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飛鳳連城寨
兩人共乘一馬，風馳電掣，那女子在後，輕鬆地手握韁繩，駕馭著烈馬，天逸則在前，這是天逸第一次騎馬，感受著飛奔的感覺，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當下緊緊地抓住馬鬃，雖然呼吸之間感受著身後美女身上飄逸的淡淡幽香，但是此刻的天逸卻沒有一絲溫香軟玉的感覺，現在‘人為刀俎他為魚肉’，說不好對方一個不痛快一劍就了結了他。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話語，那冷豔美女似乎惜字如金，而天逸對於這些馬賊強盜之類的向來心中厭惡，有道是言多必失，本著沉默是金的原則閉口不語，免得遭受無妄之災。
連續三天，除了打尖住宿之外幾乎都是在趕路，對於體質一般的天逸來說幾乎是要了半條命。第三天的傍晚，兩人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展現在天逸眼前的是一座大的無法想象的山寨，遠遠目測過去簡直有半個清風城大了。山寨建立在一座綿延數十裏的山脈之中，依山而建。遠遠地望去，整座山寨在夕陽的餘暉下，爍爍生輝，到處是一些亭台閣樓，飛瀑流泉，這哪裏是山寨，簡直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城池。
到了寨門口，兩人下了馬，冷豔美女將馬匹交給山寨的馬夫牽走了。
看著那馬夫那恭敬的樣子，天逸心中暗暗心驚，貌似這女的地位很高的樣子。
仿佛知道天逸心中所想，此時那女的開口了，“既然進了山門，自然是要懂得一些規矩，現在我就將山寨的一些基本情況與你說一遍，仔細聽好了，若是你記不清楚，觸犯了寨規，死了可怪不得別人。”
見那女子如此說，天逸心中一緊，立馬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這是我們飛鳳連城寨的總舵，飛鳳連城寨除了總舵之外尚有十二分寨以及八大堂。而本座則是分寨之一蓮花寨的寨主，江湖人稱蓮花仙子潘曉蓮。”
天逸吃了一驚，雖然對於眼前女子的身份多有揣測，但是萬萬沒有想到對方身份竟然如此之高，竟然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女強盜，怪不得別人畏懼她。
接著又聽那女子說道，“首先你要記得，進了寨門之後，沒有經過允許是不能隨便出去的，若是被發現了，初犯，自斷一指，再犯直接處死。”
這跟坐牢有什麽區別？天逸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看了天逸一眼，潘曉蓮繼續道，“當然這是指你們這種最低等的仆人，若是你為山寨立下功勞，升為總管，護衛隊長之類的則不在這種限製之內。”說道這裏撇了撇嘴，“看你弱不禁風的樣子似乎也沒這個潛質。”
沒有在意那潘曉蓮的諷刺，天逸心中總算是有了希望，等自己‘大開碑手’練到一定火候,不愁沒機會被提拔。到時候想要跑路，成功的概率便會大大增加。
“十二分寨還有八大堂在總舵都是有產業的，在這裏，你還需要多多注意八大堂的人，十二分寨還有八大堂素來麵和心不合，普通幫眾之間多有摩擦，你初來乍到，定然會有八大堂的人尋你晦氣，若是你服軟了，以後的日子有的受了，隻要不出人命，也不會有人來幫你的。”潘曉蓮提醒道。
“果然強盜習氣，即便是同為一家人也免不了窩裏鬥。”天逸心中暗暗想著。
“你是不是認為我們飛鳳連城寨就是以欺壓百姓，搶劫貧民來生存的？”潘曉蓮盯著天逸問道。
一句話勾起了天逸的傷心往事，頓時胸中一陣煩悶，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昂頭直視著潘曉蓮大聲質問道，“難道不是麽！”
潘曉蓮沒想到這看起來膽子比耗子大不了多少的少年竟然敢如此跟自己講話，頓時有些愕然，眼神也冷了下來，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此跟本座說話，你可知道後果？”
天逸隻覺得似乎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冷了起來，對方那陡然淩厲的氣勢幾乎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索性把心一橫，“大不了一死，潘姑娘武力高出在下百倍，死在姑娘的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潘曉蓮愣了一下，“好，好，好。”連著說了三個好字，清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小子骨頭夠硬，若是這麽宰了你，說不得真還浪費了一個人才，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有真本事還是不知死活。不過你記住，欺壓百姓，打劫貧民那是不入流的劫匪馬賊做的事情，我們飛鳳連城寨不屑為之。至於飛鳳連城寨的收益來源，讓你了解一下也無妨。第一種收益便是向勢力範圍內的一些大的家族，富戶索取保護費，當然我們也會為他們提供相應的保護，第二種便是打劫朝廷的軍糧餉銀，現在帝國朝廷朝綱敗壞，這個不消多說。第三種便是我們有自己的產業。懂了嗎。”
天逸默不作聲，讓這潘曉蓮一說，這山寨簡直從強盜窩搖身一變成了替天行道的忠義堂了。
其實這潘曉蓮如此說相當於對天逸進行洗腦，每一個新加入的成員都要進行類似的‘開導’的，這樣有助於提升仆人的忠誠度。隻不過大多時候這項任務由她的下屬完成罷了。
天逸知道，這飛鳳連城寨雖然不至於像普通的馬賊那樣到處去搶劫貧民，但是這絕對不代表他們仁慈，隻是因利益不夠豐厚而已。就好比之前那名叫阿四的大漢動則就要人性命的行徑，與尋常馬賊本質上是沒有什麽區別的。隻是層次不同罷了。
潘曉蓮一邊講著山門的規矩，一邊帶著天逸往山寨內部走去。
周圍不時的有一些養馬種田的仆人經過，衣衫爛縷，一個個忙忙碌碌的做著手中的活計，兩眼無神，一個個奴性十足的樣子。而一些真正的內部人員則一個個精光內斂，不時的押解著一些物資，捉來的壯漢之類的經過。看的天逸暗暗歎息，怪不得先前潘曉蓮如此說，這仆人與真正的山寨內部人員的地位差距之大，一眼看去便清清楚楚。
跟在潘曉蓮的身後，天逸不時的感受著周圍那些目露精光的山寨內部人員投來的那種鄙夷與不善的目光，那眼神如同看一頭牲口一般。
暗暗估摸著四周這些人的實力，天逸驚駭的發現，除了那些最低等的仆人之外，哪怕是那些巡山的護衛似乎都至少是武士的境界。
這裏距離清風城不過是三天的路程而已，之前天逸還在暗暗奇怪為什麽清風城守軍會容忍如此龐大的馬賊團夥的存在，現在看來即便是清風城肯派軍隊前來圍剿恐怕也討不了好。
來到一馬舍前，潘曉蓮叩開門徑自走了進去，天逸不敢遲疑，匆忙跟上。
隻見裏麵竟然寬大無比，竟然是一座寬長各數百米的巨大馬場，上百匹健馬栓在這裏。裏麵有十幾個馬夫在忙碌著，有用鍘刀鍘草料的，還有喂馬的，一個身體有些發福，穿著明顯比那些馬夫好很多的的家夥在那裏指揮著，似乎是這裏的頭目。
見有人進來，那頭目轉過頭來，張口欲罵，但是看清來人是誰後，臉色大變，一改先前不可一世的神態，慌慌張張的雙膝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說道，“小的劉順不知寨主大人前來，怠慢之處望大人勿怪。”話語間帶著顫音，似乎是對這潘曉蓮極為的敬畏。
“這馬舍最近的狀況可好？”潘曉蓮似乎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回寨主，最近外麵的兄弟又送來十幾匹上等的黃驃馬，很是神駿，其餘的馬兒也是喂養得身強體健，隨時可以騎乘。”
“嗯，如此甚好，這是我從外邊帶回來的一個仆人，暫且就在你這裏當馬夫吧，怎麽管理這些馬夫仆從，你更在行。行了，起來吧。我回總寨尚有事情處理，沒工夫管那些瑣碎小事，馬舍這邊你多長個心眼。”潘曉蓮淡淡的說道。
“是，可是••••••”那劉順欲言又止。
“嗯？有事情？”潘曉蓮眉頭一皺。
“就是那執法堂的那群該死的經常來尋晦氣，而且上次他們前去追殺一奸細借了咱們十匹馬到現在尚沒還回來。”劉順鼓足勇氣說道。
“嗯？有這樣的事情？我知道了，這事情我會處理的，以後你辦事招子放亮點，念在初犯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丟下一句話，潘曉蓮便轉身離開了。
劉順長處一口氣，發現全身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見潘曉蓮走遠，站起身來，打量了天逸一眼，“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小的稱呼天逸。”天逸不卑不亢的說道。
“天逸？奶奶的，文縐縐的，在這裏就要老老實實的幹活，隻要是老實本分，本總管也不會刻意為難你，但是若是偷懶，嘿嘿，那可別怪本總管心狠手辣了。”說到這裏，劉順露出一抹獰笑。
天逸沉默不語，作出一副木訥的樣子。
“還愣著幹什麽，把那些喂馬的飼料搬到馬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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