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心死的覺悟

對於這個長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請同好者原諒這個老實人吧…),雖然漂亮的不可思議,但卻總會讓自己不由自主想起狐狸精之類的(再次替他請求大家的原諒…),對自己總有種莫名抵觸的小女生…趙罡一向是抱著和平相處的態度,但每當看到那警惕的眼神,也實在有夠讓自己鬱悶的。哦,若用對方的話來說,這是純真少女在感到危險時,就會本能施展出的‘星星攻勢’…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估計一個老實人的形象就這麽被我給毀了,請大家原諒我吧…)。

“小五,這顆花了三千點購買過來的‘監視之球’和你有仇麽?犯得著一副想要把它吞下去的樣子嗎?嗯?你那樣看我是什麽意思,給人感覺有些毛毛的…什麽事能讓你這個神經大條的家夥如此失魂落魄,莫非那個變態小子又做出某些非人之舉了?”

從紫發紫瞳少女自然而然應該搭配的,一身充滿了玄幻風格的紫色魔法袍?所愈發呈現出神秘莫測之美的嬌小身影…背後一躍而出!繼而徹底遮擋住對方的一片炫目紅光,卻在光芒逐漸定型後,並不會讓任何人產生將其推開好繼續欣賞少女的念頭…隻因,相比於少女,眼前這位更是散發著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

“隊長,你去升級訓練空間的同時,該不會又擅自提升了自己的血統能力吧?唉…我說了讓你不要操之過急的。剛剛進階為五星輪回者,你所要做的應該是快速適應身體的力量,畢竟五星可是一個關鍵的飛躍期,如果基礎能打好的話,甚至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進階!可是你…唉,讓我怎麽說是好。”

發現女子的氣息雖然和往常一樣飄忽不定,但卻給人帶來一絲若隱若現的壓迫感,這可是對方平日絕對不會允許出現的紕漏…身為對小隊所有成員個人情況都了若指掌的‘大管家’,自認如此的趙罡此刻不禁在心裏歎息:就算是互相托付性命的隊友,也無法了解對方內心真正的想法啊。

“好了好了,親愛的管家先生,不用在那裏唉聲歎氣,你的勸告我又怎麽敢當成耳旁風?這一次自己並沒有強化‘浴火紅蓮’血統,隻是順便提升了一下早就可以提升的職業等階。如今得到了‘血夜刺客’的中階稱號,算是終於被那個該死的老頭認可收為了記名弟子,傳授下幾個對他來講粗淺不堪對我來說卻能夠保命的特殊技能…剛才你所看到的,就是其中之一的‘血光乍現’,沒想到那麽死板的老家夥起名字倒是挺**的。”

聽到女子詳細的說明緣由,趙罡不由欣慰的點了點頭,這個隊長的性格雖然有些倔強高傲,同時又帶著一種對事物隨便應付的姿態,但放在關鍵的問題上,卻是絕不會一意孤行的,亦如每當在生死攸關之時總能爆發出扭轉局麵的力量…所以,她才是令人信服的隊長,所以,自己才是令人信任的管家。

“既然如此,就先不說這些,還是看看我們這個萬中無一的強者苗子,究竟又有什麽新的表現了吧……恩?他人呢?這一會兒不見跑哪去了?!”

趙罡難得的失態了…就算在看到團隊倉庫中的點數,由於少年的奔跑過程,以一個不算肉痛,但也像是慢刀子割肉般的速度持續下降時…為了維持大管家的風度,他也表現的十分鎮定,並在心裏琢磨著等到對方成為隊員時,該怎麽讓他償還在此期間積累的巨額債務。

但是,人竟然不見了!一切就都成了空談…按說在那份神秘契約的締結下,訓練空間應該是由無限空間的法則所承認並保護的啊。而趙罡的腦子裏從始至終壓根就沒有形成過…或許空間法則也能被人打破這一類不被允許的概念!

那可是無所不能的‘無限’啊!類似於神一樣的存在!甚至直接就可以將其稱之為‘無限之神’——隻因對方創造了這無限的空間!就算不是由對方創造,但是能夠將人隨意送往無數的世界…對此種存在,也不該抱有任何不敬的念頭!

正在趙罡這個原本的無神論者,或者說連‘無神論者’是什麽意思都不明白的家夥,由於自己親身的神奇經曆,從而對一切神奇事物懷有深深敬畏的男人…再次陷入巨變後的思維方式難以短期適應的混亂時,有人確實已經看出了事情的真正原因。

也正是因此,柳紅瑛內心的震撼一點都不比趙罡來的要小…

“這個家夥…這個小子…這個…混蛋!就算再怎麽變態也要給我適可而止啊!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怎麽可以這樣打擊人哇!原本人家就是因為看到了你奔跑時那種放開一切的忘我神情,才心有所感領悟了另外一個老變態所言的‘足下之心’——就是要將自己腳下的大地,所有的山川河流,一切的艱難險阻,都隨心所欲,視如無物。這才去進行了職業考核,順便升級了訓練空間。盡管道理說出來淺顯易懂,但是沒有那個經曆,沒有那個契機,卻是無論如何也邁不出去…而在想通了之後,就能夠豁然開朗,但我發現自己現在又有點想不通了!”

女子有什麽想不通的?看不到他所看到的,你也是永遠都想不到的…想不到無奇,在這種場合下,竟同樣領悟了屬於自己的道理——

“吾道,名為,自由!”

做出領悟的同時,無奇恢複了自己所有記憶。那海量的內容,那豐富的經曆,以及…那空洞的內心。

……

一個陰暗的房間,身穿黑色練功夫,一大一小兩人,正在進行對話。

“無奇,從今天開始,我就將教你…怎樣去殺人。”

大人蹲下身子,按著孩子的肩膀,口氣十分的鄭重…與沉重。

“殺人?那是什麽?和殺西瓜一樣嗎?我殺瓜我殺瓜我殺瓜……”

男孩開始用自己的雙手頗有氣勢的在空氣中比劃,不過口號就…

“……恩,殺人和殺西瓜一樣,但是都要先拿起刀,你說對嗎?”

看到孩子興奮的模樣,男子用手指向靠牆邊桌子上擱放的那把刀。

“我最喜歡刀了!那種一刀兩斷,毫無阻礙,斬開一切的感覺…”

看到這個曾被告知‘隻有大人才能玩的玩具’,男孩的眼神十分灼熱。

“那就證明小奇你天生擁有殺人的天賦…隻希望到時候不會手軟。”

男子似是鬆了口氣,也似是下定了決心,站起身走過去…將刀拿起。

“怎麽會手軟呢,不就隻是一刀斬下,一切便都結束了嗎?”

男孩很明顯不知道大人說的‘到時候’究竟是指的什麽時候…

“是啊,很快就會結束…相信你會喜歡上殺人這門藝術的。”

大人將這柄比小孩還要高的刀放在對方手裏,用手掌合上對方的手掌…

……

“保鏢!保安!保潔!人都他媽的死哪兒了?!老子花錢就是讓你們這麽保護老子的嗎…上帝基督觀音如來,隻要能讓我挺過這一劫,絕對在家裏麵把你們全都好吃好喝的供奉起來,所以求求你們保佑那個殺星千萬不要來到我麵前啊!”

一個富麗堂皇的房間,一位大腹便便的男性,將自己臃腫的身體蜷曲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樣子,就像是一隻在狹小樹幹中不停蠕動的肥大蟲子…極度不安的聆聽著樹幹外啄木鳥越來越接近的叮啄聲。

“刺啦撲哧!”

什麽東西被捅破的聲音,和什麽東西被穿透的聲音,連在一塊響起…似乎是捅破一張紙,穿透一片豆腐般輕易。

“怎麽會…這個樣?”

肥胖男子看著從自己胸膛前突然冒出的,沒有染上一滴血的刀尖上的寒光,感受著正在流失的脆弱生命中,罪惡靈魂最後一次無法抑製的顫栗。

“既然不想讓我出現在你麵前,那麽就如你所願,別怪我從背後偷襲了…”

至少半米厚的牆壁後麵,一個冷漠而又隨意的聲音,伴著刀身抽出緩緩響起。

“早知如此,還不如臨死前見見傳說中的‘武七’究竟張的什麽樣子…”

最後念頭如此作想的男人,並不知自己能見到對方的刀就已是何等幸運。

……

一個像是遭了賊的房間,疑似是‘賊’的某人,拿起一件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價值不菲的古董花瓶,狠狠的摔在地上,變成…粉末?!

“走了,走了…一個個都走了,給我留下一堆毫無意義的垃圾,我可不會脆弱到拿它們去緬懷你們!你們,你們…你們這些不負責任的東西!一個隻教會了我殺人,一個隻教會了我怎樣區別該殺之人,一個隻教會了我…有可能的話盡量別殺人!反正最終不都要和你們一樣,被時間徹底從世界上抹殺?!”

所有能夠被看見的,能夠被拿起的東西,包括電冰箱、電視、洗衣機之類,都在少年的手中變成了再也讓人看不出原樣的垃圾…隻因它們無論是何種材質,如今都成為了最大不過巴掌大小的碎塊或者粉末。

“無限…最終還是隻有你能陪在我身邊。我之所以將你取名‘無限’,就是喻義無人能夠限製的,無限的力量…隻因,還沒有誰能逃過你的一刀。但是現在,或許我們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呢。”

少年用手指輕輕拭過暗淡的刀身,並非是刀感覺到了主人的心情…而是,它本來就乃這副鋒芒不露的樣子,隻有在染血之時,才會顯現出一抹死亡的光彩…至少在被殺者眼中是足以掩蓋世間一切的奪目。

“你已經隨著我奪取了太多的生命,看夠了那些臨死時或震驚、或恐懼、或難以置信的醜陋嘴臉…雖然那個不負責任的家夥,告訴你該怎樣決定殺與不殺,但是為什麽每到最後關頭,我總覺得人們都有著足以去死的理由?”

“果然殺與不殺,還是要取決於你我嗎…那就殺吧,這世界上有這麽多人,足夠你我殺上一輩子了!”

少年隻拿著屬於自己的刀,毫無留戀的離開了背後…曾經是屬於自己的家。當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夜幕中,整個兩層樓高的房子,雖然多是木製,但卻像是遭遇了地震般頃刻間土崩瓦解!隻能通過塵埃落定的殘骸中依稀得見,幾處建築主要的支撐位置裂口極為平整光滑……

……

“原來我真的死了…心早就已經死了…”

站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從思緒中回過神的少年,一手捂心,一手指天。

“‘唯有無我己心,方能無上淩天’,自己終究還是過不了這一關嗎?”

說出這句話的他,表情沒有絲毫苦澀,反而,看上去說不出的釋然。

“我之道,並非無情,而是那自由,縱情天地任遊!”

下一刻,不知通過何種方式,無奇突然原地消失,又突然出現在另一個地方…就好像他本來便站在那裏一樣。放在這個空間中,還真會讓人誤以為是錯覺。

“有情也罷,無情也罷,隨我心意,自由變換,何處不可去,何處不可留?無缺,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