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 等價交換
薩德克回來後的三天，古堡內同往常一樣死寂。
愛麗絲告訴他，賢者之石已經接近尾聲，而人體煉成實驗也很快就要開始。這讓斯塔後悔不已，早知道在到十三層的時候就順手將賢者之石給偷走了。最多還有一個月，古堡內的這些仆役就都將成為實驗品。
斯塔也曾想過直接從古堡內逃走，但是先不說那百來具靈魂盔甲武士和後來的四位荊棘騎士，就連薩德克本人就是一位實力高強的煉金術師。
煉金術師是強大的，他們跳過了魔法師釋放魔法所需要的冗長繞口的咒語，僅僅隻需要一個魔法陣或是一個手勢就可以完成這一切。而且煉金術師還有層出不窮的魔法藥劑和不畏生死的傀儡部隊，這讓他們變得更加難纏。
“我們隻有知道對方的出手方式，才能從中尋找到破綻。”斯塔微微的皺起眉頭。“煉金術師發出攻擊必須要有媒介，嚴格來說‘等價交換’限製了他們的攻擊方式。”
“知道薩德克的稱號麽？”愛麗絲歎氣道。“他可是有著紅蓮煉金術師的稱號！隻要給予他一定的時間，哪怕是荊棘騎士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紅蓮煉金術師？斯塔搖了搖頭，他不知道公會中還有這麽一個稱號。
“薩德克的的公會職稱比那些騎士們還要高一個檔次！”愛麗絲毫不留情的打擊著斯塔。
“難道就沒有對付他的方法了麽？”斯塔心裏明白的很，如果實力不如對方的話就隻有依靠智慧來取勝，但要以智製敵卻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愛麗絲和薩德克相處比較久，如果能夠探知到對方的弱點，屆時或許還有機會勝利。“比如我們可以在平時的飯菜裏下毒，那些荊棘騎士也可以用同樣的辦法來解決他們。”
“沒有人能夠比煉金術師再懂得毒藥了！”愛麗絲搖了搖頭，“而且他還常年戴著一副白色的手套，想要再其他物體上塗抹毒藥等他去摸也行不通。”
常年戴著一副白色的手套？斯塔好像想到了些什麽。不過同之前一樣，要證實這一點，必須還要繼續實驗一下！
蒜鼻頭死了，是被巨型螳螂給撕成了碎片。而他恰恰是管理所有區域內魔獸囚牢的仆役，他的工作就是及時的替換能量用盡的晶核，防止被關在籠子裏的魔獸跑出來。
巨型螳螂的出逃讓薩德克異常的憤怒。這隻體型龐大的魔獸在城堡內肆意的破壞，至少有十幾樣人體煉成的原料都毀在它的手中。除了蒜鼻頭，還有科爾也被殺死了。在倉惶的逃跑中，這頭飽受折磨的魔獸已經幹掉了三個仆役。
“抓住它！”薩德克使勁的杵著手中的權杖。如果不是巨型螳螂的唾液還有著其他的價值，薩德克恨不得將這蠢貨給剁成碎片。
“是的，大人！”
荊棘騎士們迅速擺開了架勢，在狹小的走廊中和巨型螳螂頓時廝殺開來。四位騎士都是傭兵出身，習慣了單兵作戰。配合起來反倒是漏洞百出，險象環生。一時間燦爛的鬥氣在昏暗的夾道中閃閃奕奕，卻奈何不得螳螂半分。而所有的仆役們也都嚇得躲在宿舍中，不敢露頭。
“給我打斷它的觸角！”薩德克氣急敗壞的叫囂著。
刀疤領命，杵著巨劍飛快上前。麵對巨型螳螂揮來的前肢不躲不避，揮劍而上。隻聽‘砰’的響聲乍起，螳螂竟被硬生生的避退了兩步。後肢上鋒利的倒勾撕破地毯後又在石板上刮劃出刺耳的響聲，眾人不由得皺起眉頭。
力量型的騎士！躲在暗處的斯塔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迅風猛起，斯塔隻瞧得一條黑影閃過。轉瞬間就到了螳螂的身前，細劍直抵螳螂的關節處刺去。是那位名叫萊倫的速度型荊棘騎士騎士！
巨型螳螂本來就是死亡森林裏的土著，殺戮才屬於它們的天性。麵對攻擊，它變得越發的凶狠，兩隻比起刀刃還要鋒利的前肢夾向身前的萊倫。
斯塔差點興奮的叫喊起來，如果不出意外，這名速度型的騎士必死無疑。自己偷偷的替換掉關守魔獸囚牢的晶核，本來隻打算了解一下薩德克的出手方式。但如今這走投無路的魔獸將要幫助自己除掉一個未來的敵人，他哪裏能不開心！
就在巨型螳螂的前肢將要把萊倫剪成兩段的時候，托尼急速奔來。
璀璨的鬥氣在托尼的腳下迅速轉換，讓他瞬間到達了巨型螳螂的身前。他用戴著白銀護手的胳膊猛的撐起螳螂將要縮緊的前肢，隻聽得‘哢哢’一陣噪響，螳螂前肢上鋒利的倒勾竟然被碾碎。
好家夥，斯塔心中一驚。沒有想到這位有著特殊癖好的騎士，竟然是四人中實力最高的一位。
吃癟的巨型螳螂這才曉得什麽叫疼痛，憤怒的它瘋狂的向眼前的人類們發出猛烈的攻擊。眾人且戰且退，竟不想被巨型螳螂又幹掉了一位騎士，而其他三人也受了一點小傷。
“廢物！都閃開。”
終於一名荊棘騎士的死讓薩德克徹底失去了理智。斯塔隻瞧得他一把搡開擋在身前的眾人，竟然杵著權杖獨自上前。
“他要出手了！”斯塔的心仿佛都要從嗓門眼跳了出來。
可是令斯塔疑惑的卻是麵對衝來的巨型螳螂，薩德克似乎根本沒有什麽的動作。
“難道他早已經準備好魔法陣了？”
就在巨型螳螂麵臨薩德克不足三碼距離的時候，他突然抬起了右手。一時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那隻手上。
“啪！”
薩德克敲出了一個響指。隻在頃刻間，整個走廊的蠟燭都驟然發出了巨大的光亮。而這所有的光亮也在眨眼間集中到一點，凝聚成一個小小的光團，最終迅速的聚集到了薩德克的指尖上。
而就在須臾之後，斯塔看到薩德克伸出的手上猛的燃燒起了一團巨大的火焰。火焰順著他所指的方向飛快旋轉的而去，所有的蠟燭也都在瞬間燒成了灰燼。
“火焰風暴！”
火焰旋轉著，奔騰著猶如潮水一般向螳螂飛去。炙熱的氣息使得走廊內所有的物品都在瞬間燒毀，牆壁上分明的青磚也快速融化。狼藉過後，巨型螳螂也在火焰風暴中成為了一團齏粉。所有的人頓時目瞪口呆，他們沒有想到這位看似羸弱的老頭居然有著這樣的本領。
“愛麗絲，清點所有損失！”薩德克轉身就走。這是他自從進行人體煉成實驗開始後最大的一次損失，他必須要知道這對他接下去的實驗究竟有多大的影響。
“死了三個仆役和一位荊棘騎士。以後的實驗將會缺少巨型螳螂的唾液以及魔植草的根莖，不過這些原料我那兒還有些存貨。”愛麗絲小聲的說道。“要不要再讓刀疤送三個仆役過來？”
“你少說了一樣！”薩德克停下了腳步，瞪了一眼愛麗絲。“還有城堡第二層中所有的蠟燭！我不需要仆役了，而且我再也沒有心思去挑選什麽仆役了！讓那些蠢貨們小心一點，再發生這樣的錯誤我就要拿你試問！”
“是的，大人！”愛麗絲畢恭畢敬的答道。
夜晚，愛麗絲悄悄的溜進了斯塔的房間。因為白天的戰鬥，托尼也受了一點小傷。因此他也算是留給了兩人可以交換信息的寶貴時間。
“想到了什麽沒有？”愛麗絲將白天和薩德克的對話如數都說了出來。“我唯一覺得奇怪的地方就是他為什麽不要求再送三個仆役過來？難道是他有了新的替代品？譬如那些合成獸麽？”
“這不可能！我上一次的行動就證明了這個實驗必須要二十七個人，包括剩餘的三位荊棘騎士和你在內我們已經超過了這個數量。所以不需要仆役也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我感覺到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為什麽要提醒損失中還包括蠟燭？”
斯塔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這位富有的煉金術師為什麽會提醒愛麗絲這一點？按照這具身體的記憶，一種被稱為‘魔晶燈’的煉金道具已經成為整個大陸間廣泛使用的照明工具。而且他沒有理由將這些蠟燭也算到損失的賬中！
“該死的薩德克為什麽要進行萬惡的人體煉成，難道他不知道煉金術都是有著等價交換的原則麽！”愛麗絲狠狠的歎了一口氣。
“你剛才說什麽？”斯塔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我剛才說煉金術都是有著等價交換原則的。怎麽，難道你發現了什麽嗎？”
直到這個時候斯塔才反應過來為什麽薩德克會將蠟燭也算入損失之中。
這也就解開了所有的謎團！為什麽就像圖書館這樣怕明火的地方都會有蠟燭，整棟城堡內全部的照明工具都是由蠟燭所擔當下來的。煉金術師並不像魔法師一樣可以操控天地間的元素，他們想要釋放法術就必須依靠等價交換原則。而前提僅僅隻是要這地方有火焰！
而這也正是火焰風暴釋放完畢之後所有蠟燭瞬間燒完的原因。
而他釋放法術的媒介很可能也就是他的那計響指。
斯塔曾在今天清楚的看到，薩德克戴著的那白色手套的背麵繡著一副精美的魔法花紋。如果沒有錯的話，這也很可能是他無需念咒的原因。
如果一切都如斯塔索猜測一樣的話，那麽對付薩德克本人似乎也並不是那麽困難。
“那些靈魂盔甲們有什麽弱點麽？”解開了一半的心結對於斯塔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天大的福音，他現在恨不得大聲的叫喊出來。
“你是說那些罐頭麽？”愛麗絲懨懨的擺擺手，“他們隻遵循薩德克一個人的命令，行動迅速並且不畏生死。而且數量眾多，想要找到弱點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什麽東西都會有缺點的！”斯塔肯定的說道。
“答案或許就在筆記裏。”兩人靈機一動，迅速的翻找起來他們所需要的信息。
想要讓失去軀體的靈魂不被死神帶走，唯一的辦法就是給他們另外一具軀體。
這是斯塔從薩德克的筆記中唯一的發現，旁邊還附帶了用來固定靈魂形態的魔法陣。
“這不是個好消息，對麽？”愛麗絲對於這樣的答複並不滿意，她頭也不抬的說道：“難道你是新讓我們毀壞這城堡中那些罐頭的魔法陣嗎？”
“或許這是最不錯的選擇！”斯塔翻遍了筆記。雖然自己連一個煉金術師的學徒都算不上，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對於理論知識的了解。“隻要固定靈魂的魔法陣完好，那些靈魂盔甲們就是最難纏的對手。不過如此大麵積的破壞靈魂法陣的話，說不定薩德克會有所察覺。也難免他不會狗急跳牆。”
“也許我們可以從煉金術最基本的法則來開始！就像你發現薩德克施法的秘密一樣。”
“等價交換麽？”斯塔不由得揚起了嘴角。
如果說世界也有規則的話，那麽無疑是等價交換。
人類已知的卡術、鬥氣乃至魔法都是由這個法則而維係著的。尤其是煉金術，那麽等價交換就是唯一的真理。任何想要打破真理的人都將嚐到自己所製造的苦果。
剩下的日子變得單調起來。
白天的時間則會充當愛麗絲的助手，每天夜裏他都會準時去天堂之門修煉。一方麵自己的實力會在在戰鬥中飛速的增長，另一方麵則是和老約翰學習煉金術。
而距離最後一個月的期限則越來越近。
薩德克出現在仆役麵前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就連三位荊棘騎士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斯塔知道，很快就要進行最後的人體煉成術了。
“你確定還要去一次十三層？”愛麗絲差點叫喊出來。“你會被發現的！自從上次的事情結束後，薩德克就從囚牢裏調出十頭合成獸不分日夜的守著頂層。他們會撕碎所有敢於闖進去的人！”
“放心，我絕對不會被發現。”斯塔信心滿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