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回 老鼠親戚

“呼,累死我了。”張慶豐說完長呼了一口氣然後接著說道:“不過我現在還欠火候,離修成靈根還有些距離。”

呂白聽了張慶豐的“簡單”說法後,也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雙靈根還真不是好修的,同時笑問:“這麽複雜的雙靈根你都敢修,那如何將身體變為法器還用我教啊?”

“對啊!身體的哪些部分屬於火靈根那就修成火屬法器,哪些部分屬於水靈根那就修成水屬法器。”張慶豐突然恍然大悟地叫起來。

呂白見張慶豐一點就透,滿意地點頭道:“法器其實不過是指那些能感應五行真氣的器具,使修真者能夠為自己薄弱的真氣找到承載,如果人體能感應五行真氣並作為承載施展神通那便是法體了。”

“那還等什麽!我們快找個地方修煉吧!”

“你還沒翻到後麵呢,剛看了一個《法體篇》就這麽激動?看了後麵還不當場抽了啊,現在你不說那大覺是裝神弄鬼了吧。”

張慶豐卻嘴硬道:“這個要練過才知道,秘籍這種東西隨便做一點手腳也能讓人修煉起來當場暴斃。”

“大覺要殺你還需要搞這些名堂?我說你也真該改改這毛病了,在你眼裏就沒一個好人。”呂白說到這裏卻是顯得極為認真。

張慶豐隻得不好意思地低頭道:“你是不知道啊,作為一個散修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多出一萬個心眼,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這都是我家那老頭兒的切身體會。”

呂白見張慶豐又想起了張一玄,輕聲道:“好了,不說這個了,總之,以後別急著對一個人下結論。”

呂白又一轉話題道:“說起修煉,我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找一個合適的地方……”

咚咚咚,呂白正說著卻聽見了敲門聲。

張慶豐一聽修煉來了勁頭,卻被敲門聲打斷,便沒好氣地叫道:“誰啊!”

“客官,對您不住,小的打擾了,外麵有一位女客官要找二位,她說自己是什麽好姑娘……”

“帶她進來吧。”呂白一聽便知是誰來了。

“切,她這個姓倒是不錯,到哪都可以稱自己是好人。”

“你看,你又來了。”呂白說著聽到腳步聲,忙起身去開門。

開門一看,果然是郝彩,正被酒樓的跑堂領著過來。

“這兒呢,進來吧。”

跑堂的見住客出門迎接,便知趣地退到一旁將郝彩讓了進去,這才退下。

“呦,看不出來你還挺講信用的,這麽快就來還錢了。”

郝彩剛進屋就聽到張慶豐一聲怪叫,臉卻唰地一下紅了,吞吞吐吐道:“我…我不是來還錢的,錢還不夠呢,不過我有急事!”

郝彩一說到有急事便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語氣,經她一說,原來昨天剛幫老劉家滅了那隻大老鼠,今天卻又來了一隻,而且不單純是為了吃飽肚子,還在那田裏禍害起來,可能是之前那隻大老鼠的親戚,來尋仇的。老劉頭兒沒有辦法隻好又到五常居等待郝彩,沒想到郝彩急著還錢便去找活兒,竟然還真讓他給等著了。

“那老劉頭兒呢?”呂白聽到這裏急忙問道。

“我讓他先回去了,我說我來找你們稍後就到,”

張慶豐一聽又來勁兒了:“我們還沒說去呢,你怎麽能自作主張,這虧本兒的買賣你怎麽竟想起我們來了。”

“張慶豐……”呂白馬上皺著眉製止。

“可是我就認識你們嘛……嗚嗚嗚……”郝彩說到這裏居然哭了起來。

“那我們快去吧,那大老鼠既然是來尋仇的,不快點的話可能會傷人,別鬧出人命了。”呂白也著急起來。

“好吧好吧,快走吧,真是沒辦法。”張慶豐一決定要走卻比誰都急。

“急什麽啊,你東西都帶了嗎?衣服都換了嗎?”

呂白一提醒,張慶豐才發現此時隻穿了一個褲衩和一個坎肩,由於酒樓四壁掛著充了火氣的靈胚,即使在冬天也十分的溫暖,再加上修真者不畏寒冷,年輕人也氣血充沛,在屋子裏倒還覺得熱,所以穿的隨便了點。

九州民風還是頗有幾分保守,張慶豐發現自己衣冠不雅,吐了吐舌頭忙進去換衣服了,呂白倒穿著長褲,隻是上身也是薄衫,就也跟著進去了,還帶上了門……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昨天除鼠的那座山前。他們沒有去老劉家,而是走的直線,直奔那仙草園。

由於凡人看管的藥園一般都不會太深入山林,幾人進山不久就改為了步行,以防隨時躥出來什麽靈獸,隻有郝彩還騎著白鹿,緊跟在兩人身後。

並州地處九州北部,現在又是正月,故而寒冷異常,山中多生長著針葉類的耐寒植被,不止腳下是厚厚的積雪,那些樹木上更是銀裝素裹,但這些山林和積雪依然不能遮擋多少刺骨的寒風,就連身為覺者的呂白也被這北國風光所感染,小心安靜地快步行走著。

然而讓呂白吃驚的是,即便是這種凜冽的氣候,嚴酷的環境,居然還有著許多凡人為了打理修真者的仙草園在此定居,真是為了沾一點仙緣,幹什麽都值了。好在,老劉家還出了一顆修真的苗子,難道真的是近朱者赤?

景色隨著思緒向後退去,林中不知何時開始飄蕩著一股獨特的氣息,不是暖流卻讓人感覺到心裏熱熱的,不是靈氣卻讓人聯想到那冰雪包裹的樹木中緩緩流動的生氣,讓寒冷中的人很願意向這股氣息靠近……

行不多時,眼看就要到仙草園了,張慶豐不經意間回頭一看,猛然發現郝彩不見了蹤影,趕緊叫住前麵的呂白:“別走了,郝彩不見了!”

呂白看了看四周的情況,趕忙說道:“快,往回找找看。”

“別找了……”一道不善的話語竟來自郝彩,隻是她此時身在數丈外正從一棵大樹後走出,一臉的冷意,手中還揮起法杖。

呂白和張慶豐剛要開口說些什麽,頓時發現腳下和四周的樹上都泛起了大小不同的法陣,射出綠色光牆相互連接竟然把四麵八方和頭頂都圍了個嚴實,正把他們困在當中。

“不好!我們上當了!”張慶豐大叫道,拔腿就向外跑去,卻被法陣泛起的綠色光牆給彈了回來。

呂白馬上扶住了張慶豐,二人這時竟悄悄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對你來說,朋友真的比金錢還要重要嗎?”雖被困在陣中,呂白仍顯得十分冷靜,話語間毫無被人設計的膽怯、慌張,甚至不存在一絲恨意。

“朋友?我師父就是被朋友出賣的!別再浪費口舌了,你們就要跟大地融為一體了……”聽到“朋友”兩字郝彩的臉上充滿了憤恨,同時加快了手中的動作。

“啊!”張慶豐隻覺臉上、手上那些**的地方紛紛吃痛,不由得叫了起來。

原來張慶豐還沒被呂白扶起來,**在外的皮膚居然開始出現小麵積的剝落,看來這確實是一個厲害的分解法陣。

“啊——!!!”

緊接著又是一聲大叫,這次居然是一個女孩因為手腳劇烈吃痛而本能發出的驚聲尖叫。

法陣隨著她的尖叫頓時隱去了光芒,一根木杖被三把銀亮的飛叉擊在一旁,而那個女孩——郝彩,也被飛叉以難以想象的巧力帶著手腕和腳踝牢牢地釘在了樹上。

好在那些叉子隻是雙尖兒,沒有穿透她的骨骼,但叉子中的火行真氣穿破了綠色屏障卻還沒有散盡,燙的那白嫩的皮膚立時鼓起了水泡……

“看來我猜得不錯,火行真氣可以暢通無阻地穿過這些屏障,還有…你應該正在躲避天道衛吧……”呂白一邊說著,一邊掏出一瓶療傷藥交給張慶豐,而他自己的傷口正在快速地愈合,這就是覺者的恢複力。

張慶豐此時卻也異常地平靜,隻是接過藥瓶,並沒有做聲,也沒有塗抹傷口,而是徑直走向了林中。

郝彩試著掙脫了幾下,卻發現她柔弱的身軀根本無法動搖那幾把已經深入樹幹的鋼叉,終於無力地笑道:“嗬,原來你們早就察覺了。”

“你很會演戲,可惜卻騙不了我們,起先我隻是懷疑,但是當我看到那白鹿微微顫抖的身軀,就確定了你一定有問題。”

原來呂白早就發現郝彩有異,她被張慶豐調侃卻沒有還嘴,反而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而且在五常居注冊了身份牌的人,竟不提出先一起去簽訂組隊契約再出去行動,她表情中又多少有幾絲不自然,這些早就被呂白瞧出了破綻,所以換衣服的時候他就跟張慶豐製定好了計劃……

果然,在來的路上看到小鹿的異常,這更讓他們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當郝彩啟動事先準備好的法陣時,他們就早有準備的演了一出戲,趁著呂白攙扶張慶豐的時候,張慶豐便把火行真氣灌注在那些鐵金特製的飛叉中,呂白憑著覺者旺盛的恢複力,忍受著火行真氣的炙烤,以快速之極的速覺手法將這些飛叉擲出……

呂白說話時,張慶豐已經把白鹿從林中帶了出來。

小鹿一看到被釘在大樹上的主人便急切地衝了上去,探出頭幫她舔著被燙出水泡的傷處,那些水泡被這麽一舔竟開始慢慢的收縮、平複,皮膚也褪去了紅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