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趙鵬的動機

趙鵬這句話剛說完,城建局副局長應斌身後的一個工作人員打開記事簿,說道:“這棟樓的產權屬於洛清語,請問你是洛清語什麽人?”

趙鵬淡然一笑,說道:“你別管我是洛清語什麽人,我可以全權代表洛清語,跟我談妥了,洛清語絕對不會有異議。”

那名工作人員不說話了,可是應斌還是覺得不妥當,他說道:“麻煩你給洛清語打個電話,讓洛清語過來一下。”

趙鵬拿出電話,撥通了洛清語家的電話。接電話的是洛清語,趙鵬把情況一說,洛清語說道:“你做主吧。”

趙鵬雖然早就知道洛清語會這樣說,可聽到這四個字,他還是覺得很舒服,很驕傲。放眼整個財經大學,能讓洛清語這樣信任的人恐怕隻有他趙鵬一個。

趙鵬放下電話,說道:“聽見了吧!”

以應斌的意思,他還是覺得不能證明接電話的是洛清語。不過劉玉成是個急性子,他搶先說道:“你覺得我們剛才的方案怎麽樣?”他想快刀斬亂麻。

趙鵬搖了搖頭,說道:“我絕對接受不了。”

“這是市政府的規定,我們都必須遵守。”劉玉成不客氣的說道

趙鵬笑了笑,說道:“市政府應該還有其他規定吧。”雖然不太懂拆遷法,可趙鵬敢肯定李玉成剛才提出的方案是最基本的補償辦法。

劉玉成眉頭一皺,說道:“除了拆遷費,我們還會給一些安置補償,比如說裝修費,臨時的租房費用。”

趙鵬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這方麵的東西了解不多,你們還是等我了解了再來吧。”

趙鵬說著站起來,做出送客的意思。

劉玉成見趙鵬這樣無理,怒道:“我們是按照國家規定辦事的,如果你影響了施工時間,你會受到法律的製裁的。”

趙鵬淡然一笑,說道:“我們隻是升鬥小民,關心的就是我們家裏這點事。”

趙鵬的傲慢徹底的勾起了劉玉成的怒火,他一拍桌子,說道:“你什麽態度?”

“我怎麽了?我說的不對嗎?”趙鵬很淡定的說道。

劉玉成再次一拍桌子,喝道:“十天之內,必須拆遷。”

趙鵬笑了笑,沒說什麽。他隻是看了看應斌,他看出來了這人應該是他們中官職最高的。應斌對這位局長的小舅子的暴脾氣早有耳聞,他輕輕的拍了一下劉玉成的手臂,說道:“既然這樣,我們明天再來。”

李玉成很不服氣的說道:“我還治不了你了。”

趙鵬不再理會劉玉成,不給他發脾氣的機會,他轉身向吧台走去,把這些人都晾那了。

李玉成霍的站起來,還想繼續發火。應斌忙說道:“我們還是先去下一家吧。”

李玉成氣憤的說道:“我就沒見過這樣猖狂的年輕人。”

應斌說道:“他並不是這棟樓的產權人,我們還是應該聯係產權人洛清語。”

“哼。”李玉成哼了一聲,站起來向外走去。

應斌見李玉成這樣衝動,他皺了皺眉頭,心道,如果你不是局長的小舅子,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合作的。

看著應斌和李玉成的等人離開了,趙鵬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阮文秀見趙鵬笑得得意,她也笑了。可是有一個人的心情卻和趙鵬、阮文秀截然相反,這個人就是周紅,她剛才一直在留意趙鵬等人的談話。

拆遷,這兩個字對周紅來說,就是晴天霹靂。拆遷意味著學子酒店將不複存在,意味著她那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潤將不複存在。她不等趙鵬臉上的笑容消失,便急切的過來問道:“趙鵬,咱們學子酒店要拆遷了?”

趙鵬為難的說道:“聽剛才那些人說,好像是要拆遷。”

“那學子酒店以後還開嗎?”這是周紅最關心的事情。

趙鵬看得出來,這對周紅的打擊實在太大了,他有些為難的說道:“這要聽洛清語的。”

周紅一聽,心就“咯噔”一下。洛清語跟她的關係雖然有所緩和,可是洛清語每次來店裏,還是不會跟她說話,這就足以說明她們的關係了。學子酒店拆遷,洛清語還會再開一家學子酒店嗎?周紅不敢想象下去。她看著趙鵬,說道:“學子酒店不能拆遷,絕對不能拆遷。”

趙鵬聽了周紅的這句話,心中一樂,隨即他又有些黯然。周紅這個女人的命運會越來越悲涼,他實在不想再利用這個女人了。

“趙鵬,你也不想學子酒店拆遷,是不是?”周紅急切的問道。

趙鵬點點頭,說道:“我也不想。”

周紅堅定地說道:“我們一定要保住學子酒店。”

趙鵬看著周紅,心道,這女人確實可憐,可是她這分明是衝上來想被利用。就算我不利用她,她為了那百分之三十五的利潤,也會勇敢衝上來。他狠了狠心,說道:“我跟紅姐站在一起,盡量保住學子酒店。”

“太好了,太好了。”周紅就好像一個吸了毒的人,看上去很興奮,但是卻隨時都有可能垮掉。

阮文秀也看出來趙鵬心中應該又有主意了,她也看出來以周紅的智慧跟在趙鵬身邊,遲早被趙鵬買了。她低聲對趙鵬說道:“這是政府的決定,你們能擋住嗎?”

周紅恨恨的瞪了阮文秀一眼,堅定地說道:“能擋住,一定能擋住。”

阮文秀看了周紅一眼,她突然明白什麽叫病入膏肓,現在的周紅就是。如果有誰想跟她對抗,她就會吃了誰。

趙鵬看了一眼阮文秀,低聲說道:“文秀姐,這樣的事你就別管了。”

阮文秀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她現在連提醒都不敢提醒周紅了。

周紅對阮文秀說道:“給我拿一瓶水,涼的。”

阮文秀給周紅拿了一瓶冰鎮礦泉水,周紅扭開蓋子,咕嘟嘟的喝了起來。她現在的樣子就像一個被困在沙漠中很久了的人一樣,很可憐,也很可怕。

趙鵬暗暗歎了口氣,心道,如果有一天學子酒店真的拆遷了,這女人會不會瘋掉。到那時候,隻有從自己的利潤中給這女人了。

“咳咳……。”的聲音打斷了趙鵬的思路,他看見周紅因為喝的太猛而嗆到了。

劇烈的咳嗽過後,周紅清醒了一些,她回憶起前些日子趙鵬和洛清語聯合買下樓上兩層樓的事情。難道那時候他就已經知道這地方要拆遷了?周紅抬起她帶著血絲的眼睛看著趙鵬,這樣一張年輕的臉,一個小時工,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能量?周紅不願意相信趙鵬是所有事情的謀劃著,如果真的是那樣,那她真的就成為一個孤家寡人了。

周紅隻是一個目光短淺的女人,她更願意相信這一切都隻是巧合。剛才那些人來談拆遷的事情,不是被這小子給趕走了嗎?他應該和自己一樣都不想失去學子酒店,他不是還想要擴大經營嗎?對,他一定跟自己一樣,不想失去學子酒店。離開這裏,還到哪去找這麽好的地段。

周紅如是的思考著,她現在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趙鵬身上。他有了誓死保衛學子酒店的決心,但是卻沒有誓死保衛學子酒店的辦法。

周紅來到趙鵬近前,問道:“趙鵬,如果他們再來,我們該怎麽辦?”

“讓我想想。”趙鵬不想把周紅傷的太深,他要想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說完,趙鵬接過文秀姐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一直在一旁觀察的劉信敏雖然之前不知道趙鵬買下樓上兩層是為了拆遷,但是經過今天談拆遷費的問題,他算是明白了。趙鵬的目的就是為了從拆遷中拿到更多的補償。他對周紅和洛清語之間的協議也有所耳聞,看著這個要失去一切的女人。劉信敏並不像趙鵬那樣感到於心不忍,這女人在店裏的時候,沒少跟他們夫妻麵前擺譜。

特別是在妻子麵前,她總是表現的很優越,這種感覺讓劉信敏感到很不舒服。他心裏一直都在想有朝一日能夠看看這個女人的笑話,現在見這女人竟然去問趙鵬該怎麽辦,他覺得很可笑。因為他知道趙鵬和這女人根本就不是同一方向,趙鵬一定會利用這女人的。

趙鵬不經意間看見了劉信敏的目光,他順著劉信敏的目光看過去,他又看見了周紅那彷徨無措的神情。雖然未曾親曆,但是趙鵬知道,自己和洛清語不在的時候,周紅肯定會在劉信敏夫婦和文秀姐麵前展現他的優越感。劉信敏是個聰明人,他肯定已經看出來自己的終極目是拆遷費了。劉信敏想看周紅的笑話,這也很容易理解。

就因為拆遷的事情,讓這個之前還算平靜的學子酒店泛起了驚天巨浪。為了平和大家的心情,趙鵬決定請大夥吃頓好的。他把這個提議跟文秀姐一說,文秀姐堅決反對,因為現在剛九點多,一會兒就要上客了。趙鵬也覺得自己這個提議有些草率,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過趙鵬呆在店裏,看見周紅的目光時,總覺得有點害怕。他偷偷的跟文秀姐交代,千萬不要招惹周紅,她想怎樣就怎樣。然後他找借口說出去看看情況,便離開了酒店。

離開酒店,遠離了周紅彷徨無措的摸樣,趙鵬感覺好多了。他突然發覺自己其實並不適合做壞人,竟然對周紅這樣的女人動了惻隱之心。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姬小冰打來的。姬小冰約他出去吃飯,還說有他感興趣的事情要告訴他。趙鵬對姬小冰其實也抱著敬而遠之的態度,這女人可比周紅可怕多了。不過人家已經找來了,他也就隻好答應前去赴宴。

掛斷電話的姬小冰心情很複雜,她自認為是個聰明人。可是自從知道市政府確定要改造學府路之後,他就覺得奇怪。姬小冰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原來學子酒店樓上原本屬於財經大學的那兩層已經被人買下了。在這個關鍵時刻有人買下這兩層樓,更加的激起了她的興趣。她便繼續打聽下去,結果發現買下這兩層的人是一個叫洛清語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