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製符天才（上）
所謂的製符，分為在紙符之上刻畫符文，和在身體表麵鐫刻符文兩種。其中前者與赫連雲印象中道門的道符極為相像，都是使用特殊的材料在特定的紙張之上勾畫符文，而使用的顏料，也正是朱砂。
至於符武士身體表麵刻印的那些符印，則是使用符獸的血液，夾雜天羅草、刀蘭、火焰花的汁液，製作而成。這個世界的符文技術經過了無數年的發展，早就已經極為純屬，這種汁液，正是一種最為穩定的刻印**。剛製成時顯出金黃色，如同流動的黃金，塗抹到人的皮膚上立刻就會被吸收進去，隨後不留任何痕跡，隻有催動符文之力，使用符印的時候，才會顯現出符文。
這刻印符文的法門，說複雜也很複雜，因為從調配刻印汁液，到使用的符筆，運筆的方法，以及在符文周圍畫出的一道“符力圈”，都極為講究，越是複雜的符文，也就越難以刻印，如果一個不留神刻印出現錯誤，可能就要浪費掉一個符位。
所謂符位，則是指人的身體上能夠刻印符文的地方，總共有九處，分別是，雙腕，雙臂，雙腳，膝蓋，最後還有胸口。這些地方經過赫連雲的仔細研究，全部都是人身上的幾處大穴，算是最適合發出符文之力的地方。其他地方如果刻印上符印，則隻能夠發揮符印威力的十分之一。
而要是說這鐫刻符文的法門簡單，則是對赫連雲來說的。
所謂的調配刻印汁液，再怎麽複雜，難道有二十二世紀的化學實驗複雜？而且他自己就知道一些製作簡單精密儀器的方法。至於所謂的符筆，更是和毛筆一模一樣，鐫刻符印，和寫毛筆字也沒有太大區別。雖然他的書法並不是特別出眾，但是作為一名中國人，從小也曾經練習過楷書，擁有紮實的功底，而且還能左右同書。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的人之所以必須有專門的製符師來進行這一切，還因為並不是所有的符文都已經被解讀完畢，而且符文的筆畫順序極為重要，也因為種種原因顯得極為神秘，並不是每個人都知曉這些東西的。
當然，這些東西絕對是難不倒赫連雲了。
將符文鐫刻到身體上之後，還有一道最後的工序，將這一道工序完成了，才算是大功告成，那就是在符文的周圍加上一圈“符力圈”這才算是製成了一個完整的符印。而這所謂的“符力圈”其實就是一個八卦圖！
看到書卷上畫著的那個極為熟悉的圖形，赫連雲心中不禁驚訝萬分，實在沒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還能夠看到太極八卦！這一圈符力圈畫下之後，平日的戰鬥中運用符印的時候看不真切，隻是一個光燦燦的圓環，所以赫連雲到現在才知道那符力圈竟然是八卦圖形。
現在他已經深切感受到，這個世界一定和原來的世界有著某種聯係，不過到底是什麽樣的聯係他現在也無法搞清楚。
就在這時，赫連雲突然將頭猛然一轉，向著這間屋子旁邊某處昏暗的角落望去：“誰！”
身為一名強大的殺手，他有著極強的反偵察能力，雖然剛才一直沉浸在製符書之中，但是周圍的風吹草動卻一點沒有被他放過，就在剛才，他聽到了輕微的喘息聲，同時地上某個影子晃了兩晃。
“咳咳……哈哈……小兄弟不要怕，是我，是我……”一陣破鑼嗓子的聲音響起，從一排巨大的書櫃後麵轉出一個人來，此人臉上滿是皺紋，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幹癟的核桃，身形佝僂，身穿一件油漬麻花的破長衫，正是在這符文殿打盹兒的那個老頭子。
眼看赫連雲一臉警惕，這老頭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仿佛生怕驚擾了什麽寶貝一樣，涎著臉說道：“小兄弟，你對製符有興趣？”同時一雙眼睛不住在赫連雲手中的書籍上掃來掃去。
赫連雲緩緩說道：“是有些興趣，不知道這位長老有何貴幹？”同時心中念頭電轉，心想這老頭難道也是赫連震霆一係，想要趁此機會加害於我？不過我的武功已經恢複了五六成，這地方又極為狹小，符技很難施展，要是真打起來，就算這老頭是個符尊，結果也不一定如何。
聽到赫連雲說自己對製符有興趣，這老頭立刻高興地直搓手，嘿嘿笑著，絮絮叨叨說了起來：“好，好，太好了，這麽多年，可讓我遇到一個對符文感興趣的赫連家子弟，你說我自己研究有什麽意思啊，他們又不讓我出去……”
聽這老者前言不搭後語說了一大堆，赫連雲也漸漸明白了過來。原來這老頭也是赫連家的供奉長老，不過不知道什麽原因，立下了約定，不能離開這內符堂，隻能一直在這裏守著。本來守著也可以教導一下子弟習技，自己也修煉精進一下，奈何這老者一顆心全拴在了研究符文和製符技術之上，偏偏那些進來的赫連家子弟沒有一個喜歡學習製符的，全都以修習符技為目的，因此這老者一直找不到一個能說話的人。
時間短了還可以自己搞一些研究，但是時間長了可就把他給憋壞了，所以隻能每天吃飽喝足了打盹兒，無所事事。
“那前輩為何不修習符技，求得精進？這樣也可以延年益壽，或許以後就能出去了呢……”對於赫連家的曆史，赫連雲還真不知道多少，這老頭是誰他也不明白。
“學那些打打殺殺的有什麽意思，真正的玄妙，全都在符文之中。更何況，我無親無故，出去作甚？還是這些符文好啊……”說著，這老頭隨手往懷裏一摸，摸出一個獸皮口袋，拔出塞子，酒氣四溢，往嘴裏灌了一口酒，用油乎乎的袖子將嘴角一抹，叫道：“痛快！”
他接著涎著臉問道：“這位小兄弟，你可願意拜我為師，跟我學習製符之術？我向你保證，我手中的東西，都是多年研究來的，絕對和外麵常見的那些法門不同，你要是學了，出去之後定然能夠成為一名製符大師！怎麽樣？要知道，高超的製符大師全都擁有巨大的財富，而且地位極為崇高。”
這老頭說的倒是實情，根據赫連雲所知，一些製符大師所製作的紙符，對於符文之力的使用效率會高上四分之一甚至更多，對很多強大的符武士來說，哪怕僅僅是十分之一，在戰鬥都能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因此購買紙符的人很多。更何況，這些製符大師所刻製的符印同樣能夠提高符武士的戰力。
赫連雲嘴角一撇，說道：“沒興趣。”他自己身上的秘密太多，絕對不能讓對方看到，特別是，他還準備以後一次性在身上刻印其他的八個符印，要是被別人看到，絕對會嚇個半死。這還在其次，要是讓赫連震霆一係知道了他現在是個符文天才，不想盡一切辦法殺了他才有鬼了。
現在他之所以能夠安安穩穩活著，體符流的幌子是一方麵，赫連震霆一係對他本身的輕視則是另一方麵。
“怎麽會沒興趣呢？你剛才還說有興趣啊……”這老頭一看赫連雲麵無表情又低下了頭，不禁一陣焦急，扯著胡子在原地轉圈。他已經許久沒有離開內符堂，因此很長時間沒有和人交流，心性就像是一個頑童一般。
“對了，對了，你是不是不想拜我為師？那也可以，隻要你出去之後使用我的獨門秘技的時候，告訴別人這是羅格首創就行了，隻要這一句話！而且我可以為你提供各種試驗材料，不需要你半個銀幣，全都是我出，怎麽樣，怎麽樣？”這羅格張大了嘴巴，一臉期盼地看著赫連雲。
聽到這話，赫連雲心中不禁一動，說起來他還真沒想過製符材料的問題，如果自己不從內符堂出去，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得不到任何材料了，想要刻印符印更是沒有可能。不過，這老頭怎麽姓羅？不是赫連家人？
他微微一笑，說道：“我可以答應，不過羅老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而且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說，說，什麽條件？什麽問題？”羅格聽到赫連雲鬆口，立刻大喜過望，連忙問道，生怕赫連雲反悔。
“條件就是，我必須有自己的一間密室，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入內。問題則是，羅老你不是赫連家人，怎麽進了這內符堂，而且不能出去？”
“沒問題，這間符文殿裏麵都是低級符技秘籍，本來就沒什麽貴重東西，我可以做主給你一間密室。不過你的問題嘛……就說來話長了，總之我是被人家打敗了，必須要在這裏守上三十年。”羅格隨口答道，仿佛說的事情與自己無關，三十年就像是三十天一樣。
赫連雲不禁暗暗搖頭，這羅格不知道是性格本來就如此，還是時間長了快悶瘋了，不過這種信守諾言的品行實在是讓人敬佩，雖然說起來隻有寥寥幾句，但是這其中的故事，定然也是驚心動魄。他已經通過自己體內的符力感應到，這羅格身上已經有了九道符印，最少也是符武師的級別。
“好吧，羅老，我答應你了，咱們現在就開始修習？”赫連雲笑著問道。
“當然是現在就開始，哈哈，走走走，咱們去我的房間，我好好跟你說說。”羅格不由分說，抓住赫連雲的衣袖，就拽著他向旁邊的一個房間走去。
等到兩人走遠了，他們剛才所在的書架上的一盞符燈突然一暗，隨後閃爍了數十下，再次恢複了明亮。
而赫連府之中的一間屋子裏，那二夫人正坐在一張桌子旁，靜靜望著桌子上的一塊足有方圓一米左右的符盤，周管家則垂手侍立在一旁。
突然，這符盤猛然一亮，在上麵投射出一個場景，正是赫連雲與那羅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