頭陣，十五緊跟著他，還有小悅殿後，三個人一個一個走了進來，手上還各自端著一個盤子，盤子裏放著兩三個碟子和碗之類的，正是軒轅逸塵之前讓他們叫廚房準備的夜宵。
小悅和十五都猜到了軒轅逸塵是故意把他們支開，背後一定有什麽重要的話要單獨跟柳青煙說。他們既有自己的好奇之心，又擔心王爺和王妃之間會不會真的吵起來，要是他們三個在的話，好歹也有個勸架的人在。於是，三個人火急火燎地來到廚房，還好廚房裏頭要防備著主子們的不時之需，每天晚上都會準備著一些宵夜什麽。如果是平時，小悅他們當然看不上這些，一定會叫廚子們重新做過最好最新鮮的。不過今天事出突然，也就顧不上這麽多了。
三個人端著盤子又跟火燒屁股一樣很快從廚房離開，等到了離閑庭不遠的地方又放輕了腳步。他們確實聽到了王爺和王妃好像在吵架，不過情形不是很嚴重。三個人一商議之下，最後就決定，幹脆躲在外麵聽一會兒，等到情況真的控製不住了的時候，再現身也不遲。誰知道，最後竟然讓他們看到了這猶如小孩子吵架的這一幕。
“王爺，王妃，宵夜準備好了。”三個人說完這句話後，端著盤子，老老實實地一字排開，站在軒轅逸塵的麵前，都低著頭，好像犯了錯等著受處分的樣子。其實他們自己心裏清楚得很，軒轅逸塵還有心情跟他們說話，就說明他並沒有真的生他們的氣，更不會有什麽處罰來對付他們。隻是，軒轅逸塵跟他們三個人實在是太熟了，或許還不覺得又什麽。但柳青煙真心覺得自己的秘密好像一下子被這麽多人都看穿了，已經有些站不住了。
吃宵夜的主意是自以為聰明的初一提出來的，軒轅逸塵就是借坡下驢而已，氣都已經氣飽了，真心肚子裏麵已經沒有位置再來裝什麽宵夜了。他看也不看一眼，還是剛才那個問題：“你們站在外麵多久了，都聽到了什麽？”
初一張嘴就要回答，十五趕緊踩了他一腳，初一幾乎沒有跳起來，脫口而出的話直接變成了“啊”的一聲，更是瞪了十五一眼，“好好的，你幹什麽踩我啊？”十五理也不理他，還是小悅機靈，趕緊抓住這個空檔說道：“王爺，王妃，我們三個人都是幹幹到，就是隱約聽到了你們方才說的最後一句話，其他的就再也沒有了。”這句話也不算是太假，他們聽到的真的不多，隻是也不知最後一句話這麽說。更何況，如果不把初一計算在裏麵，憑小悅和十五兩個人的機靈，也足以大概猜到他們爭論的全部內容了。
軒轅逸塵就當她說的是真的，也不能再問下去了，要是又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來，豈不是讓本來就已經很是尷尬的自己和柳青煙兩個人變得更加尷尬起來。“把宵夜都送到飯廳裏麵去吧。”軒轅逸塵下令，希望借這個機會，讓自己和柳青煙一起坐下來平心靜氣地吃點東西，也可以緩和一下氣氛。
“是。”小悅答應著，和初一、十五一起端著盤子就往一旁的飯廳走去。
軒轅逸塵又看著柳青煙，柔和地說道：“你也餓了吧，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再休息吧。”雖然說已經很晚了，但要是餓著肚子就上床的話，隻怕會更加睡不著了。
柳青煙不再將頭扭向一邊，但也不看軒轅逸塵一眼，隻是直視著前方，而她的麵前，就是她的房間的房門。
軒轅逸塵想著：她不會還想著要趕緊離開，到自己房間裏去好躲著他吧？果真，就聽柳青煙說道：“我不餓，我現在很累，隻想快點回房間去休息。”她一邊說著，一邊就邁開了步子。
這一下子，軒轅逸塵好像連再次攔住她的借口都沒有了，或許今天晚上暫時就這樣吧，反正這裏就是她的家了，自己不管怎麽說也是她的搭檔兼朋友了，以後有的是說話和增進感情的機會。
“等一下！”軒轅逸塵想了又想，還是不甘心，眼看著柳青煙已經走到了門邊，雙手伸出去就要推開房門，軒轅逸塵硬是搶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兩隻手，在昏黃月光下依舊閃閃發亮的一雙眼睛看著她，很是認真地說道：“你會很生氣，不是因為我喝了那杯酒，而是因為因為那杯酒下了毒，你認為我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其實你是在擔心我，你不希望我會發生什麽危險。同樣的，我會很生氣，不是因為你去給高貴妃敬酒，而是因為你也給那杯酒下了毒，這樣一來，你也同樣把自己放置在了極其危險的境地。幸好，皇上雖然生氣，卻也不願意這麽快就撕破臉皮，傳出去他和高貴妃也會讓人笑話，所以他才暫時什麽都沒追究，讓他們兩個人都平安出來了。你擔心我，我也同樣很擔心你。我還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訴你，可是你為什麽就是不願意認認真真地承認一句呢？”
他們兩個人，誰都不想讓對方出事，其實誰也不願意對方因為自己而發生什麽事。其實他們真的都很關心對方，甚至已經到了忽略自己的地步。就好像軒轅逸塵以前就說過的那句話：白首如新，傾蓋如故。隻是這句詩更多時候是形容兩個人之間的友誼的，而軒轅逸塵和柳青煙兩個人都很清楚，軒轅逸塵想要的不僅僅是這麽簡單。卻也偏偏就是這個門檻，柳青煙死守著就是不肯邁過去。
生活在現代的那個柳青煙，身為黑社會的頭號殺手，已經做到了她這個職業的最頂端，她接下來需要做的，就是維持她的這項“榮譽”。事業上，她已經沒有了追求，生活上，她有一個自認為和她關係很好的好朋友，還有一個同樣是她自認為相親相愛的男朋友，她是真的有想過從此嫁給他，從此以後為他金盆洗手，為他洗手作羹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