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乾陽坤陰

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漸漸從陰陽二體微妙地變化中看出端倪,原來火玉中的陽氣竟然將**中的陰氣逼向一側,被侵占了的**立馬呈現出紅色,漸漸地青色**和紅色**勢均力敵,而兩顆火玉也消耗殆盡,隻留下兩顆橢圓的無象晶體。

“快看……純陽真氣融入到原鐵裏了……那**就是原鐵化成的鐵水……”鐵金用氣聲說著,生怕自己的話在這緊要當口驚擾了這些材料的玄妙反應。

那兩顆無象晶體在這種對稱的、時而順時針、時而逆時針、時大時小的運動中竟慢慢變成了規則的球形,兩種極性**也不斷地純化,放出其中的雜質,這雜質便是極陰中的陽氣和極陽中的陰氣。

嵌在青色**中的晶體馬上吸收了這極陰溶液中殘餘的陽氣綻放出白光,而嵌在紅色**中的空無晶體也由於吸收了陰氣而呈現出純黑。就這樣,一白一黑雙球嵌在青紅兩種**中,兩種**內部相斥,外部相吸,又互不相容,故而形成了一個太極之勢,呂白倒是看得明白,其他幾人便不好說了。

終於,鐵金看到時機成熟,開始過去輕拍那口大鼎。先是圍著大鼎拍了幾下,隨著大鼎的震動,鼎內的青紅**開始與鼎壁剝離。

然後,鐵金又張開雙臂在大鼎的邊緣搓--弄起來,大鼎便發出“嗡嗡”地共鳴聲,而鼎中的太極狀**居然慢慢地漂浮了起來。最後,青紅**完全飄出了大鼎,形成了半透明的球形,一黑一半兩顆珠子在青紅變幻的球形**中隱約可見,鐵金趁勢迅速地將大鼎移到了一邊。

大鼎移走便露出了基座,這時呂白才看到那基座竟是一個黑色且表麵光潔無比的巨大鍛造台。

“快!”說著,鐵金便從宇囊中取出一把大錘丟給鐵火,又拿出一卷獸皮展開掛在一旁,最後拿出兩把五尺來長晶瑩剔透的細鉗子。

鐵火一看那獸皮居然是一張圖紙,上麵畫著兩把劍,一把塗成了黑色,旁邊寫著“坤陰劍”;一把隻用線條透出了一個劍形,旁邊寫著“乾陽劍”、

“乾……”

“別念出來,神兵未成不能說出名字。”鐵金立刻打斷鐵火,然後又用兩根特殊材質的細長鉗子同時伸入球中夾住了那兩顆一黑一白的小--核。

“分!”鐵金說著便將夾住的兩個小球迅速地分向兩邊,同時也將那青紅的液球分成了一青一紅兩球。

紅球乃火玉重陽之氣灌入原鐵本應散去,可那紅色的**卻又與內部的陰性黑核異性相吸,故而內陰外陽散之不去。

青球卻剛好相反,外麵的凝入了萬年寒氣的液態原鐵本應迅速凝結,卻被內部發著亮光的白核燒灼,不能凝固又內聚不得。

鐵金則毫不停歇地鉗著黑白雙核舞動起來,一番舞弄,那青紅二球軟泥一般的都被拉成了長條形,好似絲滑的緞帶。

隻見鐵金接著一甩,把兩條“緞帶”打在了鍛造台上,竟然又如牛皮筋似的一摔在鍛造台上便開始收縮,鐵金立刻說道:“快,必須在他們凝固前打造成型。”

鐵火便掄起大錘雨點般地砸落,且均勻地錘在一青一紅兩根“皮筋”上,一瞬間便掄下百餘錘,每砸一錘便稍阻那兩根“皮筋”的回縮,可隻掄得三五百錘,“皮筋”便快要縮回原形。

“看好!”

鐵金又是將兩顆“皮筋”一番舞動,甩成了條形,鐵火則仔細看他的手法。接著,鐵金又一次把其摔打在鍛造台上,將兩把鉗子交給鐵火,便拿起大錘掄砸起來,鐵火則握著兩把鉗子不時地校正位置。

不愧是鍛造癡,鐵金這番掄砸足有千餘錘,“皮筋”縮到二尺長便不動了,鐵火便立馬依照鐵金的動作將一青一紅兩個皮--條甩得上下飛舞。

“這陰陽二鐵很難被外力改變,隻能借助他們自己的慣性來拉長,我們要加把勁了,這些材料少說能打四尺半長,粗算起來也要兩萬錘,我們隻有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了。”鐵金一邊看著鐵火甩動的手法,一邊說著下麵的計劃。

一炷香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卻終被鐵金掄出兩三萬錘,那兩根“牛皮筋”也定了型,被鐵金以出神入化的手法單憑一把錘子打造成了一青一紅雙劍,劍長四尺四寸,劍寬卻隻有一寸過半。

那青劍通體青冥,隻是劍脊上有一道白線貫穿於劍身,白線從劍尖直上沒入劍柄,劍柄還隻是一個不規則的白球。紅劍也大致如此,隻是黑線沒有出現在劍脊上,而是從劍尖兩邊分出勾著劍鋒沒入了黑球。

隻見鐵金捧起那把紅劍,口中念道:“乾陽!”

那柄紅劍立刻綻放出刺目的紅光,令人不敢直視,待紅光漸漸收斂成渾厚的紅芒,才看清這把紅劍已經自塑成了那獸皮圖紙上的形狀,吸收了極陰的黑色無象晶體變成了九寸長的劍柄。

鐵金一把握住乾陽劍,“刷刷”地空劈了兩下,又細細觀瞧起來,卻全然忘記了旁邊的那把青劍,真是癡人。沒辦法,鐵火隻得有樣學樣的去激活坤陰劍。

“坤陰!”

又是一陣耀目的青光,鐵火手中也多了一把神劍,頓覺一股寒氣從右手的少商、商陽兩穴順著經脈逆流而上,急忙撒手棄劍,那青劍就仿若重獲自由一般兀自盤旋在空中。

鐵火忙向鐵金看去,隻見他已經被那劍中的純陽真氣脹的通體發紅卻全然不知,仍然癡傻地撫--玩著那把乾陽劍。鐵火一個箭步上前將寶劍從鐵金手中踢飛,那乾陽劍便飛向坤陰劍尾隨其後,這青紅二劍便一前一後地盤旋不停。

清醒過來的鐵金馬上意識到了什麽,急忙說道:“對了!這是一對雙劍,乾陽坤陰隻是他們各自的名號,雖然活過來了,內含的真氣卻不受人控製,因為還沒有人叫出他們雙劍合璧的名字,隻是這鍛造圖紙上隻暫稱了水火劍,而他們本身的名號已經遺失。”

“怎麽會遺失呢?”鐵火不解地問道。

“哎呀,這圖紙是我家祖傳的,記載的是上古神兵!有所遺失很正常……水火劍!”鐵金說著還不甘心地叫起了那暫稱,兩柄神劍依然兀自地盤旋,根本就不鳥他。

“天地劍!”

“乾坤劍!”

“陰陽劍!”

“青紅劍!”

“雌雄劍!”

“比翼劍!”

“乾陽坤陰劍!”

“比翼齊飛劍!”

…………

這鐵金仿佛叫上了癮,一股腦倒出好些個名字,那對神劍仍是不理。

“爹爹,你瞎叫個什麽啊,再不抓緊神兵可就要飛走了啊!”

鐵雲嬋說得很對,這神兵是按上古之法再造,非比新創,他們自身靈性中頗有尊嚴,若是連名字都叫不出,會認為在場之人沒有資格擁有,便會自行遁去。

隻見那兩把神劍越飛越快,繞出的光圈也時大時小,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呂白早已看得入定,正從中體**陽之道,突然被身旁雲嬋著急得話語驚醒,便緩緩說道:“人劍合一,這兩把劍一天一地,陰陽兩極如何合一啊?”

鐵雲嬋看到呂白竟然喃些什麽人劍合一,便嗔道:“哎呀,你怎麽還有心思參悟劍道啊!”

呂白笑道:“見到這兩把神劍已經讓我大開眼界,應一切隨緣不可強求……”

“傻子!”鐵雲嬋氣得直跺腳。

鐵金、鐵火二人也急出了一頭汗,特別是那鐵金,口中依然不時地叫著各種名號,又要蹦上去抓那兩把神劍,卻被鐵火攔下了。

正在此時,呂白竟忽然間興奮地大叫起來:“妙哉妙哉!“

“妙你個大頭鬼啊!瘋了不成?!”雲嬋此刻真想一腳把他踢到那兩把神劍上,穿他個透心涼。

呂白卻仿若不聞地兀自說著:“這兩把陰陽極致的神劍當真有趣!人劍合一,人即是劍,劍即是人,人使劍何嚐不也是劍使人,若要使得這兩把劍,必先具有與之不相上下的靈性,這雙劍一個天一個地,再加上用劍之人那便成了天、地、人三才……”

“啊……”

“三才”二字剛一出口,呂白頓時發現身體失去了知覺,有靈魂出竅之感,不由得神識蹦出了軀殼,連他突遭變故的驚呼也聽不見了。

其餘三人倒是看得清楚,隻見呂白說著說著那兩把神劍竟然減慢了旋轉的速度,最後當“三才”二字脫口而出,雙劍竟電光火石般的向呂白飛射而去,還未待三人來得及驚呼,那兩把劍已經悠然地盤旋於呂白頭頂。

呂白神識出竅,感應到盤旋於周身的陰陽之氣,那正是天地二氣所凝聚,隨即一種平靜之感籠罩全身,神識便慢慢地回到了軀殼。

待呂白醒轉,發現乾坤二劍正懸停豎立在身體兩側,劍尖指地閃著光芒,心中突然湧起一種熟悉的感覺便伸手握住了一黑一白兩把劍柄。隻見兩把神劍光華一凝,斂入於劍內,頓時房間又變回了一片漆黑。

“啊?”

鐵雲嬋的驚叫在漆黑的室內回蕩,那份驚異不知是因為這突如其來的黑暗,還是因為那兩把神劍在呂白的抓握下收斂了劍氣。

“居然叫三才劍。”鐵火一邊說著一邊燃起一個火把。

鐵火舉著火把,走到鐵金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小金啊,正如你所說,這都是天意。”

“哎………算了…天意啊天意……”鐵金一聲長歎,似是看開了。

突然,一股黑風借著黑暗的掩護向呂白襲來,直撩得火光晃動,呂白一驚,隻覺大腿似被巨大的物體纏住,剛想揮劍自保,卻發現腿上抱著一個巨漢,正是鐵金。

“小白啊…嗚嗚嗚…你一定要好好練劍啊……嗚嗚嗚……不要辜負我千辛萬苦打造的這兩把神劍……”

三人險些暈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