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
不一會，這對中年男女就被劉詩雨帶到了二樓的VIP私人展廳，而這一回，接待他們的是店長牟中安和業務經理甘芸。
VIP展廳裏此時沒有別的客人，見貴客上門，不但店長和業務經理都來了，還有另外兩個店員也迎了上來，加上劉詩雨和四個腰裏帶著槍的保安，就是九個人接待兩個顧客，可算是店裏最大規模的接待方式了。
“美女，我們店裏正在搞巡回展覽，剛好來了一批奢華美鑽，全都是五克拉以上的豪華鑽石首飾，金伯利、ENZO、恒信、卡地亞……這些頂級品牌，我們這應有盡有，保證質量。”牟中安熱情洋溢地介紹道，“請允許我為你介紹一下。您看，這是卡地亞一個名為‘金枝玉葉’的新款，很符合您的身份，這是用18K白金配上10.65克拉的豪華單鑽組合而成的，售價276萬元……”
中年麗人戴上牟中安遞過來的白手套，接過鑽戒看了幾眼，冷若冰霜的臉上這才露出了一絲微笑：“這還勉強像個鑽戒的樣子，不過這鑽石看起來還是小了一點，不夠顯眼啊。”
“老天有眼，終於來了隻大肥羊啊！”聽了這話，牟中安倒吸了一口涼氣，心中又驚又喜。
“董事長，這鑽戒嘛，太大了也不好，會顯得招搖。”聽到中年麗人的那句話，中年男子忍不住輕聲提醒了一句。
“哦。”中年麗人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好吧，就先看幾款十克拉的吧。”
於是幾款十克拉左右的鑽石戒指先後被送了上來。
“美女，這些鑽戒都是請國際上最有名的公司設計製作的，製作工藝極為精巧，升值潛力很大。您看看這一顆，盡顯高貴和奢華，是成功人士的上上之選啊……”店長牟中安熱情洋溢地介紹著送上來的一顆鑽戒。
“老板，卡地亞的鑽戒性價比是最高的，但是金伯利是最頂級的，您看看這一顆，切工非常精致，折射率很高，淨度也很好……”業務經理甘芸也不甘落後，從專業角度介紹起來。
中年男女相對而坐，他們默默地聽著，默默地看著。
每一枚鑽戒，中年麗人都會親手摸一摸，但很少戴在手上，似乎仍然沒有什麽興趣。
隻偶爾有兩枚鑽戒，中年麗人似乎有些興趣，用放大鏡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又戴在手上試了一下。
“我還是覺得太小氣了些。”看過十多個戒指後，中年麗人皺眉道。
“說得也是……以董事長這麽美麗和高貴的手，戴多大的鑽石戒指也不過分。有時候，過份的低調，就是刻意的高調了。”中年男子也終於轉變了態度。
“其實，我們還有更大的鑽石，不過大多是項鏈。”牟中安趕緊小心翼翼地說道。
他實在摸不清這對中年男女的來頭，隻知道這是一對冤大頭，一定得好好地痛宰一刀，絕不能放他們跑了。
“那趕緊拿出來吧，別耽誤我們董事長的時間了。”中年男子不耐煩地橫了牟中安一眼。
於是更多更大的鑽石首飾源源不斷地遞了過來。
中年麗人的眼光確實很高，這些價值上百萬的鑽石首飾，在她的手裏最多不過停留半分鍾左右，就被還了回去，似乎根本看不上眼。
甘芸一直在套中年男子的話，想套出對方的來頭和聯係電話，但中年男子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根本不說真話。
牟中安也覺得這事有些古怪，不過對方既然這麽有錢，這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而且在他們九個工作人員十八隻眼睛的嚴防死守下，中年麗人也不可能做任何手腳，更何況店內還有監控錄像，工作間裏同樣有保安在監控著這批珍貴的鑽石。
此外，這批大鑽石都是鎖在保險櫃裏的，每看一顆，就拿一顆出來，同時把前麵拿出來的送回去鎖好，也確保了安全，不至於有鑽石首飾遺留在保險櫃外麵。
看了半個多小時，中年麗人看遍了幾十件鑽石首飾，也包括那顆價值上千萬的極品大鑽“永恒之心”，這才掩著嘴打了個哈欠，輕聲道：“唉，我都看花眼了呢。”
“晚上看鑽石是容易眼花，也看不真切。董事長，要不咱們明天白天再來看？”中年男子低聲說道。
“好吧，今晚就這樣了，咱們明天再來。”中年麗人緩緩站起身來，她沉吟了一會，又輕聲說道，“那顆五十克拉的鑽石項鏈給我留一天，我再考慮考慮，行嗎？”
雖然是商量的口氣，但她話語中透露出來的意味卻是不容置疑的——這顆永恒之心，是必須給她留一天以上的！
“好的，好的。”牟中安如同吃了顆定心丸，興奮地連連點頭。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就是奢華大鑽石的行情。隻要賣出這顆價值上千萬的大鑽石，牟中安的提成就可以供他睡上好幾年不工作了。
想到這裏，牟中安的整顆心都是滾燙滾燙的。
所以今晚雖然沒有當場做成生意，但無論是牟中安還是甘芸、劉詩雨，心中都仍然充滿了希望。
中年男子再一次從包裏掏出一疊鈔票扔在桌上：“辛苦你們了，這是一點小意思，請你們吃個夜宵。”
這疊鈔票足足有五、六千，不要說夜宵了，就是吃幾頓大餐也足夠了，牟中安和甘芸的興致更加高昂起來，點頭哈腰地把中年男女送出店外。
“董事長，車在那裏。”中年男子指著一輛黑色的勞士萊斯說道。
“我有些胸悶，想走走。”中年麗人卻沒有往勞士萊斯走去，而是轉身向北方行去。
片刻後，中年男女已經匯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而這時，牟中安已經悄悄地記下了那輛勞士萊斯的車牌號，並發了條短信，請交警隊的朋友查查這輛車子的主人。
富家女不肯留下聯係方式，大約是不想暴富，以免被人綁架勒索，這也是很正常的。牟中安隻是擔心他們下不了買鑽石的決心，或者貴人事多，會忘記買鑽石的事情，讓自己損失提成。所以他下決心要拿到對方的聯係方式，以後再安排一場巧遇，找個適當的機會提醒對方，或者說是說服對方……
隻是交警隊朋友的電話還沒打過來，牟中安就驚訝地發現，一個大腹便便的禿頂老頭和一個性感少婦相擁著打開了那輛勞士萊斯的車門，然後揚長而去。
牟中安的表情忽然陰沉下來，本能地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了。
難道是那中年男人指錯車了？
牟中安思索了一會，果斷地派了兩個保安去跟蹤那對中年男女，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VIP私人展廳，查看起那些鑽石首飾來。
那些鑽石首飾仍然靜靜地躺在保險櫃裏，看上去並無異樣，但牟中安忽然間有些心慌，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把邊上的那些燈關了，隻留我頭頂的聚光燈。”牟中安拿著那顆十克拉的“金枝玉葉”看了又看，想了又想，然後忽然嚷了起來。
大燈熄滅後，牟中安不停地調整著鑽戒的角度，然後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黯淡了，那顆折射率極高的鑽石上，原本耀眼的光芒忽然黯淡得不像樣子了！
這還是什麽金枝玉葉？簡直就是殘花敗柳！
“把其他的都拿出來，不，先拿那顆五十克拉的‘永恒之心’！”牟中安瞪大了眼睛，麵紅耳赤地嚷了起來。
價值千萬的“永恒之心”被保安小心翼翼地捧了出來，果然也是光芒黯淡，就像被開水煮過一樣。
這還是那顆光芒璀璨的永恒之心嗎？這簡直就是絕望之心！
靠，這簡直是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
“趕緊通知劉總！還有，馬上報警！”牟中安絕望地捂住了臉，聲嘶力竭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