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奶理論
門一打開，道士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便映入眼簾。
司馬五顏堵在門口，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道士，像是無限重複的掃描儀似的，就是不說讓道士進門。
“你看夠了沒有？”道士不耐煩的說道。
司馬五顏一本正經的說道：“我隻是在確定，你身上有沒有什麽攻擊性武器，深更半夜私闖民宅，我不得不防！”
“武器沒有，禮物倒是帶了。”道士淡淡的說道。
“禮物？”司馬五顏再次仔細的將道士上下打量了一遍，確定除了他那把標誌性的破傘之外，再沒有帶其他任何東西。於是疑惑道：“你……不會把自己當做禮物了吧，事先聲明，我對同性可沒有什麽興趣！”
“這麽多廢話……你這房間裏怎麽不開燈？”道士一邊不耐煩的推開嬉皮笑臉的司馬五顏，一邊兀自走進室內，剛走了兩步，便“咣當”一聲，不知撞在了什麽東西上，然後立刻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聲，不知什麽東西倒了，破碎了。
然後，道士氣急敗壞的聲音便從黑暗中傳來：“我靠，你弄什麽玩意兒堵在門口？”
一向故作嚴肅的道士，此刻竟然盜用開了自己的經典台詞，說起了“我靠”，這讓司馬五顏更加覺得好笑起來。“你可小心點，那都是我的寶貝，弄壞了你賠不起的！”
說著，司馬五顏急忙伸手按下開關，房間裏頓時一片光明。雪亮的光線中，隻見道士臉色鐵青的坐在地上，身邊歪三別扭的躺著一個金屬架子，玻璃魚缸、陶瓷花盆、植物的枝葉碎片什麽的遍地都是，一條珍貴的蘭壽金魚在碎片碎末中間掙紮著，很明顯已經生命垂危。此時道士已經呲牙咧嘴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的雙手像抽風似的抖個不停，仔細看去，他的手掌上竟然插滿了仙人掌的刺，原來剛才摔倒在地的時候，恰好碰碎了一盆仙人掌，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時，又好死不活的將雙手按在了仙人掌上……
“還不快幫我拔刺？！”道士見司馬五顏呆愣愣的樣子，呲牙咧嘴的吼道。
“壽壽！我的壽壽！！！”司馬五顏似乎對幾近暴走的道士熟視無睹的樣子，突然一個箭步衝到道士身後，悲痛萬分的哭喊起來。道士驚訝的回頭看去，隻見司馬五顏從地上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條紅色的蘭壽金魚，臉上寫滿了悲憤和焦急。然後，刷的一下，道士隻覺得眼前一花，司馬五顏已經像一陣風似的奪門而去。
“你小子去幹嗎？”道士氣急敗壞的吼道。
“當然是去弄水，我的壽壽要死了！”司馬五顏的聲音傳來，已經是在幾十米開外了……
當司馬五顏小心翼翼的捧著壽壽回來的時候，道士正無比鬱悶的自己扒光了手心裏的最後一根刺，見到司馬五顏進來，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了指亂七八糟雞飛狗跳的宿舍說道：“你把宿舍弄得跟狗窩似的，住的舒服？”
“非常舒服。”司馬五顏一邊得意的笑著，一邊將新魚缸在桌子上放好。然後鄭重其事的說道：“其實我這樣布置房間，都是出於刻苦訓練的考慮。”
“這……有什麽直接關係嗎？”道士甩了甩被折磨的慘不忍睹的雙手，彎腰從地上撿起了他的傘，納悶的問道。
“你看，我故意把東西布置的亂七八糟的，然後每當我出入的時候，就要七繞八拐從它們的縫隙中進出，這不是鍛煉了我的反應能力和靈活度嗎？”
麵對司馬五顏這高明的理論，道士隻能無奈的搖頭。為懶惰找借口有很多方法，司馬五顏對這一點是輕車熟路非常擅長。
“好了，你半夜三更的到底找我做什麽？”司馬五顏動作麻利的將地麵上的狼藉收拾完畢，拍了拍手問道士道，“不會隻是來為了弄壞我的東西吧？”
“說過了，其實我是來給你送一份禮物的。”道士故作神秘的微笑道。
“會這麽好心？”司馬五顏不可置信的瞪著道士，試圖能發現他的破綻。憑借他的經驗，這白毛怪一向是老奸巨猾詭計多端的，而且還是個不鏽鋼大公雞，就憑他，半夜三更來給自己送禮物？還是在自己剛剛砸了他一屋子的機器的時候？這不是開國際玩笑嗎。
“雖然你我認識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但我看的出來，在有些事情上，你對我的做法持懷疑和反對態度，是這樣吧？”道士一邊說著，一邊將搜尋的目光在宿舍裏遊移著，好像在尋找著什麽。“我這次來，一方麵是為了給你送禮物，更重要的，是希望能與你消除隔閡。”
“好說，”司馬五顏很大氣的點了點頭，然後立馬一伸手，果斷說道：“先把禮物拿來！”
“為了讓你把戲演得更像，我讓你裝作食欲不振的樣子，所以午餐和晚餐你都沒吃，是吧？”道士忽然不答反問道。
“這還不是拖您老的福？”司馬五顏沒好氣的哼哼道。
“所以我推測，你現在一定餓了。”道士笑道。
司馬五顏懨懨的指了指道士的雨傘，說道：“你該不是把雞腿藏在雨傘裏，來給我送吃的吧？”
道士笑著搖了搖頭：“吃的沒有，不過喝的，倒是帶了一些。”說到這裏他嗬嗬一笑，拍了拍司馬五顏的肩膀，催促道：“還不去拿杯子來?”
司馬五顏疑惑的給道士遞過杯子，突然靈機一動，雙目放光道：“白奶？”
道士沒有回答，隻是將傘柄一旋，便出現了個類似奶嘴似的東西，將奶嘴對準了杯子後，真的有透明的**倒了出來，到了杯子裏之後，立刻便變成了乳白色的牛奶狀**。
真的是傳說中的白奶！
據說，這可是國家限製級的寶貴飲料，一小杯子的價格，相當於一千克黃金！喝了這東西之後，不但省了吃飯喝水，而且還有平衡營養激發腦力的作用！這……簡直就是西遊記裏的仙丹或者人參果啊！司馬五顏早就對這東西垂涎三尺了，不過這東西實在是可貴，道士等人一直都看管的非常嚴密，直接不可能搞得到。
而現在，道士竟然主動拿出來了！這，可是天大的優待，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層次稍微低些的教官和研究人員，以及那些為了保衛基地而拋頭顱灑熱血的警衛們，也難以享受到這種昂貴的飲料！
不可否認，當時司馬五顏真的是感激涕零，心靈深處狠狠的溫暖了一下。
然後，這種溫暖和感動立刻化作了強烈的好奇心--
傳說中的白奶，到底是什麽味道的？莫非真的比茅台五糧液什麽的還好喝麽？
於是，道士倒奶的動作剛剛停止，司馬五顏便忽的一把奪過杯子，迫不及待的一口將白奶全數灌進了嘴裏。
然後--
噗……！！
喝進去了多少，便立刻又噴泉般全數噴了回來，那滿嘴的乳白色**如同噴泉般，直向道士臉上噴去，道士火速的將雨傘一甩，雨傘頓時撐開，險險的將“噴泉”擋在傘外，避免了一場白奶淋浴。
“我靠，你確定這就是白奶？”司馬五顏不可置信的摸著嘴唇，苦著臉問道。
“當然！”道士一邊收起傘，一邊一臉平靜的說道：“你剛剛一口噴掉了一千克黃金。”
“這……真的是人類能喝的東西嗎？”司馬五顏苦著臉疑惑道，他一直堅定的認為，這傳說中的白奶如此昂貴如此神奇，而且每次看道士喝這東西的時候，都是一副陶醉不已的造型，那肯定是入口留香令人回味無窮吧？於是，當時他就毫不猶豫的一口氣灌在了嘴裏。但是令他絕對沒想到的是，這傳說中的白奶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好喝，確切的說，是非常的難喝，難喝至極！又苦又澀，還帶著一股淡淡的魚腥味，即使是草藥，也比這鬼東西好喝一百倍！司馬五顏吐完之後，直到現在嘴裏還回蕩著那股又苦又澀又腥的怪味，簡直是苦不堪言難以忍受！他就奇怪了，就這種比馬尿還難喝一百倍的東西，怎麽就是傳說中神奇無比的白奶呢？除非道士等人都不是地球生物，口味與人類截然相反……
“所以說，有些東西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的。我知道，你們一直對白奶這東西垂涎三尺，以為多美味似的，現在呢，你終於品嚐到了它的味道了，與你想象中的一樣嗎？”
司馬五顏倒了一杯水，一邊漱著口，一邊拚命的搖著頭。心想豈止是不一樣啊，簡直就是天壤之別截然相反！
“嗯，白奶是這樣，很多事情很多事物都是這樣。”道士總算抓住了話柄，立刻借題發揮的說出了自己半夜前來的真正目的，“我知道，你一直對我的某些做法都很不滿，今天，我就接著白奶的事情，來解開你的迷惑。我希望我們的談話結束之後，我們彼此之間不再有隔閡和誤會，真正能做到坦誠相待！作為最有希望成為獵魂戰士的你來說，我們的彼此信任非常重要！”
“我靠原來你半夜三更的是來消除誤會的。”司馬五顏笑道，“不過先暫停！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然後我們再開始談話。”
道士轉動了一下手裏的雨傘，笑道：“說。”
“據我所知，你們這幫工作狂做起事來的時候，都死廢寢忘食跟機器人那樣拚命的吧，吃飯喝水什麽的都顧不上，隻有通過白奶這東西來補充體力和營養？”
“沒錯。”道士點頭確認道。“白奶的出現，的確為我們省下了吃飯喝水等大量的時間，是我們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伴侶！“
“可是這東西如此難喝，你們是怎麽喝的?"司馬五顏疑惑道，“如果換做我，即使殺了我，我也絕不會整天喝這玩意兒。你們每天都靠喝這東西活著，到底是怎麽做到的？難道你們的味蕾全都被切除了麽？”
“對於我們來說，白奶的苦與甜已經不是我們關心和在意的部分了。”道士頗為得意的笑道。“真正進入工作狀態時，心無旁騖專注如一，即使比這個還要難喝一百倍，我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因為喝它的目的不是為了好喝，而是為了補充體力補充能量，以便能更好的工作！”
“我靠，果然是一群變態……”司馬五顏情不自禁的感歎道。“不過到底是誰研究出了白奶這東西呢？他這不是故意整你們嗎？即使你們不是為了享受，那弄得好喝點，喝的時候也能使人心情愉悅工作過更有動力麽。”
“實不相瞞，白奶的發明人——正是我。"道士指了指自己笑道。
“我靠，你有自虐症？”司馬五顏頓時大叫道，“於是，你就想把所有同事都整成自虐狂？”
“你不懂。”道士轉動了一下手裏的雨傘，故作深沉的搖頭道：“之所以把白奶做的這麽難喝，其實是為了經濟方麵考慮的。試想一下，如果白奶太過美味，讓人百喝不厭，那麽獵魂基地一天要多消耗多少白奶？這些白奶要多大的經濟代價……？”
“所以，為了讓基地少消耗一些白奶，你就故意把白奶弄得這麽難喝，這樣就可以一勞永逸的控製白奶的消耗量？”司馬五顏不可置信的叫道。
道士輕輕點了點頭，表示默認了……
接下來，道士便開始了他與司馬五顏的正式談話，開始了他的消除隔閡的計劃。那天晚上他們說了很多很多，從半夜十一點躲鍾，一直說到淩晨三點多……
不可否認，道士真的是個善於煽情善於說教的人。
在這幾個小時的時間裏，道士幾乎把司馬五顏所有的疑問都一一解開了，而且是有理有據對答如流誇誇其談，讓司馬五顏心服口服為止。比如說關於隊員們之間的關係問題，道士給了司馬五顏一個完美的答案。按照他的說法，之所以讓隊員們之間彼此保持距離，是因為不想讓大家因為感情，而在戰場上有所牽絆，獵魂戰士是真正能為了國家安全而浴血奮鬥的勇士，這特殊的身份，要求每個獵魂戰士必須隨時保持冷靜清醒的頭腦，絕不嫩因為任何兒女情長而讓自己在戰場上受到影響……
並且在談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道士還給司馬五顏講了一段動人淚下的愛情故事，故事的男女主角，就都是獵魂基地裏走出去的人。其中女主角，便是曉影的姐姐無影，而那個倒黴的掛掉的男主角，無影曾經的男友，也是從獵魂基地裏走出去的姣姣者，名字叫做尚進，能力是利用強大的意念力摧毀敵人的意識，瞬間讓敵人記憶喪失思維混亂左右腦失靈……尚進和無影在獵魂基地相識，共同訓練，日久生情，稱為令人羨慕不已的情侶。但也正是他們的郎情妾意兒女情長，才導致了一場悲劇的發生。原來就在他們完成訓練，成為真正的獵魂戰士後的一次戰鬥中，他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強大對手，尚進由於過於牽掛無影的安危，而導致思想不能集中，意念力無法發揮到極致，最終被對手瞅準了機會，將他一擊致命。一個原本可以安然逃脫全身而退的優秀戰士，就這樣因為情感上的牽絆而死於非命了，更令人扼腕的是自從尚進出事後，無影因為內疚，變得鬱鬱寡歡起來，能力再也無法突進……
自從那件事後，道士便下定了決心，不允許基地的任何隊員之間再發生感情，連友誼都不能再發生。他要把獵魂基地的人都培養成真正的戰士，心無旁騖，無牽無掛，能專心殺敵的人！
按照道士的說法，這就是他反對隊員們之間互相交流，互相交朋友的原因。
另外，關於他規定隊員們之間不得泄露自己的訓練計劃，也是有他的不得已的考慮的。很簡單，一切都是出於安全考慮，道士的說法是，他願意相信每個進入獵魂基地的人，但問題，隊員們都是中途進入獵魂基地的，他們在進入基地前是什麽身份，做了些什麽，都會成為秘密，這些秘密並不是通過一兩份公民檔案就能知曉的了……所以，道士無法確定隊員們之中到底有沒有心懷不軌的人，偽裝成隊員來到獵魂基地，然後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隊員們中間恰好真的有了這麽一個不法之徒，如果把彼此的訓練計劃都和盤托出的話，那會是多麽大的危險？？！
………………
總之，那晚司馬五顏和道士爭論了大半夜，直到淩晨三點多鍾，司馬五顏困得再也難以忍受了，情不自禁的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昨晚一狠心，買了套小黑屋的正版注冊軟件，把自己關在小黑屋兩個小時，洋洋灑灑寫出了這五千字。哎，看來還是得對自己狠一點啊……繼續求書評求冒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