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虛空的亂舞
“咦~哈！——”
“哼……白癡。”
伴著一陣噴泉般的白色氣浪飛濺而起，緊隨著跳躍出了一紅一藍兩道身影：一個是以向後翻騰轉身360°這種誇張的姿勢重重落地；一個是以向前翻騰兩周半空中蜷體…這種同樣很囂張的樣子穩穩著陸。
但丁與維吉爾，竟然已經從巨魔鯨的體內逃出了？試問究竟怎樣做到的？
很簡單，剛才的那段描述難道還不足以讓你們展開聯想麽…所謂的‘噴泉’。
如果巨魔鯨也算是鯨魚的話，那麽會噴水也是很正常的了。
兩人正是借由對方背上的噴水孔才重見天日的…卻沒想到今天的天氣依舊昏昏沉沉，根本沒沒有太陽的影子。
落到巨魔鯨背上的他們，如今的處境也並不安全。
“魔人變身，疾風連斬！”
“刷刷刷刷刷刷刷——”
好吧，男子在利用變身附帶的‘清潔功能’，將渾身上下沒有死角的清理一遍後，就於變身的期間迅速出擊，一連揮出十三刀，瞬間滑動十八米，解決掉了眼前突然冒出的十七頭礙眼雜醬。（遊戲中是五刀，升級後是七刀。）
‘雜醬’這種創意的稱呼，自然是出自青年之口。隻因這些在巨魔鯨體內…如今也包括體外滋生的：如同寄生蟲般的魔物，身體完全是由各種各樣莫名其妙的**組成，被武器擊中後將會發出‘吥嘰吥嘰’的聲音…所以，總之，就這樣被叫做‘雜醬’了。
由於這一次維吉爾隻是進行了本體的變身，並沒有於體外爆發出魔力震蕩，所以但丁也就享受不到免費清理的待遇了；這令還沒有掌握…或者說還不願激發魔人變身的他，隻能於原地跳起急速旋轉——放出了劍刃漩渦！
然後從容落地的他同樣已經變得清潔溜溜…這令解除變身之後的維吉爾不禁看的有些愣愣出神。
“還真是有一些小聰明，不過很多事情仍舊要靠絕對的力量來解決！比如…宰了這頭罪該萬死的大鯨魚！”
男子和但丁一樣灰蒙蒙的眼神中，此刻透露出毫不掩飾的憤怒與殺意！隻因腳下的這個大家夥令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狼狽，惡魔的仇恨絕對要用敵人的死亡來洗去恥辱！很明顯這頭魔界生物足夠的強大，也足夠的大，值得他鄭重其事的對待了…
或許是感覺到了自身的危機，隻聽在天空中不斷環繞著高塔飛行的巨魔鯨，發出了一聲低沉嘹亮，嘶啞滄桑，充滿了遠古洪荒絕世猛獸凶悍氣息的大吼！
隨之，它那斑斑駁駁，坎坎坷坷，坑坑窪窪…猶如一片狹長小島般的背部，開始逐漸冒出一個個渾濁的氣泡。隨著氣泡的猛然炸裂，從中不斷出現了許多的雜醬：或紅或藍或綠或黃，五顏六色眼花繚亂，拖著濕濕嗒嗒的身子，爭先恐後的向兩人走來。
看到眼前這種有些駭人的景象，但丁倒是無動於衷…隻因如果他想要的話，隻需隨便往下一跳，就能輕鬆脫離戰場，也將遠離這一群肮髒而又麻煩的生物。
可是維吉爾卻並不準備就這麽善罷甘休，他既然說了要將這頭該死的大鯨魚大卸八塊，就絕對不會是隻卸成七塊！
“垃圾就算聚在一起，也隻是一大堆垃圾！看我把你們統統清理…”
“虛空亂舞！”
青年無比詫異的發現，原本站在身旁的男子消失不見了…真的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存在的氣息！仿佛如其這招的名字般：消失在了虛空；那麽接著，何謂亂舞？
那是混亂而華麗的足跡，那是象征著死亡的舞步！
“嗡嗡嗡嗡嗡嗡嗡——”
身旁仿佛飛舞著鋪天蓋地的蜜蜂…卻是殺人的蜜蜂——連綿不絕如同雨點般擊打在地上，冒出一片片藍色的水花，竟然是貨真價實不折不扣的‘次元斬’！
不知消失在何處的維吉爾，竟然連續使用了…至少三十次的‘次元連斬’？！
要知道，每一次‘次元斬’都是將攻擊的速度綜合魔力推動到極限，令無形的刀芒在預定的某一點爆發…甚至形成的圓球形狀上麵遍布著刀刃劃過的軌跡，便是為了給予封閉在裏麵的敵人以全方位的絞殺！
據說此招如果練到最高深的境界，甚至真的能夠做到劃破空間，回歸次元，令攻擊穿越過無數現實的距離，直接抵達並施加在目標的身上！
維吉爾雖然離這個境界還有著很遙遠的距離，但是也對空間的力量具備一定基礎的認知，以及淺顯的運用了…這就足以令他完成短暫融入虛空的驚人之舉：而在此期間對次元斬的使用，也達到了一種信手拈來的程度。就像是守著一口井與靠著一座湖的區別，雖然都能夠隨時取水飲用，但後者卻可以讓你融入其中，更加深刻的體會到這種力量的浩瀚磅礴。
瘋狂後的維吉爾，終於平靜了下來…出現在原地施施然的將刀收回了鞘中。蒼白的臉色卻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潤。看來這種招數對他而言也是很大的負荷，倒讓但丁內心裏鬆了口氣，表麵卻擺出一副震撼的樣子。隻因對方如果能夠一直維持在這種狀態——也就是長期的躲進虛空，還能發出令人防不勝防的次元斬，那樣豈不是開了作弊般天下無敵了？！
“無限，能不能告訴我自己麵對這家夥剛才的瘋狂攻勢…有沒有勝算？”
青年問出的這個問題…還真是莫名其妙啊！這真的是輪回者能夠向‘無限’提出問題的範疇麽？
“……綜合對比兩人的戰力指數，普通狀態維吉爾要略勝一籌，魔人狀態，以目前尚未成功激活魔人變身的你，勝出幾率不足兩成。至於剛才的‘虛空亂舞’，雖然看起來十分強勁，但卻有著明顯的漏洞，對於你來說應該能夠及時抓住並且憑此堅持到最後：那就是攻擊出現前的聲音，和空間產生的扭曲，以及魔力爆發的波動。隻要反應夠快，就會有驚無險。”
很久沒有說話的‘無限’一下子說了這麽多，頓時把維吉爾引以為傲的絕技給分析的破綻百出…的確，在男子還沒有完全掌握之前，所暴露的缺點對於高手來說十分容易被捕捉；但是用來解決起雜兵，卻是堪稱一等犀利了！
原本站滿整個背部，少說上百頭的雜醬，如今全都是死的死傷的傷，沒死的也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嚎叫…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身旁剛才還有的一幫兄弟，竟然在一瞬間就被敵人給殺的丟盔棄甲！它們雖然是雜兵，也不該連拖延時間的能力都沒有吧？
可事實的確是如此，巨魔鯨一下子搬出的雜牌軍，就被維吉爾這等絕世猛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橫掃了……
略作休整了一下，神情恢複冷峻的男子，完美的詮釋了魔人的戰鬥爆發力與耐久恢複力…隻消幾秒鍾消耗的體力就恢複的七七八八，至於魔力…則是爆滿！
難道你們忘記了魔人的魔力是通過戰鬥補充的嗎？並且是越激烈的戰鬥，越華麗的戰鬥，越能夠迅速的得到恢複…維吉爾剛才並沒有變身，卻在短短幾十秒內打殘了一整支雜醬集團軍，這種無疑將會被戰鬥評價為SSS級的——‘人海戰術’經典反擊戰！收獲自然是巨大的，巨大的令但丁都有些眼紅了！
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多的紅魔石！
卻全都被維吉爾一個不剩的吸收進了身體裏！
麵對少說也有幾萬的巨款，但丁能不眼紅麽？
早知道剛才就輪不到對方來上演橫掃千軍了！
得到如此之多收獲的維吉爾頓時紅光滿麵…閉上眼睛像是吃撐著需要消化一番。這才舒舒服服的呼出一口氣，看向雙眼發紅的但丁，不禁奇怪道：
“怎麽，難道是想要在這個時候變身魔人了？雖然你早就已經滿足了變身的條件——殺死足夠多的惡魔，以它們的鮮血激發自己血脈中沉睡的力量。但是在先前聽你的顧慮，或許越晚變身受到的影響也將越小，對力量的掌控也會更加純熟，這點我從古籍中倒是的確有所查出：過早的變身極有可能會出現魔力暴動，可是一旦掌握的話，就將擁有更多屬於惡魔的力量。因此隻能說兩種方法各有利弊吧，至少你選擇的途徑不用經受那種…地獄般的煎熬了。”
心情不錯的維吉爾難得說出這麽一番話，最後更是露出了一絲心有餘悸的表情…雖然隻是但丁雙眼通紅的樣子令他產生了誤會，卻也十分詳細的解釋出兩種變身的可能：
對於力量無比渴望，比較激進的他，顯然選擇了早期的變化，因此也遭受了所言那種‘地獄般的煎熬’；而對力量盡管同樣的向往，但卻認為實力還是逐漸提升才能真正掌握在手中…但丁便是選擇了延後的變化。這令他前期實力雖然不如對方，但是基礎卻更加的紮實與穩固，有助於以後長期穩定的發展。
沒錯，青年已經決定要從這具身體上‘帶走’什麽能力了…既然目前的處境並不具備太大的危險，又何必如此急於求成呢？
“算了算了，還不是要衝動的好…老哥你剛才獲得了多少的紅魔石？能不能分給我一點兒？”
……我不認識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
“紅魔石？就是你對種惡魔之血凝聚而成的能量體的稱呼？倒是的確十分貼切…不過這種東西，最好還是用以滋養我們體內的惡魔血脈，效果就是令實力潛移默化變得更加渾厚。我現在每天最多都能夠吸收1000點左右，對了！據說一旦吸收…不，隻要積攢夠了100萬的紅魔石，根據古老的契約，不論你願不願意，都將立即變身成為魔人，並且是毫無副作用的，最為完美的一種進化！那樣的話，也就隻有在魔界才擁有足夠的惡魔任你殺戮了。”
一直對但丁這種隻為付出不求回報…或者說無欲無求的心態感到很是苦惱。隻因對方既然不試圖獲得斯巴達的力量，就等於是把父親留下的財產全都讓給了自己，這令身為哥哥的維吉爾情何以堪？
而一想到對方進入魔界，雖然和自己的目的不一，但卻同樣會獲得益處——能夠激活屬於自身的魔人狀態！男子心裏的包袱就一下子減輕不少…大不了等到他獲得父親的力量之後，為青年充當免費打手，把一堆惡魔都給打的失去戰鬥力，然後再由其上前補刀…
或者說，幹脆直接將魔帝那個半死不活的老家夥揪出來幹掉？以對方深厚的底蘊，（我覺得是海量的經驗）幫助但丁成為魔人應該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維吉爾不禁有點想遠了…冷酷如他，竟然也陷入了YY。
感覺到男子在神遊太虛的但丁幹咳了兩聲，這便無奈道：
“還是不要想那麽多了，把這家夥解決再說吧。”
這家夥？哪家夥？眼前的這個…醜陋的家夥？！
不得不說，麵前這頭由先前死亡魔物的殘骸，各種顏色**聚集形成的未知魔物，是但丁和維吉爾有生以來所見過長相最為慘不忍睹的貨色了…隻因它根本就沒有具體的形象，完全是一灘蠕動的爛泥！並且表麵還泛著一絲絲斑斕到近乎妖異的紋理，不時會冒出一片片白色的泡沫，瞧起來更像一堆發黴腐壞的爛肉，令人僅僅看著就有種想要作嘔的感覺。
實際上，如果但丁沒有於先前…在‘無限’的提醒下學會‘閉氣’的功夫，那麽他或許就陣亡在巨魔鯨的肚子裏了。因為那個地方所彌漫的氣味絕對對得起所見的環境，就算是好奇心旺盛的青年也沒有膽子去嚐試一次！
但丁對惡心事物的免疫力雖然比維吉爾要高，可是把他惡心到一定程度了也是絕對會發飆！
至少眼前這個家夥，就把他給惡心到了！
“烈火燎原！”‘炎之劍’阿格尼向下斬去，往前蔓延著一片火海！
“疾風過境！”‘風之劍’路德拉向右揮出，朝前推進著一堵風牆！
風助火勢，火借風勢，席卷了殘留的幾頭雜醬，如同海浪般吞噬向仍在蠕動的巨大魔物！
麵對這種情況，仍舊翻滾變化著的對方很明顯沒有做好準備（傻子才會眼睜睜看著敵人進化到完全狀態），在烈火燃身時竟然還停頓了片刻，隨之便爆發出一聲…仿佛由無數聲組成的慘叫！不知為何，但丁竟然能從那叫聲中聽出一種情緒——妒忌？像是亡魂在妒忌著生者，為什麽你沒有陪我死去？！
不願意聽對方繼續釋放噪音的但丁，準備接著釋放下一個招數。
“烈焰寒冰！”
‘地獄冰風’薩爾伯瑞斯，作為青年在高塔中獲得的第一件武器，竟然像是示威般的從內部傳出一聲低吼…此舉不僅是在向敵人發出攻擊的警告，更是在向自己的‘後輩’——‘風與炎之劍’彰顯前輩的威嚴！而嚴格說來，地獄三頭犬作為地獄犬一族的王者，的確比魔界中絕大多數惡魔的等級都要高貴，所以身軀僅是‘蠻骨戰魔’這種普通高級惡魔的阿格尼與路德拉隻有做出無聲的服從。
可它們終究都是要臣服在但丁的手中！
或許‘器靈’品級的高低，也決定了武器威力的大小？總之從‘地獄冰風’中衍生出的寒冰，竟然真的將‘炎之劍’發散的烈火給冰封在了內部…最終卻也無法阻止水火天生的不相容，何況還有狂躁的風力在其中做以糾纏。結果三種魔力元素聚集起來，就產生了無比強烈的爆炸！
“轟！——”
伴隨著漫天的火苗、殘風、碎冰…**魔物雖然依仗著龐大的身體沒有掛掉，卻也是毫無懸念的遭受了重創，就連身體中發出的慘叫也不複先前那般高昂了。
而做出一連串令人目不暇接的攻擊，但丁卻是未顯多麽劇烈消耗的樣子。
這就是沒有選擇提前變身的好處了…可以更加靈活多變控製身體的力量！
剛才的攻擊雖然消耗了但丁幾乎所有的魔力，但是攻擊後卻根據魔力恢複的特殊效應：戰鬥評價達到SS級，立即反過來補充了他所損失的大量魔力。一來二去幾乎沒有什麽負擔，可是魔力卻的的確確在體內外流通了一次…就這樣逐漸加深了對魔力的操控，而前提卻是你攻擊的方式，足以在敵人身上將魔力的效果發揮到最大，也就是一直維持極高的評價，否則早晚會出現入不敷出的情況。
或許是由於青年精湛的技巧？或許是由於身體天賦的本能？總之但丁從來沒有因為缺少魔力而發愁過…這才是他可以屢屢放大招的原因：既然沒有損失，那又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