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真的死了

眼看離那個鑄造乾陽劍和坤陰劍的地下倉庫越來越近,呂白加快了推進的步伐,一波波覺者不斷地湧來,但稍一接觸呂白的劍浪便被削斷兵刃,隻好退卻。

又是一陣短兵相接,呂白右手乾陽劍一削之下破去大半敵方兵刃,卻劍勢陡然間頓消,隻覺砍到了奇怪的地方,斬不斷抽不回,忙用另一把坤陰劍斬開了剩下的兵刃,那些失了兵刃的覺者紛紛退去。呂白這才看清,正麵有一個身材高大麵無表情的人正拿著一把泛著黑霧的利劍與自己的乾陽劍拚在一起,乾陽劍正是被此劍所製!

眼見一波覺者又要襲來,空中仍不停地飛來箭矢、兵刃,此種情景不容呂白多想,隻得左手揮起坤陰劍急斬向握著黑霧劍的那隻手。那黑霧劍與乾陽劍拚在一處,呂白想這一斬定逼得那人不是撒手也要撤劍,哪知就在斬向那隻手的時候,突然對方劍招一變,竟帶著乾陽劍把坤陰劍也吸住了。

“真蠢才!直接砍人不就行了?還要去砍手,現在兩把劍都被製住了吧?!”鐵雲嬋說著向那黑霧劍的主人擲去兩柄鐵槍,立時在那人左胸和右肋穿了兩個窟窿。

誰知那大個子被穿了兩個窟窿既沒有流血也沒有倒下依然麵無表情,呂白正奇怪間,那人突然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從身上的兩個窟窿不斷的湧出黑霧,很快的萎蔫成一幅皮囊,隻是手中的黑霧劍仍然牢牢吸住了兩把神劍。

呂白正要問鐵雲嬋使得什麽法門,卻隻覺一陣陰風向自己襲來,那萎縮的皮囊身後竟站著一個天道衛,那陣陰風便來自於另一把黑霧劍!

頓時,空中的天道衛像是商量好了一般,同時向地上的鐵金等人猛攻,之前還在催動法器防禦的人也都全力攻擊了起來。鐵火一看機不容失,大盾護於身前又在踏腳石上用力一蹬,便猶如火流星一般急衝而去擊散了那些堆疊在一起的法器,又殺向天道衛最密集的地方……

與此同時,下麵的人也覺有變,瞬間猛增的真氣凝射容不得鐵金有半點分神,鐵雲嬋也忙增援起空中的鐵火。雖然他們都留意到那副皮囊中竄出的黑霧有異,卻無暇分神。

“這兩把劍果然非凡,我的鬼蟲很喜歡呢。”說話的正是那個藏在皮囊裏手持黑霧劍的天道衛。

呂白為了避開剛才的一劍,已經頭對著那天道衛雙腳離地將身子橫著旋起,本想趁勢擰著雙劍將對手帶翻,沒想到兩把劍竟在黑霧劍的黑霧之中毫無阻隔地旋轉起來,隻是不能掙脫黑霧的範圍,使得呂白兀自轉在空中又不能脫離那黑霧劍主人的掌控。

那個天道衛一劍又將沒用的皮囊完全破去,露出一張煞白的臉,隻是嘴唇和眼圈紫黑,仔細看去那紫黑的邊緣好像還有小蟲子在爬動。這樣的一張臉絲毫不影響他獰笑,反而能更能凸顯其中的惡毒。又是一劍,這次他要將呂白斬成兩段。

眾人聽到“鬼蟲”都是一驚,似乎隻有呂白還不知道這鬼蟲的厲害,隻是這顯然是一個計策,就在有人混進來施展鬼蟲的時候,上麵的天道衛同時全力猛攻,甚至不懼那殺神一般的鐵火。

原來這個穿著皮囊的天道衛便是剛才那個踩著黑霧的人,那黑霧正是密集的鬼蟲群!他用鬼蟲吃空了一個覺者皮膚下的血肉,自己便鑽在其中潛入了人群直奔呂白而來,作為一個同樣使用雙劍的人他無法把別人作為優先目標。

呂白見對方攔腰砍來,手腕用力,一個蜷身便雙手撐著劍柄倒立起來躲過了一斬,緊接著對方一刀又是砍空,呂白已經單腳立於劍柄上另一隻腳朝對方的麵門踢去。就在這時一道黑影撲至,隔開了呂白那一腳。

“千萬不要被鬼蟲接觸到了身體!”飛來之人原來是小甲,他用手中盾牌卸去了呂白的那一腳。

果然,那人黑口一張便湧出一股黑霧嗡嗡作響,居然是一群細小密集的黑蟲,如果呂白一腳踢過去就正中對方下懷!可呂白不願雙劍就這樣被對方奪去,躍下後雙手還緊緊攥在劍柄上。

“好光滑啊,鬼蟲都爬不上去呢,不過有人來送死也好。”那白臉黑口之人說話時,口中還在湧出鬼蟲,所以聲音聽起來像是嗡嗡叫,那些竄出的鬼蟲已經迅速爬滿了小甲的盾牌。

“爬不上去”是指呂白的雙劍,那黑霧劍上的黑霧便是附著在上劍上的鬼蟲,這些鬼蟲無法在那兩個神鐵上借力攀爬,便靠真氣將之暫時控住,而小甲的盾牌僅僅是由上好的黑鐵打造。

小甲隻是知道不能被鬼蟲接觸到身體,沒想到居然連黑鐵盾也經不住這些鬼蟲的咬噬,撒手棄盾卻已經晚了,一瞬間便被那咬透了盾牌的鬼蟲爬滿了全身!

“啊!!!小甲!!!”鐵金有心相救卻分身乏術,隻要他稍一鬆懈其他人都有可能被這些雨落一般的真氣凝射殺死。

“我來了!”

說話之人正是鐵火,原本他打算趁天道衛猛攻之際大開殺戒,不料衝開那些由法器堆疊而成的屏障之後卻又被一麵冰藍巨盾攔住,那冰藍巨盾乃全一教清靜真人的法寶玄冥神水所凝!雖然隻是由八個散人後期的天道衛勉強催動,但是足夠一阻鐵火的攻勢,有了這些時間,正好對下麵的人施展出致命的攻擊。鐵火沒有猶豫便躥了下來,正趕上小甲被人暗算。

話音未落,鐵火已經到了近前,一把按在那白麵黑口之人的天靈蓋上,頓時腦漿迸裂。那人自持身上爬滿了鬼蟲不敢有人近身,沒想到鐵火催著巺字訣早已經將那些小蟲又吹又燒的化為了灰燼,所到之處鬼蟲盡滅。

“不要管我!”小甲說著已經跳進了倉庫方向的人群……

“記住這個男人,記住他是怎麽保護大家的。”鐵火站到呂白身旁冷冷地說道。

小甲深知此時是生死關頭,雖然自己能被鐵火救下,但身上多處動脈已經被咬破,愈合的傷口被不斷噴湧而出的鮮血衝開,即便能活下來也失去了戰鬥能力,需要很久才能恢複,那勢必又成了大家的累贅,倒不如衝進那些兗州精銳中,將身上的鬼蟲相贈,也好幫大家破開一條逃生的血路。

一群兗州精銳中突然衝過一個血肉模糊冒著黑煙的人,隻覺身上一陣瘙癢,緊跟疼痛遍布全身侵入骨髓……

不多時,鬼蟲失去了主人真氣的喂養才紛紛衰竭而死,隻留下一片白骨和幾十副快被吃空的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