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有逆鱗

世上的姑娘總以為自己是驕傲的公主,即便是極為聰明或者有涵養的姑娘也是如此。對於趙青萍來說,生活給了她場比青春還扯淡的戲劇,先是沒頭沒腦的和一個不懂得象棋的二楞子下了一局棋,然後又被這一個“不懂得”下棋的傻子用雙炮給殺的人仰馬翻,這對天生逆來順受,“忍字訣”已經成功練到十二層的趙青萍來說,完全夠扯淡,夠羞恥了,趙青萍望著這個憨厚老實集狡猾可恥於一身而又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傻子”,隻有一種感覺,可以用一個字描述,“恨死他”,更有一種渴望,踹他兩腳。但是,她不能,在趙青萍的世界裏,假如不能把涵養這兩個字有如麵前這個傻子把象棋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麽,她的人生就是徹底失敗了,而且在趙青萍的日記裏從不允許失敗,失敗一次,她會瘋的,一個正常人在成為瘋子之後隻有一種可能,徹底淪陷於致使她成為瘋子的、在這個時而冷豔時而妖媚的女人眼中的王八蛋。

趙青萍並不是一個花瓶女,相反,她極為變態,否則對理科毫不敢興趣的她不會隻因為父輩的要求就以全省理科第二名的成績考上浙江大學經管學院,至於那比趙青萍更變態的變態,此時,正以極度妖豔的媚態來迷惑那群所謂的太子黨。在30分鍾的麵子與小人之心的雙重折磨下,趙青萍忍不住了,偷偷的向“變態女友”發送了一條求救短信。

強烈的火車響聲在街中回蕩,小城的火車站前,狗剩如以往一樣拿著一塊寫著“馬走日,象走田,車走直路,炮翻山”的牌子在招搖撞騙,心不在焉的狗剩奄然不知道一輛牧馬人,一輛邁巴赫,一輛奧迪A4正以瘋狂的速度在向他飛奔而來。如果血液可以刹車,那麽他的心髒裏到處是輪胎摩擦的痕跡。不到三分鍾的時間裏,這群肆無忌憚的太子黨就以“刹車失靈”的速度急停在狗剩的棋攤不遠處,看的出來這是群吃飽了撐著的二世祖。三種車顯示兩種人的性格,牧馬人張揚,邁巴赫霸道不則手段,而奧迪A4純粹的政府用車。不過另人驚訝的是,領頭的牧馬人走下的是一個氣質極為高貴年輕女子。僅僅一張臉蛋就足以讓她成為各色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更不用說那惹火的身材,以及下車後嫵媚的步伐。

隨後而來的邁巴赫上下來三個男人,領頭的是一個高大青年,而後麵跟隨兩個張揚的年輕男人,奧迪A4走下來的則是一男兩女,男的斯斯文文,清秀的有點像一個書生,而女的一大一小,像一對姐妹花,年齡大一點的女子帶著鴨舌帽,一手握著畫板,一手捏著一根鉛筆下車之後並沒有向這邊走來。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走向狗剩的棋攤,狗剩站起來摸了摸下巴,好奇著這群人的來曆。看向獨自走在前麵的嫵媚女人,狗剩心裏道,假如拱一拱這樣驚為天人如禍水的白菜,也對得起自己這保持了二十年的處男之身。這話不是狗剩突發其想,而是在那糟蹋男人十幾年的熏陶感染下,從蘿莉到熟女寡婦,養成一個都不能少而不付諸行動的良好習慣。

“他!”李如煙皺眉,朝趙青萍說道。

趙青萍沒有說話隻是咬著牙點了點頭。

“你好,我叫李如煙。”李如煙禮貌的向站在棋攤一旁的男人伸出手。

“俺叫狗剩。”好久,狗剩戰戰兢兢的伸出手,口齒含糊不清的道。

“嗯?”大家閨秀的李如煙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

“俺叫狗剩,山裏人都這麽叫的。”一翻激烈的思想爭鬥後,狗剩終於憨厚的說道。

李如煙撲哧一笑,有意思的名字,望著眼前有點尷尬的男人,她又望向趙青萍,其實這男人也並不是多麽可惡吧?

李如煙隨後問道:“這棋怎麽個下法?”

“三局兩勝,俺輸了恁贏個高興,恁要是輸了要給俺10塊錢!”狗剩顫顫道。

“這不公平吧?為什麽你輸了不給我錢,而我輸了要給你錢?”李如煙如是想道,難道這男人外表憨厚其實內心奸詐,可惡的麵孔終究要陋出來嗎?

“很公平的,俺也不會輸,恁要是不信俺,問她!”狗剩指著旁邊的趙青萍道。

趙青萍有點委屈點了點頭,表示這哥們很牛比的樣子。

還沒等李如煙說話,狗剩又道:“要不這樣恁看中不中,俺輸了把俺的錢都給恁,恁要是輸了要給俺買去上海的車票。”說完,把身上的錢全拿了出來,大概有30塊的樣子。

一場男人與女人,有錢人與窮人,氣質女與庸俗男的較量開始,鹿死誰手,待見分曉!

第一局,李如煙先手,以進兵布局,狗剩穩紮穩打以防禦為主,中局被李如煙先得一子,隨後李如煙以夾車炮斬殺狗剩。

第二局,狗剩先手,同樣以進兵布局,進攻中有防守,棄車而行,終以鐵門栓戰勝李如煙。

第三局,李如煙先手,以仙人指路布局,而狗剩則大變攻勢,棄子如棄兵,最終以海底撈月戰勝李如煙。

狗剩望向前方,一抹平常見不到的思緒,但願此女守信,給他買了火車票,好去完成那老頭子生前夙願,幫娘問一句話,不能死後沒臉去見那老頭和苦了一輩子的那個女人。

正思索著為什麽會輸的李如煙,猛然抬起頭,看向這個狡詐的男人,忽然羞澀的捂著胸前,再看他若有所思的臉龐,一時也呆了,自己隻是多心了而已,等到他察覺她在打量他時,立即回複如常。

“俺都說了恁不能贏俺的,給俺買去上海的火車票吧!”

“土鱉一個,也隻能樣,一輩子都不會有什麽出息。還想騙錢?滾一邊去。”領頭高大青年身後的一個男子說道。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不懂得窮苦人家的孩子究竟是怎麽為了生存而奮鬥的。在韓鵬的腦子裏一直有這一種思想,假如把全中國所有富人和窮人的財富平均開,那麽他會拿著這些錢來開館子,那些以前的窮人會拿著這些錢來下館子,富人還是富人,窮人一樣會變窮,所以他向來看不起窮人,殊不知,這隻是他自以為。

“願賭服輸,既然俺贏了,恁就要兌現承諾。”狗剩還是憨厚的說,一點也沒介意這張揚男子稱自己為土鱉。

“兌你媽啊,欺負了青萍小姐,我……”這張揚男子還沒說完,隻見一男人如獵豹一樣竄上來,一拳一腳,已把他掀翻在地,嘴角流著一絲血跡。

眾人完全愣住了,他們不知道這個看上去憨厚老實的男人,此刻所暴露出來的氣勢以及這個男人下為什麽下手如此之狠。典型的東北漢子打架方式,拿著一副不見血不算完的樣子繼續開工。

領頭高大青年和一群衣著光鮮的太子黨,忽然醒悟,趕緊前去把狗剩拉開來。僅片刻高大青年就恢複了來時的冷靜:“你好,我叫宋少宇,你看,我兄弟都這樣了,可以了吧?如果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還請見諒,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狗剩好像並不領情,繼續牛比哄哄的說道:“道歉可以,讓他跪下來。”

瞬間,劍拔弩張。

龍有逆鱗,有些東西是不能觸碰的。就狗剩而言,那苦了一輩子都沒有一點怨言的女人就是他的逆鱗,一旦觸及,龍會因需要保護自己而傷害所有對他有威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