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李氏
“你不說話會憋死啊……”柔半煙一邊訕訕的笑著，一邊桌子底下的小手在張子默大腿上橫行無忌，所過之處，留下遍地狼煙。
“小夥子你說的太有道理了，不像她前幾次帶回來的那幾個，看起來像是吃軟飯的。”李氏說起話來也是毫無禁忌。
“媽，那您這麽說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柔半煙知道言多必失，瞧見自己母親話語有些空隙，趕緊就抓著死死不放。
“上街買顆白菜，還要挑幾遍呢，哪能說兩句話就通過，小夥子你說是不是？”
“那是，那是，現在白菜漲價都漲的吃不起了，以後說不定會變成白菜挑人了，嗬嗬。”張子默一邊喝著茶一邊笑嗬嗬的答道。
這種感覺他很喜歡，特別是每次當他瞧見柔半煙想插嘴而又插不上的時候，就覺得特別好笑，當然最主要的是對麵這位阿姨，準備了好多陷阱讓他往下跳，讓他感覺很刺激。
“小夥子能夠觀察入微很不錯，今年多少歲了，幹什麽工作啊？”
“哦，我現在還是學生，主要研究當前中國市場經濟走向，預計明年拿到我想要的學位之後，就會去工作。”
“哦，那你對什麽樣的工作感興趣？”
“賣白菜……”
“撲哧……”聽到張子默的回答，正在喝水的柔半煙一個不小心，將滿口的茶水噴了出來，好在及時調整方向噴到了亭子外麵，沒有殃及無辜。
“哦，為什麽喜歡賣白菜？”柔半煙母親白了柔半煙一眼，依舊是一臉平靜的朝張子默問道。
“因為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和伯母一樣，懂得白菜也是有價值的，而且上升空間很大，屬於一種潛力股。”張子默也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
“嗯，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家在哪裏，是本地人嗎？”
“不……”
“媽，他家是……”
“閉嘴，沒讓你說，小夥子你說吧。”
“伯母教訓的是，我也早看不慣她這種隨意插話的行為了，其實我沒有家，所以談不上家在哪裏。”
“張子默……”
“半煙，你想幹嘛？”
“嗬嗬，我是想問問他餓不餓，現在已經中午了。”
“我不餓，再說了，這裏還有你買的這些東西嘛，拆開了可以填肚子。”張子默指了指自己帶過來的禮品說道。
柔半煙徹底的絕望了，心想自己實在是不應該將這朵奇葩帶過來，自己真是瞎了眼睛。
“我也是這麽認為的，酒店飯館的那些東西我都吃膩了，偶爾吃吃這些零食也還不錯。”李氏朝張子默點了點頭，然後兩人開始拆起那盒點心來。
“還不錯，很酥，而且還不沾口。”張子默一大口就將整個點心吃了進去，一點吃相都沒有。
“恩，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比上次買來的好吃多了，半煙，你是在哪裏買的，下次讓張子默過來的時候多買點帶回家。”李氏輕輕咬了一口，也覺得很不錯。
“啊……媽，您說什麽，下次讓他回咱們家？”
“怎麽了，你不願意，或者說是……”
“不是，不是，我還以為您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呢，嗬嗬，您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打擾一下，事先聲明，我沒有這麽多錢買這個，這個挺貴的，也許我隻能買一盒過來……”就在柔半煙母女倆討論下次回去的問題時，突然張子默打斷了兩人的對話，然後提出了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
“那沒事，我允許你現階段吃軟飯。”李氏笑了笑，一副淡定的樣子。
“那行，那我下次去就沒什麽心理壓力了。”張子默拍拍胸口說道。
……
“既然這樣，那我們先回去了，子默他下午還有課。”柔半煙暈乎乎的跟李氏打了個招呼，然後拉著不肯離開的張子默朝車走去。
“咦，你幹什麽，我還沒有吃完呢。”
“你還有心情吃，真不知道是怎麽搞的，我媽怎麽跟你聊得特別來似地，真是奇了怪了。”柔半煙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對話時還針尖對麥芒，後來又怎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那是因為你的層次還沒有能夠達到跟我們一樣的水平，以後有時間慢慢琢磨去吧，我的深沉我的內涵我的文化，不是你能夠理解的，也不要去試著理解，那樣你會活得很痛苦的。”張子默抖了抖衣服然後鑽進了車裏。
“切，說的跟什麽是的。”柔半煙撇撇嘴，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
張子默並沒有回家，也並沒有跟著柔半煙回去，而是在江城大橋下了車，那裏有個人在等著他。
柔半煙看了看那輛很是惹眼的mini，思索了一會之後，蹙著眉頭開走了。
“你和你經理的關係蠻好的嘛？”
“呃……還算不錯吧，昨天笑笑就是安排在她家裏。”張子默摸了摸鼻子道。
“長的蠻漂亮的，是吧？”
“見得多了，還行吧，跟你一比還是有差距的。”張子默何嚐不知道對方心裏麵在想些什麽，為了那些獎金，隻好委屈柔半煙了。
“切，口是心非，你心裏肯定不是這麽想的。”李妮笑了笑，那種表情很難掩飾的住。
張子默沒有再說話，現在對方笑了，說明目的已經達到，如果再這個問題上麵糾結，那就是沙拉吧唧的典型。
“對了，我們去哪裏吃飯啊，你該不會請我去吃大排檔吧？”李妮看著前麵的大排檔笑著說。
“哪會啊，我可是窮人家，請你吃包子吧，咱們一人一個，邊走邊吃，剛吃完正好到你們局，蠻好的。”張子默看了看大排檔，然後眼睛一眨給李妮開起了玩笑。
男人在和女人一起時，幽默是其中的潤滑劑。
“得了吧你，究竟去哪裏啊，我都有些餓了。”李妮摸了摸肚子說道。
“我以前一直以為我自己是個很摳門的人，但沒有想到的是今天碰到一個比我跟摳門的人。你說是誰？”
“誰啊？”李妮很認真的問道。
“你真聰明……”
“到底什麽意思啊……你討厭，我是為了執行任務才沒有吃午餐的，不是你想的那種。”李妮像個小姑娘似地從後麵用拳頭擂了一下張子默。
“好了，好了，現在都改成人身攻擊了，那咱們去吃這裏最好吃的……牛肉麵，不要跟我客氣，想吃多少就有多少。”張子默大手一揮頗有點暴發戶的味道。
“不會吧，讓我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吃牛肉麵，天啊，你饒了我吧。”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李妮卻還是小跑著跟了上去。
“怎麽樣，這裏的麵條很好吃吧，我小時候最愛吃這裏的麵條了，可惜那個時候身上沒錢，隻能是眼巴巴的看著。”張子默呼啦幾下就將麵條吃完了，然後看著對麵的李妮吃。
“不會吧，你小時候都沒有吃過這種牛肉麵條嗎？”雖然這麵條的確很好吃，比外麵貴一兩塊，但是李妮卻不太懂得為什麽張子默會吃不起。
“窮啊，沒辦法，那個時候跟在師傅身邊學藝，都不敢要求有零花錢，但是每天練武，身體能量消耗的厲害，急需要蛋白質的補充，看著眼饞啊。”張子默抹了抹嘴巴一副意猶未盡的感覺。
“要不再來一碗？”李妮看到張子默那可憐巴巴的樣子，頓時說道。
“哎，算了，看到你吃我就滿足了，下個月再吃吧，不能太奢侈了。”張子默支起下巴，那可憐樣，和麵館門口走過的一支野狗一模一樣。
“去你的，有那麽窮嗎，你小子是不是想說獎金的事情？”
“噯，怎麽說話哩，我們現在正在討論生與死，平窮與饑餓的問題，你一開口就說什麽錢不錢的問題，實在是太……刺激了，怎麽樣，昨天回去之後，上麵領導是怎麽說的？”張子默說完笑吟吟的看著對方，滿眼的期待。右手還不由自主的做著數錢的手勢。
“呃……那事情還沒有著落呢，誰知道呢，這裏麵變數可大著呢。”李妮剛才差點被張子默那語氣轉化給弄的噎住了，頓時存了心思，想反擊一下，於是一連串的幾個疑問拋了出去。
張子默一把挪過李妮麵前的麵條哀求道：“不要吧，大姐，這可是活命的錢啊，可不能少，可不能拖啊，還有……什麽時候給我來一個急著新聞發布會吧，我現在已經做好準備了。”
“去你的，你還想要個新聞發布會，美得你，獎金可以給你，那個絕對沒有，不然你小子以後天天被人追殺，我們想保護我來不及。”
張子默眼睛一瞪，這才想到這個問題，頓時背後冒出了一股寒氣，看樣子名利這個東西還真的會讓人喪失冷靜的頭腦。不過……錢還是一分不能少的。
“呐，這是你的五萬塊錢獎金。”李妮放下筷子，然後從身邊的包包取出五萬塊錢遞給了張子默。
“我還沒有見過這麽多錢呢，我數數看。”說著張子默真的是解開那五萬塊錢，然後流著哈喇子開始數起來。
“你還真的一張一張數啊，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李妮張大著嘴巴，一臉的震驚。
“那肯定了，像我這麽優秀的數錢人才，又是身兼十佳市民稱號，當然稀少了，而且我這麽數錢，並不是我虛榮心多強，而是在幫助國家，幫助政府檢查工作，看看他們有沒有在工作上有什麽差錯，這是每個公民的權利和義務。”張子默一邊嘴巴不停，一邊還能保持極快的手速，實在是讓李妮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張子默得想錢想瘋了……
“剛好五萬塊……看樣子咱們公務員工作的時候還是蠻仔細的，你回去的時候替我謝謝他們，就這樣吧，麻煩你幫我把這倆碗麵錢給付了，今天出門沒打錢，拜拜，不用送了，我有自行車。”說著張子默在李妮已經呆滯的表情下，從容淡定的出了門。
“張子默，你就是個奇葩。”李妮看到老板伸過來的手，嘴角的麵條不知不覺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