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跡般的重生了

“唔。”好疼。

冷浣兒收回盯著屋外紅日的視線,神智恍然一空,她猛地一回神,發現自己正坐在李府宅荒涼北院的那間破爛的臥房裏。

這……

冷浣兒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十指水蔥般纖細白嫩,絲毫沒有與人搏鬥廝打的傷痕。她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上麵是微熱的溫度,一切都很好,但是卻本不應該是這樣!

她,明明應該已經死了。

起身飛奔到梳妝台前,冷浣兒伸手擦了擦蒙上一層薄薄灰塵的銅鏡,然後仔細地盯著鏡子裏的自己。蛾眉婉轉,墨瞳點漆,幾乎沒有一絲瑕疵的容貌,她還是跟以前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她的左眼下方滲出了兩滴淚珠般的血痕。

“啊。”

冷浣兒忽然覺得自己的眼睛被刺中一般生疼,然後便猝不及防地流下一串淚珠來。她怔怔地看著鏡子裏的那串淚珠,順著她柔美姣好的輪廓滑進了她的衣襟,然而她的墨瞳慢慢睜大。

一圈兒暗紅如同詭異莫測的花紋纏繞在她的脖頸上,就好像是曾經有一條細長的白綾勒住了她的脖子,然後越勒越緊,直到她不能呼吸,直到她忿忿不平地咽下了人生中最後一口氣。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冷浣兒雖然不敢相信,但是眼前的景象都在告訴她一個事實:她並沒有死,她還活著。

難道是李長卿良心未泯,終究還是沒有殺了她?

冷浣兒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眼前還浮現著李長卿貼在她耳邊說著那些殘忍的話時的表情,他恨極了冷家族的每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對她動什麽惻隱之心。

坐在這裏根本不是辦法,冷浣兒平生第一次有了勇氣,她猛地打開臥房的門,走出了她的那座破舊荒涼的院落。反正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了,她現在還有什麽是不能麵對的,還有什麽好怕的呢?

在院落外麵隨手攔住一個路過的丫鬟,冷浣兒問她:“李長卿和慕容雪兒在哪裏?”

那丫鬟忽然被人攔住,還以為是李府宅裏管事的老姑子,正要張嘴回答才看清眼前這女子是公子自打迎娶回府就再也沒有搭理過的夫人,頓時丫鬟的臉就板了起來,她生硬又倨傲地蔑視著這個完全不受寵的夫人:“呀,幹嘛這麽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那丫鬟一邊說著一邊惺惺作態地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冷浣兒看在眼裏,墨瞳裏的冷光閃了一下。

“我在問你話,李長卿和慕容雪兒在哪裏?”

丫鬟斜著眼睛瞧了一眼冷浣兒,似乎對她的態度極為不滿。李府宅裏上上下下,包括公子養的小貓小狗都知道,在府宅北邊的僻靜處,安置著他們的夫人,一個自打進門之後就被冷落在最清寒寂寞的廢院裏,身邊連個使喚伺候的丫鬟都沒有。

“你好好在那廢院子裏待著,怎麽突然跑到外麵來嚇唬人?”理直氣壯,丫鬟心裏卻在暗暗發笑,原來她也有一日可以這麽趾高氣揚地和府宅裏的夫人說話,這種得意勁真是讓人心中暗暗歡喜。

冷浣兒從她的口氣中聽出了不屑和傲慢,然後一朵譏諷的笑容浮現在她的唇角。

之前是她太懦弱了,像隻受傷了的小貓,躲在自己的窩裏,猜測著她的主人為何厭倦了她,為何不再垂憐她。沒有想到,就連李府宅裏的這些丫鬟小廝居然敢當著她的麵嘲諷她,就像嘲諷一個地位極其卑下的賤婢一樣。

微微揚了揚下巴,冷浣兒走到那丫鬟的身邊,一步一步地逼近她,帶著全身淩厲的氣勢。那丫鬟明顯被冷浣兒的神情和氣勢驚嚇到了,她一邊慌張地後退著,一邊伸手指著冷浣兒的鼻子道:“你做什麽?你想做什麽?”

她想做什麽?

冷浣兒噙在唇角的笑越發放肆張揚,她就那樣走到丫鬟的麵前,然後揮手朝著她的粉頰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引來幾個丫鬟小廝的視線,但是冷浣兒恍若沒有看見,她淡淡地甩了甩發疼發麻的手,然後又對那丫鬟提問了一遍:“我問你,李長卿和慕容雪兒在哪裏?”

那丫鬟捂著被扇痛了的臉頰,雙目赤紅地瞪著冷浣兒,剛剛路過的幾個丫鬟小廝也圍了過來,他們倒是互相十分團結,紛紛走過去查看她的傷勢,甚至還有人為她打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