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選擇
玄普國王城，鎮南王府，內院一個幽靜明亮的小房間中，被人連夜用千裏馬護送到王府的蕭恒呼吸均勻的躺在一張大床上。
這時，房門被兩個十五六歲的丫鬟推開了，一人手上均托著一個托盤，其中一個托盤內放著蕭恒的包袱，包袱旁邊還放著那把親手打造的匕首和那枚龍形戒指以及那塊玉佩。另一個托盤內放著一套整齊的白衫和一套黑色的錦袍。
兩個丫鬟放下托盤後便關門出去了，腳步輕盈，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顯然經過專門訓練。
躺在床上的蕭恒仿佛有感應般的睜開眼睛，剛掀開被子就被自己的形象嚇了一跳。此時才發覺自己身上除了左手手臂包紮著潔白的繃帶之外，居然一絲不掛。
蕭恒剛剛穿好衣服，門就被一個紅衫少女推開了。
“啊，你醒啦？昨天真是謝謝你了，你的傷好點了沒？”東方雪玉眨巴著大眼睛問道。
蕭恒知道自己體質異於常人，傷勢恢複速度也極為恐怖，以前在青元城乞討時，經常被那群混混欺負，每次受傷回去睡一覺，第二天就完好如初。所以蕭恒也習慣了這樣。
“嗯，已經痊愈了。”蕭恒說著就撕起了繃帶。依照蕭恒以前受傷的經驗，睡一覺，什麽傷都好完了。
“啊，別扯，你的傷還沒好。”東方雪玉顯然是不相信蕭恒所言。不過也不能怪她，換做誰，也不會相信那麽重的外傷可以一夜之間痊愈。
東方雪玉那剛要伸出去阻止蕭恒撕扯繃帶的手停了下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蕭恒那光滑的手臂，哪裏還有一絲傷疤。
蕭恒笑著說：“你們給我用的什麽藥啊？這麽靈？”
東方雪玉這時才愣愣的回答道：“金...金創散。”
看了看東方雪玉那愣愣的可愛模樣，蕭恒幹咳一聲道：“那個，我的衣服是.....？”話必臉上顯出尷尬之色。
東方雪玉看著蕭恒尷尬的模樣，調笑道：“怎麽啦？那麽破的衣服了，我給你脫了扔出去了。”
蕭恒聞言大驚：“什麽？你給我脫的？”說完臉色更顯尷尬，雙手不停的摩挲著衣服。不管怎麽說，蕭恒始終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少年。遇到這種問題，也難以鎮定。
看著蕭恒吃癟的樣，東方雪玉方才咯咯笑道：“騙你的，是錢鬆給你脫的。咯咯咯咯。”
抹了抹額頭的冷汗，蕭恒決定以後女孩子十句話隻信其中一句。
剛欲再說什麽，兩人便聽到“咕，咕，咕”的聲音。“呃，沒這麽巧吧？”蕭恒臉色更加尷尬。
聽著那聲音，一愣，東方雪玉這時候才回過神來，捂著肚子哈哈大笑著說道：“哈哈，你想吃什麽？我們王府裏什麽吃的都有哦。”
蕭恒一愣，問道：“呃，王府？什麽王府？”
“鎮南王府啊，我爹就是當朝鎮南王。”東方雪玉驕傲的說道。
“鎮南王，東方家族，你是東方雪玉？”蕭恒就算是乞丐也聽過東方家族的大名，那世代為官的世家，在玄普國可是寥寥可數。
更何況，如今東方家族族長的官還是一個王爺。雖然不是正統王族，可是那也是和當朝皇帝拜過把子喝過結拜酒的。論起權勢，絲毫不弱於某些皇族直係。
“啊~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啊？不行，你得告訴我你的名字。”東方雪玉嬌蠻的說道。
“嗬嗬，玄普國當今最有權勢的世家東方家族的族長之女，相信基本上整個玄普國都知道。在下蕭恒，見過郡主。”蕭恒聞言，一本正經的說道。
聽到蕭恒那老氣橫秋的官腔，東方雪玉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好啦好啦，少學那些老頭子的語氣，你不是餓了嗎？走吧，我們去吃東西。”
待得吃完了一桌子飯菜，蕭恒才勉勉強強的打了一個嗝。
這時候東方雪玉對著蕭恒說道：“吃飽了吧？剛剛下人過來告訴我說我爹要見見你。”
蕭恒看了看東方雪玉，回道：“嗯，好的。”
東方雪玉領著蕭恒走進一間寬敞的書房，書房牆邊立著幾個大大的書櫃，書櫃上擺滿了各種或舊或新的書籍。中央擺著一張大書桌，書桌上文房四寶齊全。整個書房充滿了一股書香之氣。
書桌前一張太師椅上，坐著一個看上去很是和善的中年人。中年人一身素衣，眼神內斂。此時正目不斜視的看著手中的書。犀利的雙眼中時不時閃過一道精光，讓蕭恒知道，若是小覷了這個眉目和善的中年人，定會吃極大的虧。
“爹爹，我把他帶來了。”東方雪玉對著太師椅上正在看書的東方風進乖巧的說道。
放下手中的書，東方風進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女兒明顯還小一兩歲的蕭恒問道：“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
聲音不大，卻如仿佛飄渺般的傳進蕭恒耳中。身為東方家族的族長，一身玄功可不簡單。
蕭恒心神一震，馬上恢複正常，向前一步，目光直視東方風進，鎮定的道：“晚輩蕭恒，見過東方前輩。”
蕭恒知道東方風進見自己是為自己救其女兒的事情，所以蕭恒自稱“晚輩”而並非“小人”，稱呼東方風進也並非“王爺”而是“前輩”，可見蕭恒雖然年紀不大，可心智卻已老成。
東方風進笑嗬嗬的說道：“你如此年紀便能僅用匕首就格殺餓狼，果然英雄出少年，謝謝你昨日救了雪兒，要不是你，我這個調皮的女兒就得吃苦頭了。”
蕭恒知道，就算自己不救東方雪玉，那頭餓狼也不可能咬得到樹上的東方雪玉，最多僅僅是多吃點苦頭罷了。
可是，話雖如此，但在所有人眼中，蕭恒也算是東方雪玉的救命恩人。
蕭恒也很是謙虛的搖手說道：“嗬嗬，東方前輩謬讚了，英雄二字，晚輩可擔當不起。”
聞言，東方風進很是欣賞，居榮不驕，此子可造。接著問道：“嗬嗬，不知小家夥家住何處？家中可有何人？”
蕭恒一聽，眼神一暗，恭敬的回道：“晚輩隻是青元城的一名乞丐，並無親友。”
東方風進一聽，心中思索了片刻便道：“既然如此，不知你是否願意留在我王府做伴讀書童？也算我報答你的恩情。”
雖然是伴讀書童，可是那也是鎮南王府的伴讀書童，陪的可是將來東方家主甚至玄普國的中樞人物一起讀書，隻要這時候和那些少爺們打好關係，做好兄弟，以後何愁吃穿，何愁會被人欺負？正因如此，這個伴讀書童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二流世家，二流勢力擠破腦袋的往裏鑽。
蕭恒聞言，卻是毫不猶豫的搖手拒絕道：“東方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晚輩此次是想前去風雲關參軍，學習武技，出人頭地。”
東方風進聽得蕭恒此話，無奈苦笑的同時，心中也是萬分欣賞。如此年紀，便有這番豪情，身為男兒之身，就當習武練功，對陣殺敵，笑傲於群雄之巔。
對於蕭恒的拒絕也不怎麽計較了，便笑道：“哈哈，你這個小家夥，軍隊中的頂多是三流武技，連武功都算不上，要想學得一身的一流武功，談何容易。”
說完眼睛直盯著蕭恒，憑著這番對話，閱人無數的東方風進已經能確定了，這個比自己女兒還小的小家夥，絕對是一個優秀人才，不說如此年紀就有那般勇氣敢格殺餓狼，光是這番成熟的心智，也夠讓東方風進起收留之意了。
聰明如蕭恒怎麽聽不出來其中的意思，如果東方家族肯教他武功，他又何必去風雲關拚命學那些三流武技呢？但是他也知道，隻要留了下來，以後就得替他東方家族賣命。
皺眉思索片刻，蕭恒眼中閃過一絲堅定的目光，深吸了一口氣後，才道：“既然如此，那晚輩就謝謝東方前輩了。”
東方風進一聽，微笑的點點頭說道：“嗯，既然決定留下來，便不要老是前輩前輩的叫我了，你救了雪兒，便是我東方家族的恩人，既然你喜歡習武，那便去練武場找錢鬆習武吧。雖然他的武技不是一流的，但非常適合初學。”
話必，又轉過頭對著一旁嘟著小嘴的東方雪玉說道：“雪兒，把蕭恒帶下去安排一個房間。”
東方雪玉嬌哼一聲說道：“我還以為你們把我當空氣了呢？哼！”東方雪玉那刁蠻的可愛樣，讓的東方風進一陣苦笑。
安排好房間後，蕭恒便對東方雪玉問道：“郡主，不知那練武場在何處？”
東方雪玉調皮一笑，道：“怎麽啦？心癢啦？習武有什麽好的，那麽累人，還不如和我去賭場玩玩。”
蕭恒白眼一翻，無奈地回道：“還請郡主帶我去一下。”
東方雪玉看著蕭恒又在自己手中吃癟，仿佛很是有成就般說道：“哈哈，好吧，帶你去可以，不過我找你玩的時候你可要陪我玩哦。”
“東方家族的練武場有兩個，一個是旁係子弟用的，凡旁係子弟均可入內修習武功，很多玄普國有名的武功，都被我們家族用各種手段‘收集’在了這裏。一個是直係子弟的練武場，隻允許直係子弟入內修習。因為在這裏學習的都是玄普國頂尖的武功，旁係子弟如果偷學，輕則廢棄武功，逐出家族，重則砍其四肢，挖其雙目，置於荒郊野嶺，自生自滅。”東方雪玉一邊走，一邊給蕭恒解釋這些條條道道。
蕭恒心中發寒的同時，也是出聲問道：“那我們現在是去旁係練武場咯？”
東方雪玉有點不好意思的道：“嗯！因為你並非我東方家族的直係族人。”
蕭恒也明白這些門戶之見，他知道，要不是看在自己那“救命之恩”，他蕭恒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況且，東方家族拿出來的武功，絕不可能是一般貨色。
東方家族旁係子弟練武場，就建於王府附近不遠的一處極為寬闊的大院內，大院四周很多赤裸上身的壯漢正在對練著，中央一處較為寬廣的石台，石台上正有兩人正在赤手空拳的對練，其中一人正是東方錢鬆。
這時兩人的拳頭擊出的勁風刮得四周呼呼作響，周圍圍觀旁係子弟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喝彩。
與東方錢鬆對練的是一個精瘦的男子，年齡約三十歲左右，精瘦男子身手比東方錢鬆快。可是每每要擊中東方錢鬆時總被東方錢鬆躲了過去。
隻見這時那精瘦男子鑽個空隙一拳打向東方錢鬆胸口，東方錢鬆眼睛一眯，雙手一架，便擋住來勢。接著東方錢鬆腳下一勾，便踢的那精瘦男子下盤不穩，趁著這個機會，側身一轉，繞到精瘦男子身後。然後手迅速的抓向那精瘦男子的脖子，那精瘦男子一驚。剛想轉身，腿上卻被東方錢鬆一腳踹實，差點沒趴下。下一刻，一隻有力的手掌便捏住了他的脖子。
“好，好，錢鬆哥好厲害。”周圍眾人喊喝聲四起。
這時東方錢鬆把那精瘦男子的脖子放開，哈哈一笑道：“哈哈哈，爽，不用內勁隻比招式你東方韓淩還是不行，哈哈，兄弟們，走，欲仙樓，韓淩請客。”
那被呼作東方韓淩的精瘦男子一臉苦笑，說道：“錢鬆哥，不是說輸了就隻請你一人去的嗎？”
東方錢鬆陰險一笑，說道：“隻請我去，你問兄弟們答應不？哈哈哈哈。”
眾人一聽，頓時起哄：“不答應，不答應。”
東方韓淩整個臉頓時苦了下來，上百兄弟，那我還不破產。
正要討價還價時，黃鶯般清脆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如果今後你們把蕭恒教好了武功，今天這頓我請了。”出聲的正是東方雪玉，說完後蔥白的手指還指了指身旁的蕭恒。
東方韓淩一看是郡主，喜上眉梢，立即便道：“謝謝郡主，小的一定把畢身所學全部教給蕭恒小兄弟。”
說完諂媚的看著蕭恒，說道：“蕭小友，我叫東方韓淩，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韓淩大哥。嘿嘿。”
蕭恒拱手一笑，說道：“韓淩大哥，還望以後多多指教啊。”
眾人看著這老氣橫秋的語氣出自一個這般大的少年口中，不由得哈哈大笑。惹得蕭恒一陣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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