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個地方叫戰獄
回到家中的陳晨還在為自己車齡還不足一個月的山地車壯烈犧牲而悲痛萬分，白起卻是皺起眉頭思索著究竟是什麽寶貝要出現導致了那麽多的高手齊聚在高平這個小地方。
對於武修來說，一把性命交修，不斷淬煉的稱手兵器就足夠，並不想其他修士對於威力強大的法寶那樣依賴，所以不管到底是什麽法寶現身，即使是那封神的三千上品法器對於武修也沒有什麽吸引力。
所以除了一些名氣實在很大的法寶，白起並不是很清楚，所以雖然聽聞那胡青雲等人是為了某個寶貝的出土而齊聚高平，但是究竟是何種寶貝他倒是真的難以猜度。
陳晨卻沒那麽多的心思去想那麽多，一天之間突然出來那麽多稀奇古怪的家夥已經讓他腦袋有些糊塗了，更別說還第一次和妖怪打了一架，打的時候沒有想那麽多，這打完之後一回想才覺得有些後怕，這是打贏了，要是打輸了可怎麽辦……
陳晨癱軟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喊道：“老白，你快出來給我解釋清楚！那個噬血妖是怎麽回事啊？還有，那個什麽天子劍道第一重‘圖天下’是什麽？”
白起浮現在房間中，沒有立刻回答陳晨的問題，而是反問道：“你不想知道我要你簽下血誓之後，究竟要你完成什麽樣的諾言麽？”
陳晨這才想起學劍時簽訂的協議，一想到被白起這個貌似冷酷，實則奸詐的家夥給陰過多次後，陳晨不禁心裏有些發毛，因為天子劍道確實威力無窮，白起怎麽也不像是個施恩不忘報的濫好人，那麽就說明了白起要他去做的事情，付出的代價絕對會超過他所學的半吊子天子劍道。
白起看著陳晨，說道：“你知道我是從哪裏來的麽？”白起是鬼，那他從哪裏來就不言而喻了，陳晨漫不經心的答道：“當然是從地府裏出來的。”白起冷哼一聲，說道：“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地府，鬼也是生存在魔界之中，是一個單獨的勢力。”
陳晨有些疑惑，“那你怎麽會被封在劍裏？”白起冷哼一聲，“誰有本事封印我，我隻不過在劍上下了一道血印，讓自己能夠在血印被觸動的時候回到人間，我真正呆著的地方叫作戰獄！”
戰獄？什麽東東啊？陳晨疑惑的望著白起，白起接著說道：“這個世間有一個奇特的空間，它既不屬於天界，也不屬於魔界，更不在人界。裏麵的人都是雙手沾滿鮮血的戰士，這裏的鬥魂，佛不能渡，魔不能誘，道不能滅，他們隻能在這血紅色的空間中不停的廝殺，然後重生，無止境的循環，除了極少數的強大存在，戰獄的大部分鬥魂除了殺戮，腦子裏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白起的語氣很平淡，但陳晨還是覺得一陣惡寒，光是想就受不了，真不知道白起是怎麽堅持住的。
白起似乎看出了陳晨在想什麽，說道：“我在戰獄裏基本沒動過手，我手下有十萬大秦的部隊跟著我一起在戰獄裏。”陳晨瞪大了眼睛，驚訝的說道：“在那種鬼地方你還能有十萬的部下？你們沒在那種環境下瘋掉麽？”
白起露出牙齒，笑得有些血腥，“你知道白某在戰國中總共殺過多少人麽？”曆史學得很差的陳晨疑惑得搖了搖頭，白起哈哈大笑道：“某家縱橫沙場，殺人盈野，六國被我殺死的將士有一百六十五萬之巨，單單長平一役，我就坑殺了趙軍降卒四十餘萬。”
聽到白起毫不在意的講述著自己的豐功偉業，陳晨倒抽一口涼氣，生存在和平年代，戰爭離他太過遙遠，鮮血隻在電影當中見過，咋一聽白起的言語，不覺為對方的冷血所震驚！
白起歎口氣，接著說道：“你是不是認為我很冷血，是個以殺人為樂的屠夫。”看了看眼神有些躲閃的陳晨，白起大笑道：“誰又能明白我的用意，誰又能知道大秦的雄心！四十萬屈死的怨靈造就十萬不滅的生魂，他朝率十萬鐵騎，劍鋒所指，當踏平三界，讓那些自以為是的神魔知道唯有人！才是這三界真正的主宰！”
陳晨聽到白起的壯語，心頭震撼，不過對於白起這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做法還是有些不能適應，不過一想，人家是打仗的，不殺人還能怎地，也就慢慢釋懷了，畢竟沒有親眼見過，雖然很震驚白起所殺的人數驚人，但對於陳晨而言那畢竟隻是一個數字，而且時間間隔也太過遙遠。
白起看著陳晨，說道：“生魂其實就是半死人，身體狀態與僵屍類似，都不在五行，跳出三界，隻是沒有肉體，成為魂體狀態，需要找到合適的軀殼才能體現出力量，本來一切都按照計劃在走，但該死的天界雖然在封神之後無法下界，但他們一方麵扶植了人間的代理人，一方麵通過雷劫等手段幹涉人間，我坑殺降卒之後，先是降下九重神雷劫，見傷我不得，那些自詡正道的家夥就找上門來，為了九州一統，吾皇迫於無奈將我賜死，可惜他們卻沒有想到吾皇送來讓我自刎的劍是昆吾，我把精血與劍靈相容，得到機會就可以遁出戰獄！”
陳晨有些猶疑的問道：“老白，你要我幫忙的事情是不是打開戰獄，把十萬生魂放出來？”白起搖頭道：“沒這個必要，那些已經沒有思考能力的鬥魂出現在人間隻能帶來混亂，而且有封神之後留在人間，號稱最強鬥將的楊戩鎮守三界通道，沒可能瞞過他潛入魔界最深處的戰獄。”
陳晨問道：“那怎麽辦？就這樣把你的十萬大軍留在戰獄中不管了麽？”白起笑道：“怎麽可能，不過我們要做的其實就是一件事情——找到秦皇陵！”
陳晨不屑的說道：“秦皇陵還用找，考古學家早發現了，就在驪山，什麽時候我帶你去就行了，反正都答應你了！”
白起笑道：“你以為那裏就是真正的秦皇陵？”陳晨疑惑的問道：“那秦皇陵在哪裏？”白起說道：“秦皇陵在哪裏我當然知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們要先找到可以打開秦皇陵的‘鑰匙’！”
“鑰匙？”陳晨有些疑惑的低聲問道。
白起神色難看的說道：“是的，‘鑰匙’，不過我被困戰獄之中，雖然後來戰獄裏後來有人告訴了我帝國二世而亡，但是所說的理由卻都是聽聞傳言，始皇帝贏正為武修一脈不世出之天才，除了修行了天子劍道，還結合皇室血脈中的龍氣，獨創了真龍九變這一絕世護體武學，莫說是病死，就算是天仙下凡也奈何不得！”
陳晨驚訝的說道：“始皇帝難道也不是普通人？”
白起點了點頭，說道：“封神之後，武修一脈就逐漸興起，直至我朝之時，已達巔峰！那時連普通的士兵都會修煉武技，幾乎人人皆為後天武修，先天一流在軍中也並不過校尉職務，即使是號稱可以人力而抗天的大圓滿階的在各國大將中也並不罕見！”
後天？先天？大圓滿？陳晨一頭霧水，他不太理解武修的實力劃分究竟代表著什麽，但是聽到白起說到了大圓滿階可以以人力而抗天，他就明白這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而且還不是一般二般的高，肯定是高樓大廈的高……
陳晨說道：“難道始皇帝的死還另有隱情不成？”
白起說道：“恩，始皇帝以達大圓滿之階位，早已沒有壽元限製，不可能突然暴斃，而大秦帝國二世而亡，也太過蹊蹺，肯定是有問題……不過始皇帝雄才大略，不可能不留有後手，絕對會有線索留下！”
陳晨心中一動，說道：“始皇帝在位的時候，曾經譴派徐福乘巨舟去尋找傳說中的仙島瀛洲，如果始皇帝本就有長生之能，又何必求長生之藥？”
“瀛洲？你確定是瀛洲？”白起有些激動的問道。
陳晨點頭說道：“沒錯，術士徐福去的地方就是瀛洲，不過最後到底去沒去到瀛洲倒是不知道了，而史書所載，徐福應該是個騙子。”
白起喃喃的說道：“瀛洲，瀛洲，為什麽要找瀛洲。”
一邊說著一邊來回踱著步子，陳晨見白起來來回回的繞著圈子，看得眼睛都花了，大聲得嚷嚷道：“老白，別繞了，別繞了，不就是瀛洲麽，它是三大仙島之一，去找它有什麽好奇怪的？”
“瀛洲，三大仙島！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白起激動的哈哈大笑道：“瀛洲，蓬萊，方寸，三大仙島就是三仙島！我早該想到，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陳晨見白起的神情似乎有些癲狂，嚇得拉住白起，喊道：“我所老白啊，不要太激動了，太激動不好，激動是魔鬼啊，要是得了心髒病怎麽辦？就算沒得心髒病，傷風感冒了也不好啊……什麽三仙島之類的甭管他了。”
白起聽著陳晨一陣語無倫次的亂說，有些忍俊不禁，開口道：“你瞎說什麽了，我是為自己可能猜到了一個大秘密而高興！”
陳晨有些疑惑的問道：“秘密？什麽秘密？”
白起的眼睛微微眯起，兩道猶如利劍的眼光讓陳晨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他說道：“我懷疑當時始皇帝要找的不隻是瀛洲，同時找的還有蓬萊和方寸，三大仙島根本就不是三坐島，它其實就是一座——三仙島！”
“三仙島？始皇帝為什麽要去找三仙島？”陳晨問道。
“因為三仙島就是三界的樞紐，也是唯一可以從人界通往其它兩界的大門！”白起一字一句的說道，聲音低沉。
“三界通道？！”陳晨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始皇帝為什麽要找三仙島？難道是……入侵仙魔界！
被自己的猜測嚇倒，陳晨帶著疑問看著白起。
似乎看透了陳晨在心中想些什麽，白起說道：“我想始皇帝尋找三仙島的目的就是率領人界大軍，通過仙魔通道，一舉統一三界！”
陳晨搖搖頭說道：“仙魔實力應該是遠超人間的吧，從你說過的人間位階看來，即使是普通仙魔也都是九階高手飛升而成，就算始皇帝手下全是先天以上的高手應該也無法成功打敗仙魔。”
白起笑道：“你的想法按常理來說沒有太多的問題，但事實卻要複雜很多，仙魔二界都是單純的隻有清濁二氣，對仙魔而言這就相當於氧氣對於凡人一般重要，雖然不是說離開清濁二氣，仙魔就無法存活，但實力的下降以及未來實力的增長近乎停滯卻是他們難以接受的，所以仙魔鮮有在人間出現，即使出現，也多半是借人的軀體‘降臨’，或者是呆的時間很短。”
陳晨疑惑的問道：“即使這樣，始皇帝帶兵打入仙魔二界，仙魔仍然是處於他們自己的空間，實力沒有下降啊？除非是……”陳晨頓了一頓，接著神情大變，有些不敢相信的說道：“難道說，打開兩界通道，會讓……”
“不錯，打開兩界通道，仙魔兩界清濁之氣互相攪纏，與人界的天地元氣相互吞噬，最後的情況就是仙魔二界徹底崩潰，三界重新歸一，大地再現遠古洪荒時代！”打斷了陳晨的話語，白起興奮的揮舞著雙手，仿佛現在他就看到了天地間的巨變。
三界歸一，重回洪荒？陳晨隻覺得一切像是天方夜譚，但卻又不得不相信，因為他知道無論是始皇帝，還是白起，都不是瘋子，即使是瘋子，也是天才一般的瘋子！
但是……始皇帝已經死了，那就是說，這個宏偉得近乎瘋狂的計劃……失敗了！想到這裏陳晨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白起看著陳晨，歎了口氣，說道：“我在戰獄之中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狀況，按常理而言，‘降臨’的仙魔在人界實力最高也不會超過九階，即使是大羅金仙，太古天魔，他們降臨也不過是超階高手，而且持續時間還相當有限，每次降臨起碼要相隔三十年，如果破開通道，也隻有實力最差的人仙和魔頭可以強行進入，還要犧牲極多仙魔性命，三天之後來到人界的仙魔如果沒有回歸就會形神消散。”
陳晨皺著眉頭，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以當時人界實力鼎盛看來，仙魔兩界即使不惜代價的讓那些仙人降臨或者強行穿越，也很難抵擋始皇大軍，更何況仙魔之間勾心鬥角，誰敢不提防對方？
白起神情凝重的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真相，三寶齊聚之時，就是我大秦鐵軍再次征戰三界之時！”
看著白起堅毅的神情，陳晨也不覺熱血沸騰，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了黑衣黑甲的大秦鐵軍征戰四方，而那個最前方的背影無比的熟悉，猩紅的披風席卷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