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鬼穀島

東海,鬼穀島,地處舟山群島之中,島上秀岩嶙峋,奇石林立,異礁遍布,雖已是冬季,這裏卻是氣候宜人,鳥語花香,宛如人間天堂。

鬼穀島西高東低,東麵有一片淺灘,隔海岸線相距百丈處,立著兩座三丈三的巨石,兩石之間也相距三丈三。隻見兩石之間一道長五尺的藍色光芒,青芒急閃而過,直奔海岸線,卻見藍芒雖躍百丈,卻去勢不衰。青色光芒緊貼著平靜的海平麵飛奔至極目之處,海平麵頓時像被切開兩半,光芒所經之處的一尺的海水瞬間全部被凍成淩冰,有如在海麵浮起一條一尺高兩尺寬的冰橋。

“哈!終於射出冰風之箭啦!”兩座巨石之間跑出一位藍衣少年高興地喊道。

隻見此少年身形挺拔,八尺之軀,身著藍色漢服,卻未加冠,也未盤髻,頭發較短,奔式發型。在漆黑如墨的發梢之下,是一張極具俊逸的麵孔,雙眼有如一潭幽泉,鼻正梁高,嘴角掛著一絲少年人特有的張揚。(具體容貌參照黃玉郎漫畫《神兵玄奇》中的南宮問天)左手舉起五尺金色長弓,右手成拳,一臉剛毅之色。

此俊美少年便是雲羿,為何他會身處鬼穀島中?事情要追溯到丹陽郊外的疏林之中。

那天夜裏,李靖早一步先於雲羿醒來,向素素詢問了三兄弟的事情後,一直抬頭望向夜空,良久後,歎息道:“天意!天意!”說完,便讓素素在林中拾了些柴火,發起火堆,便開始運功療傷。素素白日經曆多次變故,又見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這麽久都沒回來,一直擔憂的看著被她拖到火堆邊的雲羿,心力憔悴的她,在溫暖的火堆旁深深睡去。

“小仲!小仲!你別走!我們一起去救小陵!”雲羿突然從草地上彈起,哭喊道,也不管其他,就要往林子外跑。

此時的李靖將真氣運行了三十六個小周天,傷勢恢複了三成,便已然轉醒,聽到雲羿的叫喊聲,便出聲阻道:“小羿,你等等!你不用擔心,小仲和小陵此時隻是落入杜伏威手裏,卻並無生命之險!”說完,瞟了一眼素素,發現她並沒有被雲羿的叫聲吵醒,便轉首一臉慎重之色的看著雲羿。

“李大哥,你為何知道寇仲他們二人此去隻是被抓,而沒有生命危險!”雲羿轉過身一臉驚訝道,看了看四下的情況,聽到李靖的判斷,雲羿知道急也沒有,便也冷靜下來,不知為何,他對這個大唐軍神從心底下就有一種信任感。不過,也不禁心下疑惑,“我讀過《大唐》所以知道,但是李靖是如何得知的?”

“這塊玉佩是你啦!”李靖從懷裏掏出一枚綠色物事,拋向雲羿。

“李大哥,這是?”雲羿迅捷的接住玉佩,查看之下,玉佩雕工奇特,玉質細膩,晶瑩通透,在玉佩中央鑲嵌著一顆大拇指頭般大小的極品海珠(海裏的珍珠),握入手中好似握著一股暖流,心下疑惑,不知不覺便席地坐下問道。

“這就是答案!”李靖一臉平靜的回答道。

“答案?”雲羿更是糊塗,這就是他知道寇仲、徐子陵兩位兄弟沒事的原因。暗道:“大哥,你那我開涮哩!”

“你將真氣附於手間,並用雙手緊按那顆海珠!”李靖提醒道。

“這兩個字是什麽?”雲羿中間玉佩頓時熒光大盛,用手按住海珠,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開,竟發現玉佩竟分成兩層,上層玉從中間分開,海珠像花苞一般瞬間開花,花蕊中浮現出兩個秦國小篆的字影。很可惜的是,這兩個字認識了他,他卻不認識這兩個字。雲羿心下再次鄙視了自己一下,沒文化真可怕,便一臉鬱悶地問李靖道。

“鬼穀!”李靖一臉崇敬之色地回答道。

“鬼穀?”雲羿徹底崩潰了,想大聲回敬一句,“啥年代?還鬼穀?你OUT了!”

“沒錯,我便是師承鬼穀門下,第三十九代門徒!”李靖正色道。雲羿發現李靖完全不像看玩笑的語氣,用了一下雲式測謊儀(即用其超常的而力聽人的心跳,幸虧李靖受了傷,沒有運起真氣護體,要不然還真聽不到)發現李靖是心跳完全正常,這下雲羿開始相信了,暗道:“真有鬼穀?難怪偶像李靖如此打仗強悍,對天下英雄了如指掌。(具體見李靖的講座——《論天下誰是雄主》)不過照此推想,那墨家、陰陽家、五行家等諸子百家豈不是都還存在?”

“鬼穀一門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雲羿一臉找打的表情弱弱地問道,的確,沒有未卜先知之能何以知曉寇徐二個兄弟的情形。

“吾門人無先知之能,卻有觀策之術!”李靖滿臉寫著自信道。

“觀策之術?那不就是算命之術!”雲羿接著又問道,這也讓他現在終於體會到了擠牙膏的快感。

李靖聽到這話,麵色微寒,解釋道:“觀策之術乃是觀人策字之術,而算命是占卜筮法之術,二者豈可相提並論!”

接著頓聲道:“吾鬼穀觀策之術起源於上古伏羲所著《易經》,而後周文王演八卦得以完善,後由本門開山祖師集其大成。其中囊括紫薇鬥數、麵相手相、八卦六爻、奇門遁甲等等。”

“如此之術,隻怕窮其一生也難以學成!鬼穀先師實乃神人也!”雲羿也**地秀了一把官方語言,意料之外的是,他這句雷人的官話反而讓李靖聽起來有點別扭,也開始改口說白話。

李靖聽到雲羿的“由衷”誇讚,也是欣喜無限,自揭短處道:“我苦學十年,卻一成都沒學到,實在慚愧啊!

“李大哥太謙虛啦!”雲羿一臉官場嘴臉讚道,心中暗自鄙視了一下李靖,謙虛也要有過度,謙虛過度就是自負啦。

“我與小仲、小陵第一次在山洞口見麵時便觀策過,二人絕非早夭之相,並且皆是秉承大氣運之人!”李靖自信道,“而且,我在江淮軍中之時,聽聞杜伏威雖有些惡名,卻也非濫殺無辜之人,故而我斷定寇徐兩位兄弟定時被杜伏威挾持,而並未傷二人性命!”

“啊!”雲羿一臉呆滯的表情,暗道:“這樣也行?是不是太兒戲啦!”

“小羿,你看紫微宮中他二人的本命星!”接著李靖來了一句更有殺傷力的話,指著夜空道。

此節正是明月當空,群星閃耀,依照李靖的指向,果不其然,發現東方夜空群星中有兩顆,不,是三顆星,其中兩顆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而第三顆卻時隱時現,三顆星成三角之勢,相互輝映,望向三星中間,有如漩渦,不禁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那兩顆散發著微弱光芒的星星就代表他們?”雲羿一臉不信道,指著那夜空,“你言下之意那顆時隱時現的星星就是我的本命星嘍?”

“你果然有悟性,也不枉我給你一個機會!”李靖讚道。

“那兩顆星亮著表示小仲和小陵還活著吧!”雲羿很白癡的說道。

“當然!這點小羿你盡可放心,難道我會欺你不成?”李靖頓聲道。

“為何我的本命星時隱時現了?”雲羿一臉鬱悶,簡直像吃了蒼蠅。信你個邪,一個信仰馬列主義的無產階級新青年跟人談論本命星,說出去也沒人信。

“因為你的本命星尚未點亮!”李靖一臉神鬼莫測的表情。

“點星?點燈我到時會,點星怎麽點?”雲羿玩笑道。

“你這小子,言語輕浮,此乃鬼穀觀策之術最為諱忌之事,以後有你‘抑鬱’的時候!”李靖也是現學現賣,調侃起雲羿來。

“玉佩,以後?”雲羿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那個激動呀,他可是個機靈人兒,聽到李靖如此話語,一推想便猜的其中原委。黃大神帶我不薄啊!拜入鬼穀門下,代表什麽,就和蘇秦、張儀、孫臏、龐涓這等牛人是同門,和未來的大唐軍神李靖是師徒。他也不笨,立即起身,上前欲拜。

李靖微笑著,伸手阻道:“你誤會了!”

“誤會?”雲羿一臉尷尬,暗道:“大哥,你就從了吧,別玩老衲了!”

“我隻是給你一個點星的機會!”李靖平靜道。

“點星的機會?我那兩個兄弟是如何點星的,”雲羿一臉天真道。

“上次見到寇徐兩位兄弟時,他們本命星尚未點亮,今日醒來觀測天象,發現二人的本命星竟被點亮,看來皆是二人被杜伏威劫持的機緣所致!”李靖

“如此容易?我照著來不就行嗎?”雲羿就像發現了一件比撿錢更容易發達的事情,自作聰明地暗想:“我隻要跑到曆陽大街上大喊,‘我是雲羿’,估計杜伏威也為將我抓起來,不就點星成功了?”

“點星豈是人人可點?何況紫微宮中的天星本是最為難點!”李靖斥道。

“我的兩位兄弟被杜伏威挾持,從而點亮了他們的本命星,這也不難嘛,為何說紫微宮中的本命星最難點亮?”雲羿不解問道。

“紫微宮乃帝星之宮,本命星身處其中者皆是不凡之輩,,能點亮者更是少之更少。無數人即使本命星在紫微宮中,倘若沒有機緣點亮,也會一生坎坷、碌碌無為。寇徐兩位兄弟點亮了本命星,說明他們應了機緣,走了自己該走的路。你錯過了機緣就是錯過了,或許你兩位兄弟的機緣也並非你的機緣!”李靖也是一臉無奈道。

“那你說給我的點星機會是?”雲羿迫不及待地問道,看來雲羿真是被“忽悠”進去了,聽人算命的都這樣,一聽有禍便慌了手腳。

“拜於鬼穀門下!”李靖見時機成熟,便答道。

“拜見師兄!”雲羿腦子彎轉的快,馬上明白了其中的關竅。李靖讓雲羿拜入鬼穀門下,卻又不讓他拜自己為師,那肯定是拜在他師傅之下了,那和李靖當然是師兄弟的關係。

“別稱呼的這麽早!”李靖一臉笑意道,“你還要過我師那一關!成與不成就看你的氣數啦!”

“師兄,我的氣數你沒看出來麽?”雲羿也不客氣,李靖這個師兄他是認定了,疑問道。

“紫微宮中的本命星氣數本就難測,更何況我學藝未經,至今都尚未入門,故而...”李靖也是一臉悲傷地歎道。雲羿推測這事肯定與他沒見麵的牛人師傅有關。

“師兄學究天人,不必為此而耿耿於懷,大丈夫心懷天下,氣數自定,我命由我不由天!”雲羿勸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李靖一臉恍然大悟之色,接著心下暗想道,“想我李靖鬼穀學藝十年,竟看不透氣數真諦,倘若氣數已定,那何須觀策,又何須行於世間...”

“師兄,等你傷好後,我等將小仲、小陵救出來,一起拜鬼穀門下!”雲羿打斷道,好事當然不能忘了兄弟。

“不必,二人已點亮本命星,機緣不必強求,他們有自身的機緣,你還是先為你自身設想設想把!”李靖道。

“我?”雲羿指著自己道。

“倘若你這此次無法拜入我鬼穀門下,喪失這次點星機緣,等他日你兩位兄弟本命星光大盛之時,你星卻暗淡無光,氣運必大受影響!”李靖點頭道。其實李靖沒有點破,紫微宮宮中皆是帝王將相的命格,雲羿未將本命星點亮,到那時他的氣數必將被離他最近的寇徐二人的本命星吸收殆盡,更為嚴重的可能還會隕落。

“不會吧!”雲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暗想:“看來要先暫別兩位兄弟啦,等我學成歸來,再和他們會合去洛陽拿和氏璧!”其實這也是他一直在擔心的問題,他的加入會不會影響寇徐兩位兄弟的氣數,從而打亂他們原本的習武機緣,聽到李靖如此一說,便更加堅定了他要暫時離開的決心,等三人的武功底子打好,晉升一流高手境界,到那時三人再會合,估計就沒什麽問題啦。

“師兄,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見師父?”雲羿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不是我們,而是你!”李靖一臉黯然道,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竟如顯露出少有的悲戚之情。

“師兄,這?”雲羿可沒注意李靖什麽情緒,聽到李靖這話,又被打擊了,還好今天被打擊得麻木了,臉上也沒什麽表情,不過他下意識差點回一句:“大哥,你夠沒,你還沒給錢了!”

“那塊玉佩乃我鬼穀一門的信物,你憑此物到江都的縱橫棋社,自會有人教你怎麽做?”李靖解釋道。

“那師兄可不可以透露一下師傅的考題是什麽?”雲羿無恥道,他還以為是上大學參加會考啊。

李靖直接無語了。雲羿接著又問道:“這玉佩怎麽如此神奇?有什麽來曆?”

“此乃我鬼穀門下第一代門徒張儀時任秦相時所得!”李靖疲累道,“師傅說此玉出自和氏之璧...”

“不會是張儀為秦王監製傳國玉璽時,偷工減料,再找能工巧匠做好的吧?”雲羿充分發揮其想象力猜道,“哦!我認為極有可能是找墨門人士做的,他們的機關術是極好的。”

“哎,師兄,你說這玉佩這麽小,怎麽加入如此精妙的機關?難道有顯微鏡?不對.....”雲羿喋喋不休的講著,一旁的李靖早已身心疲累的睡去,小丫頭素素也一直沒醒,她還真是豬命,這麽吵都沒能睡得這麽香。咦!從這個角度看,還真有點夜間曇花的驚豔之感。

.......

PS:書中觀策之說雖有些不著邊際,但其中一句“我命由我不由天”實乃我輩中人應當銘記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