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成吉思汗不死虞姬

內蒙古霸王陳談波之所以被人稱為霸王就因為他的手腕能夠征服半個大草原,而陸宋這一次的指劍西北是他這十七年來最大的不順,華南虎和內蒙古雄鷹狹路相逢,其中的引起的軒然大波更是讓人乍舌。過程中陸宋並沒出手,從頭到尾都是趙輝明和陸宋手下天字號殺手莊雨蝶在內蒙古興風作浪,一開始陳談波並沒為難這兩人,到了他們這個位麵上當然不會為了一些小事去得罪和自己旗鼓相當的人,隻是被陸宋十年來養起來的一身跋扈氣焰的趙輝明,他就像一條瘋狗死咬著別人的要害不放,從而導致了草原霸王的罕見一怒。

這一次的風波的源頭就是內蒙古的一批牛羊。因為內地近年來市麵上大量出現的美國陳牛羊肉遭到民生的極大反彈使陸宋嗅到了商機,這也是為什麽趙輝明會以命相搏的所在。原因很簡單,趙輝明無底線大肆的搜刮內蒙古的牛羊觸碰到了陳談波的根本利益,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為了自己的利益陳談波當然不會再繼續為了忌憚陸宋這頭華南虎而按兵不動,他叫人連夜送給了趙輝明一封信,內容是第二天上午十點前還不撤出內蒙他就會出手。趙輝明當然不肯把即將到手的肥肉拱手送人,他打了個電話給陸宋半隱藏性質的匯報了一下“真實”戰況後仍舊我行我素。

第二天陳談波真來了,趙輝明在最後關頭背水一戰,從來殺人不留痕跡的莊雨蝶率先出手,在偷襲的情況下重傷陳談波,可他自己也都奄奄一吸了,結果結局明了,南方的趙爺果真鬥不過蒙古的蒼鷹。

軟禁好趙輝明後陳談波打了個電話給陸宋,當時陸宋隻說了一句話:莊雨蝶死了我就剁了你的翅膀。

當陸鴻基帶著陸家小樓樓上那個神秘老頭來到內蒙之後就發現陸宋已經和陳談波擺好架勢準備大動幹戈,老爺子陰沉著一張臉沒說話,他身後同樣年過五旬的老人不急不慢走向陳談波,受了傷的陳談波就這樣被他玩弄糟踐,原本他身旁的得力幹將看到主子吃不消都準備一哄而上滅了這個從南方過來的老蠻子時陸宋當時就冷笑一聲,隨即他身後平均身高都在一米八五的一排西裝革履都開始解開領帶脫掉外套。

在最後關頭兵敗如山倒時陳談波審時度勢,把一肚子的氣死憋在裏麵低下了頭,決定退出蒙古,陸宋也不痛打落水狗,及時收手。

陸鴻基在狠狠的訓斥了一頓陸宋後就和那個神秘老頭離去,而後陸宋親自收拾殘局。

就這樣西北排的上號的大梟陳談波跌在了南方陸王爺的手裏,無聲無息,陸王爺,他真能翻手為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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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孩子,個中曲折迂回不見得每一個人都能看透,當年權柄滔天打鬼子的響馬陸鴻基如此,名字看似溫雅其實罪惡滔天的土匪陸宋如此,而如今尚未成熟的陸蒙更是有他的一些小故事。

和李蒼苔兩個人坐在山坡上一直到日落,天邊已經整片紅霞。

“陸蒙臨,你說太陽夕下時是不是是最漂亮的時候?”小女孩總會崇敬美好,所以李蒼苔拖著腮幫看著紅霞輕聲道。

陸蒙臨一愣,轉過頭來和剛好轉過頭來的李蒼苔四目相對。

李蒼苔淺笑盈盈的看著陸蒙臨,臉上的皮膚冰肌瑩徹,在夕下的餘輝中隱隱動人,其實她皮膚真的很好,不施粉黛而顏色也能如朝霞映雪,而且眉目如畫皓齒如玉,這些都是大多女孩子都不能擁有的美妙,陸蒙臨有些恍惚的看著三年來未曾留意的李蒼苔,他好象看到了另一個宋仕芙。

李蒼苔才十七,很明顯是個未經人事的好孩子,被陸蒙臨這麽肆無忌憚的瞧著肯定會害羞會膽怯,她匆忙的轉過頭擄了一下垂下來的鬢發,腮暈潮紅,羞娥凝綠。

看到李蒼苔慌亂的神情陸蒙臨才發現自己剛剛的失態,摸了摸鼻子尷尬笑道好看是好看,可是太悲涼。

李蒼苔沉思了一下,轉過頭來看著陸蒙臨道為什麽這麽說。

似乎想起什麽事的陸蒙臨黯然低下了頭,最後苦笑一聲,一瞬間突然想抽煙,他轉過頭來笑道你幫我去買包煙我就告訴你。

李蒼苔沒說廢話,站起來說了身“好”就匆匆離去,一點也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樣看見男生抽煙就大驚小怪,她從容淡定,甚至都沒問陸蒙臨為什麽會突然想要抽煙。

等到李蒼苔跑到遠在一裏外的超市買完煙回來太陽已經完全淹沒在無邊的天空中,取而代之的是探出了小半個腦袋的月亮和一些隱約能夠看見的星星。

陸蒙臨抽出一根從李蒼苔手裏接過來的國賓迎客鬆,深吸一口,煙霧水到渠成到達肺部,奇異的是陸蒙臨這一次居然沒有咳嗽。

終於在一根煙快要燃燒到盡頭時候陸蒙臨開口了,他輕聲道就像一個人,即使身前再怎麽風光無限或者是傾城傾國死了後都要化做一杯泥土,誰也不能死了都能化做七彩煙霧,這些玄幻小說裏出現的鏡頭永遠都是人們幻想的鏡花水月,很虛擬,很虛假,而剛剛的夕陽西下就像一個生命走到盡頭的曼妙少女,的確很美,就像回光返照一樣,可是那曇花一現後呢?還不是變成了黑夜,所以它再美也不美,燃燒生命的美隻是醜陋的寫真。

李蒼苔渾身一顫,她臉色有些蒼白的轉過頭凝視著眼中寫滿落寞的陸蒙臨。

陸蒙臨撇了眼眼睛有些微紅的她心歎道是啊,理科除了數學變態的自己外能夠全校甚至全市無敵的女孩怎麽會猜不到這些話背後隱藏著故事呢。

“想知道我的故事嗎?”陸蒙臨重新點上一根煙轉過頭來笑道。

李蒼苔眼眶中有光閃爍,她輕輕點頭。

陸蒙臨苦笑輕聲道在心疼我嗎?

李蒼苔放下了束起馬尾辮的發套,一肩輕揚的黑發垂流下來,埋首膝間的腦袋輕輕點了點。

陸蒙臨大笑,眼角的閃著光亮的**出賣了他此時偽裝的堅強,等到一切平息後他笑道有什麽好心疼,我自己都不心疼自己,你心疼什麽,再說了,我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有什麽好讓人心疼的。

李蒼苔抬起頭,在月色下閃爍的眼睛盯著陸蒙臨倔強道我就心疼,你憑什麽不讓別人心疼,我心疼是我的事,最起碼我不會像你一樣把所有一切都往自己身上背負,不累嗎?

陸蒙臨一怔,很久以後他喃喃道累。

原本悄悄流淚的李蒼苔突然起身走到陸蒙臨身邊,抽出一根香煙幫陸蒙臨刁在嘴上,然後拿起陸蒙臨手中的打火機按下點火按鈕,在火光的映襯下她烏黑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陸蒙臨道抽根煙一切都過去了,我聽我二爺爺說過你,你母親的死換來了你,所以你更需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我不準你壓抑的過著生活,我知道我沒資格這樣的去要求你,但你要為遠在天國的那個她想想,她到底願不願意你現在這個樣子,你活著並不是單單為了自己,也要想想你的爺爺,還有那個她。

陸蒙臨眯起雙眼,道我們之前並沒有交集,你怎麽會知道我的事。

李蒼苔感覺到了陸蒙臨身上散發出來的陌生氣質,但她卻置若罔聞,自顧自輕聲道我二爺爺和你爺爺是老朋友了。

陸蒙臨看著近在咫尺的李蒼苔,平靜的眼睛漸漸升起一股戾氣,他猛然一把樓住李蒼苔盈盈一握的水蛇腰突然想胸口收回,李蒼苔在陸蒙臨這頭被神秘老人調教了九年的怪物的臂力下當然不能自保,所以理所當然跌進陸蒙臨的懷裏坐在他的身上。

陸蒙臨摟著柔軟的小蠻腰陰鷙道那你又懂什麽,你一個被家長嗬護的像個溫室裏的花朵的象牙塔女孩懂個P。

李蒼苔抬起漂亮桃紅的臉掙脫開陸蒙臨的懷抱,淩亂的發絲下的眼睛倔強的直視陸蒙臨大聲道我是不懂,我不懂一個人怎麽可以懦弱到你這樣,我就不懂你為什麽還懦弱的一付理直氣壯,雖然我不知道曾經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麽事,但你這樣作踐自己就是懦夫,懦夫。

看著臉上寫有恨鐵不成鋼有些歇斯底裏的李蒼苔,陸蒙臨突然安靜下來,一會後他輕輕的把李蒼苔又摟了回來,就像一個小樹躲在大樹背後避風避雨一般,他用很平常的語調說了一個故事,這過程中他沒有任何多餘的神情,有的隻是死寂的平靜:一個男孩從出生的那天起他的母親就因為他撒手人寰離開了這個世界,原本和他母親恩愛如山的父親不待見他,把害死他母親的他視做禁忌,一氣之下離家之後再也沒有回來,很決絕,即使是家裏那個老人用刀堵在門口都沒挽回他的心,嗬嗬,一直以來雖然鎮上的小孩當麵在家長的囑咐下不敢亂說,但背後的冷言冷語男孩是一清二楚,克死媽的災星,沒人要的野孩子,這都是那些本應該天真無邪的孩子猛說出的話,在被這個世界戲弄之後他他很恨這個世界,恨除去他唯一親人的爺爺外的所有人的冷眼旁觀,恨他父親的狠毒心腸,恨他自己的到來本就是一個災難,他一個人悶不吭聲艱難成長,摔倒了也沒人訴苦,餓了冷了都沒人心疼,那時候那個沒爹管沒媽教的男孩已經能夠記事,所以當他父親回來後他就跟他鬥,鬥了整整九年都不肯鬆口,如今他大了,卻更加迷茫了,就像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沒有方向,就像一個將死之人,你叫他能不懦弱嗎?如果真能不懦弱那就不是人了。

陸蒙臨一口氣說完後低下頭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在自己懷裏已經瑟瑟發抖的李蒼苔靜靜等待答案。

此時已經淚留滿麵的李蒼苔伸出右手輕輕摩擦陸蒙臨已經有些青澀胡須的下巴,紅著眼睛哭泣道他不可以懦弱,因為他從現在開始除去他爺爺外又多了一個我來心疼,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所以他必須過的比任何人都要滋潤快樂,這是他的任務也是天上的那個她的心願,而且你也不能奢望一個當時年幼的孩子能有多堅強,那是癡心妄想,可是如今不同了,他長大了,隻要他願意就可以今非昔比了,能夠像大樹一樣在一片片屬於它們自己的土地上恨恨紮根,誰都動搖不了,而且他這些年的倔強也已經養成了他胸中的磅礴大氣,或許你不知道,初中時我就已經在你隔壁班,這五年半來我都看在眼裏。

陸蒙臨訝異轉過頭,笑道這麽早就注意我了。

這時李蒼苔忽然紅著臉低下了頭。

陸蒙臨皺眉道學校那麽人為什麽注意到我?

李蒼苔小臉愈發紅豔,她低下頭弱弱道你還記得初一上學期入學時一個女孩子掉了一包七度空間在地上嗎?

陸蒙臨一開始有些莫名其妙,但一瞬間恍然大悟,那天就是他紅著臉把那包七度空間拾起來還給那個女孩的,隻是那件事已經過去很久了,很早前都忘了。

李蒼苔抬起頭,臉上掛有淚珠卻帶有淡淡微笑,道那個女孩就是我。

陸蒙臨輕輕撫摩她的嫩透小臉輕聲道然後你就愛上我了?

李蒼苔低下頭,輕輕搖頭。

幫她擦了擦眼淚,陸蒙臨輕聲道對我這麽有信心?就不怕我站不起來會摔死?

原本害羞的低下頭的李蒼苔仰起圓潤的下巴對著陸蒙臨,眼神溫柔而篤定,就像在清晨朝聖,她用哭啞了的嗓子沙啞道我相信他,因為一個自小就能看透父親良苦用心的孩子長大了怎麽也不會是個孬種。

發泄後平靜下來的陸蒙臨看著懷裏的李蒼苔啞然失笑道小妞你愛上我拉,這可不好,是早戀。

懷裏的女孩羞澀低下頭,半響後又抬起頭羞赧道早戀就早戀,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怕什麽。

陸蒙臨撫摩著李蒼苔即使是蜷曲都能看的出來黃金線條的柔軟背部繼續道不行,你發育還沒完全,會影響你以後的成長。

懷裏的女孩沒有說話,忽然很脆弱的把頭又埋在陸蒙臨的懷裏放聲大哭,這時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哭什麽,但是卻很用力,好象要把這輩子的眼淚全部宣泄在自己依靠的這個肩膀上,在這荒蕪人煙的小山坡上顯的格外淒涼。

陸蒙臨嘴角彎起一個弧度,眼角又重新濕潤。

一個可憐的男孩和一個脆弱的女孩在將來成長成一個顯赫了整個中國的男人和璀璨了整個中國的女人,一個成吉思汗一個不死的虞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