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分別,離家

龍炎一聽頓時有些驚怒,問道:“族長大人,為什麽我和張亦不能夠去紅葉學院學習?”說罷龍炎看了看張亦,見其一副不屑的模樣,於是繼續說道:“族長大人,就算我不能去,為什麽張亦也不能去?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初境一級兵者啊!”

龍梟聽聞搖了搖頭,歎氣道:“唉,紅葉學院每四年隻會給每個家族兩個名額,誰又能料到,今年我們家一下出來四個有神兵之元的人呢。”隨即龍梟走了過來,抬起褶皺的眼皮看了看身前的龍炎,說道:“聽說你當時測試的時候,探元珠所顯示的光芒是間歇閃爍的?”

龍炎回想起當時的情景,好像確實是這麽回事。於是點頭說道:“好像是這麽一回事。”

“啪!”的一聲,龍飛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罵道:“放肆!你怎麽和族長說話的?”隨即龍飛身後的龍騰,也不屑的瞥了眼龍炎,好像在說“鄉巴佬,連點規矩都不懂。”

“你才是放肆,我都沒有說話,怎麽?你想越俎代庖?”龍梟微怒的說道,但卻並沒有轉身。

龍飛一聽,頓時心中窩火不已,但嘴上卻不得不答應道:“是,叔父,龍飛聽著便是!”說罷龍飛將頭一扭,背向龍梟,麵色忽然間變得狠辣陰沉起來,充滿了殺氣,心中暗怒道:老不死的,我看你還能顯擺多久。隨即嘴角緩緩的揚起了一個陰險的弧度。

龍梟此時心情迅速的恢複了先前的平和狀,不緊不慢的問著:“龍炎,無妨,今日我愧對你和張亦,所以你二人不必拘禮,不過按照你所說,那探元珠顯示的情況,恐怕便暗示著你體內的神兵之元,不甚精純,而龍玲和龍騰的神兵之元卻是至精至純的存在,所以,他們兩個,便當之無愧的,成為了去紅葉學院的兩個名額的最佳人選。你們可以理解麽?”

龍炎怒道:“玲兒就算了,為什麽那個龍騰也可以去?張亦可比他好了千萬倍,要去也是玲兒和張亦兩個人,不然我不服。”

張亦聽聞拍了拍龍炎的肩膀,感慨萬千,雙目中略微有些霧氣,不過馬上就被他自己用手掌給擦拭而去了,隨即說道:“好兄弟,什麽都不說了,你不去,我去了豈不無趣的緊。咱們可得始終在一塊,酒我可還沒喝夠呢。”

“龍炎,你算什麽東西,你和張亦將龍飛叔父打傷的事情,族長還沒怪罪你呢,你竟然還敢教訓我的不是?”龍騰忽然暴跳如雷,怒喝道,剛想上前教訓龍炎,卻被龍飛的粗壯的臂膀給擋住了身形,隻見龍飛衝自己的兒子搖了搖頭,使了個眼色,龍騰經過了幾番掙紮後,還是站回了龍飛的身後,怒火衝天的看著龍炎。

龍梟此時坐回了主座之上,說道:“傷人之罪,我自會定奪,現在是在談家族選拔的事情,其他事,暫且等選拔事情談完再論。”龍梟頓了頓,繼續說道:“龍炎,張亦,紅葉學院乃是義州城唯一的兵者學校,其每四年,隻會給各家族留有兩個保送的名額,而家族決定龍騰和龍玲去,已經是長老會通過決定的,此事已經不容改變了,還望你們理解。但是,你們並不是沒有希望,因為在義州城東麵二十裏外的東陵城中的潛龍學院,會在一月之後招收十名有兵者潛質平民孩童,所以,你們還有機會,這便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情。”

龍炎一聽,那摔落至沉淪深淵的一顆失望的內心,又重新燃燒起了激情,迅速轉過頭去,看向張亦,卻同時看到了張亦那激動難耐的表情,隻見兩人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一起點了點頭。

龍飛此時卻忽然哈哈大笑,說道:“你們身為龍家的人,可以依靠保送的名額才能進入紅葉學院進行修行,但是也正因為如此,你們並不是平民孩童,所以,潛龍學院的平民孩童的選拔,你們是沒有資格參加的,若你們私自去參加,不僅會敗壞了門風,而且會讓其他家族當成笑柄來恥笑我們龍家,龍文,你說是也不是?”

見龍飛問向自己,那龍文,被稱為翠園之主的中年人,嚴肅的點了點頭,隨即問向龍梟,“族長大人,讓他們去參加平民測試,請恕我不能允許,長老會上,我會投出否定的一票。”

龍玲那隨著他們對話間,跌宕起伏的弱小心靈,又一次被深深的打擊了一下,隻見她急忙的說道:“爹爹!龍炎哥哥他…”

正當龍玲話還沒結束,就迎來了龍文怒視的目光,和冰冷的喝斥:“閉嘴!這裏哪容得你講話。滾回家去!”

龍玲一聽,頓時嚇得俏臉慘白,緩緩的滴下頭去,眼中不爭氣的留下了傷心的淚水,如雨中浮萍,蒼涼淒美,楚楚可憐…

龍炎見狀,迅速的抓向了龍玲的小手,但卻被龍玲迅速的躲開了去,隻見龍玲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隻是一個勁的背對著自己,仿佛一下間,兩人距離,便隔離了千山萬水一般,遙不可及。

龍炎不知所措,剛想上前,但卻被龍玲傷心欲絕的一句話,給製止了身形。

“爹爹,他…他生氣了…嗚嗚嗚嗚…”

龍炎聽聞身形一震,心中也有種莫名的傷感,低聲歉意道:“對不起,丫頭,都是因為我…”

龍玲抹了幾把眼淚,抽泣了許久,一副蟬露秋枝之態,之後斷斷續續道:“我…我沒事,倒是龍炎哥哥,你…你怎麽辦?玲兒不想和你分開。”

想到這裏,龍炎心中也是一片黯然,當下緊咬嘴唇,卻是雙手緊緊的握拳,站回了張亦的身旁。或許,分開已是必然,她終究是枝頭上的鳳凰,紅葉學院,才是她應走的路,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己之私,來耽誤了她的前程。而那翠園,連傳說中的鑄型師,都可以請得到,想必資本之大,背景之深,又怎能容得下我這窮小子。

張亦看了看龍炎,因為離得很近,剛才的一切,他都已經了然於心,於是拍了拍龍炎,說道:“世事難料啊,算了,一時失利而已,他們又怎知道,魚躍天門,九嘯龍臨的故事。”

龍炎聽聞重重點了點頭,隨即便不再多想,心頭卻悲苦的一笑,世間悲涼,什麽是人情冷暖,也許,隻有兄弟是最可靠的,這張亦,自己心裏想什麽,好像他都知道一般,也許,這才是真正的感情!彼此情深,隻言片語之間,便可了然於心!

就在這時,龍梟將那懶散的眼皮,睜開閉合了幾下,緩緩的說道:“既然長老會決定如此,此事便告一段落吧,現在,就說說第三件事情”說罷站起身來,厲聲喝道:“大膽龍炎,張亦,你二人可否知罪!”

張亦此時先是一愣,隨即卻是暢快的一笑,竟是突兀的點頭說道:“張亦知罪!”

龍炎一驚,說道:“族長此話何解?”隨即轉過頭去,急忙對張亦說道:“張亦,你傻了,你幹什麽。”

張亦小聲說道:“噓,你看著便行。”

龍梟點了點頭,語氣略微有些平和,宣布道:“既然這樣,由於先前打傷龍雲之罪,便就此宣判!龍炎,張亦,剝奪你們的龍家身份,就此逐出家門!從今日起,你們便不是龍家的人了,好自為之吧!”

龍雲一聽,撓了撓頭,心中不明白,先前長老會時,這老家夥便百般不願意懲罰龍炎和張亦二人,怎的現在又將他們逐出了家門?雖然打傷了龍雲,但也不至於判這麽重的罪吧?不過判都判了,反正這種混血的雜種,少一個是一個,眼不見心不煩,隨即龍雲也沒說話,隻是和龍文一樣,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一切的發生。

龍玲此時一聽,驚呼一聲,轉過頭來,兩眼紅紅的,略微有些抽泣的看著龍炎。沒有說話。兩隻小手相互攥著,竟然有些微微顫抖。

龍炎一聽,頓時也想明白了是怎麽回事,先前龍雲所說,自己礙於龍家身份,不得去參加平民選拔,所以隻能幹瞪眼。但是如今龍梟族長突然因為打傷龍雲的罪過,將自己和張亦逐出了龍家家門,乍一看是極其眼中的懲罰,但是對於在龍家飽受屈辱的龍炎來說,對龍家早已沒什麽留戀的,僅僅隻是當這裏是一個暫時住處而已,要不是龍家有規定,身為龍家的人,不得擅自脫離逃出龍家,否則追回時,必定受鞭笞皮肉之重罪,自己才沒有逃。現在可好,族長主動將自己逐出家門,一來可以去參加平民選拔,成為一個真正的兵者,二來可以脫離這飽受屈辱的地方。所以,這次刑法,簡直就是天大的恩賜。

想到這裏,龍炎欣喜的望著張亦,看其同樣喜極將泣的表情,再回想先前其給自己的眼色,這個家夥肯定是早就猜到了族長的用意,隨即一拍張亦,隻見兩人淺淺的相視一笑,便同時向龍梟跪下磕了一個頭,異口同聲的說道:“龍炎(張亦)知罪,謝族長懲罰。”

龍梟擺了擺手,說道:“去吧,希望你們以後的路一帆風順,記住,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人,內心向善,但遇惡便要更惡。好了,好自為之吧。”說罷,便徑直走後堂走去。

龍炎和張亦點了點頭,站起轉身,便相繼向門外走去,就在經過龍玲的時候,龍炎耳邊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龍炎哥哥,玲兒不想你離開…”

龍炎心中一痛,看著那翠園之主將怒的表情,和那龍飛譏笑甚深的神態,心中一狠,暗道:丫頭,青龍山莊之中,隻有你一個肯和我玩,我當是知道你的好,但是,奈何上天要將我們分開,我亦不能去阻礙你的未來的光明坦途,說罷眼角含淚,頭也不回,說道:“保重…有朝一日,我會回來的…”

龍玲失聲上前,但卻是被其父一把抓在了手裏,“哼!以前玩耍便算了,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卻是明目張膽的袒護家族棄徒!即日起,你便徹底與她斷絕幹係!”

龍玲滿心的不願,隻是淒苦的看著龍炎,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龍炎見此,內心也是一種揪心撕裂的感覺,興許是悲極!竟是苦澀的一笑,說道:“好個龍家,好生的厲害!!”說罷心中一痛,不舍的看了一眼龍玲,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青龍大殿,而張亦也歎了了一聲,便無奈的跟上前去。

呼的一股涼風蕭瑟襲來,卷進了整個大廳,那龍玲那原本嬌俏的小臉,此時宛若月宮白花,煞白不止,那傾盤灑落的淚滴,猶若散落珠簾,每一閃光亮,都仿佛有著數不盡的哀淒。心間那抹青澀的感情,也被其暗暗的保存在了心田,也許,實力強大了,便可以擺脫這家族的枷鎖罷…龍玲緩緩的坐在了地上,無力的閉上了雙眼,一時間,廳堂滿座親人!卻是更顯龍玲此時的孤獨……

就在這時,突然幾道晴天霹靂沒有來由的劈出,轟隆不斷的聲音龍嘯聲一樣,天空都為之波動不已。刹那間,烏雲蔽日,異響不斷,如九嘯龍臨般,天威乍現。頓時讓些許膽子小的路人,無力的跪拜到了地下。

同一時刻,東陵城外樹林的山洞之中,一個須眉白發的老人,渾身血淋淋的斜倚在一個巨大的石塊之上,許久之後,他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望著那異狀逐漸消失的天空,開口自言自語的念道:“異狀突現,必有潛龍現世啊!潛龍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