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桃花七日醉

蕭塵喜歡山裏的空氣,幹淨、清爽,尤其是這個時候呆在山裏聞上幾口簡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他聞不慣大都市裏的氣息,不單單是髒而且夾雜著生活的忙碌氣息,更夾雜著紙醉金迷的味道,讓人作嘔,所以在南京隻呆了一天他就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又一村。

背上的女人動了一下,慢慢醒轉,蕭塵連忙將她放了下來,生怕有什麽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情發生。

“你昨晚昏迷了,現在感覺怎麽樣。”蕭塵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說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這樣背著她難保不會出現什麽意外,要是她發起飆來給自己一劍可就得不償失了。

風衣女人睜開眼睛打量了一會兒後,將蕭塵的衣服遞了過去,道:“沒事了,昨晚辛苦你了,那條蛇最後死了沒有?”

“死了,中了石灰粉,又被你在嘴裏刺了那麽多劍能不死嗎?就算是龍也死透了,更別說隻是一條巴蛇。”蕭塵低頭答道。

“把草給我。”風衣女人看著蕭塵堅決的說道。以她對蕭塵的了解這個刁民肯定不會放過巴蛇身後那唯一的一株草,事出異常必有妖,一株草不會平白無故的長在那裏,那裏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出現一株草,巴蛇死了,自己暈了,刁民蕭塵怎麽可能不將那株草據為己有?

“就是為了它你才去祖師墓地的?”蕭塵抬頭問道。

“還用問嗎?要不是為了那株草我也不會走死門,更不會遇到巴蛇。”說到這裏的時候,風衣女人停頓了一下,看著蕭塵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一樣的感情。確實,自己雖然武功了得遠勝於旁邊這個刁民可遇到巴蛇的時候卻無計可施,要不是蕭塵的石灰粉自己斷然不可能再見到今天的太陽,耀眼而溫暖。

蕭塵看著麵色漸漸紅潤起來的風衣女人,心裏已經有了一個計劃。從身上將那株草拿了出來開始慢慢把玩,全體呈青色,隻有一片很小的圓形葉子,根很長,大概有6寸。蕭塵隻顧著欣賞自己叫不出名字的草沒有再去理會風衣女人。

“這株草原本是有七片葉子的,據說每十年就會掉下一片,等到七片葉子都掉光的時候,草就會枯萎而死,不過,這株草在隻剩下最後一片葉子的時候也是藥效最佳的時候,這株草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裏沒有記載,在《黃帝內經》中也沒有記載,不過曾經出現在一片甲骨上,它的名字叫七幽。”女人看著蕭塵侃侃而談,將這株七幽草的名字說了出來。女人也沒有瞞著的必要,她也做好了蕭塵坐地起價的心理準備,七幽草在他的手裏又怎麽會乖乖的雙手奉上,原本自己對他還有救命之情,可昨晚這個其貌不揚在哪裏也算不得英俊的男人已經用自己的方法把恩情還了,所以現在剩下的隻是討價還價。

“名字不錯,顏色也很好,就是隻剩下一片葉子實在太難看,難登大雅之堂,這樣吧,既然你想要我就給你好了,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蕭塵說完後不再猶豫,直接將手中的那株草扔給了女人。也不管女人是不是會答應自己的條件,先扔過去再說,或許這是另一種詭道。

接過七幽草,風衣女人不溫不火的說了三個字,“張秋靈”。

“人如其名,就是鄉土氣重了點,不過還是比村裏的二狗傻蛋之流強了不少。”蕭塵聽後開著玩笑評價道。

“你就那麽確定這是我的真名?”張秋靈盯著蕭塵眼神中帶著一絲笑意問道。

“你不像說謊的女人,至少你沒有騙我這個小老百姓的必要,不是嗎?”蕭塵反問道。

“看來你並不是那麽的笨,好了,我們該下山了,小幽也該等的急了,要是再不回去我怕你的家都會被小幽給掀翻了。”女人笑笑後收起七幽草起身順著山道走了下去。窈窕的背影留給蕭塵無限遐想的空間,隻是蕭塵沒有那個色膽也沒有那個色心去一親芳澤。

又一村雖是旅遊勝利,可大清早的卻並沒有什麽遊人,隻有幾個早出的村民稀稀落落的蹲在自家門前就著鹹菜吃早飯。也許是注意到了什麽不妥,張秋靈在接近又一村的時候將黑色風衣脫了下來拎在手裏,露出一身窈窕的曲線,尤其是胸部到腰部的曲線讓任何男人都不能不正視。張秋靈的身高大約在1米70左右,走在又一村這個基因不良的小村莊中頓時引來一陣陣竊竊私語。村裏的男人看她的眼神中明顯的帶了一種曖昧的味道,要不是自家的媳婦扭著他們的耳朵將他們拉回屋子,指不定又會有什麽新聞出現在明天的報紙電視上。

“這就是你的家嗎?”張秋靈指著一座被風雨和歲月侵蝕的體無完膚的房子輕聲問道。並沒有因為見到這樣一座房子而驚訝或者吃驚,神情依舊淡定如昨晚一劍擊退猛虎。

“進去吧,等會兒我請你喝酒,我們又一村最有名的桃花七日醉,放心,對你的傷沒有影響,我今早已經看過你的傷口,再過幾天就可以痊愈了。”蕭塵推開房門,指著內堂,做出一副恭請的姿勢。蕭塵看不透張秋靈,這樣一個聰明絕頂全身上下無一處不是智慧的女人也不是自己可以看懂的,所以蕭塵隻想請她喝一頓酒,再然後讓她離開自己的世界,他還是蕭塵,她還是張秋靈。

“喝完酒呢?”女人沒有進門,反而看著蕭塵露出了一副莫測高深的笑容。從山上一路走來蕭塵沒有說過幾句話,張秋靈明白他是不想和自己有過多的接觸,是在保護自己,不想把自己卷進是非圈子裏,不想和又一村之外的任何人打交道,頂多當一回導遊坐地起價賺個幾百塊錢,運氣好的話賺個一千兩千就算祖墳上冒青煙了。

“鬼見愁!”

一聲大喊,一個孩子如離弦之箭般衝向蕭塵,兩眼通紅的緊緊抱住蕭塵的腰,“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以前從沒在山上過夜的。”孩子是天佑,他已經跟著蕭塵三年了,三年來的朝夕相處讓他對蕭塵產生了濃厚的依賴感,雖然嘴上喊他鬼見愁,可又一村的村民都知道,要是誰敢得罪蕭塵,這個孩子就會變成蕭塵的另一隻獵鷹,一隻可以咬人的鷹。

“沒事的,乖,快去買點菜回來,你大哥我今天要請客了,真是心疼啊,一桌飯菜少說也要一百來塊錢。”蕭塵拍著天佑的腦袋從口袋裏摸了半天才摸出幾張皺巴巴的十元鈔票。

天佑頓時破涕為笑,靠著蕭塵悄悄說道:“鬼見愁,你怎麽還是這麽小氣,你看你旁邊這位姐姐一直笑你呢,也不怕羞。”說著還用手指指了下張秋靈,一個智慧和美麗並存的女人,一個腰間不用皮帶而用軟劍的女人。

蕭塵笑著答道:“沒事,她不是外人,搞不好她將來就是你嫂子了,要不是這樣你大哥我也不會這麽浪費的去請她吃飯,天佑,你看這個女人有資格做你嫂子嗎?”蕭塵數了好幾遍才將手中的錢交給天佑。他知道張秋靈不會介意自己的玩笑,她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女人。

天佑使勁的點點頭,老氣橫秋的說道:“鬼見愁,看來你的外號我以後不能再叫了,這麽漂亮的女人竟然都被你搞到手了,可真是厲害,不過你下麵那玩意不知道能不能滿足人家。”說到最後一句似乎知道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麽,早已快步跑了出去,在跑的同時還不忘回頭對蕭塵做一個鬼臉。

蕭塵剛想罵一聲狗兔崽子卻發現天佑已經跑到了遠處,搖頭一笑,帶著張秋靈進了內堂。

“這孩子挺有趣。”張秋靈進了內堂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後評價道。

“沒辦法,跟著我這個二流子時間長了,好的沒學去,調皮搗蛋歪嘴胡說倒是全學會了。”點了根煙抽了兩口的蕭塵繼續道,“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剛出生死了娘,三年前爹也死了,煤礦塌方。”

“看不出來你到挺悲天憫人的,這樣的善事有些人是不願意做的。”張秋靈邊打量房間的擺設邊說道。

“沒辦法,這孩子和我投緣,一般人他都看不上,隻有我能。”蕭塵倒了杯茶遞給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接著道,“這是山裏的清茶,不比城裏的龍井、瓜片差,一般達官貴人都不知道,老百姓也不會拿著這些茶去孝敬他們,都留著自己喝。”

張秋靈嚐了一口,清爽甘洌,和龍井、瓜片的醇厚相比別有一番風味,“確實不錯,口感很好,尤其是裝在這樣的一個青瓷茶杯裏。”張秋靈的眼神有意無意的掃了下裝茶的青瓷杯。

“這是老頭子留下來的,據說是出自紫禁城的,不過我怎麽看它也不像一個古董,頂多就是一個能裝茶的東西罷了。”蕭塵不痛不癢的答道。

“一個青花瓷可以賣一千萬,南宋的青花瓷可以賣一億。”張秋靈一邊品茶一邊說出了一句讓蕭塵抓狂的話。

一千萬?那是什麽概念?足夠自己在又一村蓋一百間別墅了。蕭塵很快平靜下來,笑道:“算了,我沒有那麽好的運氣,這個茶杯頂多也就是一個有些別致的茶杯罷了,大富大貴我不敢想也不去想。走,我帶你去取酒,那酒埋在地下十年了,你運氣不錯,今天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