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回 義結金蘭

“當真玄妙啊,沒想到人們對於真氣的運用已經達到了這般地步,而且是早已達到!朝聞道,夕死可矣!”呂白聽完了鐵火的一番講解,不由得驚讚不已。

“兄弟說笑了,這才說到修得靈根的境界,就要死要活了。”其實鐵火心中對呂白的悟性更為驚讚,這些當年他花了數年才能理解的東西,沒想到隻說了一遍呂白就大悟了。

呂白又好好地消化了一番,方開口道:“鐵大哥,你可知真氣為何物?”

“真氣便是指天地間最根本的氣、力,所以也叫真力。至於他到底是什麽,我也不知道,隻知道這種真氣或真力一分為陰陽二氣,相互作用便造化了天地萬物。”鐵火盡可能的滿足著呂白對於修真的探索。

“鐵大哥真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請受小弟一拜!”說著呂白當即撲通跪下,就要叩首。

鐵火趕忙上前攙道:“兄弟快快請起,你我命中有緣,兄弟又是天縱之才,我鐵火本當傾囊相授,隻是大覺宗如今衰微,怕連累了兄弟,不然早將一身本領相送!”

呂白聽聞此言,起身道:“鐵大哥誤會了,我的高興不是因為習得修真法門,而是知道在山中苦讀的那些聖賢書居然便是這修真的基礎,非但有用,而且大妙啊!鐵大哥今日一言,令小弟茅塞頓開,恩同再造,所以無論如何要受我一拜!”

說著呂白再欲跪下,卻又被鐵火攬下。

“兄弟言重了,這些修真的基礎知識,很多修士都知道,並不是什麽天機,兄弟實在是不該這樣拜我。”鐵火慚愧地道。

“鐵大哥,你又誤會了,我拜你不是因為這些知識讓我茅塞頓開,而是隻有遇到大哥你才能讓我茅塞頓開,如果你不是大覺宗弟子,如果你不是這般重信重義、淡泊名利、正直豪爽、心胸坦蕩,我呂白早已死了數次,還怎會有今日的茅塞頓開?”呂白說完仍要施拜。

鐵火硬是攔了下來道:“你一口氣說了那麽多,我卻完全不懂,你慢慢解釋於我聽來,如果都說得通,我便讓你拜了就是,如果沒有道理就別再這般地折我了。”

鐵火說完突然心生一陣悔意,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果然,隻見呂白開心得說:“好!”

“如果你不是大覺宗弟子,我便不能下山,不在山中苦死,也在山中悶死。”說著呂白伸出一個食指作‘一’。

“如果你不是這般重信重義,便不會因為一個陌生人口中的‘機緣’和我施展的那點雕蟲小技(指的是那十幾顆沙洲血蔓草籽)真的帶我下山,我還是要憋悶死。”呂白便接著用食指和中指比出了一個“二”。

“如果你不是這般淡泊名利,看見山中的火玉肯定會拿個沒完,我稍一阻攔,也要被你一掌擊斃。”現在是食指、中指、無名指。

“如果你不是這般正直豪爽,早就向我逼要那上古典籍了,我定然不從便不免慘死;又或者是嫌我囉嗦沒用,拖你後腿,將我送下山便可不管,我必然又死在這凶險的世道,這便又死了兩次了。”呂白展開了右手,五指分明。

“如果你不是這般心胸坦蕩,看到我有著上古典籍相助,所以悟性絕佳,必然妒恨難當,非要毀了我不可。”呂白說著左手又伸出一指。

“啊,一共都六次了,六條命再加上我喚你大哥這麽久,卻沒有一拜,大哥,此刻可否受我一拜?”呂白說完堅定地望著鐵火。

鐵火心中何嚐不是慷慨激蕩?眼前的少年居然便是人生知己!

見鐵火不言,呂白道:“那小弟便要拜了。”

說著,呂白跪下對著鐵火就是“咚、咚、咚”三個響頭。

“大哥!”

“賢弟!”

二人遂義結金蘭,此時結下的忘年之交便成了許多年後九州的一段佳話。

呂白接著說道:“剛才我問大哥‘可知真氣為何物’,大哥會錯了意,小弟當時隻是做個反問,賣弄一番再引出自己結合上古典籍之所悟,結果大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實在是令小弟感動。”

“那賢弟快說說有何參悟?”鐵火也是對上古典籍頗感興趣的,隻是他從不強求,也不詐取。

“其實,大哥口中的修真之法都已經非常完善,隻是在最基礎的地方不能搞清次序,所以總是對‘真氣’啊、‘陰陽’啊、‘五行生克’啊、模模糊糊。要說明這一切,便首先要從‘無’和‘道’說起,而且還要引用一些《滅典》的理論來闡述。”

“《滅典》?”鐵火聽到了一個從沒聽到過的詞,雖然他知道這一定是上古典籍,可還是不免吃驚的問了出來。

“對,《滅典》,乃是遠古諸神的智慧結晶,其威力效用如修真之法一樣強大,但很難掌控,故而應隻取其獨特的視角來幫助思考,運用到實際則當慎之又慎,稍有困惑,便寧願不用也罷。”

“可我還是沒有概念。”鐵火對這個聞所未聞的上古典籍確實無從想象。

“簡單的說吧,《滅典》注重的是肉眼,卻不願意用神識去體悟,那時候諸神認為眼睛比神識更可靠,當然《滅典》最大的特點還不是這個,而是這套學說本意是用來創造和探索,卻總是先毀滅天地自生的,再努力創造新生;先摒棄掉神識的體悟,再隻用低級的五感去探索。他們不相信擺在麵前,統轄萬千的大道,卻隻希望把大道摔得粉碎,從微小的碎片中尋找證據,走入了一個極端,以毀滅為前提來進行創造,所以被續帝起名為《滅典》。我就是要借助《滅典》中的微觀極致,來幫助我們理解‘無’、‘有’、‘道’、‘真’、‘陰’、‘陽’等這些極限的概念。”

鐵火在悟,他沒有看過什麽上古典籍,當然也沒看過《滅典》,但他覺得有樣東西越來越接近,有個詞正在腦海裏飛躥,他試圖用神識去抓住這個詞,卻十分的困難,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終於,還是抓到了。

“我們覺者的修煉中有一個概念,不知《滅典》中可有?”

“什麽概念?”

鐵火猶豫了再三,但還是下決心說了出來:“細胞。”

呂白不假思索的點了點頭,因為他太熟悉了,這本《滅典》是父親教他背誦最早的五本書之一,書中的內容已經被呂白的神識撕碎了無數次,又重組了無數次。

“細胞是生命活動最基本的單位。”呂白背出《滅典》的原文。

“對,覺術最基礎的知識便是說:肉身是由無數個小中之小的細胞組成的,修煉細胞,便是修煉肉身。”

“不,細胞還不是小中之小,隻是大中之小,肉身中還有比細胞小上千萬倍的微粒,無數個這樣的微粒才組成一個細胞,然而這種微粒也不是最小的”

鐵火聚精會神的聽著,呂白遺形忘性的講著:

“讓我們還是從‘無’、‘道’、‘有’開始,‘道可道,非常道。’‘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無’,我們無從而知,誰也沒有回到過天地之始;‘有’,我們隻能承受,它客觀存在。所以我們隻講‘道’,因為從‘無’到‘有’,這樣的轉變必然有其‘道’,我們能努力的方向便是這個‘道’了,但是‘道’玄奧到無法言說。幸而,我們有神識,可以讓我們從‘無’中去參悟‘道’的玄奧,從‘有’中體會‘道’的端倪,‘空’與‘色’亦是如此,‘無即是有,有即是無;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若沒了‘道’這些便都是死物,‘無’不能生‘有’,‘空’不能是‘色’。”

新作《奪寶飛升》!書號:166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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