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小寒戲賴僧
還沒有走多久。小寒突然就發現昨晚那個老家夥居然正朝著自己慢慢走來，小寒心想：這死老頭，死瞎子，真的是不長眼，走就走了，又送上門來了，我要是不整整你真對不起昨晚聞到酸臭味道的鼻子了，說著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示意要給它們報仇。
走得離那老者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一股熟悉的酸臭撲鼻而來，小寒就為自己這個決定後悔了，不如一走了之的好。這樣想的時候，那瞎子老頭竟然走到了小寒跟前，而且真的是什麽也看不到，接著還往前走，小寒一見忙躲了過去，可是很奇怪，與此同時好像那瞎子也感覺到了前麵有人了，忙也躲，正好和小寒躲避的方向一樣，結果小寒又急忙躲避那股跟來的酸臭氣息，可是老者也發覺自己躲錯了方向，再次朝另一側躲去，結果，結果的結果，小寒和那瞎子再次麵對麵。
小寒實在聞不了那味道，連張開嘴喊句話的心情都沒有了，他狠勁往一側躲去，終於躲了過去，那瞎子終於朝著前麵慢慢走去。
小寒繞圈過去，搬來幾塊大石頭放在那瞎子將要路過的前方，等著看好戲。此刻的瞎子終於走到了那石頭處，手中的棍子敲敲打打居然繞了過去，小寒有些失望，但是他馬上高興起來了，因為他看見那老者居然直奔一棵樹而去，手中的棍子此刻突然不敲打了，心中更是高興，等著看好戲。
“啊呀”老者一聲大喊，摔倒在地，原來是撞到樹上了，小寒看著高興地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叫你到處汙染空氣。”
那坐在地上的老者聽到後，猛然回頭，眼上的皮依舊向上翻翻著，神情看起來似乎被摔得不輕，居然有些怒道：“徒兒，是你嗎？還不快來扶起為師的來。”
小寒更是樂壞了，心想天下真有這般賴皮的，還超自信的。他走過去，當然離著一段距離----他不想過多傷害他的小鼻子：“誰是你徒弟了？誰是你徒弟了？有證人嗎？人家要是知道我有個這樣的師傅，那我還不如自殺了呢，現在你叫我一句師傅，我就拉起你來，咱們算扯平。我叫你師傅了，你也叫我師傅了，我把你拉起來，咱們各走各的，從此以後誰也不認識誰，怎麽樣？”
“好你個不孝的徒兒啊，簡直大逆不道，目無尊長。”那老者邊說邊慢慢站了起來，聞著聲音就奔小寒而來，小寒欺負他是個瞎子，在樹林中間穿梭著，戲鬧著。
趴趴熊見小寒和一個瞎子玩耍，它的興致也來了，升騰而起，足有老者那麽高，不時在後邊碰老者的頭，等老者一回頭，它早飛出去老遠了。
小寒喊著趴趴熊撞擊那老者，一邊喊道：“瞎老頭，你聽見沒有，要是你說你我沒有關係，以後不在人麵前說我是你徒兒，我就讓趴趴熊饒了你。”
那瞎老頭似乎被趴趴熊整得狼狽不堪，呼呼帶喘，道：“不孝，不孝的徒兒，昨晚才答應我的，怎麽，怎麽能夠反悔？”
小寒真是沒有見過這麽一個愛麵子的，或者說是自戀的，你讓人家做你徒兒你得有那個資本呀！
趴趴熊再一次在後邊直奔瞎子的後腦勺而來，大概這趴趴熊也高興的過了頭，這次竟然直接落到了那瞎子的頭上，這下可糟糕了。那老者伸手看上去不快，可趴趴熊就是沒有躲開，被老者一把抓住了，那老者哈哈大笑：“小家夥，你能跑出我的手掌心？”說著就要狠狠往地上摔去。
小寒正在興奮頭上，狀況突然發生巨變，他有些著急失聲道：“慢，不要。”
那老者顯然並沒有真的去摔，而是在小寒喊出話的同時，收手問道：“臭小子，看你還敢不敢怠慢我老人家。”說這話的時候，腰杆使勁挺了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小寒一時不知如何救趴趴熊了，心中隻怪趴趴熊太不小心。
隻聽老者道：“你要是叫我三聲師傅，並且承認我是你師傅，我就放了它。”那趴趴熊在老者手中扭動著胖胖的身體，呲牙咧嘴，卻怎麽也掙脫不掉。
小寒實在不想叫這樣的人做自己的師傅，想起古佛寺玄雲師傅來，比這個強的沒影了都，要不要搬出師傅來嚇嚇他，小寒想到這裏道：“你知道我師傅是誰嗎？他要是知道你和他搶弟子你一定活不了的，我都是為你好。”
那老者道：“不管他是誰，反正你已經叫過我師傅了，你就是我徒兒。”
“我師傅就是古佛寺大名鼎鼎的玄雲，古佛寺未來的掌門，你想和古佛寺為敵嗎？”小寒終於搬出了自己的師傅還有古佛寺全體成員。
“古佛寺？沒聽說過，什麽雲的，更是不知道。無名小輩，無名小幫小派的，也拿來震嚇我老人家。”那老者平淡地道。
“你，你，什麽都不知道，還說別人無名、小幫小派，真是自己見識短，還那麽自高自大。對了，忘記你是瞎子了，瞎子見識怎麽能長呢！”小寒冷嘲熱諷。
那老者突然把趴趴熊高高舉起道：“你叫什麽？拜不拜我為師？我數到三，你要是不說、不回答我，我就摔死它！一，二——”
“等一下！我叫萬小寒。”小寒終於撐不住了。他原本想撒謊的，但是覺得說個假名字和真名字也沒有什麽區別，名字不就是區分別人的一個代號嗎？
“嗯，不錯。”老者道：“名字真的不錯，師傅呢？還沒有喊。”趴趴熊朝著小寒擠眉弄眼，似乎在說等出來後，一起收拾這個瞎子。
小寒覺得沒有必要為了這句話讓趴趴熊冒生命危險，於是道：“師傅，師傅，師傅，師傅，師傅，我的老師傅，大師傅，好師傅，無敵師傅，求求你放了趴趴熊。”
“趴趴熊？這個名字真好，和你的一樣都是不錯的名字。”老者道，“我的乖徒兒啊，你早這樣聽話現在我們早就吃上飯了。走，師傅好好盡盡做師傅的偉大博愛之心，帶你去一個最好吃的飯店，吃一頓最好吃的飯菜，從此以後，如果有人再要欺負你，你隻管報出我老人家的大名來，一定逢凶化吉，遇難成祥。”說著，老者並沒有放手趴趴熊，而是眼皮突然自行向下一翻，眼珠居然恢複原位，赫然一雙小眼睛，直勾勾望著小寒，炯炯有神，閃爍異芒。
小寒大為吃驚，他曾聽娘和那些姐姐說過，功夫深厚的人，從眼睛就可以看出來，因為那樣的人眼睛會發光，而且那樣的人一般威望極高，為人處事很正派，不苟言笑，雖然小寒沒有見過眼睛會發光的人，但是不知為什麽覺得這個瞎子，錯，這個假瞎子一定也是個什麽高人，心中不免有了幾分的親近之意。但是聯係剛才的舉動，覺得又沒有娘說的後邊幾條，心下有幾分的懷疑，但是他還是有些投機地小心翼翼起來了。
小寒還發覺在那眼睛正常之後，那老者身上的酸臭不知什麽時候也沒有了，簡直神奇至極。他有些恭敬地道：“師傅，原來你不是瞎子啊？有了危險我報你大名，那你叫什麽呢？”
老者似乎十分高興：“我不是瞎子你就願意做我徒兒了？要說我老人家的名號，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就是——”
小寒猜測著一定是個什麽高人，卻聽到這樣幾個字：賴皮聖僧，法號亂來。
剛才的希望一下子被這幾個字又失望了。小寒心中暗道：聖僧？還有賴皮級別的？法號居然叫什麽亂來？這個法號倒真的適合你啊，管你什麽呢，吃了飯，救出我的趴趴熊，走人。
想到這裏，小寒道：“那我們走吧，我真的餓了。”經過這一翻折騰小寒確實是又累又餓，賴皮聖僧依舊抓著趴趴熊，帶著小寒出了樹林奔前方一個小鎮走去。
來到小鎮之上，小寒就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些飯店一見自己來到了門前，不像是其他地方的飯店趕緊招呼進去，而是趕緊關門，在門後邊偷偷張望，似乎自己是個什麽大惡人。小寒回頭對賴皮聖僧道：“他們，他們這是怎麽了？都這樣怪怪的。”
賴皮聖僧幹笑了兩聲道：“沒什麽，我都見怪不怪了。這樣吧，你去前方那個飯店進去要兩份熱菜，我去買點幹糧，好好吃喝一頓。”
小寒覺得有些奇怪，一起進去裏麵什麽沒有呢？為什麽要另買幹糧？他還沒有想明白，賴皮聖僧已經走了。小寒隻得前去，奇怪，這家見了他沒有關門，而是趕緊將他迎了進去，問了要什麽，客氣一番讓小寒稍等，就奔後邊忙活去了。
時間不大，兩盤炒肉上來了，熱乎乎的，肉香直刺鼻子，小寒咋了咋舌頭，吞咽了幾口口水。正這個時候，賴皮聖僧空著手進來了。那夥計似乎是想攔住的，但是賴皮聖僧已經進來對著小寒道：“等著急了吧，我剛才轉了一圈沒有什麽好吃的，就在這裏再要點東西，湊合著吃吧。”旁邊的那些吃飯的有的朝一邊挪了挪，以離賴皮聖僧最遠為最終目的。
小寒把小二叫來又要了一些東西和一大碗湯，兩個人吃了起來，小寒又找來一個碗給趴趴熊弄了些吃的。一陣風卷殘雲後，賴皮聖僧見夥計老在身邊不走，道：“我和這位小哥有要事商量，你忙你的去吧，有事了我叫你。”
小寒也覺得這裏的人真是奇怪，但也沒有多問什麽。那個夥計似乎十分不情願，但是也沒有什麽借口和理由留下，隻得走了，走的時候似乎還想說什麽，但是最終什麽也沒有說。
見那人走了，小寒問：“什麽事情？”
賴皮聖僧也不說話，在腋下摸了半天，終於摸出個活物來，小寒對他這一舉動還是有印象的。卻見手中捏著一隻活著的蒼蠅。賴皮聖僧使勁一捏，那蒼蠅便光榮犧牲了，賴皮聖僧將那蒼蠅放到還剩有一少部分的湯中，又用筷子攪了攪，小寒看得目瞪口呆，摸不著頭腦：難道，難道這老人家有吃蒼蠅的喜好？
過了約三分鍾，賴皮聖僧道：“小二，過來！”
那個店小二答應著從後邊出來了：“二位，什麽事？”
“你看看，你看看，你們做的這是什麽飯？怎麽裏麵還有這個？”賴皮聖僧道。小寒終於明白這裏人躲避的原因了，不是在躲避自己，是在躲避這聖僧啊！
“這個，這個不可能，我們做的從來就——”店小二似乎也知道，但是怎麽辯解得清楚呢。
“算了，算了。我也不給你們難看，這次呢，我就不追究了。”說著賴皮聖僧起身帶著小寒就走，趴趴熊被小寒抱起，一起走了出去。沒有小寒預想的店小二折騰一番。
隻是在最後跨出門的時候，小寒聽到店小二和旁邊的顧客道：“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這不，這賴皮和尚今天又有新招了，先讓個孩子來訂餐，你說我知道那孩子是他一夥的呀！倒黴，倒黴啊！”
那些人善意地笑道：“就當施舍了，積德了。”
店小二一邊收拾小寒他們吃過的東西一邊道：“你們都是老來客了，都知道，要不他這樣一折騰，你說我的生意不都得砸了？你說你白吃就白吃吧，還這樣害我。”
那些人又是一陣大笑道：“誰叫他的法號叫‘亂來’，而不叫‘如來’呢？”
……
小寒跟著賴皮聖僧走著，沿街的許多小店遠遠就關門，有的大喊：“賴皮和尚又來啊，大家小心啦。”有些善意的喊叫，有些善意的提醒。
那賴皮聖僧也不管，對著那些人道：“不歡迎我來嗎？那我可走了再也不回來了，到時候你們想我的時候，怎麽辦？今天大家不要關門了，我已經吃過了，就是老三炒肉請的客，你們今天想請也沒有機會啦。”
小寒叫道：“師傅，這招真絕，我沒有銀子的時候都是乞討點東西，有時候討不到還餓好幾天，以後就不用啦！”
“嗯，怪徒兒，這就是為師教給你的第一招，名曰‘餓不死’，你要記住，任何時候一個大活人因為身上沒有錢而挨餓，那是最羞恥的。”賴皮和尚道。
兩個人邊說邊走出了小鎮，賴皮和尚道：“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你也去辦你自己的事情去吧，記得有了危險喊我的大名，可保你脫離危險。”
小寒一開始雖然十分討厭這個自高自大的人，尤其討厭這人身上的氣味，但是現在氣味沒有了，這個人要走，小寒這才覺得自己一路走來好像就這個人和自己最近，不免有些不忍了。想到又將是自己一個人朝著不知道方向的地方去，心中有些稍微的失落和茫然。
那賴皮和尚道：“乖徒兒，為師的去也，你拜我為師了，我也沒有什麽可給你的拿得出手的東西，這樣吧，我告訴你一件事算是禮物，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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