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陳年往事
功敗垂成，柳青煙忽然意識到，看來自己下次要再做這種事情，還是要把他們三個人分開關押，逐個擊破。當然，排第一的，正是初一無疑。
不過初一也不是個笨蛋，他剛才是受了刺激差點就說了出來。十五這麽一捂，他就馬上明白自己差點放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十五也算很了解他，隨之就鬆開了手。初一更是幹脆用自己的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樣捂得這麽緊，臉上都被悟出了紅印子。
柳青煙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他們的忠心耿耿。
“王妃，王爺已經沒事了。他隻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王妃，請您先離開，不要在這裏打擾王爺了吧。”小悅說得客氣而又有禮，但是她的話語中，卻蘊含著絕對不容柳青煙否定的決絕。
可惜，柳青煙也不是普通人，根本不吃小悅這一通。柳青煙清冽的水眸裏冷厲的光芒一閃，“他這個樣子，你告訴我沒事了？你們如此冷靜，如果不是你們下的毒，就說明你們必定早就知道，王爺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難道說，其實是你們見死不救，想眼睜睜地看著王爺這麽痛苦甚至最後死掉才好？”
“不是！不許你這麽說王爺！王爺不會有事的！”初一鬆開緊捂住嘴巴的雙手，快速吐出這麽幾句話，緊接著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他這幅樣子，看上去可笑卻又可憐！
看著他們三個人這個樣子，身為黑道殺手的柳青煙也難得的動了惻隱之心，不再想盡辦法逼迫他們說出什麽來了。不過她也不會就這樣輕易放棄，“你們走吧。我在這裏守著王爺，他什麽時候醒過來了，什麽時候沒事了，我再離開！”
柳青煙說的堅定，看來是不會改變她的這個決定了。
初一、十五還有小悅三個人再一次麵麵相覷，正猶豫不決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軒轅逸塵身子又開始劇烈哆嗦起來，連帶著柳青煙根本抱不住他。柳青煙鬆開了懷抱，軒轅逸塵猛地趴到床邊，俯下身，就吐出了一大口鮮血。吐得地上、床上還有猝不及防的柳青煙身上到處都是！
軒轅逸塵整張臉上，都已經毫無血色，隻有他的唇邊，殘留著一抹詭異的鮮紅色。
“王爺……”
“王爺……”
不管是已經見慣了生死的柳青煙，還是初一他們三個人，都被嚇壞了，全都撲了過來，查看王爺的情況。
軒轅逸塵再一次睜開了眼睛，看了看將自己包圍在中間的這四個人，有氣無力地張了張嘴，發出了一點聲音。聲音很輕，但是勉強可以聽出來，他在說的是：“你們都在……”
小悅早就發紅了的眼睛，更是流下了淚水，初一和十五心裏也都很不好過。柳青煙也隻是在強撐著。
“王爺，您沒事吧？你們快去找大夫來啊！”柳青煙詢問著，還是覺得，無論如何，都應該叫一個大夫來給他看一看啊。就是他們四個人這樣守著，難道就有用了嗎？
吐出了這一大口血，軒轅逸塵看上去卻好像精神也稍微好了一點，他眨了眨眼睛，卻好像才剛看出來坐在自己身邊的其中一個人，其實是柳青煙。或許方才，反正都是四個人，他是錯以為柳青煙是玲瓏了吧。直到柳青煙再次開口，軒轅逸塵才看出來，原來是她。
“不用……我沒事……”軒轅逸塵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安慰大家，竟然還說自己沒事，這樣的情況，誰會相信，誰又敢相信？但是，他自己又說不用去請大夫，初一、十五和小悅三個也早就說了請大夫來沒用，柳青煙也沒有辦法了。
柳青煙小心翼翼地扶著軒轅逸塵，讓他躺了下來。小悅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了一盆水進來，擰濕了一條毛巾，幫軒轅逸塵擦去了唇邊的血跡。初一和十五也幫著立即就跟換了床上的被褥和床單等物。
柳青煙就留在這裏，看著他們這樣忙碌，有條不紊又麻利，看來，他們確實早就已經習慣了。她看著床上的軒轅逸塵慘白的臉色，不由得猜想，軒轅逸塵忍受這樣的痛苦，到底已經有多久了，為什麽會連堂堂一個王爺都沒有辦法解救自己？
其他東西都已經收拾妥當，初一最後沒好氣地看著柳青煙，說道：“王妃，請你暫時先離開一下吧，我和十五要給王爺把濕透了的衣服更換一下。”
柳青煙猛地站起身，她果然還是不習慣照顧人，根本沒有想到這些。她看了看這三人，最後看了軒轅逸塵一眼，他自從方才說過那兩句話後，就一直閉著眼睛，也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昏過去了。不過初一他們好像都不是很擔心的樣子，那應該沒什麽事吧。
“我在外麵等著。”柳青煙想著，就朝外麵走去，不過她這句話也相當於告訴大家，她不會走的，還是要等出一個結果來。
三個人也不說什麽，小悅跟在柳青煙的身後出去了，還順手關上了身後的房門。房間裏就剩下初一、十五還有軒轅逸塵三個人。
外麵，柳青煙也不問小悅什麽，反正她知道就算自己問了，小悅也不會說什麽。她隻是側耳傾聽著房間裏麵動靜，小悅更是巴不得柳青煙不要開口，也豎起了耳朵，全部注意力都在看不見的房間裏頭。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十五出現在了房門口。
小悅趕緊問道：“王爺怎麽樣了？我可以進去了？”她已經完全忘記了身邊還有柳青煙的存在，而柳青煙想要問的，小悅都已經先問了出來，柳青煙原本張開的嘴巴，又閉上了。
十五點了點頭，微微讓開了身子，初一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王爺說，讓王妃進去，我們三人守在外麵。”十五傳達王爺的命令，眼睛裏卻盡是委屈和不願。王爺竟然為了王妃，反倒要把他們三個人趕出去了。
“什麽？”王爺醒了，小悅才稍微高興了一點，可是聽完，立即也如同十五一樣，很是委屈和不甘願了。
但是，這是王爺的命令，他們不能違背。最後三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柳青煙，不得不說，其中或多或少，都帶有一點恨意。柳青煙就當自己沒有看到，等初一和十五一走出來，她就走了進去。不等身後的三個人動手，她自己就把房門給關上了。她可沒有義務看這三個人的臉色行事。不過最重要的，她也很擔心軒轅逸塵啊！
房間裏頭，軒轅逸塵正半躺半靠在床上，身後還墊著一個枕頭，枕頭旁邊，就擺放著他的那個銀白色的麵具。
軒轅逸塵聽到聲音，微微側過頭來，正好與柳青煙的目光相對。
人還是這個人，無關也還是這個五官。隻是這個時候的軒轅逸塵，蒼白的臉色，憔悴的一張臉，深邃的眼眸裏沒有一點精神，隻有說不盡的憔悴不堪還有痛苦。隻有看到柳青煙的時候，他彎起了嘴角，眼神裏總算有了一點笑意。
可是，昨天晚上還有今天白天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風流倜儻、謫仙一般的軒轅逸塵，不應該是眼前這個樣子的啊！他真心是要笑的，可是笑得比哭還難看，直讓柳青煙決定心裏很不好受。
柳青煙來到了床邊，也報之以一笑，隻是並沒有比軒轅逸塵的笑好看到哪裏去。
軒轅逸塵視線下移，看到了她衣裙上已經凝固了的黑紅色的血跡，他費力地眨了一下眼睛，更加費力地說道：“抱歉，弄髒了。”
柳青煙知道他在說什麽，不過是一件衣服的事，她沒有放在心上，她真正關心的是，“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軒轅逸塵眼裏的笑意更深了一點，隻因為他知道，柳青煙這是在關心他。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柳青煙真的很關心，可是當著軒轅逸塵的麵，她又不願意表露出太多來，刻意裝出一幅公事公辦的樣子來。隻是，她要是能看到自己的樣子，就應該知道，其實她的偽裝並不是很成功。
不過，軒轅逸塵也早已心知肚明，就在方才換下身上濕透了的衣服的時候，他就已經聽初一和十五都一五一十地說過了。他笑著，指了指床邊，“坐下來吧。”
柳青煙斷然拒絕：“不用，我站著就好。”
“剛才你連抱著我都已經抱過了，現在要你坐下為什麽又不願意坐了？還是一定要我痛得昏過去，你才願意坐下來而且再次抱著我？”軒轅逸塵體力不濟，速度很慢但也說完了，聲音很輕但也足夠柳青煙聽到了，更重要的，這麽說話，更是足夠讓他看清楚柳青煙神情的變化了。而柳青煙的神色，也著實讓軒轅逸塵覺得很滿意，他甚至還想到了一句話糙理不糙的俗話：死鴨子嘴硬。
不過“死鴨子”柳青煙不僅嘴硬，行動也不輸。她幹脆搬過來一張椅子，就在床邊坐下，離軒轅逸塵之間，還是有一步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