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五 引誘，欲望的深淵
其五引誘，欲望的深淵
就在厲小刀看著麵前自己的影子出神的時候，這影子突然如同水麵一樣波動了一下，猛然間，白皙的柔嫩的小手伸了出來，一把攥住了厲小刀衣服領口，再一眨眼，一個少女雙臂展開單腳落地，出現在厲小刀麵前。
“怎麽，用得著這樣驚訝嗎？”
龍九的聲音把厲小刀飛到不知哪兒去的魂拉了回來。
“我......”
厲小刀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之前準備好的一番話在龍九突然從影子裏鑽出來之後一點不剩的忘了，向日葵一般帶著些卷曲的長發，金色的瞳孔，奶白色的皮膚，臉頰間天然的腮紅，白色的吊帶連衣裙，露趾涼鞋，這樣的一個少女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龍九看著又愣住了的厲小刀，一腳踹在他小腿肚子上。
“好了好了，去個沒什麽人的地方，有些事這裏不方便。”
小腿還隱隱作痛的厲小刀聽到龍九的話也不疑有他，連忙點頭答應，“嗯，好。”
去換了一身衣服，厲小刀從二樓下來，看到卻是七八歲少女模樣的龍九正在把一大堆糖果往嘴裏塞，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
“你不回去嗎？”
厲小刀帶著些疑惑問道，對於龍九沒有回到他的影子裏去感到奇怪。
龍九使勁嚼著糖果，側過臉狠狠瞪了厲小刀一眼。
“咱好不容易出來透下氣，你見過有人喜歡住在又黑又冷的地方，腦子裏盡是豆腐渣。”
龍九倒也不是真的生氣，不過她的語氣確實是毫不客氣就對了。
厲小刀隻能無奈的一笑，翻箱倒櫃找了一頂可以遮住那一頭紮眼金發的白色草帽給龍九，畢竟在華聯這裏，金發容易引起注意。
龍九怎麽都要走在厲小刀前麵，她蹦蹦跳跳，腳始終隻落在人行道上兩種顏色的地板磚中的一種，這樣傻到不能再傻的事情厲小刀十歲以後就再沒有幹過了。
上了巴士之後，龍九倒是安靜了，此行要去的是終點站白虎岩，以前算是個休閑景區，因為前年給幾顆隕石撞了而基本荒廢，不是節假日基本上沒幾個人。
就在山腳下一個空地，龍九四下張望了下，停了下來。
“這裏還好，怎麽，來試試？”
正對著厲小刀，龍九勾了勾手說道，挑釁的意味十足。
“可以。”
尾音拖得有些長，厲小刀的那份果決顯露無疑。他感覺自己變強了很多，而龍九一再強調自己很虛弱，欺弱怕強是一種抑製不了的本能，至少對於還不到二十歲的厲小刀是這樣。
厲小刀話音未落，龍九一記直拳打來，這一拳的破綻十足，就算是第一次打架的小孩子都應該知道不能完全正麵對著敵人，實在是太小看人了。
反手格開龍九的直拳，厲小刀卻不敢大意，提腿就是狠辣之極的膝撞，龍九這可愛的小女孩外表他根本沒當回事。
就在膝蓋即將碰撞到下巴的時候，巨大的力量如同一道牆一樣打來，厲小刀整個人飛了出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想要起來，四肢卻根本不聽使喚，勝負在瞬間決出，結果是他不堪一擊。
龍九走了過來，一隻腳踏在了厲小刀的胸口。
“知道你和一個‘獵食者’最根本的差距在哪兒了嗎？”
龍九居高臨下的問道。
“力量。”
厲小刀毫不猶豫的回答，他想不到其他答案，也不認為有其他答案。
“那麽，咱為什麽要打你？”
龍九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接著問道。
“警醒？”
厲小刀用疑問的語氣，吞吞吐吐的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錯了，咱隻是單純的發泄，想打你，就這麽簡單。警醒？被打一巴掌就幡然醒悟？那這個世界還要學校幹嘛？使勁抽不就結了。”
龍九直接否定了厲小刀的答案。
“再問你一遍，你和一個真正的‘獵食者’差距在哪裏。”
龍九閉著眼睛抬起頭，一副揪心的樣子問道。
“力量。”
厲小刀還是那個答案，還是那樣毫不猶豫。
“蠢材啊，是欲望，是對於愉悅的渴求，你是不是想說你有，錯，你沒有，一個小屁孩，厭倦了這地方的生活，然後自以為是要去追求野性與自由？不過是逃避而已，你沒有對目標的渴求，隻有逃避，你追求的是安定，不是愉悅，一個追求安定的人永遠成不了強者，永遠。”
龍九依然保持著一隻腳踩著厲小刀的姿勢說教著。
得意洋洋的龍九根本沒注意厲小刀的變化。
苦悶轉為陰笑，厲小刀趁機一個剪刀腳把正在興頭上的龍九撂倒在地，翻過身按住她兩個手手腕，壓在她的身上，冷不防的已經攻守易位。
然而，龍九對於厲小刀的無禮舉動沒有一點點不高興的樣子，反而咧開嘴笑了，麵前這個人並不是一個食古不化的木頭，以後的日子不至於太過無趣。
“現在是什麽感覺？”
龍九一個問句仿佛是魔鬼在招手，引誘虔誠信徒心裏隱藏在最深處的邪念。
“爽呆了！”
厲小刀由內而外，發自肺腑的一聲低吼，這句話沒有經過思考，沒有修飾，粗鄙之極。
“咳咳咳，這才是好學生。”
龍九的這聲讚歎將沉睡在厲小刀心中的惡魔在此刻被龍九以貪欲之名徹底喚醒。
厲小刀稍微分神，轉眼就被踹飛，龍九翻身站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現在，正式的秘密特訓準備開始。”
“不是吧。”
還躺在地上的厲小刀本能的接了一句，就像是學生對於老師布置了過多的家庭作業而下意識起哄一樣。
龍九愣了愣，笑容一閃而過，跳過去狠狠的給了厲小刀腦袋一個大鍋蓋。厲小刀嘟著嘴，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活脫脫一個五六歲小孩。
經曆了生死之劫，從陽光到冷淡，又在龍九的誘導下，從冷淡又變得率真。厲小刀一直在改變，在龍九看來，率真就是屬於強者的態度。
也許，一個耳光就幡然醒悟確實是不可能，但這個世界永遠不乏隻需要一點提點就能發現屬於自己道路的人，這些人被稱之為天才，而厲小刀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